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讨厌,说话大喘气”宋甜甜娇羞着,转过头来,明明是生气的,可脸上溢满了幸福感。
“真的,我们是高中同学,到现在已经十年了,从哈尔滨到北京,从北京又到理城,你一直陪着我,真的很感谢你”苏申感情真挚的说到,突然话风一转,变得滑稽起来:“如果我不娶你,有点过意不去了”。
“你说什么呢?得了你别吃我的酸菜鱼了”说着,宋甜甜就上前去抢苏申的碗筷,苏申皮笑着,连忙放下碗筷,见刚走到跟前的宋甜甜便是一个下拌,接着握住宋甜甜的手腕,用力一扯,宋甜甜重心不稳,成功的跌坐在苏申的怀里。
“你流氓”宋甜甜有意挣扎,奈何苏申力气太大,宋甜甜被稳稳的控制在其怀里。
“还有更流氓的,要不要?”苏申坏笑着。
宋甜甜没有说话,将头伏在苏申的肩上。
“我答应你,等忙完这个案子,我们就回哈尔滨把证领了”苏申语气诚挚,没有了刚刚的滑稽。
“你骗我”宋甜甜声音很轻,带着不经意的意味,像是经历了好多次。
“真的,我发誓,我这次要是在骗你我就死无全尸”只有苏申自己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真的很认真。
“说什么呢?”宋甜甜急切的抬起头,看着苏申。
“那你还生气吗?”苏申的脸上又浮现出皮笑。
“我真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宋甜甜感叹着,却是一脸的开心。
“那是”苏申得意的笑笑,随即敷上了宋甜甜的嘴。
苏申接到高河的任务时,已是两天后的晚上,办公室里,高河多次强调:“只能秘密探知许顷现状,不能与其发生冲突,暴露自己”。
“是,高队”苏申斩钉截铁的说。
“记住,如果他有事,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千万不要单独行动”高河再三叮嘱,还是有些不放心。
“是,高队”苏申站的笔直,脸上刚浮起的笑意,瞬间又消失了,他欲言又止,明显在顾虑什么。
“你是想问,如果许顷真的像章队说的那样,该怎么办,对吗?”高河一眼看穿了苏申的心思,其实他自己也在忧虑这个问题。
苏申有些难为情的点点头。
“无论是否属实,都要把他带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高河语气沉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高队,是不是你也在怀疑许顷?”
“如果是真的,我会感到很惋惜,如果不是真的,我会感到自己很卑劣,太过于小人之心了”高河没有正面回答苏申的问题,但言外之意,苏申已经明了。
“什么时候出发?”苏申心不在焉的问,脸色变得糟糕起来,心底最深处的失望在一点点映射到脸上。
高河当然注意到了苏申的变化,只是没有点明,他转身走到办公桌跟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苏申,然后说道:“这上面是许顷现在的身份资料,你看一下”。
苏申接过那张纸,大概扫视一圈,最后目光在名字那块儿停了下来,上面写着:景燃,生于1990年9月15日,江苏苏州人。
“我和郭局商量要章队和陆沣陪你一起去”高河接着说:“这件事的重要性,我想你是知道的,要绝对保密”。
“明白,高队”苏申放下那张纸,立直身体说到,随后又把那张纸交换给了高河。
“回去准备吧”高河接过那张纸,走到办公桌前,掏出打火机将其点燃,扔在了烟灰缸里。
“是,高队”苏申出了高河的办公室,本来他是应该开怀大笑的,因为他达成了目的,可是,现在他的心情却是无比的沉重。
第68章
风和日丽的天气总是会让人的心情变好,许顷已经出院有几天了,此时,他正坐在别墅的院子里晒着太阳,似乎好久都没有这么轻松了。
这些天,许顷饱受毒瘾的折磨,明显消瘦了许多,杂乱的头发随意的倒向一边,青黑的胡须已长出了一截,蜡黄的脸上陆续的蹦出几个脓包,现在的他,俨然一副瘾君子的样子。
如今的许顷已经活成了曾经自己最痛恨的样子,想想,是多么的可笑。
“阿景,喝点芝麻糊吧,你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叶筱梦将一碗芝麻糊放到了桌子上。
许顷摇摇头,眼睛无神的问:“今天是几号?”
“十八号”叶筱梦不明所以的答到。
“我手机呢”许顷脑袋嗡的一下,他拼命的回忆,可就是想不起来自己把手机放到了哪里。
找不到手机,又想不起高河的电话号码,该怎样与高河联系呢?此时的他,焦急又惭愧。
“我出去一下”许顷起身就往门外走,刚走几步,忽然又想起没有手机又怎样和信仰联系呢?
“这个时候你出去,很容易暴露自己”叶筱梦一眼就看透了许顷的心中所想。
“我要是戒不掉,就会永远留在你身边了”许顷没有回头,叶筱梦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通过语气来判断他的情绪,现在的他多是埋怨和自责。
叶筱梦没有不满,也没用反驳,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鸟儿还是要回到蓝天上去,这里不是一方净土,禁锢不了你”。
“景哥”一个声音从大门外传来。
许顷抬起头来,寻着声音看过去,信仰正向这边摇手示好。
他走过去将门打开,没有言语,似乎在酝酿着如何与信仰唱好这场戏。
“景哥,我来看看你”信仰看了一眼许顷,随即又向不远处的叶筱梦打了一声招呼:“大小姐好”。
叶筱梦微微卷起嘴角,点了点头回应着。
“方隽请我们吃饭,我们可不能轻易的放过他”信仰一脸贪相,鬼道的向许顷眨眨眼。
“那是自然”许顷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他们之间的哑谜,冰雪聪明的叶筱梦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只是她没有撞破。
一路上,信仰都在担心,并且不断的询问许顷的身体状况,他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你行不行啊?”
“我特别行”许顷坐在副驾驶上,一脸淡然。
“不是”信仰被逗的强忍住笑,抿着嘴,语气委婉的说:“一会最好不要有什么突发状况”。
“我知道”许顷语气冷淡,目视着前方。
“叶家在公安局里的卧底发过来消息,说是理城公安局损失惨重,而且也伤及到了公民”信仰看了一眼许顷的反应,继续说道:“你要小心了,也许很快就会查到你头上”。
许顷怔住了,脑袋嗡嗡的又响了起来,他拍拍脑袋,又使劲摇了摇。
“情报给出的没有重武器,结果全部都是重武器,好多特警还没有开枪就已经死在了毒贩的炸弹下”信仰一脚踩住了刹车,将车停在了一个小巷里,质问着:“为什么?”
“是我的错”许顷的情绪极其低落,像是丢了魂,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倾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有觉得江浩南不对劲,可是那个时候偏偏毒瘾发作了,我……”。
许顷双手抱着头,手指伸到头发里面,用力抓紧头皮,看的出他很自责内疚。
“如果我废了,接下来的一切任务就交给你了”许顷仍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声音沉闷了许多。
“滚”信仰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倔强的骂道:“你想做甩手掌柜,没门”。
“我这个样子早晚会暴露,现在也只有你能把消息送出去”许顷抬起头,满眼忧伤的看着信仰。
信仰吃惊又疑惑的看着许顷,仿佛再说:什么意思?
许顷加以解释到:“我的手机丢了,里面有我上线的联系方式,可那串号码我怎么的也想不起来了”。
“我有办法”信仰神情沉重的看着许顷。
“什么办法?”许顷的眼里闪过一丝期待。
“把电话直接打到理城市公安局”信仰别过脸不去看许顷的反应,他知道这是一步险棋,许顷一定不会同意。
“不行,这太冒险了”许顷不假思索的否决。
“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办法可靠了”信仰坚定着自己的想法。
“你以为你和权涌都很大无畏是吗?你们倒是一了百了,可我呢,时时刻刻都要饱受着煎熬,我每天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权涌浑身是血的样子,我都快要精神分裂了”许顷听后,情绪激动的嚷到。
“你比我重要,所以……”信仰还没有说完,就被许顷打断了。
“什么屁话”许顷听着气不打一处来,自从沾染上了毒品,他的脾气就愈发的暴躁,他瞪了一眼信仰,说道:“命还有高低贵贱之分?”
“干嘛这么激动,吐沫星子溅我一脸”信仰见情势不对,便话风一转,活跃一下气氛。
“我说一下我的想法”许顷并没有回应信仰的幽默,只是皱着眉头聊起正事,他直入主题的说:“一会到酒吧,你负责把方隽灌倒,我负责发消息”。
“没问题,小意思”信仰用拇指和食指反复打着响。
“你在昆城市公安局工作几年了?”许顷认真的问。
“两年吧”信仰皱皱眉头,思考了一下。
“依你的了解,你觉得谁最有嫌疑”许顷直视着信仰。
“夏局快退休了不至于,顾局升到副局长有多不容易啊,他不会干这样傻事的,吴队呢,兢兢业业的也不像干那事的人,甘队呢,胆小怕事,心直口快,也不像”信仰有条有理的分析着。
“我倒是挺说过,顾局对工作非常上心,每一次抓捕他都亲自上,两市联合办案时,他也最积极”许顷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怀疑顾局”信仰有些惊讶,但许顷罗列出来的几个点,也不无道理。
许顷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看着窗外,像是在思考什么,片刻才开口说到道:“开车,南国酒吧”。
车子一路飞驰,卷起几片落叶,在半空中跳了个舞,随后又落到地上。
苏申等人来到缅甸已有几日,由于水土不服,陆沣接连几天都在闹肚子,状态十分的差。
“前面有个酒吧,我去方便一下”陆沣一路小跑过去。
“喂,电话联系”苏申在后面喊到。
“南国酒吧”章成勋虚眯着眼,看向流光溢彩的牌匾,自言自语着:“还挺文艺,中国人开的吧”。
“章队,进去看看”苏申向章成勋眨了一下眼,一脸皮笑。
章成勋瞬间想到了在程泽鑫婚礼上出的洋相,连连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来旅游的吗?我们来工作的”。
“这里是果敢最有名的酒吧,万一碰到老许呢”苏申走近章成勋,特意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听那个人说,他们的那个姑爷喜欢喝酒”。
章成勋听后立即抬起眸子,瞪了苏申一眼,说道:“你去打听许顷?”
“没有没有”苏申连连否认,试图压下章成勋的火气,解释到:“我只是给陆沣买药的时候听到”。
章成勋二话没说就向酒吧走去,身后的苏申嬉笑着喊到:“章叔,嘛去啊?”
听到‘叔’这个字后,章成勋立刻转身,快步走到苏申面前,一把搂住了苏申的肩,随着力道加大,苏申的求饶声显得有些吃力。
“哥——哥哥——”苏申开始示弱。
“大侄子,让叔好好疼疼你”说着章成勋搂着苏申就往酒吧走去。
酒吧里灯光四溢,令人肾上激素飙升的音乐响彻天际,似乎可以瞬间沉溺其中。
章成勋和苏申找了一个靠前的位置坐了下来,苏申的脑袋和四肢却不断随着音乐来回摇晃。
章成勋看着苏申的浪样,上去就是一脚,踢在了苏申的小腿处。
苏申一个激灵,停止了动作,悻悻的看了一眼章成勋,没有说话。
这时,门口处传来一阵辱骂声,开始的时候酒吧里的人并没有太过在意,但随着声音越来越大,人们才好奇的寻着声音看过去。
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地上,一边哭诉着,一边指着对面的一位年轻人,语气极其恶劣的骂道:“你没长眼吗?你就是欺负我年纪大了”。
“老人家,您先起来,咱别堵在这儿,耽误人家做生意”年轻人好言相劝着。
“我不,我要是起来,你就跑了是不是,你就不管我了是不是”老人蛮横无理的将头扭到一边。
旁边围观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说法各不相同。
“哎呀,这就是为老不尊呐”。
“可不,简直不讲道理”。
“这个小伙子真是倒霉”。
陆沣挤过人群,四周张望着,看到苏申向他摆手,便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这缅甸也有碰瓷的啊”陆沣一本正经开着玩笑,这是陆沣最擅长的。
“碰瓷是不分地域国界滴”苏申接过陆沣的玩笑,越往后越挑起了声调。
“老人家你想让他赔您多少钱,我代他赔您”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令苏申等人不约而同的向门口处看去。
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正背对着他,男子一身正装,略长的卷发有些凌乱,这不像许顷的风格啊,也许只是声音像而已。
正当苏申将要收回目光时,那个男子转身了,目光恰好与苏申对视上了,尽管满脸胡茬,尽管脸色蜡黄,与之前阳光白皙的许顷大不相同,但苏申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许顷。
许顷立即将目光移到别处,随后又落回苏申的脸上,别具深意的看了苏申一眼,然后从苏申他们身边经过,坐到了另一边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