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怕她反悔,绿儿急忙答应下来,“我们说好了,十年后,你可不能再赶我走!”
“傻孩子,走吧。”刘御厨心疼极了,牵着她离开。
二人走后,王银翘又将荷叶重新盖在自己脸上。
隔着荷叶,她看见一道人影缓缓踱到她身侧,居高临下,用不知道什么样的目光注视着她,忽然带着笑意道:“倘若恶人都是你这样的,那我希望这世上的恶人,越多越好。”
王银翘猛地将荷叶摘下来,憋的满脸通红:“……你这是在侮辱我?”
“不。”曲中暖白衣翩翩,立于风中,似一根覆了皑皑白雪的竹,笑声飒飒如竹叶轻响,“我是在夸你。”
谁要你夸!
王银翘疑神疑鬼的看着他,他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用这么欣赏的目光看着她,这绝不是看魔君的眼神!
是她哪里做错了,还是他发现了什么?
“你怎么出这么多汗?”曲中暖咦了一声,伸出手,似乎想要替她拭汗。
那只手被一张荷叶挡住了,王银翘手持叶杆,莲花似的面孔,半掩在荷叶之后,映入眼帘的,是诗人那句芙蓉向脸两边开。
“别碰我。”她冷冷道,“太热了。”
“那要不要随我进宫?”曲中暖笑着提议,“飞凤宫种了许多竹子,是个纳凉的好去处。”
进宫?
王银翘第一反应——有埋伏。
好端端的,为何突然请她进宫?该不会是在宫里设了埋伏,打算一劳永逸吧?
她又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只得面色冷淡道:“竹子?没什么兴趣,还有别的理由吗?”
“母妃想见你。”曲中暖意味深长,“说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礼物
王银翘被这一眼,看得心中警铃大作:“哦?是什么?”
“你来了便知。”曲中暖回头看了王应柔一眼,“麻烦二小姐去与王将军说一声,就说人我带走了。”
王应柔心里又酸又涩,可怜巴巴望着他:“殿下便只请姐姐一个?”
“嗯。”曲中暖嘴上答她,眼神却瞥向王银翘,“母妃只准备了一个人的礼物,不好意思,二小姐,下次吧。”
此时拒了他,会不会显得太过心虚?百年前的武林高手,入宫如入自家花园,哪会有什么顾虑?
迫于无奈,王银翘只好一边心中叫苦,一边施施然起身:“走吧,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礼物。”
王应柔目送他二人离开,心里妒的流血。
只不过此番前来,也非毫无收获,她朝二人背影喃喃一声:“原来没骗我,殿下真的喜欢坏女人……”
且不提这边,王应柔因被误导,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那一头,王银翘出府后,不情不愿上了马车,随曲中暖一同进了宫。
这飞凤宫,果然是个纳凉的好去处。
一进门,凉气扑面而来,冻得她连打好几个喷嚏。
肩上一沉,一件狐裘落在她肩上,曲中暖收回手:“走吧。”
一路走来,仿佛从夏走到冬,王银翘拢紧身上的狐裘,眼前这房间里立着一只只博古架,架子上什么都有,南蛮面具,扶桑人偶,白色圣母像,以及镶嵌宝石的黄金圣杯等等。
“母妃被父皇叫去了,要过会才回来。”曲中暖走到一面博古架前,“有你喜欢的东西吗?”
王银翘故作随意的在架子旁走着,一面走,一面猜测他此举有何深意。
看起来,像是专门支开了他母亲,单独留她在这,为什么?
她走在博古架一侧,曲中暖走在另一侧,光从窗户外照进来,俩人一个走在光里,一个走在影里,他道:“母妃喜欢收集天下奇珍。本国的,别国的,本朝的,前朝的,这里什么都有。”
王银翘脚步一顿,目光垂在一格之中。
木格内,放着一只小盒。
用不知道什么木料打造,四四方方,每一面都有一幅画,仔细一看,不是画,而是天生的木纹,方士羽化登仙,鸡犬举霞追随,齐赴瑶池盛宴,最后一面,贴一黄纸,黄纸上书了三字。
王银翘只看了它一眼,就飞快收回目光,却不料,与博古架对面的曲中暖四目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