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神似乎给了她力量,王银翘终于轻轻道出自己最大的秘密:“我不是魔君。”
心头的巨石卸了下来,她肩膀一松,神色有些委屈,又小小补了一声:“我不是魔君。”
“我知道。”曲中暖温柔笑道,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早就知道。”
这让她吃了一惊,王银翘问:“什么时候?”
“你以为我一直帮你,是因为你是魔君吗?”曲中暖问。
她眨巴眨巴眼,难道不是吗?
“无论你是不是魔君,我都会帮你。”曲中暖深深凝视她的双眼,似乎在暗示她什么,“你明白了吗?”
王银翘看着他,似懂非懂,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明白,她低下头,玩着自己的衣角,以此掩饰自己此刻的不知所措。
“还是不明白吗?”一只手端起她的下巴,王银翘视线向上,看见近在咫尺的双眼,仿佛星辰,为了她从天而降,越来越近……
咚咚咚,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谢宴小心翼翼问:“人还在里面吗?”
……这是怀疑她杀了人,破窗而逃了吗?
“在呢。”曲中暖向后退了一步,回道。
听见他还活着,谢宴松了口气,说:“酒我已经拿上来了。”
“我这就来。”曲中暖正要过去,但被王银翘拉住。
她扯住他的袖子:“帮我一个忙。”
曲中暖:“你说。”
“锦衣卫介入此事,是坏事,但操作得好,也能变成一件好事。”王银翘看了一眼门口,“再也没有比他们更擅长调查的人了,别人尚且还有许多顾忌,但他们不同,为了查到他们想知道的答案,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曲中暖:“你的意思是说……”
“让他们来查我母亲的案子。”王银翘凛然道。
“你想好了?”曲中暖示意她考虑清楚,“如果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尚且还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他来调查,是暗地里调查,就算被人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顶多是怀疑他跟王玮有仇,但换成锦衣卫就不同了。
身为一个官员,被锦衣卫调查,落在旁人眼里,还不知道会被讨论成什么样子。
“我娘当年就死在一个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上。”王银翘冷笑,“查吧,看看当年究竟是谁下的毒,又是谁为了大事化小,把我娘推出来背锅!”
见她心意已决,曲中暖便点头将此事应承了下来。
毕竟将军府能保持这么多年的平静,也是用某人的死换来的,如今是时候用一场地震,换一场真相了。
“行,这件事就交给锦衣卫吧。”曲中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那我可就没事做了,要不要我把你连夜带走?皇城守卫森严,他再强,也终究是个人。”
王银翘张了张嘴,险些说出一个好字。
……可仔细想想,真的好吗?
犹豫了一下,她说:“现在还不行,再等等吧。”
这个答案不仅让曲中暖感到疑惑,也让走廊尽头,另一间房内的某人感到疑惑。
半湿半干的头发披在身后,他半躺在白纱帐内,晃了晃手里的鎏金小酒壶,却倒不出一滴酒,突然耳朵动了动,下一秒,隔着好几堵墙,曲中暖疑惑的声音传进他耳里,问了他想问的问题:“为什么?”
偷听
疑神疑鬼这四个字,简直就是为谢天令量身定做的。
又或许,他仅剩下的那一点信任,随着腹上那一刀,被消耗殆尽了,从此他见了谁,都会先把他往最坏处想,觉得每个靠近他的人,都是为利字而来,也终将会因利字而去。
“为什么?”耳边,男子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浓浓疑惑,“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吗?”
把柄?从前没有,但听完他们俩的对话,已经有了。
是叫姜云尚,对吗?
控制住此人,兴许就能控制住她。
“没有,你不用担心。”她的声音犹犹豫豫响起,“其实,我也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时机,错过了,可能就没下次了……可是我现在真不能走。”
这下,连他的心里也升起一丝疑惑,究竟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