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赌徒了!”赵辞树在电话里叫,“在澳门开赌场,那也算是正经生意吧!就你那好兄弟封言,他名下也有不少赌场呢!”
孟昭一双眼黑白分明,刚水洗过,像安静明亮的小星星。
她很认真地看着他,指出:“那去不去都行。”
谢长昼微眯起眼,突然想到什么:“那还是去吧。”
孟昭:“嗯?”
他在她脸上轻轻啄了啄:“渡轮上可以钓鱼,到时候找个人,教你钓海月水母。”
他的气息热热的,打在颈窝,像引诱,也像暗示。
孟昭脸突然红了:“海月水母?”
“嗯,你见没见过?”也不知是真是假,谢长昼慵懒地睨着她,一只手落在她腰间,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嗓音低哑,“很小,不起眼,但是会发光。”
他指腹带着薄茧,隔着睡衣布料,摩挲在她柔软的皮肤。
低声说:“像你的眼睛。”
这话本来不是什么坏话,但配合上后来夜里的事儿,就总透出旖旎,以及不正经。
所以孟昭没当真,以为他随口一说。
结果真到了日子,她才发现,谢长昼也不是信口开河。
赵辞树那朋友的生日宴是在游轮上进行的,海水拍岸,风平浪静的出海日,轮渡出海绕一圈,再返回港口。
衣香鬓影,熏香暖气,在这外人闯不进的浮华梦境中,确实有水母可钓。
她换了白色的吊带小礼服,踩着一地赤色夕阳,跟着身着正装的谢长昼登船。
他们那伙人,人模狗样的,没几个安好心思。
谢长昼不想让她跟太多人打交道,带着她吃了蛋糕,叫向旭尧把她领走:“去给她弄两只会发光的水母。”
孟昭:“……”
她以为谢长昼有事要跟其他人要谈,就也没有多留,跟着向旭尧跑到甲板上,一待就是一整晚。
侍应生里有会钓鱼的,拿着长鱼竿教她。
夜里海浪哗哗,平静水面上,挂着遥遥一轮弯月。
一门之隔,她听见沸腾的喧闹声,几次想叫谢长昼出来一起玩,话到嘴边又作罢。
有向旭尧在,那一晚并不无聊。
她始终没有遇到会发光的水母,但捉到一些没见过的小银鱼。
侍应生从后厨拿着透明塑料袋跑过来,舀了海水装在袋中,帮她把小银鱼一条一条放进去。
她拎着那袋小鱼,提着裙摆去屋里找谢长昼。
推开房间门,才发现他们在打麻将,灯光明亮,女人的香水气息和烟味融在一起,难舍难分。
四人一桌,谢长昼坐在首位,对面除了赵辞树,剩余几个都是生面孔。还有几个零星或站或坐,攀附交谈。
其中那个圆脸、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孟昭在切蛋糕时见过,是今天的寿星。
白色裙摆海风吹动,她停在门口,突然踌躇,不知道该不该向前一步。
还是谢长昼手边一个瘦高男人先注意到她,眉头一挑:“这位是?”
“二少的女伴吧。”另一个人看了眼牌才抬头,不可避免地被孟昭惊艳,后半句话放轻了声音,像隐晦的调笑,“今晚就他身边没人了。”
几个人哈哈大笑,男声女声混在一起。
有一个瞬间,孟昭觉得,咫尺之隔,她其实离谢长昼非常遥远。
然而下一秒,他就转过来,黑色的眼睛很清明,唇边含着点笑意地,朝她伸手:“说什么呢,这我女朋友——来,昭昭。”
孟昭微怔,忽然有点开心,立刻朝他走过去。
他没让她坐腿,吩咐侍应生加了一把椅子,放在他的身边。
他看到她白色裙摆下细瘦白皙的小腿,低声问:“你冷不冷?”
孟昭摇头。
谢长昼看见她手里的鱼,低声问:“玩儿够了?要不要走?”
全场目光落在她身上,孟昭犹豫一下,小声说:“等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