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大人还是有优点的。”
我在入睡前想。
至于睡前突然被call的无惨,我管他干嘛。
蝶屋的工作比无惨压榨式没有半点福利的研究要好很多。首先,我治疗的对象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生物,很好的将我的审美从鬼方拉到了人。在审美回复的第一天:
女装老板真好看。
堕姬真好看。
蝴蝶忍真好看。
鬼杀队的制服真好看。
玉壶真丑。
我在给伤员包扎处理好伤口,洗完手消毒完准备吃午饭的时候,脱离救人状态的第一件事不是觉得松了一口气,而是捂住自己的眼睛,觉得回去没法面对那些奇奇怪怪的实验体了。
总想剁掉他们多余的东西。
我靠着柱子很长一会,才将自己悲凉的心境平复下来。
没事,治病救人不分种族。
实验体也不分种族。
不能歧视。
我在蝶屋的身份中规中矩吧,没有虫柱继子这样醒目的头衔,就是身体被虫柱检查后查出一堆体虚的毛病出了名。
艹人设的时候用力过猛。
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被一群小姑娘担心的眼神注视着,挤在一起分享便当,给我提出一些医生的建议。我脸上的笑意越发纤薄,将一个可怜无助还弱小的形象生动诠释出来了。
“我明天就去锻炼身体。”
比如挥木刀一百下去一个debuff。
鬼的身体素质跟人不同。
病了半死的人变成鬼都能跑能跳还能用血鬼术,一按一个人,蝴蝶忍的检查结果不适用一个活了一千年的鬼。
我第二天醒的很早,也没有赖床,所以起来的也很早,穿上鬼杀队的制服就到了训练场,开始兑现昨天说的锻炼。
有一点很尴尬。
我往训练场边上看了一眼,找到了一个眼熟的女孩子神崎葵,请教她该怎么拔*刀。
“如果随随便便就想当然的拔*刀,总感觉不太好。”
神崎葵是通过鬼杀队最终试炼的女孩子,对刀的使用方法比我熟。我是靠挂打天下的,对冷兵器和□□的使用其实都不太熟,就算用了也不会注意章法,抽出来就打。
在有了正确的姿势后,一百次拔刀对我来讲还算轻松,我保持着匀速完成了今天早上的训练。
在蝶屋我见到很多因为鬼的尖牙利爪和血鬼术受伤的鬼杀队队员,看着他们身上的伤口,我为无惨深深的叹气。
手下不是十二鬼月的鬼战斗力没眼看了,他这一千年到底干了啥?
不过想起他的屑,我觉得这也正常。
他手底下的鬼除了十二鬼月有点分量外,其他鬼都是散养的,只是广撒网去捞青色彼岸花的,至于实力问题?
实力不是吃出来的吗?
吃不到食物怪他咯?
吃不下怪他咯?
还不是他们没用。
关他屑老板什么事。
太了解自己的老板就越绝望,还为那些没有见过面的同僚心酸。活着不好吗?饿几天等我找到挨个送到实验室吃好喝好养着当实验体不好吗?
我又不要他们的命。
鬼杀队的伤员要知道我温声细语的安慰他们时想的是这些事,估计第二天我身上会有九把日轮刀。
无惨也会第一时间爆掉我的头。
总的来说,除了鬼杀队和鬼方阵营的对比太过惨烈外,我在蝶屋的生活还不错,因为体虚嘛,所以神崎葵也会指导一下我如何锻炼。而且两个人去盯一个不听医嘱的病人比一个人好多了。
我端进一碗药过来,神崎葵接过,气势如虹:“喝不喝药?!”
被药苦到再也不想喝的患者躲在病床上瑟瑟发抖,前方是神崎葵,后路上有温和笑着的我。他颤抖着伸出手,眼睛一闭,视死如归:“喝!”
然后被药苦到视死如归都成了溃不成军。
“看起来的确太苦了,要不要下次塞一嘴金平糖?”
我问神崎葵。
“苦一点的话,他们就不愿意受伤了。”
“也是。”
进蝶屋前,每个鬼杀队队员都认为新来的蝶屋人员谷川弥生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人,不遵医嘱后,他们含泪承认,谷川弥生是一个好医生。
每一个不遵医嘱的人都是我出现在训练场上的动力。一开始我觉得我剑术天赋平平,毕竟我用刀剑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加重力公式当凶器一力破万法的,用一次毁一个。我觉得自己天赋平平实在是太有理由了。
但是去了训练场正式开始接触刀剑后,我觉得,我还是能救的。
只要我不乱加公式,平心静气,跟做题目一样,我是不会在练的过程中毁掉它的。一百次拔刀我能拔,练个招式吓唬一下不听话的伤员,我也可以。
脑:我可以。
眼:我真的可以。
手:不,不可以。
我看着手里练了没多少次就断掉的木剑,表情平静,还是练手里剑有前途,苦无都比这玩意好。
我的伤员现在已经知道了不遵医嘱是没有前途的,不遵医嘱的会被我丢的飞镖钉住衣服,还想走的会被飞镖密密麻麻的扎出来一个描边图。
他们僵在哪里,等我面带笑容的走近。
“我可是特意练了一个不需要多大力气的扔飞镖技术呢。”
“体谅一下我们这些人的苦心啊。”
再温柔体贴的人设面对不遵医嘱的病人都会崩掉的。平时我可以温柔体贴照着人设走,还可以露出羞涩微笑跟着女孩子们讨论柱,但是不遵医嘱,你就完了。
撒娇没有用,长得好看没有用,跟我关系好也没有用。该吃药吃药该禁嘴禁嘴,说了饮食清淡就不能以“可能下次任务人就没了”的理由强词夺理吃不能吃的东西。
“不好好养伤的话,你可能就没下一次了。所以,听话。”
世界之大,什么患者都有。
鬼杀队没有医闹要好一点,但是这些跟鬼对线的人,因为药太苦了不想喝喝了几口就喝不下去了,我除了好言相劝就是描边镖法。好好说不听,那就物理劝服了。
在一次吃饭的时候,我一脸头疼:“我回去就买个大锤,谁不听话就打断他的腿。”
神崎葵:“绑起来。”
两个医务人员的魔鬼对话为什么会出现,只能说不好好喝药的患者太多。以为自己伤口不痛了就觉得伤口好了的患者太多,听不懂医生话的人……好吧,这个也就那么几个。
脑袋最直的是一个柱。
水柱,富冈义勇。
在治疗过程中并不是不遵医嘱,而是因为思考方式异于常人,导致医患间的交流非常艰难。
我努力了几次,后来他一旦到我手底下来了,我就会非常直接的:“哪里受伤了?想要治到什么程度?”
一般他要的程度是能动,伤的地方倒是不一样。这两个问题问好了,我就让他咬着竹枷全程闭嘴。
听水柱富冈义勇对自己治疗过程的感受,还是将他当成一个木头比较好。至于他中途要是乱动或者觉得自己好了想要起来继续杀鬼,我会端来一碗鲑大根,放在他的胸膛上。
他动,鲑大根就给他陪葬。
我不要他觉得,我要我觉得。
我觉得他伤口刚包扎好就走不行。
第38章
在鬼杀队里,我大概是另一个童磨。
这么想都觉得想用蘑磨头养紫藤花。
——谷川角谷
.
就是屑啦。
拿水柱富冈义勇举个例子,因为他没控制好,迄今为止有三碗鲑大根给他陪葬了。当时的水柱从表情和眼神上都死的很彻底,眼睛里的高光没了,动一下的力气也没了。
我凑过去听他说话,只能听见“……鲑大根…”。按理来讲我应该是需要同情一下痛失鲑大根的水柱的,但是因为深受打击后让我为所欲为的水柱实在是省心过了头,我没办法安慰他,只能加快速度给他治疗,最后拍拍他的肩留他一个人黯然神伤。
然后一个人抵着柱子捂住嘴,噗嗤笑出声来。
所以富冈义勇时常用一副我欠他很多鲑大根的眼神看着我是有理由的。我们的关系非常单纯,就是医生和患者,顶多牵扯到鲑大根的交易。
他每失去一碗鲑大根,伤好了之后就会直直的盯着我,直到我看他问他怎么了,他才有些委屈的开口:“鲑大根。”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谁让他当时没有控制好呢。
我最多只能带着歉意的笑一下。
至于我是怎么从他平淡的跟往日没什么区别的语气里听出来委屈的,你知道一个词叫熟能生巧吗?
这从侧面反应了掌握一门外语的重要技巧是随时随地应用,还有环境所迫。
不能读懂富冈语的话,早晚会被富冈义勇气到无话可说。
“不合适。”
大清早的碰上了,我刚打个招呼表示对水柱的尊敬,他开口就是一句不合适。我举起的手移到了我的头发上,将那上面可能会碰到的东西取了下来,是紫藤花的花朵。
对这三个字的翻译不是“打招呼不合适”而是“你头发上有东西,我取下来不合适”。我读懂富冈语的技能可能让他日益懒散,跟我说话的时候平常会直白说出来的话都格外简略。
“水柱大人……”
“不是。”
“富冈先生,下次碰到我的时候可以多说两个字吗?”
“鲑大根。”
交易失败。
谷川弥生拒绝去当水柱的厨娘给他提供鲑大根,更不想让过了几天依旧对那碗没能吃进嘴里的鲑大根耿耿于怀的水柱今天就能吃到鲑大根。
“难得有人可以跟水柱相处的这么好呢。”
蝴蝶忍在发现这种不好现象的时候,似乎很是欣慰。
对于这种现象在那几天的发展我是拒绝回忆的。可能是富冈义勇不善言辞已经到了濒危物种的地步了,所以那几天我面前晃过富冈义勇的时候,总有柱冒出来跟富冈义勇打招呼。
尝试了一下我富冈翻译机的便利性。
我就差捧着富冈义勇的脸对他说:“请富冈先生务必多说一些话。”
当然他的反应我也想到了,富冈义勇式困惑。就算他慢半拍后理解了我的意思,我也不能确保他的脑回路能正确对接,最后的发展就是:
“今天吃了鲑大根。”
“今天去了训练场。”
“今天……”
“就此打住吧富冈先生,我觉得你需要一个日记本。”
“你叫我多说话的。”
富冈义勇式困惑jpg
但在某些时候,他的话意思又会非常完整。以我为例,我要是说一句“好久不见了,富冈先生”,他给我回的非常真诚“我三天前才出任务”。
因为这些特质吧,我们的对话很多时候像心平气和的人跟一个KY精在聊天,但是双方都觉得没问题,能够顺畅的接下去。
这可能给了富冈义勇错觉。
在蝴蝶忍逗他的时候,他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我没有被讨厌”,而不是底气不足强词夺理。
但这点在他给风柱送萩饼,让风柱表情凶狠后,就会产生动摇。
“我没有被讨厌。”
在我背后突然出现一个水柱,还是气场低迷,眼睛里的蓝色都沉下去变得发墨的水柱,还说出这句经典名言的水柱,我该怎么办?
昧着良心承认他是对的。
实话实说。
二选一的选择我选了第三个。
“你的萩饼不好吃。”
“嗯。”
一个没有味觉的鬼在吃萩饼的时候还需要提出意见让富冈义勇知道哪个牌子的萩饼好吃,我只能说,富冈义勇,不愧是你。
我吃萩饼的时候只能吃出它熟了,里面是加了馅,将表皮和内馅在口腔里碾碎后,分辨出它保持着米的形态的部分。但整体感觉嘛,就是有人给你嘴里塞了一个东西,没了。
它的气味是香甜的。
吃进嘴里后,是没味道的。我只能吃的很慢,然后一脸凝重的盯着手上的萩饼。
凭着香甜的气息来分析这个萩饼,它好吃还是不好吃。
这太难为一只鬼了。
说一件会让无惨气疯的事,我在我的研究上没有开过挂,为了品尝出萩饼的味道,我开挂了。
“显微镜”+“弹幕”+“分析”等于萩饼上密密麻麻的弹幕条。
所以我呆了一会,可以说:“太甜了,里面的米也感觉蒸过了头。”其实那上面的缺点远不止这些,密密麻麻的让我看不清楚萩饼的模样,甚至弹幕都流到了地上,堆在一起,连富冈义勇的脚边都有,就是他没有配套buff看不到。
总之,我可以说,这萩饼很差劲。
富冈义勇的萩饼来自不同的店铺,每次只买两个,堆起来会让人产生被萩饼山撑死的恐惧感。他买的过分实诚,可以看到他想跟风柱打好关系的决心。但是——
“富冈先生,我们什么时候能吃完?不吃完太浪费了。”
买的太多了。
作为一个女孩子,我不想受没有味觉却被人拉着吃一堆东西的苦,所以在尝试了几个萩饼后,我以他最能理解的方式说:“富冈先生,我没有那么大的食量。”
比说我需要减肥节食要好理解多了,有效杜绝了从他嘴里说出来“你不需要”的可能性。改为一本正经的:“你没有,你食量不会这么小。”
他既然知道这一点,那么为什么不会拐个弯意识到我只是不想吃呢?果然还是我太委婉了。
“因为富冈先生买的萩饼太难吃了,没有食欲。”
他陷入富冈义勇式思考。
得出结论:“你讨厌我。”
我们先来试试这个结论怎么出来的。首先,他买的萩饼经过大家认证口味还行,我说萩饼难吃。我的口味平时并不挑剔,也没有挑食现象。萩饼让我食欲下降,萩饼是他送来的。得出结论,我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