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问:“需不需要请玄天门的修士出手?”
在这方面,玄天门更为擅长。如能请动玄天门门主出手,兴许能得到答案。
执道圣君,“暂时不用。”阮玉的秘密,他还不想叫外人知晓。
等他元神恢复,倒能瞬间查得明明白白,只可惜,身上锁链还有四道,也不知,何时才能全部解开。
悬光镜熄灭后,孤云岫说:“要不,我来试试。”
李莲方:“你元神还不如我。”
孤云岫:“但我是水灵根,我在消耗的时候,也可以温养自身。”秘术施展时不能服用其他增强神识的丹药和使用法宝,只能依靠自身识海。
他的元神强度不如李莲方,但持久程度,可是远超李莲方,毕竟他能奶自己。
李莲方:“说起来,若是灵汐仙君元神恢复了,倒可一试,她也是水灵根。”
说完,他自个儿又苦笑一声,“人都不见了,提也没用。”
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要是像上次那样直接闭关个三百年,真是什么都指望不上了。
第75章 猪打赏
艸斋。
阮玉正在抄书,抄的是静心的法经,厚厚的一本,抄得她手都快断了。
面前是一壶清凉降火的茶,也已经喝得见底。
不就是昨天路过茅草屋,又听到里头有呻吟,她跑去扒窗户,突然流了鼻血嘛,结果圣君就说她体内火气旺,让她喝茶降火,抄经静心。
一边抄一边骂执道,火气不降反升。
骂着骂着阮玉只觉口干,伸手去倒茶,发现壶中空空,一挥手说:“大兰,满上。”
玉兰树写:“谁叫你天天在书海看合修功法嘛,都看上火了。”
阮玉难得脸红了一瞬,“谁叫我这几天没梦到莫问,若能梦中与他合修一番,又怎会流鼻血。”
玉兰树差点儿就写,“那你去磨跟执道圣君嘛。”转念想到圣君那身体状况,可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真去求了,圣君又因为圣体衰弱原因无法满足阮玉,那岂不是……
想到那个画面,玉兰树差点儿连小纸板都扔了。
说道莫问,阮玉就很惆怅。
元宝化形的事让阮玉很心动。
她入画道,是不是也能化出有灵的莫问,再配合血魄珠,终有一天,莫问就能拥有真正的肉身。
所以,她要去跟圣君学画?
阮玉内心很纠结。她心情不好,就原地转圈,转着转着,有了想进茅房的冲动。
最近她跟着洛惊禅蹭了不少灵气充足的好东西吃,而这些东西杂质少,她如今是筑基修士了,吃进体内的东西,可以随着灵气运行而吸收,哪怕有杂质也是通过气窍排出,五谷轮回所用上的机会很少。
这许多天,肚子也就今天才有一点儿动静。
阮玉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去蹲一蹲,蹲茅房,有助于她思考人生。
把五谷轮回所掏出来,刚进去,就听到里头的惨烈叫声,阮玉一愣,随后猛地想起来,她这几天过得太充实,把一件很重要的事给忘了啊!
这许多天没浇水,喇叭花会不会死掉了?
走近一看,不仅没死,还中气十足,一粉一白两朵花正面相对,互吹喇叭。
发出的声音都是杀猪叫,吵得人脑仁儿疼。
阮玉问:“小喇叭,这几天考虑得如何?”
粉喇叭猛地一转头,发出了几声急促的猪叫!一声比一声高亢,那声音几乎要把她这五谷轮回所的顶给掀了一样。
阮玉:……
内心里仿佛有一丢丢愧疚。
好好的花,被她给逼成了什么模样?原本能说人话的花中神童,现在连话都不会说了,只会猪叫。
阮玉将一直发出猪叫声的小玉扣关掉后塞储物袋里,接着问:“现在想通了没有?要是没有,接下来,我们再听点儿别的?”
听音:你到底是什么魔鬼!
它疯狂点头,我想通了,不就是帮你么,可以!
阮玉见它这会儿点头,问:“还想听别的?行吧,想要什么声音,锯木头如何?”梵音扣里没有锯木头的声音,她大概得亲自锯木取声了。
听音心里将阮玉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个遍,然而发出来得依旧是猪叫声,短时间怕是改不过来。
只能又摇头,表示我不听,我不听。
阮玉:“不要锯木头?那雷声、雨声、还是……”
听音气得花叶齐颤,内心嘶吼:都不是,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嘛。
阮玉叹了口气,“都不是啊,可惜你不会写字,否则的话,还能像玉兰树那样写出来。”
“你这样,我真猜不出来。”
说到这里,阮玉又道:“不如你跟我学认字吧,正好可以叫元宝一起学。”
“我先把字帖写好,教你们读,然后玉兰树监督你们抄写字帖,以后你就是能说会写的灵植了,漫山遍野的灵植,谁都比不上你。”
听音:“?”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阮玉:好好学,以后的抄写都靠你了。
出了五谷轮回所,阮玉就把教听音和元宝识字的事安排上了,她先是埋头写了份字帖,又在洛惊禅的帮助下,用阵法给字帖注音,它们指着哪个字,就能发出读音来。
洛惊禅忙了一夜元神疲惫回屋休息,阮玉道了谢,次日梨园修行结束,她就将准备好的字帖拿出来说:“离云,我要教元宝认字。”
阮玉让元宝搬小凳子坐面前,又把听音花放元宝旁边,接着道:“我先来看看你们资质如何。”
阮玉随手翻开字帖,手从字上一个一个点过去。
道不能得者,为见有心。既见有心,则见有身。既见其身,则见万物。既见万物,则生贪着。既生贪着,则生烦恼。既生烦恼,则生妄想。妄想既生,触情迷惑,便归浊海,流浪生死,受地狱苦,永与道隔。人常清静,则自得道。
反复几遍后,阮玉先问元宝:“会读了吗?”都能化形的妖精了,悟性必然极高,这么几句话翻来覆去念了七八遍,应该能记住了吧。
就见元宝张大嘴巴,一脸懵逼。
阮玉:……
她有些紧张地看听音。要喇叭花也是这样的悟性,那得教多久才能派上用场啊。
就见喇叭花生出一截枝条,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写了起来,很快就写完两行字,还一个字都没错。
它高高兴兴地昂着两个小喇叭等夸奖,哪晓得阮玉摇摇头说:“写得一点儿不像。”
她语重心长地表示,“你可以写慢一点儿,但是字迹,要跟字帖上的一模一样知道吗?”
“好了,鉴于你如此聪慧,每天就写一百个字吧。”又把玉兰树叫出来,“我忙得很,你每天监督它一下,都是灵植,老带新。”
“可别教成你的字迹啊,照着字帖临摹就行。”阮玉反复强调。
玉兰树:……我懂你的意思。
听音浑身一抖,忍不住发声抗议,喇叭花一张,就是一连串杀猪叫,引得旁边元宝一脸惊奇,指着它喊:“猪、猪、猪!”
听音破口大骂:“你才是猪,学这么多遍一个字都不认识!”偏偏发出来的仍是猪叫声,它气不过,把花朵缩紧,用叶子一盖。
它还知道害羞了。
阮玉又看向元宝,“你的话……”
元宝顿时紧张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阮玉,“每天认识三个字吧。”怕元宝不识数,阮玉还反复点了字帖上的字,一边点一边数一二三。
她觉得已经很宽松了,旁边的离云瞧着元宝那苦哈哈的脸,忍不住道:“心经还是太难了,启蒙用点儿别的吧。”
阮玉:“就三个字呀。”并违心的夸奖道:“元宝聪明着呢。”
元宝立刻点头如捣蒜,认同阮玉的话。
元宝:我聪明着呢。
阮玉又点了刚刚教了几遍的字,问元宝,“这个读什么。”
元宝昂着头,一脸骄傲:“一、二、三……”
阮玉看着离云脸上露出的苦笑,无言以对。
第76章 画圣
将代写安排好后,阮玉又开始打听执道圣君的画道了,“执道他真的画得好?他出过什么名画?可有生过灵?”
刚醒就径直朝梨园过来的洛惊禅脚步一顿。
她朝离云打听执道圣君做什么?
仙云宫的弟子,口中能说出一句执道圣君不好的话,他都不姓洛。
下一刻,就听离云回答:“执道圣君当然画得好,他的画作不传于世,我们都未见过,至于生灵,只要他想,别说是画中生灵,就是路边的野花野草,脚下的顽石,皆可生灵。”
“圣君修为早已突破渡劫,距离神境仅有一步之遥,何为神?天地万物在他一念之间啊。”
阮玉听到谁都没见过执道圣君的画后,心里头就已经呵呵了。
她也没见过。
她能自由进出听风殿,连书海都可去,然到处逛遍了,都没看到执道圣君一副画。仙云宫的弟子只会无脑吹圣君,明明没见过他画画,偏说他画技传神。
现在还说什么连路边野草,脚下石头他都能点化生灵,阮玉嗤了一声,“那茅坑里的屎,他能点出灵吗?”
离云难得板起脸,“休得胡说,对圣君大不敬。”
离云又说:“你一个女子,怎么能时刻把黄白之物挂嘴边。”以前就觉得阮玉胆小娇弱,如今接触下来,才发现那些都是错觉,阮玉不仅不胆小,她虎着呢。
就是外表太具有迷惑性,把掌教他们都给骗过去了。
阮玉则道:“总比时刻想塞嘴里的好吧。”一边说,一边瞟元宝。
离云转头就看到元宝坐在那里流口水,登时头大,他还有得教!
这时,园外传来笑声,就见洛惊禅歪坐在轮椅上,因为笑得太开心,人都快摔倒了。
阮玉眼睛一亮,仙云宫的弟子对执道圣君评价并不客观,问问洛惊禅得了,再说,她也好奇,如今洛惊禅跟执道关系进展到了哪一步。
于是她问:“洛惊禅,你觉得呢,执道圣君怎么样?他私下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没跟你说过,他擅长画画啊?”
洛惊禅天天早上都会跟执道圣君单独相处,按照大家的说法,执道圣君孤冷不喜与人亲近,那洛惊禅已经算得上是最熟悉执道圣君的人了吧。
洛惊禅坐端正,一本正经地说:“不敢妄加评论。”她这么关注执道圣君,难不成跟其他女人一样,也对执道圣君有想法。最近他在仙云宫疗伤,魔渊的小姨经常传讯,跟他打听执道圣君的消息,询问执道圣君的喜好,真是烦不胜烦。
可见执道圣君那皮囊,的确很能迷惑人。加上他那天下第一的身份,阮玉会将其放在心上,也是有可能的事。
好在洛惊禅相信,执道圣君不会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动心。
准确来说,那位,不会对任何人动情。
他得加快动作,把阮玉的关注从执道圣君那里抢过来。想了想,洛惊禅倒是真的想到了个人,画圣闾香,如今不就在魔渊。
阮玉听到答案,心头呵呵。
洛惊禅说的是不敢。
阮玉:“你悄悄说嘛。”她走近些,半蹲在轮椅前,还偏头凑过去,将头发别到耳后,把耳朵露出来。用手指着耳朵说:“我听着呢,不告诉别人。”
小巧白嫩的耳朵近在咫尺,洛惊禅的心剧烈跳动,撞得他胸腔都好似隐隐作痛,呼吸渐渐紧促。
他紧紧捏住椅子扶手,强压下那些疯狂涌动的念头,说:“大道万千,唯有圣君那般窥得长生门之人,才能对万般道法皆有研习。我虽未见过圣君画作,但传言圣君无所不能,想来画技也是精通的。”
得,传言不可尽信。传言还说圣君冷若冰霜呢,结果,他前几天都笑瘫了。
阮玉特意看了一眼洛惊禅手上的姻缘线,又问:“你还没说你觉得他怎么样呢。”
洛惊颤:“圣君当然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呢。我们这些,至少也算是重孙辈了吧。”这话说来没毛病,不知为何,话一出口,洛惊禅都觉得浑身不对劲,犹如芒刺在背。
阮玉心下了然。
看来,这对道侣的情路并不是特别顺。
听洛惊禅强调德高望重和重孙辈分,阮玉就知道,洛惊禅也是觉得圣君老。
她点头,“圣君年纪是大了些。”
洛惊禅心头欢喜,轻轻应了声嗯。
芒刺在背的感觉加深,直接变成了毛骨悚然,他手臂上汗毛根根竖起,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前方,玉兰树枝条变得宛如利剑,其中一截恰好指着他,那杀气,应是来源于圣君身边灵植。
洛惊禅对其不屑一顾,他继续道:“据说圣君从不收徒,你想跟他学画怕是难以如意,不过我倒是认识一位画道大能,阮玉,你若真心喜欢,我便托人问问,他老人家是否愿意收你做个记名弟子。”
阮玉点头如捣蒜,“当然真心喜欢,你说的是哪位?”她话本子看得多,对修真界一些名人倒还是有一点儿了解。
洛惊禅微微一笑,“画圣闾香。”
这个听过啊!凡间有一些画道大家都喜欢临摹画圣闾香的画呢。既敢称圣,那画道造诣必然不凡,阮玉兴奋得差点儿蹦起来,双手合十放在面前冲洛惊禅拜了拜,“洛大哥,帮帮忙。拜师是不是得送大礼才行……”阮玉又有点儿苦恼了,她能有什么东西拿得出手?
旁边的离云忍不住打断:“你忘了你要斩尘缘,不能出山。外人也不能到山里来啊。”现在想学也学不了,看你那急吼吼的样子,跟想玩球的元宝都差不多了,能耐得住性子等三年。
再者,阮玉学画动机不纯,只是为了画出莫问。
万一现在提了,对方也愿意三年后收徒,结果后面真相大白,知道梦里的莫问就是执道圣君,她就彻底熄了画画的心思,不愿再学画,岂不是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