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珅儿在你府上也够久啦,让她回宫来吧。”
朱瞻基的提及令朱瞻埈轻松之意渐退:“皇兄还时刻惦念着她,只是母妃想着皇兄刚刚登基,宫中对有伤病之人还是避讳一些的好。加之母妃自父皇驾崩后便忧思过度,怕也无暇照顾她。”
“姨娘多心啦,珅儿此番受伤祸根其实在我,我又岂会在意这些。”
他这话却让朱瞻埈不悦:“此事罪责在谁臣弟清楚,皇兄不必替人代过。”
见他怒气依旧,朱瞻基唯有轻叹。
“你此番能忍下大怨为兄感激你,只是那王谊也是受害之人,我还是希望你能搁下对他的芥蒂。”
“皇兄爱护贤才也该心中有数,那王谊牵累珅儿重伤是事实,臣弟已遵圣令不与他计较,可这怒气实难放得下,皇兄不必再劝。”
他单手背于身后转过身去,不愿再听其言。
朱瞻基知道他能放过王谊已是最大的容忍,便也不再强求其它。
“罢了,明日你就将珅儿送回宫来,宫里有御医悉心照料她岂有不全之事。你让姨娘宽心,珅儿是我最疼爱的小妹,那些顾忌又怎能与她的康全相比。”
他对珅儿的宠爱令朱瞻埈方才的恼气逐渐散去,这安排的确最好不过啦。
“那臣弟就替珅儿谢过皇兄啦。”
他笑中依旧带着倔强,朱瞻基对此也唯有无力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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珅儿还是没能尊旨回宫,除自己不愿意李氏也不许她回。
她的“胡言”再留在宫里只会惹出大祸,李氏如今已经不住任何意外的发生啦,只有让她远离深宫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珅儿对她的命令不敢违抗,可心里也因此加重了怀疑,她如此谨慎此事,一定也是有所怀疑吧,难道,真是她的哥哥谋害了父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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珅儿在王府休养了多日,却是越养越没精力。
晨初的阳光妆满了庭院,如画的景致又添了一层朦胧彩晕。
她拿着李氏给她备下的经文,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心里,稚嫩的小脸上尽是豆蔻之年不该有的哀戚。
这时后院突的传出挥剑打斗的声音,刺破了她一早的惆怅。她顺着声响寻过去,是朱瞻埈在练武。
珅儿知道他武功很高,只是从前并未专心看过,今日一见,才觉得那一招一式皆剑锋袭人、露尽杀意。
半柱香后,朱瞻埈一个反手收起利剑扔给了随从,然后从仆人手里接过锦帕擦拭汗水,也看见了一旁站着的珅儿。
却见她手里还握着平日基本不离手的经书,轻笑:“平日都躲的远远地,今日倒自己找来啦。”
珅儿对他嘲讽自己只知死读书早习以为常,此刻更是不会与他理论这些。
“二哥,你教我武功吧。”
她小跑到朱瞻埈面前,双眸中似都能望见迫切之色。
朱瞻埈微微挑眉:“怎么又愿意学啦?”
“我要是早听二哥的话好好练武,今日就不会受伤啦。这伤口那么疼,我再也不想受伤啦!”她仰起的小脸儿上满是委屈,却透露着无法拒绝的坚持。
朱瞻埈听了她的话,只稍稍低身:“不想受伤可不仅要有上乘的功夫,还要懂得远离小人。”
他的眸色忽的阴沉,珅儿也听懂了他的告诫,无意一笑:“是,从今日起我便专心追随二哥习武啦,我要成为像二哥一样的高手。”
她的立志忽令朱瞻埈大笑,珅儿知道,这是他极度喜悦的模样。
“口气不小,志气也不小,我若真教了你,可不准叫苦。”
珅儿郑重点头。
朱瞻埈丢掉锦帕,转身从随从手里拿过利剑扔了出去:“接着!”
利刃的锋芒划破了青空,珅儿毫无留恋的扔掉手里的经书,一个飞跃在空中握住了剑柄!
☆、一时之间
四载冬夏,如逝流水;长情短恨,云谲波诡。
白驹过隙,少女袅娜娉婷,少年轩然霞举。冢中枯骨或已壮志满腹,功成名遂也可似跌弹斑鸠。韶华匆匆,几许欢悦断肠零落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