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澄看了眼,把地址转发给了陈喃。
至临的项目验收成功,越综做事向来公私分明,没太为难陈喃他爸。
陈喃后续还有很多对接工作,又得一边准备十一月的比赛,还要上课,恨不得一个人掰成几个用,有时候回来已经是凌晨了。
嘉南理工离东星电子近一些,南澄劝他在学校休息,他嘴上说着答应,每天依旧雷打不动的回来。
太阳往西边下落,外面音响的声音渐小,没一会南澄接了个电话。
“我过会还要播稿子呢,现在没空……嗯……行……那你在楼下等我。”南澄把手机从耳边拿下看了眼时间,“现在五点二十分,我大概六点结束。”
那边估计是不满,有声音溢出来。
一听就是男生,还是年轻男生,八卦之魂在岳清风眼中熊熊燃烧。
南澄拖着调子:“那我不管啊,是你求的我,那你得配合我。”
“我跟你那些女人能比吗我,我不跟你说了啊,我马上要播稿了,你爱等不等。”
说完南澄就挂了电话,抬头就发现岳清风快把他盯穿了。
“澄妹,跟陈学弟通电话呢?”岳清风贱兮兮抖动两条眉毛,他压根就知道手机对面那人就不是陈喃。
“不是。”南澄否认。
“那是谁?”
南澄还没开口,外面响了下课铃。
“下课了。”顾亭让起身往播音室里面走。
“哦。”南澄跟着进去。
岳清风没吃到瓜,在沙发上蠕动,裴衍嫌弃的去了休息室。
播音室内,南澄和顾亭让戴上耳机坐在位置上,对视之后确定双方没问题,扩音器开关被朝上推开。
“下午好,我是广播台,南澄。”
“我是顾亭让。”
校内音响同步播出他们的声音,一甜一冷。
伴着背景音乐,南澄对着稿子,往下念。
刚踏入大学校门的你,是否有觉得跟以往不同呢?
这场高考淘汰赛有把你的朋友划分到五湖四海去吗,你会怀念你的同桌吗,你的努力有结果吗,你会在宁静无声的夜里,伴着室友的呼吸声,躲在被子里面偷偷抹眼泪吗?
你有为曾经的不勇敢后悔吗?
你今天,有开心吗?
小学的时候,我们总是想着快点长大,脱离父母的臂弯。
这样糖果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吃,喜欢什么样的玩具都可以带回家,不再需要顾忌父母的眼色。
再长大一点到了初中,发现糖果和玩具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
那时候我们满心挂念的都是操场的乒乓球桌,食堂排起长队的肉包子,周末回家拿到手的游戏机。
被予于最有故事的十六七岁的高中时代呢。
是激昂澎湃的荷尔蒙,满腹心事的无人说。
也会想,为什么他能够考这么高的分数。
请了个下午的假,卷子居然垒成了小土堆。
语数外还有必修一二三四五,教材得拿箱子装。
体育课从高一到高三渐渐成了奢望,教室一年年往下搬,课间走廊嬉笑渐无,吃个饭还得一路小跑。
某某某喜欢某某某。
年龄的数字如我们所望变大,忧愁也成倍增加,遗憾突然成了我们青春的代名词。
后面这段是顾亭让的。
《阿狸,永远站》里面说:我们的一生会遇到过8263563人,会打招呼的是39778人,会和3619人熟悉,会和275人亲近,但最终,都会失散在人海。
许下过永远不分开的誓言,叫嚣着青春绝不散场的狠话,还没来得及实现的愿望。
好像因为我们长大所逝去的时间,都在向我们渐渐远去。
你会后悔长大吗?
跟父母分开,跟朋友告别,跟喜欢的人说再见,跟无数人擦肩。
暴风成长的背后是独立强大,我们的心再也没有办法只被一颗糖果填满,但希望岁月冲刷不走我们身边最开始的人。
文章到此结束,两人一起说结束语:“本期节目到此结束,下期再见,文章编辑禺东,感谢大家收听。”
“今天给大家分享的歌单是张敬轩的《不同班同学》。”
“漫漫人生路,我们做熠熠发光星。”
顺利放送完毕,南澄从里面出来,拿了包就要走,岳清风在后面叫她:“澄妹,晚上的KTV聚会。”
南澄着急走,差点把这事忘记了,又退回了几步,“我临时有事,有人在楼下等我,得走了,下次吧。”
反正按照岳清风这性子,估计也不止这一次。
岳清风看着南澄着急的样子,跑到走廊上探出身体,瓜吃到一半,他倒要看看是谁。
楼下是条主干道,栽了一排香樟树,枝繁叶茂,岳清风被一身迷彩服所吸引,如果不是有不少在旁边晃悠的女生,他还注意不到。
“卧槽顾少,咱们楼下有个大帅比。”岳清风在叫。
然后看见南澄朝他跑过去。
“卧槽,他是等澄妹的。”他又说。
顾亭让这时候才出来。
香樟树下,两人站在林荫里,因为身处高位,顾亭让和岳清风把两人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
只见那人摸了摸南澄的头,手还放在了南澄的肩膀上,先是被南澄甩开,后面南澄又主动挽起了他的胳膊。
看关系就很亲昵。
岳清风掏出手机录像,把镜头拉到最大,一脸奸笑,“澄妹男朋友微信我好像加了来着,给他看看。”
“无聊。”岳清风看了远处一眼,不甚在意的样子,单手插兜,朝楼梯口走去。
“顾少,干嘛去啊?”岳清风一边盯着南澄那边的动静,一边又看着顾亭让,要走不走,犹豫不决。
“饿了,吃饭。”
“等我。”岳清风收起手机,追上他。
南澄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被拉着逛了一个多小时,她这种体能废的早就能量耗尽了。
南澄按着门锁密码,还通着电话:“我到了,你也是够行的啊,都在楼下了不送我上来。”
“懒,费劲。”这人嗓子透着种慵懒,玩世不恭的劲。
“电梯,用着着您的腿吗,一大四国防生马上要入伍的人好意思说费劲这两字。”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就有光往外溢,南澄心中一喜,直接挂了电话,那头的声音直接被掐断。
她还没来得及换鞋,直接绕过玄关,陈喃果然就在沙发上,拿着iPad,依旧在办公。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南澄直接扑在陈喃身上,撞了个满怀。
他俩虽然天天住在一块,但陈喃回来时她早已入睡,南澄醒来时,他早已离开。
同在一个屋檐,两人已经两个月没有闲暇的时候像这样待着了。
陈喃把iPad抽走免得硌到她,“听说今天下午有个大帅比把我女朋友接走了,我可不得回来看看,免得到手的媳妇被人拐走了,我上哪里哭去。”
陈喃把下午岳清风发给他的视频找出来给南澄看,“还真是挺帅。”
由衷的评价,实际上糊得一批,只能看到模糊的优越身高比例轮廓,岳清风的镜头也跟抖得像得了帕金森了一样。
“我堂哥,上官春风。”南澄解释,还把两人的聊天记录往上翻了翻。
“你们家的孩子都不兴跟爸爸姓。”陈喃觉得有意思,南澄是,她堂哥也是。
“他跟他妈姓,还有个亲哥姓越,两个孩子父母的姓氏各占了一个,还挺公平。”陈喃身上骨头硌得她疼,南澄还是不愿意放手,但一想着他现在这个小身板,自己估计是个不小的负担,又爬了起来。
“嗯,我们家以后也要两个孩子,一个跟我姓,一个跟你姓。”没抱够,陈喃见她坐了起来,也跟着靠了过去,手揽过去,把人圈在怀里。
南澄踹了他一脚,“想的还挺好。”
“他这次是正好被分到我们学校带大一军训,我婶婶马上生日了,他让我跟他一起去挑挑。”陈喃没问,南澄自觉全盘托出。
“他没女朋友吗,要别人的女朋友陪。”陈喃捏了捏她的脸,语气不满,南澄排在第一讨厌的就是逛街,她身上仿佛缺失了女生在这方面的特有天性。
连南澄都要忘记上一次逛实体店是什么时候了,买东西都是在某宝上解决。
“有。”南澄笑着说,“就是太多了,估计他也不知道找哪一任出来陪。”
“我每一年都能见到他不同的女朋友,最长的一任好像是九个月,据说能坚持这么久还是因为中间失联了三个月。”
上官春风长着一张风情迷人脸,最出色的就是他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他看你一眼,人都能溺进去,偏偏又身着制服,禁欲感跟他这张脸完全不符,像困在枷锁里面的禁果,更勾人。
倒在他身上的女人,前仆后继那么多,南澄也没见他特别喜欢的。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臻哥快三十了还是母胎solo。”南澄说的是上官春风的亲哥,越臻。
“你说我臻哥也是一张蛊惑人心的脸,为什么就脱不了单呢?”南澄一脸可惜。
陈喃被南澄的表情逗笑,还给她解答上了,“缘分吧,还差点时机,哪里有人向我们两个这样,天时地利人和,这么顺利的。”
南澄给了他一个白眼。
聊了这么久,南澄突然想到陈喃吃饭的问题。
跟上官春风在外面逛街的时候只跟陈喃说了今天KTV聚会取消了不用他去接,陈喃今天回来的这么早,也不知道吃东西没有。
“你吃了吗?”南澄问。
“吃了。”陈喃指了指餐桌上的那桶开了的泡面,“泡面。”
“就这?”
“外加两根火腿肠。”
有点寒酸,不像是刚入账大项目了的人。
南澄面色凝重,“你们家是出现资金危机了吗?”
陈喃配合她,皱着脸,“是啊,都揭不开锅了,就只能卖身维持生活了,不知道女侠愿不愿意仗义出手,收留我。”
陈喃可怜的朝他眨眨眼。
南女侠豪气的拍了拍手,起身径直走到冰箱门口,打开里面看了下。
陈喃这段时间忙,两人都很长时间没在家吃过饭了,里面除了南澄的酸奶,就剩三个鸡蛋。
丝毫不影响她的发挥。
南澄自信的拿了鸡蛋,朝陈喃杨手,“南澄牌蛋炒饭,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没剩饭。”陈喃提醒她。
“那就现煮,这个我最拿手了。”她做菜不行,又想参与到其中,所以每次陈喃就把煮饭的任务交给了她。
刚开始南澄也是掌握不了水放多少,要么稀了,要么生了,经过长时间的锻炼,总算有了显著成效。
“我的米,我来了。”南澄蹦蹦跳跳进了厨房。
陈喃这段时间的疲惫感在此刻被治愈,温暖的家和心爱的人,生活就本该如此。
听南澄一个人在里面乒乒乓乓,陈喃还是不放心,收了iPad也进了厨房。
在客厅都还能听到厨房两人说话的声音。
“我要往我的蛋炒饭里面放火腿肠丁。”
“可以。”
“老干妈要吗?”
“听你的。”
第65章
周末,陈喃难得没去公司,过两天他要去琼央比赛,临行前得陪陪南澄。
客厅阳台秋千藤椅上,南澄盘腿坐在上面,陈喃坐在旁边给她剪指甲。
“再吃就撑死了。”陈喃看着满缸饲料。
南澄又往装着富贵和吉祥的玻璃缸里面撒了一把饲料,两只小乌龟伸着可爱的小脑袋十分之欢快。
“它们都还在吃,说明还没吃饱。”南澄手上拿了一个小渔网,有一小块饲料浮到了旁边,她特意拨到它们两个人脑袋边上去。
富贵和吉祥见此把头缩回了龟壳里面,南澄把渔网拿开它们也不肯伸头出来了,过了会爬回了自己的小窝。
刚开始养富贵和吉祥的时候它们比硬币也才大了一圈,现在都比南澄手掌大了,原本的小玻璃缸早就容不下它们两个,陈喃给换了个80厘米的大缸,干湿分离,还有观景台。
“都养了两年了,怎么才这么点大。”南澄轻轻敲了敲它们龟壳,“也不下蛋,难道这两只真的是兄弟吗?”
南澄对它们俩下蛋这件事格外执着,之前还想对它们的性别一探究竟,可惜龟壳裹的严严实实,她也分辨不出。
“还小。”陈喃给她解释。
剪完左手,陈喃去拿她的右手,南澄看了眼自己被修剪过的指甲盖,噘嘴。
“你剪得一点都不圆,左边都给我剪缺进去一块了,两边都不对称。”南澄把自己的左手食指递到他眼前,又说:“你以前都不是这样,说明你现在正心不在焉,心不在焉就说明你不想给我剪指甲。”
“说明你不爱我了。”南澄斩钉截铁。
她这种不讲道理的小性子说上来就上来。
刚才南澄乱动,他没握住。
一桩由于指甲壳没剪对称所导致的推理血案,陈喃无奈的笑出了声,“那你昨天晚上把被子全部抢走了是不是也不爱我了。”
南澄睡觉抢被子至今难遇敌手,整张被子都被她团在怀里拿腿压着,别人盖不着,她也没见得盖住了,且陈喃每次都是被她挤得只能睡在床边,有时候实在坚持不住了才会把南澄往里面挪挪。
“不给我盖被子等于你不爱我。”陈喃按照她的逻辑给她讲。
“我这是太爱你了,天这么热,盖被子万一你热的睡不着怎么办。”南澄直接忽略空调的作用,跟他强词夺理。
“行,是你太爱我了。”陈喃掐住她的下巴,摇了两下,眼里都是宠溺,“我以后争取再多多爱你一点,把我们家澄澄的指甲盖剪得漂亮一点。”
南澄傲娇的哼了声,算是原谅他把自己指甲盖剪丑了。
阳台上有个专门放绿植的木架子,南澄摆满了盆栽。
一排吊兰,一排绿萝,一排多肉,一排仙人掌,全是好养活的,她闲来没事就浇浇水,也算是相安无事。
陈喃办公室也被她放了几盆,南澄突然挂念起来。
“我的福娘和桃美人你有没有好好给它们浇水?”南澄养了很多品种的多肉,尤爱粉色的,给陈喃的是她最喜欢的两株。
“五天一次,都记着呢。”陈喃把手机闹钟调出来给她看,每周五上午十点,闹钟名称为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