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是个邮差——阿泥坨
时间:2022-03-14 08:32:43

  玉芝连忙走出药店,大风把早上挂在天边的乌云吹过来,天色暗沉,她看到药店门口的那滩血,还有血中的碎骨头和脑子。她缩紧脖子,跑着跑回家。

  穆林太太戴老花镜,坐在窗口前看报。见她慌慌张张的样子,猜她也看过报纸了:“你知道了那个消息。”

  “听说了,药店的学徒从楼上摔了下来。”

  “不是这事儿,有两个杀人犯从监狱力逃了出来。”穆林太太把报纸递给她,“是杀人犯啊!”

  她接过报纸,并没有看。

  “药店的学徒又是怎么一回事?”穆林太太问。

  “他从楼上的窗口掉了下来,摔得很严重。”

  晚上九点,“高矮胖瘦”四位太太带来最新消息,学徒大难不死,但少了半边脑袋,康复之后也是模样畸形,傻不拉几的。

  “他不是自己掉下的,他掉下来之后,我看见窗口有个人影一闪而过!”高太太神秘兮兮,又千分笃定地说。

  玉芝嗓子眼被恐惧堵了起来:“是谁……谁推的?”

  “我的眼睛已经不中用了,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我敢确定他穿的是黑衣服。”

  穆林太太拽紧自己的衣领:“你们说这会不会是谋杀?”

  “谋杀!”玉芝叫出来。

  “瞧把她吓得,脸都变白了!”胖太太说。

  五位太太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对这件事发表看法。

  见玉芝脸色确实不好,穆林太太把她扶进房间,在她鼻孔下摸了两滴镇神的清凉油。她怎么冷静得下来,在她睡着时,隔壁房间发生了谋杀。这绝对和她脱不了干系。

  *

  第二天见到他,玉芝把昨天下午的事告诉了他。

  他被学徒用一只鸟骗进药店,喝了他递上的茶就睡了过去,醒来时在二楼的病房,她听见药剂师在哭,问才知道学徒从楼上掉了下去。

  他把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这件事你别担心,我会去查清。”

  高太太把看见的告诉了警察,但两个女孩亲眼所见,是学徒自己掉下来的,他为了证明自己还能把身体再往窗外伸,失去了平衡,头直接向地落下来的。警察信了后者。

  学徒摔掉了半个脑袋,成了傻子,不能向任何人证明是切斯特推的他。当时楼上清醒的人只有他和他,除了他,罪犯不会是其他人。

  那扇窗户被封了起来,药剂师还没停止哭泣。他的医者仁心,被这场灾难砸得粉碎,他一蹶不振,不再打瞌睡,也不经营生意了,被汽车撞坏的门也不过问,任由冷风从那里吹进来。

  他放弃了生活,因为他唯一的儿子成了傻子,他失去了继承人。

  玉芝克服恐惧,去看望药剂师。他哭泣,责骂自己,变着法子为难自己。她无能为力,只能把手帕送给他擦不断涌出的眼泪。

  慢慢地,镇上的居民习惯了持续不断的哭声。

  意外发生的第三天,他了解到当天下午学徒带着切斯特进了药店,街边玩耍的两个小孩看到了这一幕。如果学徒不是自己掉下来,推他的人最有可能就是那个切斯特。

  他和马丁说了这件事。

  “可是你没证据,也没人证,两个屁大的孩子看见他走进了药店不能证明什么。”马丁说。

  他点头:“我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马丁,你知道他的底细吗?”

  “只知道他上过战场,但我可以找人打听。”

  他们端起酒杯,隔空碰了一下杯子。

  *

  一间简陋酸臭的房间,切斯特坐在桌前,对着几封信临摹一封新的信。

  他的妻子从外面回来,把门推开,没有一个好脸色:“你在外面干了什么好事?”

  “我不懂你的这话。”

  “今天镇上的侏儒向我打探你,看样子你被人盯上了。”

  他豁地站起来,卡住她的肩膀:“你都说了什么?”

  妻子往他生暗疮的右腿用力一戳,从他手中挣脱出来:“他给了不少钱,我只能如实以告,但他答应我了不会再告诉第三人。”

  “第三人?”

  “对,他是帮别人打听的,我猜是镇上最有钱的那个先生。”

  切斯特脸色发灰,将妻子赶出去。双手遮着脸,有点儿担惊受怕。

  马丁把获得的消息及时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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