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队长,你就等着给你的人民群众收尸吧”江浩南变态一般的狂笑着。
听到一句话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对着对讲机大声喊道:“快疏散,那箱水果里有炸弹”。
高河和司机的注意力被分散,江浩南趁机拿起地上的引爆器,刚要按下,只听一声枪响,江浩南倒在了地上。
可是,还是来不及了,炸弹的威力波及到好几百米,许多没有来得及撤离疏散的警察特警被炸伤,炸死,现场乱做一团,呐喊声,嚎叫声不绝于耳,焦糊味,血腥味充斥着脑神经,令人时时刻刻作呕。
“为什么要开枪?谁允许你开枪了?”高河顿时火冒三丈,抓起那个司机的衣服领子问到,已然顾不得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要引爆炸弹啊,不开枪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司机反问到。
“你是谁?要你管”此时的高河已经失去理智,抬起手一拳打在了司机脸上。
“我是南宁市公安局的,盯江浩南已经很久了,我们之前与你们沟通过的”司机捂着脸解释着。
“还在这儿编,我怎么不知道”说完,又是一个拳头下去。
大概是吃错药了,一问沉着冷静的高河也会有脑子热的时候,这件事的风好久都没有过去,以至于都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了,局里的人还在津津乐道的谈论。
第66章
狭隘的禁闭室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对桌椅,高河靠在门板上,将门上的暗门打开,与外面的章成勋对着话。
“这么多天没见了,不露个脸?”章成勋微弓着背,顺着暗门往禁闭室里看去。
“没脸见你们”高河的语气里充满了失落。
“不是我说你,人家都已经自报家门了,你还能下去手,脑子怎么了?高烧烧坏了?还好人家量大接受了你的道歉,要不你事可就大了”章成勋的情绪有些激动,嗓门越来越大。
“你嚷嚷什么啊?”高河情急之下起身趴在了暗窗上,与章成勋对视着,只见他面容憔悴,眼窝深陷,应该是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
“高,不怪你姓高”章成勋看到高河这个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对着高河竖起大拇指,语气里带着讽刺。
“关禁闭还能关的白白胖胖的?要不你来试试”高河一本正经的看着章成勋,语气里却带着滑稽。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样子心里素质蛮好的”章成勋一脸严肃,侧过脸,斜视了高河一眼。
“感谢你来看我”高河看着章成勋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似恨铁不成钢。
“呵呵”章成勋故意笑出猪叫声,然后开始慷慨激昂讲着他的大道理:“我怎么发现你现在不靠谱了呢?从前都是你盯着我不让我冲动,现在你怎么和我一样犯二”。
高河苦笑一下,言归正传的问:“那些马仔交代了吗?”
“没有什么有用的”。
“那”高河一下子哽咽了,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
虽然没有下文,仅凭默契,章成勋也能猜到高河的想说什么。
“遇难同事我已经替你悼念过了”。
“队里都还好吧?”
“你殴打副局长的事已经在局里传开了,你火了”。
看着章成勋一本正经的开玩笑,高河有些无奈。
“你有没有想过,这次行动为什么会伤亡这么惨重”章成勋终于讲出了心中的想法:“明明说人数不多,只配有枪,可现实呢,人员多出几倍,还都是重武器”。
“你怀疑他变节了?”高河低声质问。
“难道不是吗?这明摆着是让我们去送死”章成勋情绪激动的嚷着。
“你嚷什么?”高河制止到,眼里流露着坚定,他接着说:“别人会,但他不会”。
“你就这么相信他”章成勋的语气变的焦躁起来,嗓音也加大了分贝。
“是”高河与章成勋对视着,眼里的坚定更加多了几分。
“可你想没想过,一个人整天面对着纸醉金迷的生活,难免会意志动摇,一次交易获得的利润比我们一年的工资要多的多”。
“这么说,你是嫌工资少了?”
“别跟我扯”章成勋没好气的转过身子,片刻又转过身来,对高河嚷道:“如果许顷真的变节,我就亲手宰了他”。
“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不能下结论,许顷面对的是什么,是财狼一样的毒枭,每天都在刀刃上行走,可我们呢,却在这里无凭无据的猜忌他,这也太小人了吧”高河据理力争,毫不示弱。
“那这次行动如何解释,是我们布防不利,还是我们是血肉之躯不是钢筋水泥,没能抵得住那些□□炸弹,还是什么?”章成勋的情绪愈发激动,脸色涨的发红,额头上的青筋显而易见。
“我不想跟你吵,你走吧”高河转过身,无力的靠在门板上,脑海中匆匆闪过与章成勋同样的念头,又瞬间打消。
刚走到转角处,章成勋撞到了在那里站了多时的苏申,一脸惊讶的问:“你啥时来的?怎么也不吭一声?”
“章队,你和高队的话我都听见了,许顷没有被开除,他还是警察,只是去卧底了,对不对?”苏申的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章成勋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一脸无奈的表情。
“报告,我有一个提议”苏申立好正,敬了一个礼。
“说”章成勋看了一眼苏申那幸福的脸。
“我请示去缅甸找许顷”苏申抿着嘴,强忍住笑意,继续表明自己的优势:“我们俩有七年的交情,他最听我的”。
说到最后一句,苏申满脸自豪。
章成勋听后敷衍的点点头,说道:“我考虑考虑,你先回去吧”。
这个答复令苏申已经兴奋不已了,他步子轻快,跳跃的走了两步又立刻停了下来,回过头提醒着:“章队,要快”。
“行了行了,我知道,我请示一下郭局”章成勋极其不耐烦,一副再不走就要上脚踹的架势。
已经过了这么多天,高河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发出的多个消息也没有得到回应,许顷又是着急又是担心。
许顷打开手机,搜索着关于理城的新闻头条,上面却都是一些与之无关的事。
“不对啊,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许顷越想越不安。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许顷愣了几秒之后,接起电话却没有说话。
只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低沉却有力的男声:“到我这里来一趟”。
挂断电话之后,许顷感到有一股不详的预感,莫不是江浩南的事。
老宅内,清冷沉寂,叶绰脸色蜡黄,低着头半睁着眼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
半晌,才开口问道:“小景来了吗?”
“来了,在客厅里等着呢”吴伯将一片止疼药递到了叶绰手上。
叶绰伸出颤抖的手接过药片,想将药片送到嘴里,可几次下来都没有成功。
叶绰将药片紧握在手心里,呼呼喘着粗气,片刻过后,他开口说道:“老吴,推我下去”。
客厅内,不仅站着许顷还有叶近荣,叶绰瞟了一眼叶近荣,目光最后却落在了许顷身上。
“你回去吧,我有事要问小景”叶绰态度冷淡,正眼都没瞧过叶近荣一眼。
“爸爸,我来看看你”叶近荣的关切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假。
“我还好,你可以回去了”叶绰态度冰冷,试图让叶近荣碰壁。
叶近荣并没有灰心,或许他只想得到眷顾,达到自己目的。
“爸爸,我”叶近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叶绰打断了。
“老二,你是项庄舞剑啊”叶绰虽气息不稳,但言行举止间仍散发着震慑力。
叶近荣自知在辩驳下去也无意义,便没有再开口,只是点了一下头,以示告别。
叶近荣走后,许顷才开口:“爸爸”。
“江浩南出事了”叶绰直奔主题,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字,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许顷隔着好几米都感受到。
概是因为这种场景似曾相识,许顷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他的心猛的悸动一下,但脸上还是保持着淡定,语气惊讶的“啊”了一声。
“你不知道吗?”叶绰反问到。
“真的没有听说,我还在想为什么这么多天还没有消息”许顷假装没有参透叶绰的另一层意思,故意将思路引到最简单的这一层面上来。
“江浩南一直都很谨慎,可是这一次做出来的事却是这么的没脑子,难不成是有人在背后指点了”叶绰的言外之意是有人在搞幺蛾子……
“江浩南他……”许顷一时语塞,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如果江浩南被抓,那新闻为什么不报呢,是不是有人员牺牲呢?
正当许顷担忧时,叶绰解开了他的疑惑,使悬着的心落了地。
“江浩南的货被查了,人也被当场击毙”叶绰的脸上带着惋惜。
许顷惊讶的看着叶绰,差一点就破口问道:‘警察的伤亡情况呢?’
幸好许顷没有,只是淡淡问道:“爸爸今天把我叫到这来,不仅仅只是告诉我江浩南出事吧”。
“我心里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只要是经你手的生意,人不是被抓就是送命”叶绰直言不讳的问,锋利的眼神像一把刀盯着许顷的反应。
对于这个问题,许顷有些措手不及,他眸光一沉,半晌都没有说话。
气氛一度沉静下来,甚至有些尴尬。
“你不委屈?你不为自己辩解?”叶绰有些始料未及。
“虽然叶家的生意现在是由我在打理,但爸爸仍是这个家的主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果爸爸这样认定我,我再怎么辩解,也无济于事吧”许顷目光低垂,脸上满是丧气,语气间也透露着失望。
叶绰听后别有用心的一笑,然后说道:“回去吧,以后做事用心一点”。
说到‘用心’两个字,叶绰特意加重了语气。
许顷绷着脸,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头,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许顷走后,叶绰忍不住连咳数声,一旁的吴伯担心的看着他,刚要上前却被他制止了。
“让外面的人都撤了吧”叶绰呼呼喘着气,脸色通红。
“好的,先生”吴伯回应到。
“等等”叶绰立刻又叫住了吴伯。
吴伯停住脚步,回过头来问:“先生还有吩咐?”
“你说景燃会是那个鬼吗?”叶绰布满血丝的双眼直盯着吴伯。
吴伯一愣,一时哑言,跟了叶绰这么久,他太了解叶绰了,他从来都没有相信,叶绰会因为许顷长的像自己的儿子,而感情用事。
“先生从来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吴伯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讲出自己的想法:“老吴不敢妄言论断先生的决定”。
“连你都敷衍我”叶绰眼眶湿润了,冷笑了两声,说道:“可我的时日不多了”。
吴伯试图宽慰叶绰,还没开口却被叶绰打断了,只好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门。
从老宅出来,许顷的心就一直悬着,他将车子拐进了一条小巷里,车子刚熄火就给高河打起了电话。
大概打了七八个都没有打通,许顷心想:“我再试最后一个”。
然而,最后一个仍然无人接听,许顷担心又沮丧的看着电话发呆,心里生出一个可怕的结论:“不会是高队牺牲了吧”。
想到这,许顷的手心里突然冒出一层细汗,片刻他又连连否定:“不会不会”。
“叶绰说的对,江浩南生性谨慎多疑,为什么他突然改变计划,为什么叶绰会知道细节,人员全部被捕,又没有新闻报道,难道是叶近荣”想到这,许顷眼睛一亮,似乎通了,又似乎有些牵强。
许顷正想的出神,副驾驶的车门突然被打开,‘嗖’的一下,凉风急切的钻进来,激的他立刻打了一个冷颤。
他脸色苍白,一脸懵的看了一眼挤进他车里的那个人,大概是因为还在发懵,看了好几眼才看清那个人是信仰。
“这天有些凉啊”信仰看着许顷投射过来尽是不满的眼神,于是讪笑了两声,以便给自己缓解尴尬。
“笑什么?我很好笑?”许顷绷着脸问。
“不是不是”信仰连连否定,随即打量着许顷。
许顷没有理会信仰,只是神情忧虑的目视着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那个东西你少吸点,当心戒不掉”信仰提醒着,眉眼间挂满惋惜。
“我能戒掉,一定能戒掉”许顷语气坚定,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又堂审你?”信仰滑稽的笑笑,兴致颇丰的描述到:“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就一会儿功夫,叶家兄弟是来回进来回出”。
许顷转过头来,将信将疑的看着信仰。
“主谋的,帮腔的,还有一个是人间清醒”信仰绘声绘色描述着,可许顷一点笑意都没有,只是一脸木然的看着信仰。
“如果我有事,接下来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许顷语气沉重,气氛也变得阴沉起来。
信仰僵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他没想到许顷会另起话题,还是这么沉重的话题。
“我,我在这里这么多年都没有接触核心,怎么交给我?”信仰惊讶又自嘲。
“叶家已是大厦将倾,气数已尽了”。
“不不”信仰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连连推辞:“我不行,再说你就这么相信我”。
“用脚趾尖踢膝关节,用手骨尖击肋骨缝隙”许顷学着另一个人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