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乱性??】
-完-
第40章
◎抓包◎
王子施昭云一夜不归之事引起了轩然风波。
越国民俗风土中,对男子冰洁要求极为严格,未婚配的男子别说夜不归宿,便是多跟陌生女子说一句话,都要被家长罚跪祠堂。
如今施昭云一夜不见人影,且不论名声的事,女王更担心澂朝皇帝出尔反尔,又派锦衣卫把施昭云给捉去了。
眼见侍卫们四下都寻不见施昭云,女王心急如焚,风风火火地进了宫,问赵渊要人。
南书房内,赵渊神色冰冷地转着笔,反唇道,“女王这是何意,若觉得用两座城换贵国王子不值,直接提出来便可,何必找这样拙劣的借口?”
女王沉闷道,“素姮只问陛下一句,本国王子,您到底动没动?”
赵渊道,“没有。”
女王起身便要走。
赵渊淡淡提点,“若是贵国王子真走失了,女主自是该好好找找。不过不该来皇宫,而是去甜水巷子勾栏楼找吧?”
女主停住脚步,怒然回头,“你!”
赵渊缓缓起身,周身气息如死水无澜,却自透着肃然。
他毫不留情地警告道,“女王陛下,你我两国是友好同盟,朕不会出尔反尔,也不会暗地里施些鬼蜮伎俩,去动你的人。不过……”
他轻嗤了一声,眼中那深深的偏执暗色,令人惶悚。
“女王却也别动朕的人。”
……
女王到皇宫要人不成反被警告了一通,带着一肚子闷气,铩羽而归。
武弓道,“方才那皇帝提点您,说王子去勾栏馆子了,要不咱们把这京城的勾栏馆子都找找?”
女主嗔道,“赵渊明显就是在轻辱寡人,武弓,你此刻也要说这些话,是存心给寡人难堪么?”
她死也不信那么乖巧软糯的一个弟弟,会去勾栏馆子?
施昭云向来都洁身自好,况且心中只喜欢玉栖一人,是断断不会行这种荒唐无耻的勾当的。
武弓见女王薄怒,只答了句“是,是”,不敢再提。
回到馆驿,小王爷正在此处。他迎面拦了女王的马车,“女王陛下,这是刚进宫?”
女王昂首,自行下马车来,并不与他言语。
小王爷悠然道,“贵国王子不见了,小王也是刚刚知悉。我主已派了御林军帮女王找人,幸甚,已把王子找到了。”
女王本待离这浮滑之人远点,闻此,身形猛地一滞。
“他在哪?”
众人来到香凝酒楼。
那酒楼本不是正经的勾栏瓦肆,只是时常有唱曲的姑娘在此流连,客人便夜不归宿,才成了半个勾栏馆。
饶是如此,也让女王平日冷若冰霜的脸红如桃瓣。
越国王子去勾栏馆,很好。
传出去,不仅王子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她也可以不用活了。
女王做足了内心准备,才领人冲进那片缱绻楼肆中,嘴里恨恨骂了句,“不守德行!”几乎快把银牙咬碎了。
小王爷挑挑眉,无可奈何,随着也跟了进去。
屋内胭脂香粉味一阵盖过一阵,凌乱的衣衫、摔碎的酒壶被丢得遍地都是,让人难以直视。
女主本还抱着认错人之类的最后一丝希冀,这下彻底绝望了。
她将自己带的人都驱散了,又恳求小王爷道,“叫那些御林军也到外面等候吧。”
小王爷轻嗤了一下,应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他软下语气。
往里走,但见施昭云正横七竖八地倒在一张罗汉榻上,抱着个枕头,枕头上有几枚粉红的口脂印痕。
他似睡得正美,阳光微微地洒在他颊上,他嘴边还吐着酒泡泡。
女王愈怒,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
啪!
施昭云倏然从罗汉榻上跌下来,脑袋懵懵懂懂的,浑还没意识到什么。女王那一巴掌不轻,直接在他脸上留下个五指红印。
施昭云忍着剧痛,揉揉眼睛,“皇……皇姐?”
他初时懵懂,但见小王爷也在,武弓也在,脸上懵懂的表情迅速转为了恐惧。
“阿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女王提着衣裙甩开他。
“武弓,来纸笔来,寡人要与他割绝关系。”
施昭云慌忙追了两步,发丝蓬得不像话。
“皇姐!你们都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神色惶惶,一时汗水混着泪汩汩而下,“阿栖呢?阿栖知道吗?阿栖不会也随着你们一块来了吧?她不会也误会了吧?”
女王怕这蠢物把玉栖和她的计划说出来,此刻小王爷可还在呢……忙打断道,“住口,你还有脸提别人,真是不成器!你说寡人误会了你,寡人且问,这女子是谁?”
说着武弓带上来一个鹅黄襦裙的姑娘,她垂着头不说话,脖颈间有几枚红痕,正是昨晚施昭云酒醉之时留下的。
“奴名叫小葵,是这间酒楼的酒娘子。”
施昭云一时被泼了盆凉水。
小葵,酒娘子。
原来昨晚陪伴他的,竟不是阿栖,而是小葵。
施昭云怔怔地跌坐在地上,宛若被施了定身咒,僵然石化了。
小王爷啧啧摸了下下巴。
戏演到这份上,原是不大好收场。
只听小葵怯怯道,“众位贵人不要误会,奴是自愿侍奉公子的。公子要奴便罢,若是不要奴,奴也定不纠缠。”
小王爷心下嗯了声。
这娘子说得是反话,分明就是看上了施昭云,想留施昭云在身边。
不过,玉栖和施昭云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也不算谁辜负了谁。
玉栖跟了陛下,若是施昭云要了小葵,两对伴侣,互不干碍,也算是各得其所了,省得这越女王成天想翘人家墙角。
小王爷觉得不错。
满屋之中,小王爷沉思,施昭云呆讷,女王愤然,小葵恭顺……静得跟死灰一样,谁也没开口说话。
良久,女王长叹一声。
她转过身,踽踽凉凉地走开,大有破罐子破摔之感。
“自作孽。寡人帮不了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
皇宫深处,玉栖还对这场风波一无所知。
玉兰树下,她正在修一根古琴的琴弦。那日赵渊忽然前来,她神志慌乱,不小心将这根弦压断了。
瞧着古琴的成色不错,不忍就这么看着琴废掉,于是特意问弹剑学了修琴之术,看看能不能给补好。
赵渊轻轻走过来,他本是得了夏小娘快要不行了的消息,来知会玉栖,好让她提前有个内心准备……可见她这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到嘴的颓丧之语却说不出口了。
华太医说,夏小娘本来是身染寒疾的人,这几日却高烧不退,嘴里总是说些胡话,常常泪流满面,怨玉远山撩而不娶,娶而不爱。
有时候说着说着胡话,忽然就清醒了,问她女儿玉栖和施昭云在越国过得好不好。
赵渊心下恻悯,然当世的医术已尽皆施治于夏小娘,再无其他挽救的办法了。
他想着,他先缓缓将这个消息告诉玉栖,这几日便送她回去,照顾老人最后一段日子也好。
玉兰树树梢颤了颤,玉栖茫然仰起头来,赵渊立在树下,轻抚初绽的玉兰花瓣。
初春暖而不晒的阳光洒在他颀长的身形上,恍若他周身都带着金色。
“二月快要尽了。”他说。
玉栖起身福了福礼,“参见陛下。”
赵渊自顾自地坐在琴前,十指拨了一下琴。
“修好了?”
玉栖点点头,“臣妾琴技拙劣,虽修好了琴,也只是随便弹弹解闷罢了。”
赵渊轻轻笑了下。那日她弹琴弄得合宫皆知,还说什么琴技拙劣,也真是虚伪。
他漆黑的眸子倒映着明媚春光,随口招呼她,“过来,来朕身边。”
玉栖眨了眨眼,慢吞吞地踱了过去,绕在他的臂弯中,坐在了他的膝上。
赵渊冰冰凉凉的双手覆上她的双手,玉栖微感麻痒,却听他娓娓道,“朕不会弹琴,你教教朕?”
这话诱死人。
私下里他总是这般肆无忌惮。玉栖虽然熟悉,但在这白日下公然被他抱着,脸上不禁也浮上了层薄晕。
她故作平静地道,“陛下别拿臣妾打趣了。”
赵渊仍没放开她。不知是不是错觉,今日的他比往常更柔和几分,缱绻又依恋,宛若个谦谦君子,浑不似前几日那怕人的模样。
赵渊低声道,“你若不肯教,朕便不放你。”
玉栖咽了咽喉咙,半是埋怨道,“陛下要让臣妾教,却拿着臣妾的手,这让臣妾如何教?”
赵渊将耳轮微微凑过她一些,“那你说给朕听。”
他清俊的眼尾泛了一些洇红,如饮美酒。
玉栖好大不舒服。
说?怎么说?他就是存心逗弄她。
玉栖软声央求他,“陛下别逗弄臣妾了,您昨晚那样……臣妾现在浑身还疼呢。”
赵渊拧了下她的鼻子,皱眉道,“当真是不解风情,朕来了,非但不讨好,还左右推诿。哪天朕烦了,把你送走,也好眼不见心为净。”
玉栖心脏轰然一跳,还以为他在说笑,“真的么?”缓一下,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了,找补道,“陛下不要臣妾了吗?陛下……要把臣妾送到哪去啊?”
他想了想,“玉府。”
“玉府?”
赵渊脸露冷傲,“夏小娘教出你这么个不懂规矩的,合该打回去,叫她重新教教。教好了,再给朕送回来。”
玉栖瘪瘪嘴。
她今天实在有点看不懂赵渊。
莫不是徐二姑娘马上就要进宫来了,他为了腾地,才愿意放手,把她打发回娘家的?
不过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能回家就是好事,起码能看看阿娘。
玉栖只好低声说,“好吧,臣妾遵命。”
赵渊正要开口说些别的,左凛忽然过来禀告,说御林军统领鲍扬冲前来求见,越国那事有进展了。
越国那事,自然是指施昭云。
赵渊暂别了玉栖,单独见了鲍扬冲。
只见鲍扬冲跪道,“果然如陛下所料,我等和越国女王在香凝酒楼找到了施昭云,他当时正烂醉如泥,与一酒娘纠缠。两人曾共度了一夜,瞧那情势,多半施昭云得娶那酒娘为妾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走亲戚,更新时间可能不太确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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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41章
◎丧仪◎
二月的最后一日,皇宫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是联合军大败了吴王,班师回朝,陛下大喜,摆宴为其庆功;第二是联合军在澂越边疆的沿海之地,意外捡到了一位姑娘。
那姑娘是个小乞丐,但瞧那样子,竟与徐二姑娘的长姊徐大姑娘意外地神似,应该说不仅是神似,她简直就是徐含笙本人。
人人都知道当年徐大姑娘为了替陛下挡箭,红颜殒命,如今竟死而复生了么?
太后闻此,立即派人将其接进宫来,一见之下,更是大为震惊。那姑娘分明就是徐含笙本人,若说相似,即便是双生子也不可能这般相似。
陛下向来对亡妻情意深重,甚至为了亡妻多年不曾立后……若联合军捡回来的这位姑娘真是徐含笙,那么一切恐怕都要变天了。
几日来,“徐含笙”一直都被安置在寿仙宫,太后为其忙前忙后,热络得过分。不过那位姑娘仿佛失去了记忆,不认识人,也不爱说话,总爱一个人发呆。
徐含笙既然死而复生,那么一直以来,鸠占鹊巢的玉栖自然成了众矢之的。玉栖禁足期间陛下还屡次去探望,这本就引起了太后的不满,这下人人都在等着看笑话,看玉栖会如何失宠。
果然,一连好几日,陛下都没出现在芙蕖小殿。
徐含笙死而复生的消息传到了玉栖耳中,玉栖啧啧,真是邪门极了。
弹剑劝慰道,“美人可莫要伤心,陛下这几日不来看您只是因为政事繁忙,并不是因为别的。陛下对您那么好,将来即便有了皇后,也会给您一个正经的妃位的。”
说着还给玉栖拿来了帕子,生怕她当场哭出声。
玉栖不禁暗暗皱眉,自己哪里伤心了?
不管那莫名其妙出现的徐含笙是真是假,总归是有新的替身出现了。陛下是男人,男人都喜新厌旧,想来很快就会对她失去兴趣。
想到此处,玉栖非但不伤心,还隐隐有些期待。
她本来还纳闷赵渊为何忽然松口叫她回府,原是为这事来着。
其实赵渊实在没必要遮遮掩掩,他是君,她是臣,他就是明明白白地跟她说原主回来了,她又能怎么样?
她向来仰慕古时尧舜禅让的风操,甘愿退位让贤。
晚些时候,二哥哥玉巍领人来了芙蕖小殿,接她回玉府探亲小住。
行礼寒暄过后,玉巍放低声音,不无担忧地说,“七妹,你是不是惹陛下生气了?陛下为何忽然把你赶回府去?”
玉栖白了一眼,“二哥哥,你胡说什么。陛下的亡妻死而复生了,两人需要好好叙叙旧,好好亲热一番,自然要清理闲杂人等。”
玉巍仍是犯疑。
“不对吧。我瞧你好像很轻快似的。”
玉栖眨了下眼,“可以回府看阿娘,能不轻快吗?”
玉巍道,“父亲的意思,还是劝你留在宫里。既然那位徐姑娘回来了,你更得伴在陛下左右,让陛下时时看见你不忘怀才好,否则你好不容易才复的宠,在娘家这么一耽搁就是好几日,不是前功尽弃了吗?父亲还希望你能光耀门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