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婚眼花——头婚眼花
时间:2022-03-15 09:23:57

  “不是这瓶!”刘翰林起身把老白干放回酒柜,伸手打开最上面一层的柜门,又掏出一瓶酒来。
  这可是刘青云在春节的时候孝敬他的,一直都没舍得喝。
  现在既然要请季家人喝酒,就要让人喝好喝足,而且还要把最好的酒拿出来分享,这就是他的做人风格。
  季卫国眯缝起眼睛盯着那酒瓶子一看,哎呀妈呀,竟是茅台!
  这份意外的口福让他大喜过望。啧啧,想当初佟铁山也就请他喝了瓶二锅头,还把他给美够呛。
  但比起这个来,那价钱就差起十万八千里啦。看起来刘家还是比佟家有潜力。
  “哎,这就对了嘛!俗话说得好,饺子就酒,越喝越有!”季卫国摇头晃脑,“只是……这个……现在喝了怪可惜了的!”他不停地咂着嘴。
  刘翰林猜出他的意思,“我那还有一瓶茅台,临走的时候你带着。”他想着季卫国刚才敞亮了一把,自己也不能输给这种货色。
  “哎哟,那敢情好!”季卫国脸上乐出了花。
  本意是想要省点钱花,没想到又搭进去两瓶茅台,反而赔大发了。
  赵红梅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愿意,却又不能明说。她不满地瞥了丈夫一眼,用长长地鼻息声排遣着心中的忿闷之情。
  葛桂兰没管这个那个,伸筷就开吃。刚才连哭带嚎的太消耗体力了,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她急着垫底儿找补。
  饺子进了嘴儿,酒也下了肚,饭桌上两家人又回到了礼让的状态。也许是两万块钱的能量发挥了作用,原本顶着牛的气氛也逐渐缓和下来。
  刘翰林和赵红梅本来不想搭理季家老两口,只想让他们赶紧吃完走人。
  但架不住季卫国和葛桂兰一个劲儿上赶着的没话找话,两家老人终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孩子的名字上面。季卫国说:“刘青山的名字取的不是太好,这孩子将来容易犯说道。名字可不是瞎取的,太有说道了!”
  赵红梅不爱听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孩子的名字怎么不好了?哪里犯说道了?”
  刘翰林怕再吵起来,忙圆场搭讪:“老兄弟对姓名也是有研究的?”
  葛桂兰插话道:“何止是对姓名有研究,什么周易八卦,奇门遁甲,俺家老季那都是老有研究了,给人算命可准了,杠杠的,谁也不好使!”
  刘翰林赶紧陪上笑脸:厉害!
  季卫国被老伴儿这么一吹捧来了精神,接着道:“青山这个名字将来倒是可能加官进爵,不过也可能有牢狱之灾,往严重了说,没准以后要挨枪子儿哩!”
  刘翰林和赵红梅听了,没好气地笑了起来,他们知道季卫国说这话的出处。
  刘翰林摆手道:“老兄此话差矣,此「青山」非彼「青山」。在这世界上有一样名字的人多去了,但不见得命运都是一样的,不管怎么说,生辰八字对人的影响还是有区别吧!”他无非就是投其所好,顺嘴说说而已。
  “哦!”季卫国的小眯缝眼马上瞪大了:“难道老哥哥在这方面也是行家,如此看来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咯!”
  刘翰林受不了秋月爸爸的酸相,摆手一笑。赵红梅解释说:“这俩孩子的名字都是他们的爷爷给起的,老人是想告诉子孙后辈,人要亲近自然,做事也要遵循自然。
  做人做事要行如云,稳如山。一句话,就是要道法自然。此中的奥妙恐怕后辈人是很少能吃懂喽!”
  季卫国更是把眼睛睁得老大:“有句话说得好,小隐于野,大隐于市。老爷子真乃高人啊!”
  说这话时他和葛桂兰对视了一下,眼神中交流着某些想法。于是葛桂兰又急忙插话:“那老爷子现在在哪里?”
  孙红梅叹了口气:“我和老刘的父母均已离逝,都不在了,子欲孝而亲不待啊!”
  季卫国两口子刚刚坐直的身体又放松地向后靠去,葛桂兰更是自语道:“好,没了好哇!”
  刘翰林夫妇一愣:“你说什么?”
 
 
第21章 
  被迫提亲 01
  季卫国赶紧划弧解释,“没什么,俺家老婆子意思是说有点儿遗憾。”
  刘青山和季秋月象征性地吃下几个饺子就躲了。虽然表面上看是达到了两家「和亲」的目的。
  但是经过刚才季家父母那么一闹腾,两人才知道自己惹下了天大的祸事。尤其是刘青山,别说没心情吃饭,更是没脸面对自己的父母。
  酒足饭饱后,秋月的父母仍然没有下桌的意思,因为话还没唠透,一些要求条件也没表达全面。
  “那个啥,俺说青山他爸。”也许是觉得刘翰林更好说话,葛桂兰把赵红梅给撇到了一边。
  “虽说这两个孩子还没洞房就已经提前成了真事儿,但后面的事情该咋办还得咋办。俺们家的要求呢……也不高,俺家闺女要嫁得风风光光,你家儿子也要娶得风风光光。
  总之就是要风风光光地操办,要让大家伙儿瞧瞧,咱两家是明媒正娶,不是乱搞在一块儿的!”
  “那是!那是!”刘翰林应和道。
  “你听俺把话说完。”葛桂兰挥挥手,很霸气地抹了刘翰林的面子,俨然已经把刘家地盘当成了自己的主场。
  “上门提亲、聘礼红包,婚礼排场、锦衣回门子,哪个环节都不能少了。婚事么,一辈子就这么一回,俺可不想让自家的闺女在这方面留下半点遗憾。”
  刘翰林夫妇觉得秋月妈妈最后一句话说的没错,而且是颇有水平。
  “那是自然,不用你说我们也能做得到。这本来就是男方家必须做的事情嘛。”刘家父母对这一点没有什么异议。
  “这么着吧,你们在腊月头几天找个时间,先去俺们那提亲,然后再商量下聘定亲什么的。提亲用的诚意必须得带上,要不然会让乡里乡亲笑话俺们家的。”
  季卫国提出来的这个要求,是事先就想好的点子。让刘家在腊月里去提亲,正月里正好可以用刘家拿来的东西去送礼拜年,无形中又省了一笔开销,而且过年的钱也有了着落。
  葛桂兰在听到这个主意后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猛夸老头子有心计。
  “要不说你的脑袋不白给呢,妥妥地算计到家了,真是杠杠的,谁也不好使!”不过她随后又提出了一个让老伴儿很是尴尬的问题,“你说……俺们春节能给谁家走礼啊?”
  “有点不对劲!”孙红梅在心里自语着,她听出了问题,这是对方藏心眼儿玩猫腻呢。
  “你说的诚意我们肯定是会带上的。不过我看两个孩子也挺急的,要不然就把这些步骤都简化了,在腊月里就都定下来吧。”
  “那可不行!”季卫国和葛桂兰异口同声。“少一步都不行,你们无所谓,俺们会被人笑话死的。人言可畏啊!”李卫国知道,这个时候可万万不能退让。
  季秋月的父母双亲凯旋而去,以新晋万元户的身份胜利班师回朝。
  战利品除了两万块钱的现金之外,还有价值不菲的馈赠,那些都是刘青云受父之命现跑去商场买来的高档大礼盒。
  但是季家人看得更重的还是那两万块现金,这些钱他们家就是再攒五年都难凑出来。
  坐在回程的车上葛桂兰咂起了舌:“啧啧,要是秋月能嫁给刘青云可得多好。”因为她看到刘青云气宇轩昂、出手阔绰,一副派头十足的老板范儿。
  “别整那些个没用的,想点有用的事儿吧,秋月能遇到刘青山就算不错了!”季卫国说了句实在话,不过这话也仅限于他们两口子内部交流。
  经过一天的折腾,原本是自愿的,后来又变成了被迫的收下了一个没过门儿的儿媳妇,刘翰林和赵红梅连急带气,当晚就双双病倒了,这让青山自责不已。
  到现在他才刚刚明白:结婚,不只是他和秋月两个人的事情,后面牵扯着太多太多的因素。
  连日来面对父母和大哥的严厉斥责,刘青山自觉理亏,他垂头丧气地一声不吭。
  他觉得特对不起家人,给父母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两位老人家教书育人大半辈子,哪里受过这种下三滥的人身攻击,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另外害得大哥也跟着破财,给秋月父母买东西消耗了两三千不说,又不明不白的搭进去两万块钱。总之家里的这些重创,皆因他刘青山所累。
  为此刘青山背地里攥着拳头狠狠地给了自己好几个大「电炮」,嘴也打破了,鼻梁子差点没打塌,可见下手之狠。他对自己的不孝行为已是痛恨到了极点,却又无以补偿父母和兄长。
  看到青山脸上的伤,昨天还骂骂咧咧的刘青云不由得心痛起来,一猜就知道是弟弟在懊悔中自己打的。
  “花那么点儿钱对我来说无所谓,用不着因为这事儿上火!你就好好想想怎么样让爸妈消气吧。另外你结婚的费用别找爸妈要,所有的钱都由我来出。”刘青云安慰着弟弟,并给他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刘青山和秋月又是几天没说话,而且反感的心态全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这让季秋月倍觉委屈。
  爹妈就是这样的脾气秉性,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主意是你刘青山出的,惹出祸来当然是你刘青山来兜着,如今干嘛要算在我的头上。
  虽然刘青山整天耷拉着脸,可季秋月的心态却是一天比一天好,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也不怕。
  因为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得到双方家里人的接受与认可,现在就等着跟青山扯证办婚礼了。
  因为刘青山捅下的娄子,李丹也被自己的老公大骂了一通,说她就不该掺和到这件事里。
  其实事情从开头到发展到这个阶段,真的和李丹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管她掺不掺和,季卫国和葛桂兰都是要找机会来闹腾一出的。又有谁能够料想到,秋月的父母原来竟是这种货色。
  经过了与季家人的「交锋」,赵红梅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于是便对小儿子的婚事提出了反悔。
  她可不想让季秋月成为刘家的小儿媳,原因显而易见。秋月的爹妈真是太讨人嫌了,简直就是一对小丑,或者说更像是一对杀手。
  别人家嫁姑娘结婚要彩礼,她们家还没要彩礼呢,就想先要人的命。这往后要是结成了亲家,想要消停可就难喽!
  这回换成刘翰林不同意了,他说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履行诺言。
  更何况青山与秋月发生了婚前性行为,怎么着也要为人家姑娘负责吧。夫妇二人反反复复研究了很长时间,最后痛下决心:还是娶了吧。
  一连多少天都没见着豆子的面,刘青山好不容易逮着他,正想着狠狠地锤巴一顿,拿他出口恶气,却发现这小子精神恍惚,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一问才知道,他竟然和洪博分手了。
  “你一个馊主意搞的我家鸡飞狗跳的,这么快就遭报应了,真特玛活该!”
  刘青山结结实实地在豆子腚根子上踢了一脚。本以为他会反击还回来,没想到这家伙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来真是被刺激着了。
  “说说吧,谁甩的谁?你俩不是都可以亲嘴接吻了么,怎么就黄了?”青山很奇怪,这分手分得也太快了。
  豆子双眼无神的木然了半天,才幽幽地说道:“是我跑路的。我甩她不为别的,就因为我和她的性格实在是太像了。每天见着她就跟我自己照镜子一样,那你说我还找对象干嘛啊!
  一天到晚的,两个人在一起嘚啵嘚啵没完没了,和说相声似的,你说贫不贫闹不闹啊。
  性格太像,共同语言太多,也就没味道了。而且那个洪博也太强势,我有时在她面前根本就抬不起头来,因为真的说不过她。总体感觉不太好,比较疲劳吧,所以就黄了。
  刘青山无法断定这俩人是谁甩的谁,但他想起豆子曾说过,和洪博搞对象就是因为性格一致,可现在这一点却反而成了他们分手的理由,岂不是前后矛盾?
  他忽然又联想到自己和秋月磕磕绊绊,不禁自问:爱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要我说,恋爱别太深,要不然就会被人盯死、看住。小夹板一旦给你套上,再想跑就没机会了。你说说看,结了婚的那哥几个,他们多长时间没联系咱们了。”豆子还在给自己失败的恋情找辙。
  刘青山一掰手指头,可不是么!大家伙儿聚少离多,最长的一年,最短的也有三个多月未曾见面。
  “别提他们,说说你下一步的打算。”
  “治疗失恋的最佳方法,就是再次投入到另外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当中去。”豆子倒是很洒脱。
  他想好了,这次要找个文静的姑娘,总之不要太闹腾的。所以往下打算报几个培训班,什么吉他、美术之类的都行。
  刘青山表示不理解,报那么多培训班干啥?
  豆子得意地一笑,“替补队员多啊,一网子下去,指不定能捞上来多少条美人鱼呢!”他咧嘴傻笑着,仿佛已经掉到了美人堆里。
  刘青山想把这段时间中发生的事情跟豆子聊聊,豆子却说他早就知道了,是乔香君告诉他的。刘青山不再言语,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脸蛋子。
  听说老友被山城来的冤家给气的卧床不起,老乔就带着闺女急冲冲地赶到了刘家。刘青山打开门刚叫了一声「叔」,就被老乔一个大嘴巴给抽傻了。
  “知道为啥扇你不?”老乔揪着刘青山的脖领子,反手又是一巴掌。
  “你爹妈舍不得打你、下不去手没关系,我来替他们教育你!”
  眼巴巴盼了二十多年,老乔一真以为刘青山是自家没跑的内定女婿,可到了却被这小子放了鸽子,而且还招来了一群下三滥,他能不火么。
  为啥开门就挨打,刘青山当然知道了。无论是从老乔的辈分上讲,还是出于香君的角度来说,自己挨的这两巴掌真是一点也不冤,所以他一个屁也没敢放。
  “要是感觉不对劲,就尽早撤了吧,免得没处买后悔药去。早散早解脱!”这是豆子临走时留给刘青山的忠告。
  撤!怎么撤?自己好象没有退路了,而且也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退路。虽然现在和秋月赌点小气,但依旧还是爱得火热。
  若真的如豆子所说,把挑选人生伴侣当成是撒网捞鱼,那么刘青山的渔网显然是撒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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