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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电影后,向兰敢心情很好,又带玉芝到镇上最大的酒吧玩了一圈。
他喜欢玩骰子,每逢赢钱时,他左边的嘴角就会翘起来,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输的时候呢,就会用手使劲搓脸,掩盖他快要暴怒的情绪。
他连着输了六盘,脸上的血气一点不剩。玉芝按住他又要掷骰子的手,劝他回去了。他把手向后一甩,力量足够,让她差点没站稳。
大家都被他的举动惊着了:“这位先生,不能闹事是这里的第一条规矩。”
“怎么叫闹事呢,她可是是我的未婚妻。”
牌桌上安静了一会儿,随后又响起骰子滚动的声音。
几十盘结束后,向兰敢把两人的钱输得一干二净,他们不能坐车,只能走回去。回家后,他便坦白了,他已经没钱了。足够他们花三年的钱,不到八个月他就花得一分不剩。
“钱呢?”玉芝问。
“我跟着朋友做投资被骗了,我信了他的鬼话,买了很多煤炭公司的股票,结果他带着我的钱跑了。我是受害者!”
他当然不能说实话,过去几个月,他徘徊在女人的床畔边,有的需要花钱,有的是意外,有的则是几晚的两情相悦。
那是二十岁前他最繁忙的一段时间,他不差钱和酒,有朋友和女孩,还能谈梦想,常常一掷千金,为了逗笑一个女孩,会扮母猪,也会唱歌剧。
他成了大学教授,当了爷爷后,他在课堂上回忆起那段最棒的日子,挑些有趣的人和事说说,偶尔开的黄腔也颇得学生们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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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玉芝还在熟睡,就被什么东西挠醒了。向兰敢拿着一片羽毛,在她嘴唇上扫动。她打了一个喷嚏,睁看眼睛。
向兰敢趴在她身上,头像枝承受不住果实重量的树枝,待着甜蜜的负担压在玉芝身上。
她发间的香气让向兰敢喉咙干涩,但有一股道不出的美妙。
他将手按住玉芝的胃上,说道:“我了解女人,比你们自己还要了解,穿过这层皮肉是你胃。”他的手不断往下,抵达她的小腹停住,“这里是盲肠。”
他的手指压住她身体的另一个地方,用颤抖的声音说:“这里是你的子/宫。”
一阵眩晕架住玉芝,她对面的墙在往里缩,墙上的画越来越模糊。她感到一只手,大胆地在她身上游走。
向兰敢早不是涉世未深的男学生,他的钱很大一部分用在女人的身上,花钱买了技巧。他太喜欢她头发的香味,整张脸都埋了进去,嘴唇在她脖子上乱碰。
玉芝发出声音,想喊救命,但能发出的只是困在喉咙里的呜咽。她怕的这一天还是来了。
她蓄积力量,把向兰敢推开。他倒在床上,掐住喉咙,脸色和眼睛变得通红。剧烈的喘息让她回过神,玉芝以为他噎着了,跑去帮他倒水。
向兰敢只觉喉咙干涩,呼吸不畅,眼睛视物很是模糊。
他体验过这种感觉,一杯水就能让他好起来,在他看来,这是增添魅力的小手段。两杯水后,他准备再次亲吻她,但嘴唇和舌头都不配合了。
他闷声闷气地问:“难道你也会让我过敏?”
“但愿如此,这样世上就少了一个能伤害我的人。”说话间,玉芝不经意朝窗户看了看,幸好窗帘是拉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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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兰敢的确过敏了,泪水和鼻涕你争我抢往外流,最让他难受的还是眼睛肿了,他不能做一切研究和看书,只能坐在书桌前释放点愉快的记忆让自己开心。
过敏慢慢退散时,一个男人找到他,他们曾一起玩过骰子。这天也恰好是礼拜天,穆林太太做完礼拜回来,刚把帽子放下,小腿上就挨了一棒。
她的男主人,拿着一根棍子,满腔怒火地瞪着她:“你这个老鸨!我把她交给你照顾,不是让你给他找男人!”
穆林太太惊恐万分地看着向兰敢,什么也没解释。一切都太明了了,这种丑闻,长了几十只腿,能自己跑起来。
一阵咒骂和恐吓后,向兰敢冷静下来,坐到沙发上,命令穆林太太帮他倒酒:“她人了呢?去叫她回来,就说我找她。”
穆林太太放下酒杯,不敢多问就出去了。在糖果铺前,她看见一群野孩子,问道:“你们有谁知道祖祖在哪儿?”
“我知道!我知道!”每个孩子都这样回答她。
“你们谁把他带来,这几个硬币就归谁。”
孩子们扎头朝同个方向,热热闹闹地跑走。没过多久,他们就押着祖祖回来。穆林太太把硬币丢地上,孩子们围上去哄抢。
她拉过祖祖,祖祖抗拒地扭晃肩膀:“快去把玉芝小姐找来,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祖祖看穆林太太很焦急,也不和她怄气,问道:“是不是出事了?”
穆林太太点头,拍了下他后背,让他快去快回。祖祖骑上自行车赶到书店,把玉芝拉出来。
“你家保姆找你,好像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