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终——林猫幼
时间:2022-03-14 08:20:28

  越说越难听,冬喜一下子没控制住,“你不配说他!”直接扑过去猛地推了他一把。
  饶是被那样用力地推了,顾延也纹丝不动,只是对着面前气急败坏的小女人笑。
  “冬喜,你急了么?可是,你急什么。难不成又说中你了?成天帮着小三说话,你就这么喜欢出轨啊?行啊,没事的,精神出轨的话不算什么,你该谢谢你男人大度,只是搂搂抱抱一下没跟败类上床我是不会怎么你的。”
  说完,顾延还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似乎是想给她台阶下,“这次,我就放过你了。”
  “放过我吗。”冬喜说。
  顾延佯装无畏,但是那笑容明晃晃的虚假,丑陋的妒忌掩盖不住。
  不过在她面前,好歹也得装一点,疯完了:“嗯,放过你了。”顾延说。
  毕竟是像你这样的惯犯。
  “因为我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子,也知道你以后是什么样子。”
  莫名其妙的疯子,喜怒无常,他才是败类。
  顾延那句话说完,剩下的‘你爱我在先,出轨在后,出轨这件事也不能全都怪你,毕竟那些年我没好好疼惜你,让你受了委屈。’这一大段话没能来得及说出口——
  “是吗。”冬喜看着他,忽然就生气了,呛声打断他,“我以前是什么样子?”她突然就冷下脸去,目光也越发冰冷,流露出异样排斥的情绪。
  顾延:“.....”
  他本意不过是跟她开个玩笑,见冬喜这样他忽然也笑不出来了。
  这个模样的冬喜,顾延从未见过。
  两个人忽然就这样针锋相对地互拧起来了。
  /
  三流的小旅店,也不知道顾延为什么会选择住在这里。
  大吵了一架,冬喜继续窝在床尾赌气不说话。
  一晃就到了傍晚,冬喜正蜷缩在被子里装睡,突然有阴影自头顶洒落,落在她闭合的眼皮上。
  “睡了?”是那个疯子的声音。
  冬喜:“.....”
  “别睡了,陪我出去吃饭。”他是真病的不轻,人格分裂。
  一会儿能吃人,又一会儿像是个没事人。
  还是死了吧,死了安稳。
  冬喜不愿意搭理他,想帮他治好病出主意不仅不谢谢居然还骂她,真是良心狗肺。
  似乎是猜到了她的想法,男人在头顶轻轻笑了一下。
  “怎么,怂了?”
  冬喜突然就睁开眼,又是对着他的胸口猛推一把,“你才怂了!”
  她从被窝里跑出来,头发凌乱不堪。
  顾延见她活生生在自己面前,生气的样子也挺好的,他只是一个劲笑,“没怂就好,这儿是你家,你最熟了。”言外之意你得带我转转啊。
  “....”
  冬喜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信了他的鬼话。
  作者有话说:
  会有二更三更
  ◎最新评论:
  【我看懂了,好像这俩人都神经了】
  【这是干啥呢啊?看懵了】
  【打卡】
  【蹲二更三更】
  【追评】
  -完-
 
 
第48章 、情终
  ◎一个流言蜚语能杀死人的地方。◎
  男人口口声声说是因为这儿是她家乡,理应她最熟悉,想让她带路,冬喜犹豫片刻答应了,至于为什么会答应,因为她背地里藏了私心。
  冬喜很想回自己的家看一眼,看看父母,并且她也隐约记着点儿路。虽然撞坏了脑子,但是基本的孝道她是知道的。可是不论她之前说什么,疯子男人他就是不同意,没办法,既然这样那就趁着带路的机会悄无声息拐到自己家去,这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她是这样计划的没错,可结果呢?
  让他往东,他偏偏往西,冬喜骂他骂了一路,再抬头,顾延已经开到了他自个儿想去的地方了:一条老街。
  乡土气息十足的旧街里支棱着各式各样的小推车、大排档、临时屋棚,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廉价、油水十足的小吃。
  下了车,车子没地方停,只能暂时停在路口,是一辆黑色的奔驰。
  不知道为什么,冬喜好像特别抗拒走进那些大排档里,但是她的手被顾延强制牵着,挣脱不了,只能被他一路拉进去。
  刚进来,就有不少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
  顾延从小就活在簇拥下边,早已习惯被各种或深或浅的目光注视,像他这种天之骄子见惯了各式各样的场合没有觉得半点不适,但冬喜却很不自在。
  好不容易拉她进来了,坐好后顾延开始点菜。
  点菜时冬喜说什么都不愿意发表意见,只说她不想吃,恨不得赶紧结束离开。
  顾延没说什么,兀自自己点餐。
  但显然,他最终点的菜都是面前女人爱吃的。
  上菜的速度特别快,这一次的老板和之前面馆里爱搭不理的老板完全是两个极端,特别热情。
  冬喜原本大义凛然说什么都不吃,特别抗拒来这里,但是面对炸的油光香鲜的炸串她还是忍不住馋吃了几口。
  顾延也在吃,一边吃还一边说他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从来没吃过这类垃圾食品。
  也是,城市少爷即便在路边撸串也不会和乡下大排档里的人有共鸣。
  冬喜坐在他身边,原本头深深低垂着,像是特别嫌弃的模样,嫌弃归嫌弃但她还是吃了两串烤茄子。突然听见顾延说出那句他从来没在这里吃过垃圾食品,她沉默了两秒,忽然间变得特别紧张,接着夸张不已地跟着说:“是的,我也没来过!”
  说完她又低声絮叨重复了好几遍她没来过,似乎刻意在强调什么。
  不过其实一句话重复多回就显得有些假了,欲盖弥彰。
  顾延听见后笑了下,“是吗?”
  这笑容挺清澈的,看的冬喜有些心虚。
  片刻后,她受不了这种注视,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了:“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以前小时候经常在这种地方吃饭的。”
  冬喜的手背在身后,像是在对刚才自己撒谎欺骗的举止感到羞愧难当,意图忏悔:“这里路边的炸串,饭包,金黄的糍粑我都有吃过的。”
  她的表情诚恳中带着一丝抗拒,似乎觉得在这样的地方吃过东西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她说完继续解释,似乎是她有什么苦衷不得已:“你是知道我的,而且我也知道吃这些是很不好的。”
  顾延听了,愣了半秒,紧接着轻声对她说:“嗯,我知道,但我没有觉得不好。”
  结果,“可我觉得不好。”冬喜又径直打断他,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固执的睁着,像是压根听不进他的话。
  真就彻底没救了。
  她这样较真,顾延准备帮她抹去嘴角油渍的手也一下子顿住。
  或许是冬喜郑重其事的模样太深刻,顾延看呆了两秒,手下边就是她油光涟涟的唇角。
  冬喜说完继续说,似乎是在狡辩,又或者给她自己以及给男人台阶下:“你不用说假话安慰我,我都知道的。”
  “你们都看不起我。”
  “就好像,我是一个挤进天鹅队里的丑鸭子。”
  “还有啊,那天其实你压根就不该冲我笑的,实在太卑劣了。”
  ...
  四句话,从她嘴巴里说出来,颠倒错乱,虎头蛇尾,莫名其妙。
  顾延陡然就愣住了,足足过了好一阵,可他却像是听明白了这些没头没尾的话的含义,语气也慌乱起来,“你,你说什么?”
  冬喜后知后觉,她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说,说完她也呆愣住了。
  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她忽然将筷子摔到桌面上,两根笔直的小棍子摔得惨烈。
  紧接着她不知道发什么疯,陡然也将面前装有疙瘩汤的碗猛地砸向顾延的脸——
  可是她忘了,她的手腕没劲啊,从前在体育课上回回投篮的成绩都是倒数。
  碗砸过去轨迹偏了好多,但即便这样还是有不少乳白色的汤汁撒出来溅到了男人的身上,紧接着顺着他的眉骨缓缓淌下来。
  顾延被她用东西砸过很多次,没有一次躲闪过,这一回也不例外。
  冬喜砸完不仅不觉得自己错,甚至还越发凶蛮起来,她像是走进了死胡同,完完全全的一根筋了。
  “对啊,我没说错啊,我说错了吗?你当时递完手帕直接走开不好吗,为什么还要要冲我笑啊?”
  一瞬间,冬喜的脑袋似乎不受控制了,她像是变了一个人,砸完继续朝他小声吼叫道,“你又装什么好心?”
  “骗我很好玩吗?”
  顾延被她逼问的哑口无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
  其实自他们出现起,大排档的棚子里就有不少打量的眼光。打量归打量,毕竟他们一男一女一个长的帅一个长的美,模样很是登对,看着养眼。那些人看看也就罢了,但紧着着冬喜用碗砸人的这一举动却惹来了大量震惊的侧目——
  亏的她摔的碗是特殊材质的,落了地居然没有碎,不然大排档的老板娘一定会冲过来计较什么,骂骂咧咧。
  碗虽然没有碎掉,但是发出的声音依旧刺耳,即便在这样吵吵咧咧的环境下,那股噪音也没有被掩盖掉半分。
  她砸完吼完,等同于发泄。
  这时又有一阵记忆涌入,冬喜突然停下来刚才暴躁的举止,面无表情深呼吸,不再乱动了。
  顾延经常被她用东西砸,像是已经习惯了,毕竟以前有过很多次这样的情形,但是紧跟着她砸完后所说的一番话却让他冷静不了。
  递手帕,冲他笑...
  她究竟想起什么来了?
  顾延觉得太阳穴那儿有点疼,有根筋控制不住突突的抽,就在顾延想好好和她沟通的时候,突然传进耳朵里几声碎语。
  “开奔驰的,不是暴发户是什么?装逼呗。真正的有钱人谁开奔驰啊?”
  他开的确实是奔驰,但是是顶配的奔驰。
  “开奔驰来吃大排档,一看就是暴发户来吹牛逼来了,还有他面前坐着的女人,看着也不像什么正经人。”
  “确实不像是正经人,是神经病吧?突然就用碗砸人....”有人觉得恶寒,“有病。”
  这些闲言碎语同样也落到了冬喜的耳朵里,闻言,她的眉心轻颤了一下。
  她刚才像疯了一样的用碗砸面前的人,此刻却又像发动机熄了火般冰冷沉默起来。
  顶着一张素白的脸,规矩平整披在脑后乌黑的发,夜灯光照在脸上,透着一股婉转的冷感。
  不知道她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像个间歇性情绪失控的小疯子。
  顾延也听见这些话了,他皱眉看向那些说话的人。
  是两个市井的谢顶的中年男人和一个胖女人在对吹啤酒。
  许是顾延的模样过于人模狗样,气质过于矜贵难以亵渎,那三个人被盯上顿时不敢再造次,而是尴尬害怕的打哈哈起来。
  然而,该听见的还是听见了。
  暴发户。
  这三个字听起来太久违了,有多久没听过了?
  嘴巴里是还未消散的烤茄子嚼烂后溢齿的香气,屁股下面是塑料批发凳硬邦邦的触感,周围是熟悉的季风,沉醉的夜色,晚春的节气,同时还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闲言碎语。
  是吧,是这样吧。
  那些出于自我保护而尘封不愿意想起来的记忆一刹那涌入,变故来的太快了。
  冬喜忽然放下筷子,她记起来了。
  暴发户啊。
  她叫:“顾延。”
  “我哥还有多久回来啊?”
  刚才确实是疯的状态,现在她不疯了,她很冷静,她记起来了。记起他们是夫妻,记起她在婆家受的那些窝囊,记起太多不堪隐忍下贱的事,记起她的蠢钝,记起来最深刻的还是那天在公司大厦,她给他送鱼汤那一次吧,满心欢喜的去可结果呢?
  结果却被她知道那么多年来,面前的人都是在利用她的真相,而她的哥哥不仅做不出爸爸还坐牢去了。
  利用完了下面是什么,是离婚啊。
  还有比这些更令人崩溃的吗?
  陡然的,听见从她嘴巴里说出来这些话,顾延又愣住了。
  他猛然看向她,她说什么?她的记忆全都恢复了?顾延先是觉得一阵欣喜,可是下一秒却又被一股无名的恐慌席卷神经。
  她要是全都记起来,那也就意味着她哥坐牢那件事也会记起——
  “小喜你,你都想起来了?”
  顾延的眼底是无底深渊,他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激动的情绪,只是突然上去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冷冰冰的,是握拳的状态,被他碰一动不动。
  顾延问她是不是都记起来了,冬喜没有正面回答什么,而是继续说:“他还有几年牢要坐啊?你就告诉我,好让我心里有点数吧。”
  脸像个小冰块,说出来的话也一样能轻而易举冻伤人。
  顾延的下颚紧绷起来了。
  “不过我哥他进去的时候二十八岁,出来应该已经过了三十吧?”冬喜不等他说什么,又调侃。
  顾延的眼神渐渐变得肃冰,蒙上一片阴霾。
  周围依旧吵吵闹闹的,他们这一桌除了刚才她砸碗发出来的噪音,基本上可以说是安静,甚至是寂静——
  顾延本来挺替她觉得高兴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是在这样的地方想起来曾经的那些好坏不堪。并且一开口,就是质问他哥坐牢的事情。
  顾延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笑不活了。
  她恢复记忆的第一件事不是忏悔自己的过错,而是问他哥怎么样,真就是白疼了。
  顾延同样也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开始一个劲儿地给自己倒酒,但是仔细看他手腕的筋骨明显在颤抖,他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慌张,语调也尽量地放的平缓,“怎么,你是都记起来了?”他问,不是什么疑问语气,到像是在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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