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玩不起——萌尔
时间:2022-03-15 08:36:25

  两个好姐妹兴奋地庆祝好一会儿。
  然后一起去安锦的房车里吃火锅。
  从简析过来开始,简析只对傅寒时点了点头当作打招呼,没跟他说话。
  直到上了房车见里面温馨如家的布置,足见有人心思之缜密周全,她不由高看傅寒时一眼。
  这顿火锅傅寒时吃的可谓是没滋没味。
  简析跟安锦挤在一起一直小声嘀嘀咕咕,尤其是简析,时不时还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而另一边呢,傅寒时和梁之寅坐在一起,实在是没话可聊。
  傅寒时坚决不开口,生怕自己上赶子找难受。
  但是一想到刚刚梁之寅的无理挑衅,傅寒时总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呢。
  于是他神情自若地拿出手机特意调成震动加声音的模式放在自己右手边,靠近梁之寅那边的位置。
  梁之寅手机也放那。
  他垂眸瞥了一眼,确保自己只要点亮屏幕梁之寅就能看到。
  虽然过年,联系傅寒时的人还很多。
  他这两天一直静音才觉得安静。
  于是在他刚把手机拿出来的一分钟之后,提示音混着震动就一起来了。
  黑色手机在桌面上发出嗡嗡闷声。
  屏幕霎时亮起来。
  两本叠在一起的红色结婚证格外引人注目。
  梁之寅听到声响下意识低头看手机时,瞥见手机旁突然出现的另一个手机上的壁纸,不禁愣住。
  抬眸惊异地看傅寒时一眼。
  没想到吧,爸爸我是有证的人!
  跟你不一样!
  傅寒时仿佛没有察觉到这道视线,神情自若的将手机屏幕重新暗灭。
  看起来并不在意谁找他。
  梁之寅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手机震动,屏幕又亮了。
  梁之寅正低头吃东西,离得近,猛然骤亮的红色本本一下子刺得他眯了眯眼睛。
  傅寒时瞥一眼,没动。
  如此往复,到最后梁之寅怎么都知道傅寒时是故意的了。
  梁之寅:“……”
  趁两个姑娘没注意的时候,梁之寅凑过去,“跟安锦?”
  闻言傅寒时没好气瞪他一眼,不跟安锦能跟谁?!
  这小红本他只能安锦领!
  看起来简析并没有告诉梁之寅更多的事情嘛。
  啧啧,也不过如此。
  傅寒时先看了一眼安锦,见她没注意这边扭头对梁之寅翘翘唇角,指腹又仿佛不经意地点了点屏幕,让它又亮起来。
  红色本本又映入眼帘,见梁之寅眼里没消散的震惊,傅寒时恣意极了,强压住淡声道,“前年。”
  你办婚礼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前年就领证了!
  见儒雅男人瞪大的眼睛,傅寒时满意颔首。
  终于出了这口恶气,感觉堵着的胸口终于顺畅不少。
  又悄悄看了一眼跟简析还凑一起说悄悄话的小女人,看她一直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才松口气。
  又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回裤兜里。
  可不能被她发现了。
  -=-
  这顿火锅气氛迥异,散得挺快。
  主要是简析也是来找梁之寅的,梁之寅那小眼神一直往这边瞟,安锦也不好意思一直霸着简析不放。
  安锦和傅寒时一起收拾完碗筷。
  他主动接过洗碗的活,本来也没几个碗,安锦就没跟他抢。
  心安理得在坐在后面吃零食跟他聊天。
  突然之间,安锦才想起来刚刚简析刚到时,傅寒时和梁之寅不知道在说什么,神情好像不太好。
  于是她好奇地问傅寒时,“刚刚梁之寅跟你说什么了?”
  她水眸晶莹,疑惑地看向他,“怎么看你咬牙切齿的。”
  傅寒时在人前一直冷静平淡,甚至有点高岭之花的味道。
  也就在她面前犯过浑还暗搓搓地撩过人。
  她还没见过他那样的神情。
  q安锦在心里默默总结一下,大概就是吃瘪的神情。
  令她不由十分好奇。
  傅寒时听到这,心口上那块石头压得更实。
  他扭头不看她,低头继续洗碗,水声从过他直接分明的手指,哗啦啦。
  “到底说的什么啊?”
  他这样让她更好奇了!
  傅寒时抿了抿唇,不情不愿地说,“他刚刚跟我说要跟简析准备婚礼了。”
  安锦点头,她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好奇。
  她觉得这绝对不是让傅寒时难得失态的话!
  “然后呢?他又说什么了?”
  “……”,傅寒时叹口气,伸手关上水龙头,粘满泡沫的双手撑在水池边缘扭头无奈地看她坦白,“他挑衅我,问我要跟他们一起举办婚礼吗?”
  傅寒时凝视着她,见她整个人平静舒展撵了撵手指忍不住暗搓搓告状。
  “我们都举行过婚礼了,他这么说好奇怪。”
  傅寒时飞快睃她一眼,继续仿佛不经意地感叹。
  “而且他结婚怎么还能想着跟别人一起办婚礼啊,除了双胞胎哪有人这样。”
  他悄悄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垂眼仿佛不甚在意地问,“我不明白,你觉得他为什么这样跟我说呢?”
  跟他显摆,是何居心!
  如此行径,不成熟不稳重不儒雅。
  身后半晌没声。
  傅寒时撑着水池的手指紧了紧,仿佛自然瞥过去,见安锦浅浅蹙起的眉心压在心头的石头松了点。
  看吧,梁之寅也不是好人。
  傅寒时默默的想,她之前也是被他温和儒雅的外表给糊弄了。
  不怪她,是吧。
  “傅寒时?”
  安锦突然带着疑惑喊他。
  男人立刻扭头,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你洗碗的时候放了洗洁精吗?”
  傅寒时闻言一愣,下意识垂眸看一眼附在手上还没消失的一层白色泡沫,不知她为何这么问哽了一下,“是啊。”
  抬起手给她看,起了这么多泡还没消呢。
  然后就看安锦托着腮苦恼不解地说,“哦,我还以为你是放醋洗的呢。”
  翘了翘唇角,继续问他,“不然你说车里怎么突然这么酸啊?”
  傅寒时:“……”
  突然有一抹红色漫上耳朵尖,然后从上往下顺着他的下颚将他的脖颈都带上一片淡淡的红。
  傅寒时拧开水龙头装作不解,“我只放了洗洁精。”
  才没放醋。
  红着脸嘴硬。
  安锦怎么看怎么觉得新奇,现在这男人怎么这么好玩啊。
  跟之前比,好像……突然活过来似的。
  思绪滑过,旋即为他感到有些心酸。
  于是转了话题,“你告诉郁清河了吗?”
  “他今天是不是会过来?”
  “你不希望我告诉他吗?”傅寒时有些紧张。
  闻言安锦叹口气,“他来也好。”
  她希望简析能获得幸福,但是她也不希望简析走进婚姻是因为对之前的失望冲动。
  你看她,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结局多惨。
  想到这,她转眸看向男人沉默而忙碌的身影。
  婚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尽管她和他经历过一场婚姻,她还是有点想不通。
  除了父母催促,现实利益呢?
  在她眼中婚姻神圣庄严,是将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以契约联系起来的最紧密的关系。
  是世界上刨去亲缘最神奇的一种形式。
  像她祖父祖母那样。
  相爱相知,彼此依存。
  “你觉得婚姻是什么呢傅寒时?”她端着下巴小声疑惑。
  突然想起来他们好像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他们在遇到彼此,在进入这个荒唐的婚姻之前,他们都是怎么看待婚姻的。
  “就是你在跟我结婚之前,你是怎么想的?”
  听到这句话,傅寒时脊背不由僵住。刚刚浮动的好心情瞬时烟消云散,他沉重地抬手将水龙头合上。
  腹腔突然燃起的焦躁不安令他嗓子一下子哑了。
  “怎么这样问?”
  男人的唇线拉的平直,浓密的睫毛也在不安地抖动。
  下颚线崩得紧紧的。
  还有他黯淡下去的目光。
  前后状态差异之大,对比实在太明显。
  安锦见之也不由有些酸涩。
  最近有时她也在想,他们之前感情多好啊,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呢?
  即使最近他们关系缓和相处不错,但也无法掩盖两个人之间的裂痕。
  他们近来好像好了,其实并没有。
  他小心翼翼靠近,她绝口不提之前。
  这才维持在一个看似平衡的点上。
  但其实都是假象,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好像站在跷跷板两端,把控好了谁都掉不下去。可如果谁往前往后或者没站住,平衡失控后他们都会从高空掉落。
  于是谁都不敢动,其实挺难受的。
  “过来坐下,我们聊聊?”她拍拍身边空着的位置,诚挚温柔地邀他聊天。
  傅寒时看她一眼,然后抿着唇角擦干手上的泡沫,缓慢将袖子重新挽下来。
  然后才转身走过来,每一步都像心甘情愿走向悬崖。
  安锦在里面靠着车厢,傅寒时坐下之后把身后的靠垫递给她让她垫在身后。
  “想聊什么?”他问。
  “你之前对婚姻是什么看法呢?”
  傅寒时陷入沉思,他之前对婚姻是什么看法呢。
  在结婚之前,甚至在刚与她结婚的时候,他觉得婚姻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是可以利用,能给他多重助力的工具。
  他想起之前惨痛的教训,克制地艰难地对她说了真话。
  “我以前觉得婚姻能给我增加助力。”
  垂眼不敢看她,怕看到她眼底的嫌恶鄙夷。
  他们之前,好像真的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他们成长环境,想法非常不一样,只是借着婚姻的由头阴差阳错相遇。
  “你当初结婚是觉得我能给你带来助力吗?”安锦拧眉咂么了一下,没有愤怒反倒有些好奇,“可是我觉得并没有啊。”
  他们婚后,好像一直是傅寒时帮安家更多。
  东森强势稳健,并没有借安氏多少力。
  要说仅有一点的,大概就是安弼怀在外名声好听。
  别看安弼怀岳梦对自己女儿不怎么样,在外人面前人设倒挺完美。
  神仙伉俪,商界清流。
  所以即使曾经傅寒时因为行事风格狠辣颇受争议,总有人猜测东森傅寒时是不是从道上混出来的?要不怎么能这样狠?
  但跟安家认了姻亲之后,他倒是很久没有再听到这个猜想。
  因为圈子里的人都觉得,安弼怀如此重情重义重清名的人,如果傅寒时过往真不堪,他是不会选傅寒时做女婿的。
  安锦真实疑惑,直勾勾地盯着傅寒时瞧,等着他给自己答案。
  傅寒时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沉默着。
  难道说他因为自己过去的经历对这样完美的身份背景心有向往吗?
  因为在他小时候,他有多少个夜晚在被窝里无声哭泣着祈求,希望自己醒过来之后发现他一直做噩梦,其实他生在温馨有□□。
  安弼怀岳梦对安湛之好,连不关心琐碎八卦的他都有耳闻。
  他偷偷地艳羡过,在听到安弼怀要联姻的风声之后,暗自观察过安家的女儿安锦。
  她谈了一个人模狗样的男朋友,但是两个人相处方式很奇怪。而且她呢,总像身上蒙着一层白雾。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她不像是看起来的这样的人。
  即使她看起来温柔娴雅,但她目光总是那么刚毅坚韧。
  让傅寒时不禁疑惑,为什么在养尊处优的安家大小姐身上有如此大的反差。
  他不由更加关注她,在她身上倾注更多的心思。
  好奇是动心的开始,可他最初不知道。
  而到最后,这场联姻里,傅寒时在暗中亲自推动,只是看起来像顺水推舟而已。
  这场婚姻复杂的动机与他不堪的过去紧密缠绕在一起,理不清分不开。
  他不愿在她面前承认。
  这是他最后仅剩的尊严。
  他沉默的低着头,双手放在小桌子上虚虚交握着。
  光看他的侧脸安锦就能看出他整个人陷入一种苦涩的情绪里。
  如果不知那个故事,安锦可能会很生气这人怎么又变成了蚌精。
  但此刻,她心情很复杂,他的神情无一不告诉她,最初这场婚姻,他可能图的并不是利益。
  大概是一种,很虚无的精神满足吧?
  安锦不忍逼迫他揭开伤疤,主动转换话题,“那你现在对婚姻有什么看法呢?”
  她想了想,自己率先开口。
  “我现在有些茫然,人们都说婚姻是现代制度稳定的工具。可是我觉得这种说法太冷漠。”
  “但是如果说,情比金坚的夫妻,好像又很少。”
  现在社会风气浮躁不安。
  已经很少人能像上一辈上两辈的人那样能用长久的时间来品尝一点甜。
  如今的年轻人,好像更追求及时的快乐欢愉。
  她倚靠在柔软的垫子上望着他完美的下颚线微微有些出神。
  简单的概括了她的想法。
  “我觉得婚姻像一条凶猛的狼犬,它好的时候在前面雄赳赳气昂昂地保护你。但如果它得狂犬病了呢,转头可能第一个咬的就是你。”
  婚姻是神圣的,会有人过得很幸福。
  但不会是她。
  安锦对自己的这个比喻非常满意,抬腿踢了踢他,“别发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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