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尊梦里睡懒觉——青衫烟雨/定离/会者定离/老娘取不出名字了
时间:2022-03-11 06:56:14

  离云点点头,就见一个小纸片从他口袋里颠颠跑出来,落在门缝底下,一点点往门里挤。
  那个把离云叫过来的弟子也跟了过来,远远看着,只觉得心头微酸。
  离云原本也就是个三灵根的外门弟子,因这一手纸活入了掌教他们的眼,顷刻就成了内门仙长,叫人又羡慕又嫉妒。
  偏偏,其他人愣是学不来,他们没有生一双能够为纸注灵的手。
  李莲方心跳如擂鼓。“你小心点儿,别把人吓到了。”
  小纸人艰难地挤进了房间。
  大家都在问:“怎么样,怎么样,是真的睡觉了吗?”
  小纸人可以做离云的眼睛。
  离云以为屋子很黑,要爬到床上才能看清那位新人,哪晓得进去后才发现,屋子里居然点了一盏油灯。
  视线落在床上,离云心头一抖,直接啊了一声。
  小纸人揪着垂落一角的被子,蹭蹭爬上床,在头部的位置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有细微起伏后,这才从他头上踩过,下地,钻出房间。
  离云抹了一下额头的汗,“睡着了,真的在睡觉。”
  李莲方激动得热泪盈眶,“真的?那你惨叫什么!”
  离云:“她那睡相……有点儿不祥。”把他都吓了一跳!
  想到那整个闷被子里,躺得硬邦邦的睡相,离云嘴角一抽,解释道:“盖的被子换成白色,就能直接出殡的那种。”
  众人:哈!
  能睡就好,他就是头朝下,脚朝天倒立睡都没问题!李莲方笑呵呵地问:“里头的是谁,什么资质?”
  离云回答不出来,便叫那弟子过来回答。
  “阮玉,十六岁,无修为,五灵根。”放以前,当仙云宫杂役都不够格。
  这听起来有点儿耳熟。
  离云微微错愕,今天在登云梯上遇到的那个少女?
  “这资质……”一位长老摇头。
  李莲方回头瞪他:“资质算个屁。你资质好,你去忘缘山睡觉试试?”这些年,李莲方已经被魇气折磨得不成样子,曾经那个温文尔雅的仙门掌教,如今,也是个暴脾气的主,一点就炸。
  一行人商量如何安排阮玉。
  那纳新弟子一脸纠结,鼓起勇气说:“这位姑娘,怕是不愿留下来。”
  “她就是来走个过场,一直想回家。”
  短暂的沉寂过后,李莲方道:“联系她的家人,一定要把人留下。”
  李莲方亲自跟阮玉的爹交流了一刻钟。
  随后就开始下命令。
  其他的还好说,最后一条什么毛病?
  马上将结界的石墙抹白?那里不能用法术,这活谁干得了。
  这夜,仙云宫留在宫内的三万修士全部收到了掌门御令,速速到忘缘山汇合。
  “结界破了?”不少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走出了房门。
  最后……
  嗯?刷墙?
  “为何刷墙?”
  离云幽幽道:“因为有人胆小怕黑,看到黑墙可能会害怕。”她这胆小,跟正常人都不一样。
  “那白墙也挺吓人啊。”
  “是呀,所以,刷完还得画花呢,你们……”他拍拍以画入道的那位同门,“辛苦了。”
  搞什么,把所有人叫起来,发愤涂墙?
 
 
第5章 学不会
  翌日。
  阮玉睡饱了起床,她把东西都收拾好,推门而出。
  门一打开,看到门口站了那么多仙人,阮玉还愣了一下,微微往门后挪了一步,像是想把身体藏门后一样。
  瞧着,果然是有点儿胆小?
  掌教李莲方努力让自己笑得更加慈祥一点儿,“阮玉,你已通过我们仙云宫弟子试炼,我乃仙云宫掌教李莲方,身后六位则是各峰峰主,你想拜谁做师父?”
  他呵呵一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六个长老,“挑个顺眼的就行。”
  平时里不苟言笑的长老们这会儿都是清一色的笑脸,连嘴角扬起的弧度和露出的牙齿数目都差不多,像是头天晚上统一咬筷子练习过,他们齐刷刷站一排……
  像是赶尸人牵着的那一串串尸体,铃铛一摇就能集体扑过来。
  阮玉心头有点儿发憷。
  她虽被爹爹保护得好,但人又不傻,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别人好。
  仙门的话本她看得更多,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为何会对一个凡人如此和颜悦色?如果说之前是因为想回家不愿呆在这里,如今,阮玉下意识觉得这些人不怀好意,更不想留下。
  她身子微颤,恨不得将胆小如鼠上不了台面这几个字写在了脸上,都不敢正眼看人,低头瞧着脚边门槛,结结巴巴地道:“我,我资质不佳,想下山回家。”
  “资质不好?”天璇峰峰主仇牧远上前一步,他头戴方巾,一袭白衣,手中拿了把折扇,一身书卷气,气质儒雅。
  仇牧远将扇子刷地一下打开,上面写了金木水火土五个大字。
  扇子一摇,五字融合一起,扇面上就有了天地初开的盛景。他微笑着说:“阮玉是五灵根,体内蕴含五种五行元素,自成天地,资质绝佳。”
  阮玉都愣了,惊诧的微微张嘴,“啊?”
  不是说五灵根资质最差吗?
  仇牧远:“那是凡人不懂。”
  李莲方赞赏地看了仇牧远一眼,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资质好不好,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阮玉手抠在门缝里,她深吸口气,“我舍不得我爹,不愿斩尘缘,还请仙长赎罪!”说罢,就想跪下磕头,只求能放她下山!
  “哦,你爹有话跟你说。”
  李莲方早有准备,他拿出个聆音璧,说:“你随我来。”这里距离忘缘山太近,高阶的灵气法宝一旦施展恐会引起魇气暴动,故而要连接这聆音璧换个地方。
  个中缘由,暂时却是不能告知这新弟子,她本就胆小,吓破胆就坏了。
  阮玉被带到了另外一座山上。
  这次她如愿以偿地骑了鹤,飞上天人就傻了。
  下地的时候阮玉小脸惨白,腿软成了两根面条。确定了,她真的恐高,不适合修仙!
  聆音璧点亮后,阮玉身前多了一面玉璧做成的镜子,镜子里出现的不是她,而是她爹阮一峰。她爹三十多岁的年纪,穿一身道袍,身上的衣服随风轻扬,像是要乘风而去一般,看着比面前的仙人还要仙风道骨。
  阮玉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爹。”
  阮一峰看阮玉脸色苍白就心疼得不行,然而想到昨夜跟掌教一番交谈,他只能狠下心肠,“小玉啊,你好好呆在宗门修炼哈。”
  爹,你要是被强迫的你就眨眨眼!
  父女俩行走江湖多年,配合相当默契。阮玉快速眨眼两下,就见对面镜子里的爹爹一脸严肃地说:“跟着仙人们多学点儿本事。”
  阮玉本来还忍着没哭,听到这话泪珠子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我不想修仙。”以前爹也天天说,修仙多辛苦,当个富贵凡人多好,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不要她回家了呢。
  阮一峰:“你出去一年,许轩那小子就已经另娶了他人,我怕你回来委屈。”
  阮玉愣了,“我出来一年了?”不是才过去三五天么,怎么就一年了呢?
  李莲方在一侧补充,“进了仙宫地界,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嘛。”
  阮玉嘀咕:“难怪糕点都坏了。”她还以为爹被人骗了,买了个假的储物袋。
  呃……
  现在的重点不是一年,而是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娶了别人!
  阮玉后知后觉地问:“许哥哥娶妻了?”
  阮一峰:“对,孩子都快生了!”
  阮玉哦了一声,倒也不是特别难受,相比起来,她觉得留在仙门更让她受不了,话本子里都那么写,仙门里规矩奇多,门规都有地砖那么厚。
  阮玉眼巴巴地盯着水镜,“爹,我不委屈,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到处游山玩水,四海为家。”
  “那不行。”阮一峰严肃地摇头,并往左侧移了一步,把身后的石碑给露了出来,“你看,这是玄天门,隐世门派呢,你爹我摆摊算卦多年,虽在凡间小有名气,却一直因为没个师承受人排挤,如今总算有了个拜山头的机会,爹舍不得放弃。”
  掌教心头默默道:拜山头,玄天门那帮子天命师,被你一说就跟占山为王的土匪一样。
  他眼皮一直跳,总觉得阮玉这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也不知道他介绍给玄天门是对是错。
  “你好好在仙云宫修行,呆在那里,我也放心。”
  爹都这么说了,阮玉也就没了法子,她只能弱弱应声,“哦。”
  李莲方笑眯眯地拍了下阮玉的肩:“把仙云宫当成自己的家。”
  阮玉觉得这群人热情得过了头,话本子里都不敢这么写。
  所以,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接下来,我们先送你去忘缘山。”
  “新入门弟子,需要在山中小住三年。”
  “你没想好选哪位做师父也不着急,可以到山里了慢慢想。”
  “这是我们仙云宫的修炼功法,你没事的时候也可以翻翻看。”说到这句的时候,一直跟在后面的离云忍不住提醒,“忘缘山禁用法术。”不仅法术禁用,许多法宝都用不了,唯一能够随意打开的,也就那种不需要灵气就能打开,也无需认主谁都能使用的低阶的储物袋。
  其中一个长老回头瞪他一眼,用口型无声说:“反正她也学不会。”
  离云:“……”
 
 
第6章 嫌弃
  “前面就是忘缘山了。”
  一行人将阮玉送到了结界下,“呆会儿离云送你进去,有什么要求,你可以跟离云说。”
  阮玉看着眼前的城墙发呆。
  说是山,她看到的却是一堵高耸入云的白墙,墙上龙飞凤舞,绕着白墙转圈儿的同时,洒下金色碎光,落地成花,顷刻间就形成了一片金色花海。
  如梦似幻,宛如仙境。
  画上一切栩栩如生,阮玉忍不住伸手去摸,却只能触到冰冷的墙。墙中透出的阴寒让阮玉的好奇心陡然熄了,怎么能这么冷,难不成里头是座大雪山?
  离云走到墙根下,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墙,一边敲一边回头看阮玉,说:“山内有结界,只有这一处地方可以进去。”
  阮玉看着他的动作,微微含胸,下意识地离他又远了些,心道这真的是仙云宫么,怎么山上的仙长,瞧着都不太正经?
  她那嫌弃的眼神太过明显,离云转头一看,脸烧得通红。
  结界阵眼的位置,不知道被哪位师兄画了个仕女图,而他手敲的位置,恰好就是女子的胸口!难怪阮玉都挎肩含胸了……
  离云:“这是个误会,我不是……”
  话没说完,那画上侍女已经嘤咛一声,骂道:“登徒子。”
  阮玉瞪圆了一双大眼睛:“!”
  画活了!
  画上龙凤都能飞舞,侍女姐姐会说话也没什么稀奇,这就是道术仙法啊。
  她对手里的那些道书一下子就有了兴趣,这会儿横竖没得选择,倒也不再抗拒进山,直接问:“仙长,我住哪儿?”
  等回了自己房间,她就开始看书。
  离云觉得阮玉并不想听自己解释了。他沉默地在前头引路,步履沉重,仿佛背上扣了一口黑锅。
  入山的路很窄,仅供一人通过,阮玉紧跟在离云身后穿过那厚重的城墙,如同挤入走在两山之间的夹缝里。
  抬头,看不见天,些许天光洒落,照得石壁暗影斑驳。
  冷风吹过缝隙,发出犹如鬼哭一般的呜咽声。
  阮玉从随身锦囊里摸了一个铜钱出来,她捏着铜钱摸了又摸,待到走出夹缝,阮玉将铜钱放在了她刚刚走出来的缝隙口。
  离云好奇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阮玉:“我爹的《阮公风水学》上说,这种夹缝叫住天斩煞。”她指着那道夹缝说,“像不像老天爷劈了一剑?”
  “天斩煞对人的影响很大,住在山里的人易起争执,易有血光之灾,还会得重病,可摆放龙龟或铜钱化解。”她脚尖儿抵着那枚铜钱,一脸不舍地道:“那可是我爹用术法加持过的铜钱。”
  地上那枚铜钱,离云完全没看出半点儿术法痕迹,不过他不忍戳破,点点头说:“嗯,你住进来后,定然事事顺心。”
  放了铜钱,两人继续往前,没走多远,就有一个披头散发的灰衣女子从一颗大树背后钻了出来,她手里拿了把枯枝草叶扎的扫帚,直接往离云身上砸,一边砸一边骂:“废物,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离云没防备,被扫帚直接拍飞。
  那灰衣女子拍飞离云后,手里的扫帚又朝阮玉横扫过来,把阮玉直接给吓懵了。她浑身僵冷,一动也不能动,明明想要闪开躲避,身子却仿佛成了雕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扫帚裹着狂风,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连离云仙长都被砸飞,她岂不是会头破血流?
  她就说了,住在天斩煞里的人必有血光之灾,哪晓得应验得这么快!,可千万不要毁了她那张精心呵护的脸蛋啊。’
  好在那枯草扎的扫帚在她眼前一寸处停了下来,空中停顿稍许后,又凑近一些,草叶做的扫帚一下又一下扫她的脸,让阮玉觉得痒得很,却又不敢乱动。
  有枯草戳进她鼻子里,阮玉没忍住打了个喷嚏,“阿嚏!”
  灰衣女子收回扫帚,将扫帚重重杵在地上,溅起泥点和地上几朵残花。她站在那里,周身气势惊人,好像手里握着的不是扫帚,而是一柄长刀。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