姜云尚看了眼身后,急忙挥舞马鞭:“驾!”
轰隆隆马蹄声中,一群奔马自京城方向来,拼命追赶在马车后,马上有谢小宴,有孙玉树,有许多朝中武官,人人都在大喊着:“停下!殿下,停下!”
曲中暖咬牙:“快!”
马车载着四个人,终究跑不过战马,不一会儿,战马便绕到马车前,逼停了拉车的马车。
姜云尚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不肯让他们靠近马车半步。
曲中暖拍了拍他的肩。
“殿下?”
他抽走姜云尚手里的匕首,二话不说,架在自己脖子上,正打算开口逼退众人,就看见谢小宴跌跌撞撞冲过来,跪在他面前。
“殿下!”她哭天喊地道,“您快叫王姑娘起来,救救皇上,救救我爹吧!”
曲中暖:“???”
皇城。
往日繁华,如今已成半座废墟。
地上躺满了侍卫,站着的人也已经伤痕累累,谢宴护卫在皇帝身前,手汗与鲜血,让刀柄变得滑溜溜的,他不得不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握紧手里的绣春刀。
一旁,孙湖领着几个文武官员,朝着御座上的人三叩九拜,口呼:“魔君万岁!”
谢天令歪坐在御座中,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衣衫破碎,露出布满纹身的身躯来,他傲慢的仰着头,脸上扣着那晚的怒□□蓝面具,手中举着一枚玉玺,把玩片刻,听见万岁声,凤目一转,令人战栗的目光透过面具,落在孙湖面上。
孙湖一下子将额头贴在地上,汗出如浆。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谢天令笑,“你会不会唱戏?”
“我,我会。”孙湖结结巴巴道。
“唱!”谢天令将手里的玉玺作赏钱,往空中一抛,落在他身前,“本座今儿想听《雪衣娘》。”
孙湖战战兢兢看他一眼,不得不开口唱了起来。
歌声飘出大殿,百转千回:“脱我嫁时衣,别我旧情郎,为天下计,风雪入京宴魔君……”
在雪衣娘的开场词中,马车内,一双眼睛缓缓睁开。
雪衣娘
我在哪?这双眼一开始满是迷茫,左右四顾片刻,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
曲中暖:“父皇出了什么事?”
“是谢天令!”谢小宴咬牙切齿道,“他没死!他现在在宫里,劫持了皇上,我爹,还有文武百官!”
王银翘啊了一声,坐了起来。
听见动静,谢小宴竟冲上马车,死死抓住她的手,如同抓住救命绳索:“宫中,不,天底下没人是他对手,只有你了,你快快随我回宫!”
“可笑!”曲中暖后脚揭开车帘,不赞同她的说法,“宫中那面多侍卫,竟也无法拿下他?”
“拿不下!”谢小宴斩钉截铁,“敢打的都趴下了,不敢打的也趴下装死了!”
曲中暖:“……”
他心底,原以为是有人在冒充。
因为以他对谢天令的了解,对方不大可能起这念头,毕竟当皇帝哪有当魔君威风,当皇帝要听群臣的话,当魔君,要别人全听他的话。
可若是对方能将宫中侍卫全都打趴下……
王银翘也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她很快说:“那我节省点体力,你来驾车,送我回去。”
“银翘!”
她叹了口气,转头对曲中暖道:“他这么做,就是逼我回去,跟他做个了断。”
“你如今伤势这么重,你怎么跟他做个了断?”曲中暖不赞同道。
王银翘问:“孙玉树来了么?”
“在呢。”听见叫自己的声音,孙玉树也上了马车。
王银翘朝他一伸手:“药带了吗?”
“什么药?”孙玉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