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银翘:“试药?”
“无论七殿下怎样威逼利诱,化石丹的事情,你决不能承认。”他说,“奴才这边,会尽快炼出新的丹药。”
王银翘闻言看了眼手里的丹药:“这是啥?”
“多子多福丹。”姜云尚平静道,“记录于《千金丹方》中,无论男女,服之皆可受孕,一胎八宝。”
王银翘一下松开手指,丹药从她指缝里掉下来,落地之后,又被她一脚踢飞。
“有没有别的?”她一边搓手,似要搓掉手里的脏东西,一边问。
“转性丹。”姜云尚道,“服之性别对调,男者,化为窈窕淑女,女者,化为健硕猛男。”
“这个好。”王银翘打个响指,“就这个。”
“材料不够,炼不出来。”姜云尚道。
“那有什么材料够的?”王银翘问。
姜云尚想了想:“飞仙丹,服之身轻如燕,可踏虚而行,直入云霄。”
王银翘:“保真不?”
“不保。”姜云尚,“前朝的方士炼丹,大多数不是为了成仙,而是为了从皇帝手里骗钱骗权,丹药一炉炉的出,丹方一张比一张厉害,但具体效果如何?只能试了才知道!”
王银翘料想也是如此,比如大名鼎鼎的飞仙丹,没有谁真的吃了升仙,反而个个出现幻觉,以为自己真的身轻如燕,于是踏入河中淹死,跳下悬崖摔死,还有人觉得别人死,是因为吃少了,所以一次性吃了一炉,结果活生生被毒死。
刀笔吏一五一十将之记进史书中,直接导致了本朝方士灭绝,皇帝更是直接焚书坑炉,焚的是丹书,坑的是丹炉。
除姜云尚外,王银翘再没见过第二个能炼丹的人。
“姜叔叔。”她不由得有些好奇,“你是个方士吗?”
“我从生到死,都只有一个身份,便是夫人的奴仆。”姜云尚顿了顿,“现在,是你的奴仆。”
王银翘笑了笑,伸手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本来还想帮他擦擦脸上的灰,但被他避开了:“奴才自己来。”
“姜叔叔。”她提议道,“我觉得,其实我们不用再这么做了……”
姜云尚正用袖子擦拭着脸颊,闻言,侧首望着她:“您什么意思?”
“曲中暖既然都已经看出来了,咱们干嘛还要费尽心思继续演?”王银翘说,“况且,他都已经答应要帮我们了……”
一声冷笑打断她。
“先拿出化石丹,暗示自己已经知道你深浅,之后才说要帮你。”姜云尚嘲道,“敲一棍,再给个糖,这位七殿下真真好手段。”
王银翘一愣,仔细回想一番,摇摇头:“我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
“夫人就是太过轻信人,才会死的不明不白,如今您也打算走她的老路吗?”姜云尚质问一句,之后放缓声调,几近哀求,“别太相信他,尤其他这次叫你过去,摆明是在试探你的虚实,探明之后呢?大小姐,人心难测,不到最后一刻,你根本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王银翘凝视着他,发现自己很难反驳他的话。
既然连枕边人都能轻易背叛对方,她怎么确定,她在演,曲中暖就没有演呢?万一他如同姜云尚猜测的那样,故意搭救处境与她有些相似的绿儿,一步步故意降低她的戒心,好骗她说出实情。
身为一个面容俊秀,身世高贵,将来甚至有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他兴许对付不了一个转世魔君,但对付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可就太容易了。
看出她的动摇,姜云尚道:“您要说,奴才不拦您,但不能是现在,等到夫人的事情水落石出,您尽可告诉他真相,如何?”
王银翘看着他一身的伤,咬咬唇:“好吧。”
姜云尚放松下来:“我有一计,兴许可以瞒天过海,让他再次相信,您武艺高强,如此这般……”
双画
数日后,曲中暖再次拜访将军府。
轻车熟路的走进尘园,他的偏爱似乎并不能改变什么,园子仍如往常那样,杂草茂盛,疏于休整,四下无人,唯有虫声。
嗖——
他循声望去,看见屋下木廊铺着一张竹席,绝色少女跪坐在竹席上,一身红衣,如同落了满身的枫叶,在她身旁,放着一只透明的玻璃碗,碗里堆着五颜六色的糖球。
似乎在尘园的日子百无聊赖,她拈起一枚糖球,屈指一弹,糖球便弹飞出去。
远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某棵树左右乱晃,飒飒叶响,半天才归于平静,从树的方向徐徐走来一人,近了一看,原来是姜云尚,他提着一只中弹的鸽子,恭恭敬敬:“大小姐,您打到的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