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李思佳和胡冰茹也来了,一圈人守着程越阳度过了危险期,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程母身体不好,又陪护了一整晚没合眼,受了刺激又过度劳累,昏倒了,现在在隔壁病房输葡萄糖,年轻人身体总归比中年人抗打,程父两头悠着,都放不下心,一会过来看看一会过来看看,苏觅和季临川把看护程越阳的担子揽了过来,让他先专心陪着程母。
又经过一晚上的观察,第二天早上才宣布彻底脱离生命危险,程越阳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
程越阳是第三天临近中午的时候苏醒的,病房太多人待着乱糟糟也不合适,得到她脱离危险的消息后,李思佳和胡冰茹就先回学校了。
元旦假期她们都填了留校,况且是复习周,考试前最后一周时间是完全放开的,辅导员宿管阿姨很有可能会突查,总要留着两个人兜底。
程母转醒后立马又撑着身子过来陪着女儿。
总不能好了一个又垮了一个,快中午时,程父强制性带着程母出去吃饭了。
厉南栩也是,说句自私话,程越阳和他又没什么关系,他肯定全身心还是放在苏觅身上,不会允许她二十四小时不吃不喝不睡一直守在这,上午九点多,苏觅实在撑不住睡着后,厉南栩把她抱回家了。
睁开眼时,入眼看到的就是季临川,季临川也处于有些迷糊的状态,但看到她睁眼的那瞬间,困顿一扫而过,笑着说了句:“你醒了。”
程越阳轻轻嗯了声。
“你饿吗?想不想吃什么?哪里还疼不疼?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程越阳看着他,说:“我想喝水。”
季临川接了水过来一勺一勺喂给她喝,喝完后,见程越阳看着四周,他解释:“所有人都在,叔叔强制性带着阿姨去吃饭了,苏觅撑了一夜刚才被厉南栩抱走了,你的两个舍友也是不久前知道你脱离危险了才走。”
“谢谢。”
良久后,她又补了声:“对不起。”
季临川明白了她的意思,摇摇头说没关系,他不会逼她,他会最大可能的给她尊敬,等她彻底走出来,愿意回头看他并且接纳一段新感情的时候。
“我困了。”药劲儿还没完全消除,她清醒没几分钟就又困了。
季临川说:“好,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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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觅一觉醒来已经傍晚,马不停蹄又赶来了医院,程越阳这次醒了之后精神多了,苏觅没忍住又红了眼,程越阳比她还乐观,虚弱笑着:“宿舍属你爱哭,小哭包。”
“别调侃我。”苏觅浑身上下扫了她一圈:“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疼不疼啊,怎么那么傻去跳楼了,那个男的对你做什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急死我了。”
苏觅急地语无伦次,哽咽地好几次说不上来话。
季临川刚从阳台上打完电话过来,看到她们闺蜜打算聊天的样子,说了一声,就推开门先出去了。
苏觅看着门的方向:“他又是怎么回事?”
程越阳只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她不会再爱人了。
程越阳没有隐瞒,只省去一些不必要的细节把这些年她和陆宵铖的纠葛讲了一遍,她发现,再次提起这个话题,她的心不会再痛了,麻木的没有任何知觉。
这次之后,她是真的释怀了,放过自己了。
“阳阳,这样的人好可怕,你这么好,为什么会遇上这种人,你难过的时候,他还左拥右抱的,这样的人配不上你的喜欢和爱,他一点都不值得。”
“嗯。”程越阳点点头:“他不值得,我现在看清了,他自私阴暗,那样的人连自己都不爱,更不会爱别人,他就是个坏胚,这个圈子里的男人无一例外从里到外都烂透了,他已经成了他最讨厌的那种人,迷失在了别人看起来根本不重要的那种优越里。”
“我早就知道他迷路了,一直在等他回头,没能等到,所以才决定给自己个解脱。”
鉴于苏觅现在和厉南栩的关系,程越阳没把话都和她抖落出来,比如陆宵铖可能在某种程度上是恨着厉南栩的。
不止是厉南栩,也包括她。
她自始至终都是最了解陆宵铖的那个人。
他的野心、他所有的屈辱和不甘,她都看在眼里,心里什么都清楚。
苏觅心疼地摸着她的脸蛋,眼圈红红的:“你该是最好的。”
程越阳看她哭得难受的样子,安慰她,一句话断断续续说着:“觅觅,别为我难过,我没有后悔,至少那一刻没有,我觉得那会的我不顾所有人的眼光热烈地爱着他,特别勇敢,真的。”
苏觅说不出话,程越阳随意往旁边一瞟就看到她脖子上露出一半的吻.痕。
“觅觅,你脖子...”
“哦。”苏觅下意识用手遮住,胡话张口就来:“蚊子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