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正经的一句话,南澄愣是听出了一丝调情的味道,她感觉自己自从跟陈喃在一起之后,脑子里面也被他灌进去了黄色废料。
古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如此。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潘揽揽从边缘的人群摸索到了中间才终于找到了形单影只的南澄。
“我转悠了好几分钟才找到你,你拍的照片像素比座机都还差。”潘揽揽坐到她身侧。
“我还专门开了手机的电筒。”南澄拿起手机给她看。
“您看看周围。”
南澄顺着她的话看了一圈,每个小圈子都泛着白色的光。
她耸耸肩。
“宝宝,我要做套卷子。”陈喃听到潘揽揽的声音,知道南澄身边有了人。
“奥,行。”南澄拿起耳机麦,回了声。
军训的队伍在这个时候解散,整齐的队伍瞬间溃散,分为两边,一边朝宿舍,一边朝校外。
不少人讨论着晚上某些才艺出彩的同学,声音一点都不遮掩,南澄坐在中间都听的一清二楚。
“打扰到你们了?”潘揽揽索性躺了下去,黑灯瞎火的,也没人看得见她的德行。
闷热了许久,随着时间往后,现在才刮起了点风。
“学习狂魔本魔。”南澄取下一只耳机,开了静音,指着手机说,“做卷子去了。”
潘揽揽笑了声,“真好啊。”
晚间的风带着凉意。
南澄也跟着她躺在旁边,手挨着手。
“怎么追趟星回来水逆了?”
潘揽揽的状态从暑假回来之后就不太好,有点丧。
潘揽揽把手举过头顶,视线穿过指缝,云层很厚,看不到月亮。
“最近没什么灵感。”潘揽揽说,语气有点压抑,跟人一样。
南澄翻了个身,侧躺过去,手点在她的额头,“那就缓一缓,等到尽力充沛的时候,再为爱发电。”
“人呀……”潘揽揽叹了口气,没说完,留下了意犹未尽的两个字。
“我第一次去追线下,看着他站在台上的时候,有种恍惚感。”潘揽揽指的是伯月,她的本命。
Together出道一年,市场也逐渐打入大陆。
“原来他站在台上,我在台下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几米的距离,像看遥不可及的神祇。
光暗到看不清楚脸,潘揽揽的情绪被很好隐藏,话里透着点淡淡忧伤,少女的心事总是这般。
南澄不怎么追星,她平常就看看这群养眼的人,潘揽揽的状态她只能代入一点。
“老公虽然只有一个,但墙头千千万。”南澄安慰她,“偶尔站在墙上看风景,转换一下心情。”
“换不了。”潘揽揽笑着摇头。“不管我从哪一面墙爬上去,墙外的都是他。”
“我好像被一个追星少女的情话酸到了?”
“允许你收录。”
待得有点久了,两人准备回去。
“南澄。”潘揽揽爬起来坐着,人还没完全站起来,南澄在抖裤子上沾到的小石子。
南澄回过头去。
“能被人坚定的选择,真好。”
“你也会的。”
时间的魔力,是让人与人毫无征兆的遇见,再悄然离开。
也许某天会重逢,也许擦肩就是最后一面。
我们在这场未知的洪流里,随波逐流,遇到过漂浮的木桩,彩色的编织袋,完好无损的花。
我们忍不住祈祷,希望你就是灵魂契合的那一个。
第45章
十月中旬之后,王者的高校联合赛彻底拉开帷幕,嘉大也去了好几支队伍,到最后只剩下ABP,一路向前挺进。
比赛期间跟嘉南理工也对上过几次,输赢参半,原本说好要打比赛的陈喃,一场都没上,问他也只是说,不着急,再等等。
南澄严重怀疑这人当时忽悠她。
临近比赛前,成岩找的队友说有个朋友想加入,跟陈喃位置冲突,说是要是打不了的话他也退出。
成岩不舍得陈喃受委屈,自然是拒绝,那人也不让步,扬言他朋友是百星王者,冠军稳了。
奥,陈喃打得少,至今连荣耀都没上过。
成岩不服,队伍濒临解散风波,到最后还是陈喃劝下来的。
陈喃自请去了替补的位置,挂了个名,报了上去。
这人确实很强,性格也强,没给陈喃上场的机会。
女寝宿舍,嘉云今天是个大晴天,但连绵的云一片叠着一片,彻底把太阳挡了进去。
没有了肆无忌惮的紫外线,南澄端了把凳子在阳台坐着,跟ABP的几个人在五排,游戏声音拉到只剩下一格,耳机里响着陈喃的声音。
这周末陈喃又是临时加了课,所以两人会晤失败。
“都快要决赛了,我连你人都没看到,你该不会怕打赌输了直接不打了吧。”
“不战而败。”陈喃顿了一下,笔尖在选项上圈出正确答案,接着说,“不是我陈某人的风格。”
“那你什么时候上?”南澄忍不住问。
因为要跟陈喃讲电话,南澄关了麦克风和听筒,岳清风在疯狂发信号,请打开麦克风交流。
她朝上路标了一个点,提醒中路消失。
“比如说,决赛。”
“捡漏?”
“这叫强者就该出现在该出现的时候。”陈喃说的坦荡。
“你们下周打的NGO也很强,就这么自信不会被淘汰?”南澄问。
“我们也很强。”
“是你上场的队友很强。”南澄纠正他,“一场都没上的自大鬼。”
“王牌往往都留在最后。”
“你要是一场都没上,你就是小狗。”
宿舍临湖,风带着湖面的潮意,南澄感觉还有冷,又进了一趟宿舍拿毯子。
“橙子,我们要去天台晒被子,要帮你吗?”郑琼抱着被褥,整个人都被埋得看不见。
宿舍在六楼唯一好处就是紧邻天台,晒东西方便,潘揽揽和乔桉已经先去找位置了。
南澄把毯子裹上身,又望了一眼外面,看着太阳也不是很好。
“没太阳啊。”她说。
“这叫反其道而行之,反正天气也不差,今天没什么人晒,上次大太阳爆满得都有人晒在绿化带上的景观树上去了。”
“算了,我先这样吧,我感觉我被子还行。”
郑琼点点头,拿脚把掉在地上的被脚挑了上去,然后出去了,走廊都回荡着她拖鞋的踢踏声。
南澄又回了阳台,天上的云好像更厚了。
“你们下周打的XPD也很强,不怕被淘汰?”话题跟她进去之前连上,陈喃学着南澄的话原归不动的问她。
“我?”南澄放完最后一个技能,残血的队友瞬间满血,她顶着灰色的屏幕看队友推水晶,“我在,ABP不可能输。”
跟陈喃在一起久了,南澄感觉自己染到了他身上那股子张狂劲,说话盲目自信。
但这么说话,确实很爽。
陈喃在第一题选择题旁边的括号填完答案,一整套卷子宣告结束,他写题自来喜欢从后往前,先入地狱模式厮杀个遍,往前难度逐渐降低,慢慢到清粥小菜。
南澄是理解不了他这种变态的喜好,从后面就被心态搞崩了,前面还怎么写。
旁边堆了一沓他装订成册写完的卷子,跟几本教材掺杂堆在一起,垒成一定高度,跟高三比有过之无不及。
“天气预报说下午要下雨。”
卷子写完,陈喃松了口气,双手捏紧,骨骼发出咯吱的声音。
“啊?”
南澄探出头看了下天,但也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我早上看天气不是说今天是晴天吗?”
组队房间里面,南澄结束后一直没准备,岳清风已经在疯狂发消息了。
南澄回了句有点事情,先走了,然后退了游戏。
“实时更新了。”陈喃说。
南澄退出去查了下天气还真是。
“那我去跟她们说一下。”
嘉大女三寝室是两栋楼对立,顶楼左右两边连了一个通道,留出了一个广场,就成了天台。
左边真有人晒满了,南澄转了一圈没看到,又去了右边。
郑琼脑袋上顶着三个人的被子,包成了俄罗斯套娃,潘揽揽和乔桉拿着毛巾在擦架子。
“你要晒吗?”郑琼看到过来的南澄,人动不了,只能转动眼珠子。
“我是来通风报信的,下午要下雨。”
“我们擦半天了白搭吗,这东西好久没人用了。”潘揽揽叉着腰,把手上已经完全变了色的毛巾给她们看。
“还没下,能晒一会是一会。”乔桉佛系发言,总之是不能让她们瞎忙活半天。
郑琼把身上的东西往架子上一扔,“不管了,下雨了再说。”
她揉了揉肩。
这两天是校运动会,操场有人在比赛,男子4*100米接力,她们站在高处一览无余。
“这小哥好帅啊,跑这么快脸都没崩。”郑琼指着下面。
三个人挤过去,朝操场看去。
“哪个哪个?”三个人异口同声,美丽的事物总是引人向往。
“在哪呢?”南澄没戴眼镜,压根就看不见。
“您就算了,摘了眼镜等同于瞎子,无福消受美色。”潘揽揽拍了拍她的肩。
只见南澄拿出手机,点开相机,然后把镜头拉到最大,完美捕捉到了。
郑琼:“你这操作骚啊。”
南澄露了个得意的眼神:“基操,勿坐。”
乔桉:“你这手机像素不错。”
潘揽揽:“帅哥一起分享。”
“这小哥确实看着不错。”
手机像素有限,但比起她近视三百多度的眼睛好的太多,基本五官轮廓看得清。
“眼睛大,腿也长。”南澄又说,“身高得有一米八五了吧,慕了,慕了。”
“你男人还没死呢。”耳机里,传出来一句陈喃幽怨的声音。
“你也太小气了吧。”南澄前面这话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我看看而已。”
陈喃放下对到一半答案的试卷,“我是不是太久没弄你了。”他说。
“看来我要正一下夫纲了。”音色醇厚又低沉,因为长时间做题没喝水,嗓子都有点哑,说这种不太正经的话时,别有诱人的滋味。
耐人寻味的一句话,南澄被撩的脸上发燥,耳尖都红了起来。
但她居然一点都没觉得下流,她感觉自己完了,那个单纯美好的曾经,彻底向自己告别。
“你跟你男人聊别的男人也能脸红?”郑琼离她最近,清楚看到南澄的变化。
南澄不自在的咳嗽了声,尿遁了。
十一月底的时候,比赛章程正式来到总决赛。
如南澄和陈喃所料,冠亚之争的两支队伍分别是嘉大的ABP和嘉南理工的NBC。
前面一个多月的比赛时间,都是双方队伍在各自的地方,开了个号连线直播。
所谓的解说,也就是在开场有气无力的报一下比赛队伍的名称,连参赛队员ID都懒得叫,以及在结尾的时候宣布比赛结果。
前后对比,带了点下班的兴奋感,说起话来感情倒是充沛了许多。
在比赛的时候呆若木鸡,全程没有别的一句话,有的时候还在抠手指。
总之一句话就是,草率到了极致。
弹幕不少人都在问是不是钱没给够。
总决赛主办方总算是上了一点心,在市中心租了个体育馆,除去线上直播,还有现场售票,一共两千张,卖的还不错,居然还有黄牛炒价。
南澄他们到的时候,不少人正在检票口排队检票,有的人手上还拿了应援灯牌,发箍、手环、横幅,一应俱全,顾亭让的数量一骑绝尘。
南澄还特地停下来看了一眼,有个牌子上写着——rangrangrang,干干干,顾少超J8赞。
好了,她已经在替顾亭让找地缝了。
进去只有一个通道,挤了不少人,好在主办方提前给了他们工作牌,一行人戴着牌子去了闸口。
十一月嘉云温度骤减,ABP的队服是一件黑色的卫衣,背后拿红线绣着各自的ID,胸前是嘉大的校徽。
南澄:ABPcheng裴衍:ABPzhong顾亭让:ABPrang岳清风:ABPqingfeng.183
张平:ABPping五个人,全身都是整齐划一的黑色,连ID结尾都是一样,除去岳清风,依旧骚的没边。
顾亭让走在最前面,双手插兜,长身直立,脸上带着口罩,只露了一双淡漠的眼睛出来。
“比赛的。”顾亭让把脖子上的挂着工作证的绳子提高。
声音比脸还要冷上几分。
工作人员抬眼核对了下,侧了个身给他让道,南澄几个人紧跟其后。
旁边是一片尖叫声,还有大炮咔嚓的声音,顾亭让的脊梁愣是没压弯一寸,目不斜视进了场内。
背后全是迷妹的讨论声。
“我的天,他真人比直播上好看太多了吧。”
“多少兆的宽带啊,美貌没有实时转播啊。”
“全员颜霸啊!”
这类小型比赛娱乐性质居多,热度都不是怎么高,这次因为嘉大五人的颜值,关注度一下子提了不少。
顾亭让人没出道,都有人建了超话了。
“心疼没到现场的姐妹,加10086。”
“他什么时候出道,他是我一辈子的老公。”
“我听嘉大的朋友说顾亭让还是个公子哥,等着毕业回去继承家产去的,逐梦演艺圈的可能性不大。”
“羡慕嘉大校友的每一天。”
“这腿得到我腰线了吧。”
听着后面的骚动,南澄跟裴衍小声嘀咕,“顾学长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有几个人带着她的牌子,看着确实让人心潮澎湃。
队伍最末的岳清风还在搔首弄姿,跟后面未进场的人打招呼。
“被人捧惯了。”裴衍说。
也是,家世和外貌条件,都是得天独厚。
“顾学长不出道很难对得起万千少女被俘获的心啊。”南澄开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