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她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好了,去帮我收拾几件衣服,只要我的衣服。”
“玉芝小姐的呢?”
向兰敢恍惚了一下,然后笑起来:“她不差衣服穿,上个月她花了整整两万块买新衣服!两万块,那可是一个中产阶级四年的生活费啊!”
穆林太太去帮他收拾衣服,他走进书房,将一叠信和几封重要的文件装进手提包。他没打算休息,告诉穆林太太他要坐半夜的那班火车连夜离开。
穆林太太把一张纸条交给他,再三叮嘱:“见到她,把这样纸条交给她,让她按上面的号码打个电话。我一定要听见她的声音,知道她平安。”
向兰敢收下纸条,下楼时把它扔到地上。穆林太太睡不着,换上衣服去找瘦太太。在楼梯上,她发现被扔掉的纸条,随后改变主意,到对面公寓去找他。
管理员却告诉他,那位富有的先生,下午出去后就没再回来过。穆林太太又想起了马丁,便赶往往河对岸。活了几十年,她第一觉得赶路是件煎熬的事。
天气转暖后,马丁脱下大衣,换上薄背心,在不透气的地下室,送走最多的那批客人后,他的脸全被汗水打湿了。
芭芭拉被一个油腔滑调的男人骗走后,他就一个人经营这个地方了。穆林太太的突然来访让他很意外。她告诉马丁,向兰敢回来了,但她的女主人却没有,他收拾好行李了,要永远离开这里。
“他丢掉了我的纸条。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张纸条交不出去!”
马丁让穆林太太往好想,或许纸条只是不小心掉了下来。穆林太太刚走,酒馆里酒又来了一个人,眼袋厚重,脸色惨白,手里提着箱子和皮包。
虽然他的模样有了很大改变,酒馆灯光也不够亮,马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你老实告诉我,玉芝小姐人在哪儿?”马丁问。
向兰敢放下箱子,并不在意快要发怒的马丁:“可以告诉你,但你得先卖我酒。”
马丁卖了三杯酒给他,第四杯酒,是他用一个巨大的消息换的。当时酒馆里只有五位客人,马丁让大家帮忙,他们按住向兰敢,把他绑在椅子上,又让大家务必找到他。
祖祖被马丁摇醒,马丁把他抱在怀里,问他:“祖祖告诉我,你还会为你老马感到难过吗?”
“当然会,因为它永远离开我了。”
马丁意味深长地说:“那你要赶紧忘了它。”
今晚的马丁和平常不一样,祖祖有点担心,于是他又问:“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马丁想还是等明天再告诉他,但离开前,他没忍住:“玉芝小姐被人杀死了。”
“没骗我?”祖祖问。
“祖祖,是真的,但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
祖祖从他怀里挣开,重新裹上被子。
马丁还没走出院子,便听到孩子的嚎哭。祖祖的妈妈听到哭声,以为他梦魇了,赶到儿子房间时,看见祖祖正穿好了衣服准备出门。
“你这是干嘛呀?”
“马丁刚刚来过……”
祖祖妈妈打断他:“我知道,他们来找那位先生。”
“不,妈妈!玉芝小姐被人杀死了。我们要像剁肉一样把凶手宰了!”
祖祖妈妈捂住胸口,一时没缓过神,等她清醒过来,祖祖已经骑了一里路。在街上,他撞倒一个正要出城的人。
那人提着一个箱子,蒙着脸,身上有股酒味,由于夜黑,他没有看清他的样子。后来回想这晚,祖祖才意识到自己曾和凶手擦肩而过。
*
大家去他的家,去河边,连他几个旧情人那里也去了,都没有他身影。
马丁赶到他家楼下时,他正穿过最后一条通往酒馆的小巷。他发现酒馆没有客人,连马丁也不在,只有一个被蒙住头,绑在椅子上的人。
他没去细想这个夜晚为什么这么奇怪,甚至不关心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他只想喝点酒。也许那个人也想喝点酒,他揭开头罩,看清了他的样子。
“她也回来了吗?”他压不住声音中的颤抖。
“我把她扔在了沙漠中央,抛下她的时候,”他盯着他的眼睛,“我给她一刀。”
他紧绷的脸放松下来,嘴角微翘的同时,眼皮也向上动了动:“我不信!”
“割在她脖子上,切断了她的喉管。现在,她的尸体要么被沙子埋掉了,要么被野兽啃光了。”
天生悲观的他,这次却难得乐观,认为他在开玩笑,但他还是招架不住这个“捉弄”的力量。短暂的眩晕后,他看到了桌上放着的东西,把它举在灯下展开。
他先看清了报纸上的大标题,紧接着认出了照片上的人。这是第一张,也是唯一一张到达这里的报纸,第二天,报纸的复印版在小镇传开,几乎人手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