珅儿诧异:“你为什么要让大哥改圣旨?”
王谊起身走到窗下:“是一场阴错阳差。那日陛下突然与我提及郡主的婚事,我只当他是疑心我与郡主仍有纠缠,故意试探,才顺势举荐了一人。他是我在应天府时结识的一位好友,已爱慕郡主多年,恰逢此时机,我便提及了他,确实不知当时陛下已知晓傅声之名。”
珅儿懊恼:“怪我该早点儿告诉你的。”
王谊回到她身边:“此事又与你何干,你本是好意为她请命,心意虽未达成,也不能掩了你的好意。”
珅儿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却深知自己有过。
“可若不是我有私心,我想让姑姑早日成亲……又有意瞒着你……”
“姻缘天定,与旁人无关,如今这般只能叹他二人无缘。”
“即是有情人怎会无缘呢,我真怕姑姑会抛却一切随他浪迹天涯……”
王谊双眸一紧:“你也怪我?”
珅儿摇头,依偎进他怀中:“我是可怜姑姑……她会不会不顾一切违抗圣旨?”
王谊搂紧她:“她一人又如何抗旨。”
珅儿抬眸:“你觉得傅声不会随她而去?可我看他也是多情之人,怎么会割舍下姑姑呢。”
王谊脸色微变:“识人识面不识心,谁知他会做何选择。”然后抱起她放入锦被下,“此事已定,不要再徒费心神啦,快睡吧。”
珅儿枕着他的胸膛闭目歇下,纵有烦事绕心,在他的安哄下也渐慢入睡啦。
王谊在她额头落下轻吻,拥她入睡,可一闭上眼睛便全是昭爰的哀声。
此刻他似乎真的听见了她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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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之处,空幽依然。
昭爰坐于深林之处,阵阵哀音向外悠扬而去,可悲是她连傅声的尸骨都寻不到,只能以此来祭奠他。
初遇那日,傅声在此祭奠静女,而今却换做她来祭奠傅声,这琴声,怎会越来越殇。
曲罢,琴音荡气回肠,仇恨也在昭爰心中激荡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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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来
几日后,珅儿来到寺中。
禅房里的昭爰正望着绫绢扇出神,珅儿还记得那日她拿着这把扇子与昭爰说笑了半日,此时再看,只剩下无限伤情啦。
“姑姑在做什么?”
屋内有些凌乱,到处摆放着书画,应该都是傅声送与她的。
昭爰没有回头,将手中的绫绢扇收好。
“出寺。”
珅儿上前了两步:“姑姑要去哪里?是……是独自前往吗。”
“我要迁去傅声的宅院。”
“什么?”珅儿惊呼,“大哥才下旨给你赐婚,你就……”
“你慌什么!”
昭爰打断她的话,仍整理着手上的画轴。
“傅声离京啦,那座宅院我买下啦。”
珅儿稍稍放下了刚才的着急,她觉得那傅声此时离京倒也是正确的。
她在昭爰身边蹲下:“事已至此,姑姑何苦还要沉溺于前情旧事里呢?万一大哥知道啦……只怕会怀疑你还对他念念不忘。要是被当作有意抗旨,恐怕会害了傅声。”
昭爰终于停下了手上的事情。
“只要你不说,皇帝就没空在意我住在何处。”
这一句让珅儿明了一切,原来她不仅是在怨王谊,也怨自己当初的多嘴。
如今自己留下也只会让她烦心,还是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