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婚眼花——头婚眼花
时间:2022-03-15 09:23:57

  这些日子他们两口子没干别的,就研究着怎么和刘家人对答这些问题了,可谓是准备充分,心里有底。
  “我……”赵红梅竟一时语塞。
 
 
第23章 
  被迫提亲 03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不管什么说,秋月身上有几把肉是在我们家的照顾下才长出来的,这该怎么算啊?”
  当初为了给秋月补身子,青山和家里都没少往这丫头身上搭钱。
  赵红梅现在玩笑般的提起这件事,也是在间接地向季家人提个醒儿。
  心说,你们家人要是有良心的话,看在这层关系上怎么着也得给我们打个对折吧。
  哪知葛桂兰两眼一直,半开玩笑半耍赖地脱口而出:“那你就用刀给拉回去呗,割下去的肉就归你啦,俺们谁也不欠谁的,这事儿不耽误俺们两家之间算结婚彩礼的账。”
  “哎哟喂,我们心疼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忍心拉她肉啊!”赵红梅遇到了对手,知道对方已经下好了套,就等着她往里钻。
  “你先让人把话说完嘛!”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刘翰林打断了两个女人的攻防,他阻止老伴儿招架,是急于想要了解季家人全套的要求。
  “这个——摩托车就免了,用那玩意还得烧油,又不安全。你们随便甩一张两三万的存折就行了。”在这一条上季卫国倒是表现很大方。
  “至于房子的事儿,就看你们婆家怎么张罗了。给他们小俩口买新房,俺们也不拦着;你们搬出去住,俺们也不反对。”
  “嗯,这房子我们会给他们买的。”刘翰林也没多想就拍胸脯打起了保票。
  赵红梅瞪了他一眼,“我不是说过了嘛,我们跟前不能没个人儿,青山他们结了婚后得跟着我们一起过。”对于这个问题他们两口子一直都没统一,今天又在这里争了起来。
  季卫国见状发言了:“你们俩之间有什么问题回去自己讨论,但这个婚房必须得有。”
  “我们家又不是没有地方住,两间卧室各住两口人,都能住得下。且而人多也热闹,互相之间还能有个照应不是。”
  赵红梅说罢,进而又强调道,“我们那地方的孩子结婚,大多数都是这么住的。”
  “你们那儿啥样俺不管,就是不能坏了俺们这边的规矩!”季卫国把眉头皱了起来,“这不是有没有地方住的问题,是关系到我们老季家脸面的问题。”
  葛桂兰也附和着:“就是呀,人家一问,说你们家孩子结婚,婆家给买楼房了没有?你让俺怎么答,说没买,就跟公公婆婆一块住着呢。你说说,这得多砢碜,多掉份儿!不光俺们家丢人,还连带着打了你们老刘家的脸!”
  “跟公公婆婆住一起有什么可丢人的!难道我们当老人的就这么不受待见!”赵红梅急了眼。
  她想,这老季家父母的思想不对头,有问题啊!我得好好的给他们上一堂课。
  她把手在桌子上重重敲了两下,就像在课堂上敲黑板以引起学生们的注意一样。以前上课时她从不用看教案,这次也是脱口成章。
  她语重心长的对着季家父母说道:“小两口结婚,跟老人住一块有什么不好的?你们看看那些三世同堂、四世同堂的大家庭,过得有多幸福!为什么就认准了要消耗积蓄去买新房呢?”
  “俺们……”葛桂兰刚从嘴里蹦出俩字儿,却被赵红梅摆手给制止了,因为她的课堂不许任何人插话。
  “还有啊,这个结婚送聘礼的说法,原本是中华民族乃至世界上都流传已久的古老民俗传统。
  它是为了两个家族的联姻而发生的自觉自愿的奉献行为,是对婚姻的一种祝福表达形式。
  即便是追溯到彩礼起源的初衷,也不过是为了对一个家庭失去劳动力的补偿而已。但看看眼下的情形,看看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你们说还有这种劳动力补偿的必要么!”
  “咋没有呢!”季卫国把老脸一沉,“要是按归照你的意思来讲,现在嫁闺女就不应该要彩礼了呗!”
  “不不,彩礼可以要,这个习俗也需要保留。只是现在可倒好,都变了味了。结婚彩礼竟演变成了显示家族荣耀及个人面子的道具,更成了某些人百年一遇的创收途径。婚姻是什么?”孙红梅引导着提出问题。她又找回了当年课堂上的感觉。
  见没人搭话,她便接着自顾地侃侃而谈:“婚姻是两个人相恋相爱的升华,是对两个人相处结果的肯定表达。婚姻是从纯洁的爱情中得来,就不应该掺杂有过多的经济利益关系。
  本来两家人感情很好,却因这个彩礼问题而搞得不欢而散的也是大有人在啊!
  彩礼多少要量力而行,只要男方家做到不吝啬,女方家做到不狮子大开口,准保皆大欢喜。
  否则就相当于为以后的生活埋下定时炸弹,不知在什么时候就会引爆,把好端端一个家庭炸得支离破碎。总而言之,婚姻是感情的交集,不要非得把它转化为一种量化的货币化的体现。”赵红梅兴致高涨,就差喊「同学们听懂了没」。
  最后那一句有点绕嘴,但季卫国还是听出了其中的玄妙,他大概猜得出来:这句话肯定是在说钱与婚姻感情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不转化能行吗?你去市场买大米,管人要十斤大米,然后直接给他一段感情当米钱,这说得过去吗?”
  季卫国一句话把赵红梅浇了个透心凉。他这句话太高明了,将刘家人说得是张口结舌。
  “真是磨叽!你们就直说吧,怎么看待俺们家提出的这些条件?你们俩拍拍自己的胸脯子好好想想,有几个人能遇到像俺们家这样心肠好的。
  嫁闺女还要放下身段跟你们商量商量,若是换了别人家,哪有这份儿闲心!那娘家说出来的话就是一道圣旨,行不行婆家都得照做了。否则的话,想结婚?没门儿!”葛桂兰一人饰两角,红脸黑脸都让她一个人给唱了。
  “可是你们所说的又是礼金又是养老金的,这个数额……对我们有些难度,实在是多了点!”刘翰林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你说俺们要的多了!那好,那你说说,你说你家青山对俺家秋月的感情究竟能值多少钱?你说值多少钱,你就拿多少钱,俺们就收多少钱,怎么样!”季卫国的一席话当场就难倒了刘翰林。
  “我说大兄弟啊,这感情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呢?”赵红梅反问季卫国。
  “不用钱来量用什么量?没钱小两口用什么过日子?”季卫国不管别的,就是认准钱了,不过他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哎呀!这都是钱闹的。说到本质上,娘家对彩礼的要求,实际上就是当老人的对生存保障的担忧与诉求。
  也不怪大家都在这方面想辙,你们说说,事关住房、医疗、教育,乃至生老病死,哪样不得需要钱呢?有一些人把婚姻嫁娶当成了致富的门路,也是被生活逼迫所致的事情。”刘翰林本想剖析季家人的相法,却一眼看过了头。
  葛桂兰一撸袖子,“你说谁把婚姻当致富的门路呢,这不是拐着弯儿骂人么!”
  “你们说的这些都没用,还是想点有用的吧!”季卫国不在意被别人看穿心思,他只想真金白银的捞到实惠。
  “俺们才管你们家要了这么点钱,你们就犯难啦?知足吧你们!”葛桂兰要跟刘家父母好好说道说道。
  “你们家青山长得难看俺们没说什么,他工作不好俺们没说什么,他没房子没地俺们没说什么,他没钱没势俺们也没说什么。”
  葛桂兰把当初跟刘青山叨咕过的话又跟他的父母重复了一遍。
  她也不想想,青山是晚辈,不好意思跟她掰扯。那赵红梅作为刘青山的亲娘,你这么数落人孩子,人家当娘的能答应吗。
  “我们家孩子哪里长得难看了?工作又怎么不好了?你说他没房子,那他住大街啦?至于说到权势,时间还早,以后我们家青山指不定会发展成什么样呢!”赵红梅没惯毛病,火力全开进行反击。
  葛桂兰也不甘示弱:“谁的孩子谁来爱,刘青山是你亲儿子,当然在你眼里就是个宝。可凭心而论,就他那模样能跟电视里的大明星能比么?
  工作好不好,你们自己心里知道,总之不是国营的单位就是不好使。
  你自己放眼有瞅瞅,论待遇,有哪个私人买卖能比得上国营的厂矿。
  赶上逢年过节的,大米、豆油、冻刀鱼,哪个国营单位不一堆一堆地发东西。
  说实话,当初俺嫁给孩子她爸时就后老悔了,怎就没找个国营厂的工人呢,那多光荣、多保靠。”
  葛桂兰虽然有时候在说话的用词儿上与时俱进的追赶潮流,但脑子里的思维却还是停留在二三十年前。
  “去去去,让你点儿说有用的,叨唠俺干什么玩意,你能好到哪里去!”季卫国万分憎恶地对老伴儿训斥道。
  葛桂兰白了一眼,没搭理老头子。她的思路还在赵红梅这边,她一定要把斗嘴进行到底,而且还必须要赢。
  “还有哇,你们家刘青山甭管谁搭眼一瞅,就知道他太老实,跟个榆林疙瘩似的,别人说啥话他都跟不上溜。在俺们这儿,就他那模样的,跟个白痴没啥区别,是和白痴划等号哩!”她仍旧极力的贬低着刘青山。
  赵红梅听出来了,秋月妈妈编排着青山的种种不好,无非就是为了把青山的身价给压下去,好衬出秋月的高贵,以便能将她们家要的价码维持住。
  果然,葛桂兰又开始卖起秋月的好来。“俺们家秋月呀,长得标致,身材好,还特能吃苦耐劳。各方面条件都杠杠的,谁也不好使!
  本来追她的人可多了,可惜被你家青山抢先占了身子。尽管如此,人家可还说了,这辈子就等着她,哪怕是以后她离婚带着个孩子,也要和她过。换谁也不好使!俺女儿就是结过一百次婚也能嫁个好人家,那人得呼呼地来抢!”
  面对葛桂兰的疯言疯语,刘家老两口觉得又可笑又可气。
  这还是人说的话么?这边正谈提亲的事呢,那边就想到带着孩子二婚了,甚至还要结一百次婚,眼前的这个老女人分明就是混人一个!
  “你说的这些都没用!我们现在只讨论钱的问题。”赵红梅故意学着季卫国的口气。
  “钱就是这些钱,对你们来说这点小数目应该不是大事。”季卫国又强调了一遍:“俺跟你们交个实底,这钱俺们都不要,将来都得用到孩子身上。但形式必须得走,一分也不能少。”
  “还是再商量商量吧。”刘翰林心说,老大娶了那么好的媳妇一共也没花上几个钱,你家可倒好,一上来就要这么多,谁能受得了。
  “反正俺闺女没个二十万礼金谁也别想领走。”葛桂兰再一次明确的喊价,她觉得报出这个价码后,即使刘家想砍价,也基本上会在十五万块左右成交。
  “俺们为了养她花了多少心思,从小到大搭进去多少钱,俺们当爹妈的付了多少辛苦,那都没有个数。现在俺们就想要点养育费,难道还不是应该应份的事儿?”
  “听秋月说她十四岁就出外打工,这么多年她挣的钱不是都交给你们了么,哪里还用得上你们的抚养费呢?”赵红梅突然发问。在她的心里,季家人反倒是应该给秋月「抚养费」。
  葛桂兰回嘴道:“能挣多少钱那是俺闺女的本事,把钱交给俺们那也是俺闺女自愿的,这钱只要是交了家就是俺们的了,跟你们可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你们该拿多少还得拿多少,用不着在这上面打转转。”
  赵红梅冷笑一声,“不提这事儿也罢,但是你们打土豪斗地主看错了人,我们又不是大户人家。”
  “你这话说的也太伤人了,俺们哪有那种想法哩!跟你们说句实话,俺们可不是那种指望着嫁女儿致富、拿闺女换钱的人家。”季卫国提醒刘家人,摆出了高姿态。
  无论是「跟你们交个实底儿」,还是「跟你们说句实话」,季卫国的口头语在刘翰林夫妇看来就是个笑话。
  因为只有经常忽悠人编瞎话的人才会这么讲话,此地无银的心态昭然若揭。
  对于难以达成一致的彩礼问题,双方你来我往极力地主张着自己的观点,都想让对方跟着自己的思路走,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葛桂兰仍旧挑着刘青山的短处,而对于自己的三女儿,她就像个促销员一样,大赞自家的货色是如何的出众。
  赵红梅最讨厌别人对自己的孩子说三道四评头论足。她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是市场里卖菜的小贩一样。
  而葛桂兰则将自己的小儿子当成了一堆待售的下行尾菜,然后故意在那里挑刺儿找毛病,为的就是能狠狠的杀下价来。
 
 
第24章 
  被迫提亲 04
  这事好像弄反了吧?挑菜砍价的人应该是我呀!赵红梅脑子一转,“我这个儿子,可能是有些地方让人看不上眼儿,但这孩子听话,能力也不一般。从考大学到大学毕业,再到参加工作,那是一点也没让我们操过心。”
  她这话不仅是在夸青山是块材料,也是在提醒季家,我们孩子至少还是有学历的,不像你家秋月只念了个小学。
  季卫国不傻,他当然听得这话外之音。在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后,他才慢悠悠地说道:“俺说青山娘啊,你别看俺们老季家的人都没啥学历,可俺家人智商还是有的。混社会讨生活,光有学历顶个屁用,能当饭吃咯?”
  他点着自己的脑壳,“智商高才是真格的哩!”
  葛桂兰听出来了,老头子言外之意是指刘家人都是低智商,比较缺心眼儿。
  “哈哈哈,对对对,智商高才是真的高!”她拍着巴掌兴奋的重复着这句至理名言。
  “俺家老季真是太有才了,杠杠的!谁也不好使!”老伴儿总是会出其不意的整出一两句名言名句来,时不时的给制造点小惊喜,这才是季卫国让葛桂兰最佩服的地方。
  刘翰林和赵红梅被季家人暗指缺了心眼儿,当然心存不满,决意要把这局给扳回来。
  于是四个人又开始了唇枪舌剑的争斗,绕来绕去的,竟又谈回到钱的问题上。
  就在季卫国与刘翰林夫妇互不相让据理力争的时候,葛桂兰突然「哎呀」大叫着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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