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的东西就那么停着,咽不下去吐不出来,陈恹是算准了就用这个包子堵住他的嘴。
“是因为这样,所以景延不能叫我姐姐吗?”
陈恹的脚尖动了动,往上翘了翘。
撩开他的卫衣下摆,冰凉的脚尖,触碰到男孩子结实硬朗的腹肌。
周景延眸色深了一深。
他缓慢艰难咽下去嘴里没嚼碎的食物,眼神一直盯着对面笑得异常狡黠的女人。
他总是屡屡轻易落入对方的圈套中。
陈恹就这样看着他,少年又长又密的睫毛搭下来,遮住他眸光,他倔强抿着唇。
陈恹观察仔细,知道这是他一贯抗拒的小动作。陈恹想着可能听不到了。
然而,结果是对面的男生乖乖地如她的愿叫了一声。
“姐姐…”
听进耳朵里,陈恹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化了。
这个弟弟有着特别漂亮的皮囊,甚至他的一切都特别的干净,干净的东西想要得到都费劲。
而现在得了,她自然是开心又满足的。
男孩子的变声期一般在14到16岁,他已经过了,感冒好了以后,声音比之前陈恹第一次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更清亮,带着男孩子才有的磁性。
和他的手一样,刚牵的时候冰冰凉凉,牵久了就会变热,心情也会跟着变好。
陈恹达到目的了,她收回脚,甚至乖乖穿好拖鞋。
拿筷子跟他一起吃小笼包。
周景延另一只抓紧筷子的手慢慢松开,伸手把她翘起来的卫衣拉平,不动声色抚平,盖好。
“今天不上课吗?”
休息日过了,今天是周一她记得。
陈恹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他那会在沙发里看书,给她量尺码,脚下抱着的也是书,笔记非常认真。
他是爱学习的好学生,乖孩子,她很喜欢周景延身上的干净,她没见过。
周景延嗯一声,完全没有寻常高中生的浮躁。
“逃课了。”
陈恹放下筷子掰着手指头给他数,口吻像个数落小辈的长辈。
“翻墙又逃课,被老师查出来会不会给你记大过或者处分。”
周景延很不喜欢,他觉得姐姐两个字把距离拉远了,见她不吃,他也跟着放下筷子。
“不会。”
“为什么不会?”陈恹很好奇。
她知道京市一中教学严谨,里面的学生很少有钱塞进去,艺术生塞进去除了家境好以外,本身也会有特长。
其余全都是刻苦好学考进去的,貌似他们的班也是按班级分。
周景延没具体说为什么不会,陈恹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了,这不是她该想的,她许多时候做事情都是顾自己开心。
“……”,答不上来。
“景延,你是文科生吗?”
“不是。”
周景延拿起筷子自作主张,趁着陈恹起兴没注意,给她夹了一个小笼包,他觉得陈恹真的吃得太少了。
“你是理科生啊。”
“那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抱着文科的书。”
周景延给她解释,“是我帮忙补课的初中生的课本。”
陈恹小小惊讶哇一声,她说,“原来我们的景延这么厉害。”
“还…行吧。”
少年手里的筷子又被攥紧了,好像握住筷子就可以缓解他漂浮的心绪。
周景延很多时候都不喜欢出风头。
他做事情低调,话少,更多时候沉默,对于别人的夸耀和赞赏,从来不觉得有什么,每回成绩出来,他都是第一名。
去看年级排名榜单的时候,很多人都那样哇哇哇此起彼伏起哄,他没觉得有什么好骄傲的,那不过是认真以后该取得的成果。
那个分数成绩,起起伏伏,在他眼里只起到一个查缺补漏的作用。
但是在陈恹面前,从她的嘴里吐出来起哄和夸赞的声音,他忽然觉得不一样了,好像他真的那么厉害,被她三言两语夸得,有些飘飘然起来。
而且,她说…我们的…景延。
这几个字仿佛很有魔力。
少年低下头扒拉面前的食物,嘴角呈小弧度慢慢扬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特别卡文,怎么写怎么不对。
一直写写删删,写写删删,感觉很奇怪,磨来磨去的,所以就时间对不上九点更新。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将近年关事比较多,前天出去玩,胃不舒服,啥也吃不下。
嗯…我说这么多,会不会很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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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今天刷到一个好玩的冷笑话是这样的。
“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呀。”
“从前有个太监”
“下面呢?”
“没了。”
第26章
雅汇酒店这边有设备。
陈恹下午就在这边直播了,殷洁说要过来,陈恹接着电话在阳台晒太阳,倦得像一只猫。
“不用了,在家帮我看人,我自己能搞定。”
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殷洁以为她心情不好不想她过去陪,就只能作罢,陈恹一般直播殷洁都在旁边打下手,不带货打pk她不在倒也没事。
“刚送了你女儿去学校。”乔瓷乖,带她省事不嫌麻烦,“宁怀姝和方清明那头的事情我今天尽量给你搞定,牵她老婆的线估计要一段时间。”
殷洁语气无奈,这事挺难的。
“你也知道她老婆藏得深,我在飞娱待这么多年了,连个边毛角都摸不着,主要是方清明忌讳,他老奸巨猾怕出事,里里外外分得清,所以难了。”
这件事情够折腾,查宁怀姝,用钱好解决,不像富太,这类人缺钱,跟她们打交道主要动势力,还要看你够不够本。
殷洁这些年公关厉害,也算是这一批里面有头有面的,但是对上不同圈的,你有多大本事都使不上力气,就跟文科生考理科试卷一个理,抵屁用。
“陈恹,你真他妈会给我找事,我在飞娱待十几年了,带过的人不少,没谁比得上你能折腾。”
“分成二也不是那么好拿的。”陈恹笑。
“二三分五,我被人勒脖子喘不过气,你当然要把我分担点。”
殷洁翻白眼,“…”
“行。”
话论到这,陈恹当然也明白殷洁的难处。
她回头透过落地窗看向里面在看书穿着白色卫衣,露个后脑勺的少年,微吐出一口气,低头看着脚指甲。
声音低了一点说,“你去天上人间找红桃,我走账户给你划一笔钱,她会想办法。”
“方清明老婆去天上人间?”殷洁愣了,转过神来又骂,“你还和天上人间没断干净?!”
陈恹把手机拿离耳朵远了一点。
“我说你不要命了!生怕自己活得不够干净,非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不要命了能不能别扯上你女儿还有我,耳朵生来干什么的,我说你多少遍,你都当耳旁风!!”
陈恹等她骂完,才把手机贴近耳朵。
“没联系了。”
殷洁气不顺,胸腔起伏着,话也冲得很。
“那你叫我找红桃。”
“这不是捷径吗,尾巴擦干净能出什么事,我相信你的业务能力。”
“那你呢!”
陈恹乖了,知道顺她的意,“我躲着,半点不沾边。”
殷洁好受一点,话也缓了,“你别逼我真动手揪你耳朵就行。”
这个会所水很深,富贵人舔鞋狗里面什么都有,进去容易出来难,当时殷洁就是在那个地方捡到的陈恹,她为了帮陈恹从哪地方弄出来,不讲虚话,要命。
“自己省点神,有分寸,就不说方清明,季露现在恨不得搞死你,你自己不留神,真被她搞了,出事别把你女儿托付给我,到时候孤儿可怜,谁生的谁带,谁养的谁心疼。”
“知道了知道了。”
陈恹被她逗得捂着嘴乐。
她确实心情不错,周弟弟不请自来,自然是开心的,费了不小心血,本来以为不会成功,谁知道呢,来了。
嘱咐了一些直播事项,殷洁烦她得很,要挂了。
周景延在背英语单词和作文模版,阳台落地窗的门是关上的,他背对着,陈恹打电话的声音很低,大概是怕打扰到他。
屏息静气,耳朵竖起来往阳台听,只听见几声细碎的声音。
她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非要躲着他,窗关着就算了,声音压低了也不说,她怎么笑得那么开心,听起来就很甜蜜。
电话那边,是男的吗?
周景延乱想,心里闷闷的,手机里面的人是她什么人?
她在那个人面前很放松的样子。
在他面前就不会这样。
心里想着这些,手机页面的单词就变成扭曲作直的小蚂蚁,啃他心上一样,乱糟糟,什么都看不进去了。
他看了左上角的时间,马上十二点,他就起来走过去问推开落地窗,陈恹在看手里,貌似在发信息,她很专注,有人过来都不知道。
周景延心里更不是滋味,就没提醒她,直接问,“你中午要吃什么?”
电话没挂,陈恹找合作方汇总的带货清单其中一个商品样货成分表给她。
wps里面的存档太多了,一下子翻入迷,周弟弟叫她的时候,她突然回神。
电话那头传过来一道男声,殷洁更敏锐,她立马就察觉了问。
“你跟谁在一块?”
陈恹说“没谁,待会文件找到发你。”不等回复匆匆撂了电话。
听到听筒对面是女人的声音。
周景延在心中暗暗窃喜,他刚才的顾虑都消散了,开始为自己莽撞的行为和不礼貌的出现道歉。
“我不是故意出声的。”
他只是想试探而已,面前立着的少年一副认错的模样,好似一只犯了错生怕被主人丢弃的犬。
“姐姐。”
他加重了筹码,他好像知道陈恹爱听什么。
聪明的男孩子总是有敏锐的观察力,知道如何转移她的注意力,也猜想觉得陈恹大概喜欢他说什么。
也确实,陈恹收了手机,她对周景延的兴趣在,纵容当然有,生气现在是不会。
“没事。”
“你饿了吗?”她点开美团。
周景延点点头,“你想吃什么?”
陈恹点开一家餐馆,抬头看他,“怎么又不叫姐姐了。”
周景延撇开头。
“不想叫。”
不想陈恹追着这个话题不放,他迅速接了下面的话茬子。
“你想吃什么?我可以做,楼下左边的那条路过去有一家大型超市。”
这里有个小型厨房开放吧台。
陈恹挺惊讶,“你会做饭吗,景延。”
“会一点。”
陈恹收起手机,“那不用点外卖了。”
“有菜。”
陈恹打开了冰箱,雅汇酒店的人会定期给她更换食材。
周景延才注意到里面全都是菜,而且还很新鲜,看来是有人定期采购,这里是她常住的地方?
“柴米油盐都有,基本没开封。”
种类齐全,她不会做饭,但是殷洁会,偶尔殷洁会在这边给她做饭,陈恹自己动手都是煮泡面打个蛋。
周景延捞起卫衣袖子。
取去电饭煲内胆,舀了一碗米煮饭,刚打开水龙头,陈恹叫他等等。
她从冰箱侧面取下来印着海天酱油的围裙系给他,周景延低头戴,陈恹两只手环着他的腰给他在后面打了一个结。
周景延闻到了洗发水的味道,还有她洁白细腻的脖子后面一小截皮肤。
“好了。”
“嗯。”他不自然垂下眼睛。
陈恹在冰箱里拿了一个西红柿洗了靠在吧台吃,倚在旁边看他做饭。
他洗菜的手好看,冲上水更加赏心悦目了。
拿到切菜的样子很熟,看样子经常和厨房打交道。
“你经常做饭?”
周景延切好莴笋,“会一点。”
“会给谁做饭?女朋友吗?”
周景延侧目分神盯着她,想说没有,她是除奶奶以外第一个,他给做饭的女生。
但是怕落下风,觉得这样陈恹可能会得意吧,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没说。
陈恹咬着西红柿。
她还想再问什么,手机微信声音响了,殷洁催文件,陈恹忙翻找,静音以后,这个茬就才算翻了篇过去。
周景延收回目光,认真做饭。
煮了一个紫菜蛋花汤和莴笋炒肉还有辣白菜,陈恹尝了一下,眼睛都亮了。
下筷子夹了一大夹。
“我帮你打饭。”
周景延朝她伸手要碗,陈恹把菜赶嘴里。
她把碗递过去,没扭脸过来。
“只要一点点。”
没想到端过来的时候,一勺饭差点没把她的碗全部填满。
陈恹一般不吃米饭,她吃也只吃一点红薯或者玉米作为碳水。
“怎么这么多?我吃不完。”
周景延看她早上没吃多少,这会连那么一点点饭都要赶回锅里面,眉头一皱。
“不多。”
陈恹没答应,她把上面没沾到的饭扒回锅里,坐下来吃菜,碗里的饭基本没动,菜倒是吃了七七八八。
周景延本来担心不合她口味。
早上那个小笼包确实不错,但她也没吃多少,所以他担心陈恹的胃口挑,菜炒得没底。
陈恹擦了嘴,纸放旁边,周景延也跟着放下了碗,他本来不怎么饿,这一顿是煮给陈恹的。
估算得差不多了,他还是要问。
“好吃吗?”
陈恹定神看他,“嗯……”她这个尾音得特别长,周景延还没知道什么意思。
她已经两只手撑着桌面,奖励性附身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味道确实不错。”
周景延不是第一天知道,她一语双关用得特别好。
陈恹坐回去,好整以暇看着对面的弟弟脸得像蒸熟的虾一样。
明明比这个更大胆的都尝试了。
他还怕?
真的这么害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