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让人生气了!
林书幼环顾一圈,拖过小休息室的板凳,脚尖掂起来,白皙的指尖划过小储藏室里单独陈列的那几个包装特别的酒瓶。
酒窖里的光线暗,红酒瓶身上几乎没什么标志,林书幼借着这样的光看不出来酒的质地,但是这个瓶身的锻造工艺表明这酒应该有些年份了。
林书幼抱着酒蹲在沙发角落里自我挣扎了很久。
喝吧?不问便拿就是窃。不喝吧,律言佑这口气,她是真的咽不下去。
奈何这酒跟成了精似的妖精似的,直勾勾地往她鼻孔里钻。
不管了,律言佑都害得她把价值五个包包的酒杯都摔碎了,她喝点他的酒又怎么了,算起来还是律言佑更占便宜呢。
小酒台的橱柜里就放着开瓶器,林书幼的手摸着摸着就把那开瓶器掏到了手里。
林书幼刚开始喝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喝到后来才后知后觉这酒浓烈又馥郁,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之酒。
她喝着喝着,心里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再后来,她就不记得了,迷迷糊糊之间,好像看到了律言佑。
不对,她好像真的遇到了律言佑了,还是他送自己回来的。
林书幼拍了拍脑袋,外面传来一道敲门声。
“书幼小姐,早饭准备好了。”
“奥,来了。”
李婶在叫早饭了。
林书幼用水冲了一把脸,头上扎成的小揪揪乱成一个鸟窝,一只脚穿着一只熊猫鞋,一只脚穿着一只小黄鸭鞋,啪嗒啪嗒地往楼下去。
林书幼走到早餐长桌旁边,打眼望去,从薏仁核桃粥、豆浆小麦饼,到咖啡软心包……满满摆了一桌。
林书幼用叉子岔了一个叉烧包,塞进嘴里,嘟囔到,“李婶,我不是说以后不用给我准备这么多早饭吗,我又不像言佑哥哥那么龟毛,挑三拣四的,一个叉烧一个鸡蛋,管饱!”
林书幼说着就要往自己口袋里装进鸡蛋的时候,身后冷冷的声音响起;
“坐下、吃完了再上去。”
林书幼头顶嗖嗖地漏风,她一转身,果然,一大清早的律言佑就在她身后。
林书幼干巴巴地:“言佑——哥哥、你、你怎么在老宅啊?”
律言佑拉过她身边的椅子,斯文地开始喝粥,“你应该问问你自己昨晚上是怎么回来的。”
算了,他吃他的,她吃她的,井水不犯河水。
林书幼把口袋里的蛋拿出来,往长桌的角落里敲了敲,顺着纹路开始剥蛋:“这么说,是言佑哥哥送我回来的咯。”
律言佑顾着自己吃饭没搭话。
林书幼嚼着鸡蛋,忽然想到了什么,探过脑袋去,小心试探:“我昨晚上没说什么,没做什么吧?”
不用律言佑说其实林书幼也知道自己昨晚上嘴巴肯定没有闲着,她喝了酒什么话都能说出来,至于说了什么,她不太记得了。
律言佑有条不紊地喝着咖啡:“没什么,还算正常。”
正常就好,正常就好。
林书幼看了一眼律言佑,她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想刷一波好感。
林书幼:“在国外的时候,律奶奶常常通话给我,嘱咐我说做我这一行的,可不能贪杯,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人在外面喝多了,不安全。”
“很多人喝醉酒之后,仪态不美观,言行更为夸张,得亏得我从小严格要求自己,礼仪荣耻,记在心上,不敢相忘,喝了酒之后,只会安静地睡觉。”
律言佑在林书幼说到“仪态不美观”的时候,扫了一眼她早上起来没有梳过头,脑袋后面快飞起来的小揪揪。
他想起昨晚上她耀武扬威说自己是他老公的样子,心里一畅,瞧了瞧桌子底下她配不上对的拖鞋,并未戳穿。
律言佑起身把沙发里的木匣子拿到桌上。
林书幼吃惊:“这不是……”
律言佑:“知道你那套酒具花了不少钱买的,不过既然是假的,花再多的钱也只能提醒你作为一个专业的酿酒师在藏品上犯过的低级错误,碎了倒好,毁尸灭迹,也搭得上你的行事作风。”
林书幼:我的刀呢!
律言佑没管林书幼此刻杀人的心情,继续说到:“昨天的事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这套酒具,就当是我的赔礼。”
律言佑把匣子一递:“这一套,是货真价实的,你藏好了,可不能再摔碎了。”
这就算道歉了?
先把自己的眼光批评一顿,然后高高在上的用自己的“正品”来施舍自己?
林书幼剥好的蛋都不想吃了,她往旁一置:
“言佑哥哥是了解我的,我虽然在意我那套摔碎了的杯具,但是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昨天的这一场遭遇,在我心里已经留下了巨大的伤害,岂能是靠一套所谓的“货真价实”的藏品,就能填补上的,我失去的五个爱马仕包包的疼痛,怕不是您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大人物所能理解的……”
律言佑好似对她的抗议早有准备,他身子往后一仰,腾出位置:“这一套正品至少值一家CBD中心奢侈品店一个月的销售额。”
宁可枝头抱香死的林书幼:……等等
雾草正品这么贵吗,一家CBD中心的门店一个月该卖出去多少只包包啊。
以小博大,是她赚了?
林书幼咬牙坚持:“言佑哥哥对我的判断有失偏颇了,这里面,不是因为钱的事……”
“好吧,李婶——”律言佑回头喊在厨房张罗的阿姨,“回头拿这个酒杯子,剪点绿萝当水培,放到书房去。”
“拿几千万的典藏品养绿萝有点过分了吧!”林书幼一把抢过酒具木匣盒子抱在怀中,“既然言佑哥哥不懂欣赏,那还是由我代为“保管”吧。”
恭敬不如从命,说完,林书幼一把夺过却也小心地把木盒子放在隔壁桌子上。
可别再砸碎了。
林书幼抬眼看了一眼律言佑,他今天左前方除了放置了一杯美式以外,并无它物。
奇了怪了,往日他吃早饭都是心猿意马的刷着财经新闻,怎么今天,专心致志地陪她吃饭。
接收到了林书幼接连几次的探访之后,律言佑余光里分她三分。
“怎么?不习惯?”
“有点。”林书幼扒拉着碗里的粥
有一种小时候被大人看着吃饭的压迫感。
“那你习惯习惯,以后多的是这种场面。”
“什么?”林书幼把脸从碗后抬起来。
律言佑递过来一叠资料,林书幼眼神落在扉页上醒目的“项目计划书”上。
律言佑:“我想过了,你说的对,我们一没有感情基础,二不曾情投意合,三缺少昔日陪伴,这样强行捆绑在一起,往后一定是长夜漫漫,十分无趣。”
“嗯?”
林书幼:所以呢?
“所以我做了一版项目计划书,争取举办婚礼前,能够稳步推进我们的感情基础,显著提效整个项目的进程,达到——”
林书幼打开扉页,有板有眼的计划表列得满满当当,表头还有一个以时间轴为底的约会进度条。
“约……约会?”
“不错。”律言佑放下咖啡,身子微微往后仰,用一种在商场胜券在握的姿态,气息平长地解释:
“约会进度条,就从一顿早饭开始!”
作者有话说:
律言佑:我不管,我就要强扭吃甜瓜。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来自郑思肖的《寒菊》
除夕快乐啊宝们,我终于落脚了,开启十四天的隔离。
感谢在2022-01-29 21:40:05~2022-01-31 20:16: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喵唔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最新评论:
【大大新年快乐吖】
【撒花】
-完-
第20章 、晋江独发
◎“婚前还是不要有性.行为了。”◎
林书幼的噩梦就从这顿早饭开始。
请问是昨天晚上谁飞升上仙引来了九九百十一道天雷把律言佑劈傻了了吗?
如果这位上仙听到了的话麻烦您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把一个传说中心狠手辣的企业家劈成了一个恋爱脑吗?
恋爱计划推动书,约会项目计划表,亏律言佑想的出来。
她郁闷了一早上,二话不说换了套衣服,连新入手的杯具都没来得及好好看,一个电话把司漂叫了过来。
“他一定是戏弄我。”
“谈恋爱有什么不好的。”司漂从收银台付了钱,拿了一杯关东煮,“难得你言佑哥哥开窍,你们迟早要在一起的,加深感情对你来说也是好事。”
“我早就心有所属了!”林书幼强调,“我不会变心的。”
司漂用牙尖咬下个丸子,摇摇头,“我觉得你还是和律言佑般配些。”
“为什么?”林书幼一脸震惊,“学长有女朋友了?你和学长的女朋友变成好闺蜜了?你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不站文书CP了?”
“车队去国外训练了,我都许久未见屿哥了,文霖洵哪里来的时间交女朋友。”
“那你怎么突然说我和律言佑。”
司漂嫌弃地看了一眼林书幼:“你动作这么慢,我以为你喜欢律言佑去了。”
“怎么可能。”林书幼像是听到了大笑话,“我要喜欢他我搁着演啥戏,直接嫁给他不就好了。”
司漂从林书幼的小杯子里戳走一个墨鱼丸,“那你怎么不告诉他咯,你不想跟他结婚。”
林书幼黑着脸:“我说了。”
她拿到这个不靠谱的项目推进表的时候就说了。
林书幼当时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言佑哥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能?不太合适?”
司漂:“他怎么说?”
林书幼:“他说他也觉得我们不太合适,所以才应该制定计划改变改变。”
“纳尼,还有这种操作。”
司漂悄咪咪地凑上来,“你说你家言佑哥哥,该不会是喜欢你吧?”
“笑死,他从小到大都对女生没兴趣,只喜欢当第一名,真要喜欢,也只会喜欢灰姑娘,心地善良温柔大方的那种。”
林书幼:“你知道吗,从前我给好心给我们班同学代送情书给他,他竟然跟我说我有这个功夫给他写情书还不如抓紧时间练练口语,别到时候出国丢律家的脸。”
林书幼:“而且他还说,律家长辈承诺的事情,他会做到,让我少费心机。”
司漂:“什么意思?”
林书幼:“什么意思?就是林书幼我会娶你,但是写情书这种罗曼蒂克象征爱情的事情,还是不要对他做了。换句话说就是我们不会有感情的,包办婚姻你懂吗?”
“真这么说?”
“我骗你做什么?”
司漂:“那照你这么说,他把你娶回家给家里个交代不管你不就行了,为什么又说要跟你培养感情嘞。”
林书幼:“这也是我看不懂的地方咯,所以我这不是找了个借口溜出来想找你问问。”
司漂:“我哪能知道啊,我又不跟你一样,我跟屿哥都是自由恋爱。不过,我认识个人,或许能帮上你。”
“谁?她也有包办婚姻的烦恼吗?”
*
林书幼黑着脸看着眼前半露面纱神神叨叨的女人。
那个女人翻开几张罗塔牌,煞有介事地大喝到:“不好!”
司漂一阵紧张,寸步不离地盯着罗塔牌。
林书幼一脸无语。
“怎么样啊占卜师,这桃花劫,能破吗?”
占卜师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看了看司漂的额头,摇了摇头,“你的气运已经被破坏了,这劫,怕是在劫难逃。”
林书幼伸出手,敲了敲桌子:“哎哎哎、是我,我的桃花劫”
“对,大师,是她,是她的桃花劫。”
占卜师看了林书幼一眼,跟刚刚眼神无辜娇憨的女生不同,坐着的这位眼尾上扬,眼睛里分明多了几分狡黠。
占卜师同款意味深长:“你的桃花劫,那就更为纠葛复杂。”
“怎么?我还有脚踏好几只船的概率?”林书幼还跟人家打趣。
司漂用手支了支她,用眼神示意让她尊重一下玄学。
大师摇摇头:“有人做局,有人下蛊,有人坐立难安。”
“什么意思呢,能解释解释么?”小司漂一脸虔诚。
林书幼看不下去了,拉了拉她衣角,“你跟我出来。”
司漂坚持:“干什么呢,占卜是不能中途打断的。”
林书幼小声说:“你家沿闻屿没跟你说过外头的人都坏的很吗,你长多长点心眼吧,不信科学信玄学。”
“很灵的、幼幼。”
“我不信那玩意。”
“你去哪儿?”
林书幼想通了,21世纪还有包办婚姻的实在是太少了,求人不如求己。
*
四方书桌上,林书幼正襟危坐,对面坐着的男人正抬着头用余光打量她。
“我同意了。”林书幼先开的口。
试试就试试,既然律言佑那么闲,她就让他吃吃爱情的苦。
律言佑:“约会内容可以随机补充,形式上也会有所调整,我会尽可能多花样安排,这个,你没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