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千亿嫁妆有何用——颜碎
时间:2022-03-16 06:52:25

  “如今传统百货业越来越艰难,集团打算缩减零售方面的业务运营,老太太早就看过方案,并非由我一个人做主。”
  陈济云又问:“那么利用集团产业向私营公司输送利益,暗中为自己牟利呢?行政总裁以权谋私,如何向股东交代。”
  “有证据就去举报,或者干脆召开股东大会申请罢免我。”大舅舅保持心平气和,“你爱怎么发疯由你,但我没时间奉陪。”
  “难道是我听错消息,陈总下午没有约哪位银行家见面?”
  “现下集团现金流紧张,我请几个banker帮忙跟进下一期的放款进度,有什么问题?”
  “倘若不提早准备,万一有人趁机狙击股价,我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再退一步讲,那些歹徒收了赎金不放人,不知是在打什么主意。”
  “坦白讲,当初就不该顺着绑匪,任他们随意开价。让这些人认为我们给钱爽快,保不齐会继续利用人质进行敲诈勒索。”
  陈济路也听不下去,噌地站起身:“陈淮柯,你讲的是人话?赎金是你筹齐的吗。”
  “怎么又为这些事吵起来。”小舅舅打起圆场。
  “大哥的职责是维持集团上下稳定,要考虑多方面也正常。无论如何,大家都有共识,救人是第一位,钱可以再赚。”
  顿了顿,他目光转向二舅妈:“阿嫂,你说是吧?”
  二舅妈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桌面的手机上,半晌,才出声喝道:“你们两个,坐下。”
  陈济路阴沉着脸坐回去,陈济云却气不过,抢在大舅舅前方摔门而出。
  “什么兄友弟恭,老太太一住院,你们连装都不想装了。”
  一场聚餐最终不欢而散。
  直到离开餐厅坐进车里,陈棠苑的心情还是复杂得难以言喻。
  “我也不相信外婆会同意卖掉迅良百货。”陈棠苑抬头去看庄律森,想要从他这里收获些认同。
  “外公过去常说,百货业就是我们陈家的根基,甚至许多老员工从旺角的第一间分店跟到现在,在公司里做了大半辈子,如果业务被出售,他们要怎么办。”
  她的目光倦倦,身影在户外盈薄的光线下,有种飘摇的脆弱感。
  过去被保护得太好,如今真实世界的帷幕不过是徐徐向她掀启一角,她只无意间窥见其中一小部分,就已经觉得很失望。
  想想当初,她还自豪地表示自己家还算和谐辑睦,没有太多大家族的糟心事。
  结果头一回领着庄律森出席家宴,就看到家里人针锋相对,吵到快要打起来的样子。
  这样的情况今后恐怕只多不少,横竖有点丢人。
  庄律森挨近她身畔,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下巴的弧度。
  不希望她为这些事情忧心,又不知如何安抚。许多安慰的言辞在嘴边转过一圈,又觉得不合时宜。
  陈棠苑需要的也只是陪伴。倚着他默默矫情了一会,吸了吸鼻子,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想去看看外婆。”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七月50瓶,卷卷八月卷 20瓶,清霁17瓶,时述8瓶,biu 3瓶,解不开的结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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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109章 、吻短情长
  ◎夏日最后的玫瑰。◎
  今年中秋,天文台不幸预告夜里有雨,24小时内有机会见到月亮的几率不足10%。
  陈棠苑一大早出门时天色已经不太妙,车子才开到半路,雨势就渐渐涨起来。她升起车窗避免雨水溅入车内,在心中连那最后10%的概率也自行划去。
  另一边,又熬了一夜的陈济云仍然没有等来与父亲有关的任何讯息。
  二陈一家三人轮番守着电话生怕错过来电,转入户头的赎金一点一点被支取转移,绑匪却已经数天不见任何动静。
  “换我来等吧。”陈济路放下一杯温水,催促他回房休息一阵。
  陈济云盯着面前堆积成一座小山的烟头,一开口嗓音嘶哑:“今天八月十五了。”
  “是啊,是今天了。”陈济路同样感到灰心,却不敢明着说出来,仍然鼓舞道,“继续等吧,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可彼此都心知肚明,时间拖得越久,人质的安危就越发难测。
  陈济云回房躺了几小时,伴着雨声醒醒睡睡,随后被哥哥扯着衣领拉起来,语气急促。
  “走!去救人。”
  沉寂已久的手机终于弹出新信息。
  ——旧历八月十五正午十二点,葵涌码头,接二陈总回家。
  葵涌的这处货柜码头早已废弃多年,昔日一叠叠色彩鲜艳的集装箱在吹打中剥出斑驳的锈迹。
  几人冒着细雨在装卸区一个个箱子数过去,终于在某个夹缝处找到一个画有标记的中型木箱,上面刻着扭曲的字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甚至等不及拿工具,二陈太第一个冲上去,徒手推挪盖板,扳得双手鲜血直流也未有知觉。
  直到确定箱子里的丈夫安然无恙,脉息尚存,才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地,颤抖着拨打了120。
  赶到的救护车将人送至附近急救中心接受简单救治,随后匆匆转移到私密性更高的私家医院。
  而绑匪凌晨三四点已经将人塞入黑箱运抵码头边,足足关了8个小时才通知家人前来营救,一方面是为留出足够时间逃之夭夭,另一方面正是故意要等到白日晃晃之时,任陈家人再如何小心掩瞒,上下打点,都难免惹人注意。
  搜救动静仅压住几小时,苦苦拖至今日股市收盘,就被消息灵通的媒体知晓,并迅速打听出所在医院。
  倾城而出的记者占领了医院的每一个出入口,又蜂拥向陈家人可能出现的各处地点。
  陈棠苑照常到工作室处理工作,消息有些滞后,晚了几小时才听说人已经救回来,现下正在医院检查。
  她好不容易松下一口气,正要与庄律森分享这桩喜讯,身旁的庄律森接起电话,突然神色严肃地拿开她手里的画笔。
  “我们回去。”
  “去哪里?”
  陈棠苑不明所以,被动地任他牵着向外走。
  可惜还是太迟。
  庄律森推开电梯间一侧的安全通道,想领她通过楼梯离开这个楼层,却有气喘吁吁的记者爬着楼梯一路向上,抬头望见突然现身的陈棠苑,立刻两眼放光地往上冲。
  “是陈大小姐!”
  与此同时,电梯抵达楼层,另一班记者涌出来,前后围堵着将两人包围成一个小圈,此起彼伏的闪光灯晃得眩晕。
  庄律森反应很快,错身将她整个人护在怀里,一只手覆在她耳朵上,尽量躲开镜头追捕。
  陈棠苑还来不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直到追问声源源不断地隔着指缝漏进来。
  “陈小姐,关于你舅舅遭遇绑架一案,请问你们最终付了多少赎金?”
  “听闻陈老太突发疾病,昏迷不醒,是否也与此事有关?”
  “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报警是否出于对警队的不信任?”
  “陈小姐,跟我们说一句。”
  “是啊,回应一下吧,陈小姐。”
  电梯厅变得拥挤,嘈杂又混乱,庄律森领着她朝工作室回退,随后察觉到骚动的工作人员也闻讯而出,总算将记者全数挡在门外。
  陈棠苑惊魂未定,缓了很久才回过神。
  拿出手机,屏幕上一连串的未读消息,不知从何看起。她尝试着联络了几个公关负责人,通话却都处于繁忙状态。
  她又给妈妈拨去电话,不等她开口,妈妈匆匆扔下一句“等着”,便收了线。
  各种本地新闻的推送仍然持续弹入主页,配着摄于医院或是集团总部外的照片。
  ——突发!陈家已通过发言人证实,陈淮桥于十日前曾遭绑架。
  字越少事越大。
  作为本埠第一豪门家族,短短一则新闻快讯已经足够掀起轰动。不过短短十数分钟,网络上已经炸了锅。
  一群职员震惊无比,又碍于老板在场,不敢光明正大讨论,只能苦苦按捺住八卦之魂,一边将手机刷得飞起。
  陈棠苑通知员工提前收工,与庄律森单独留在室内。
  汤姨还在医院守着外婆,家中其他成员在争吵之后亦无心见面,节日聚餐已经默认取消。
  但小家庭的团圆饭还是要吃,爸爸大清早就拍来一篮子秋蟹的照片,说自己正在集市采购食材,要她记得将庄律森带回家。
  此时天光渐黯,街头霓虹逐渐亮起,外面的记者却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陈棠苑等得不太耐烦,没坐多久就要站起来俯瞰窗外。
  一整日雨下了又停,天是洇湿的灰,远处的山峦像飘着棉絮。今夜少了天边最重要的一个主角,阖家赏月的气氛注定大受影响。
  公关负责人迟迟赶来,给仍蹲守在外的记者派了消暑饮品与点心,一边好声好气地劝说:“辛苦各位了,稍后我们会有发布会专门回应此事,中秋佳节大家还是早些回去吧。”
  陈棠苑不是事件里的主要角色,前来围攻她的人相对较少,在公关与安保人员客气的疏散中逐渐离去。
  几辆车一路紧跟着回到贝沙湾,公关擦了把汗,离开前不忘再次叮嘱:“大小姐,这几日没什么要紧事最好先别出门。”
  *
  陈爸爸下厨不喜欢旁人插手扰乱他节奏,连菲佣姐姐也被“赶”出来,无所事事地呆在客厅里,见到陈棠苑领着一名陌生男性回家,脸上的讶色掩都掩不住。
  菲佣姐姐跟在陈妈妈身后招呼人进门,又接过庄律森手里的购物袋,将水果拿到水池边清洗。
  “终于回来了。”陈爸爸也从厨房里冒出头,“坐一下,马上就好。”
  庄律森到底不好意思干坐着,还是起身打算去帮忙,又被陈棠苑一把扯着坐回去,黏兮兮地贴住。
  “想不想去我的房间参观?”她趴在他耳边小声邀请。
  他没法回答,尽管沉默地任着她胡闹,却连手都有些无处安放。她似乎很喜欢看他难得的局促,眉眼狡黠地弯起来。
  最后是陈妈妈替他解了围,开口把人叫走。
  “Layson上回送来那幅画,我才刚刚拆出来,正好现在有时间,来帮我参考一下,看看摆在哪里比较合适。”
  陈棠苑独自留在客厅,菲佣姐姐将剥好的石榴端回来,探头探脑地望着书房的方向,朝她挤挤眼。
  “Boyfriend?”
  陈棠苑回以一笑。
  “Nice choice.”菲佣姐姐竖起肯定的大拇指,“你们,很衬。”
  陈棠苑百无聊赖地将注意力转向电视。
  本地台无一例外地在播报与陈家相关的内容,从财经娱乐到地区要闻,频道一个个换过去,画面里都是熟悉的面孔,甚至与陈家相熟的其他大家族成员都躲不开围堵,连连被记者追着询问看法。
  频道换到濠城卫视。
  海对岸的亚洲赌城,新一届立法会选举刚刚结束。对于各方高度关注的娱乐执照到期问题,终于有咨询委员会官员出来回应。
  考虑到过去二十年,三家拿下执照的娱乐集团在濠城已投入大量资源,亦累积了相当经验,在未有违规经营的情况下,撤牌的可能性不大。
  委员会正在研究从原有执照上新增一至二张牌,最快会在月底发布正式公告。
  此外,葡盛娱乐三大股东之一的叶添龙先生早在各个场合公开透露过,不希望下一代继续接触博.彩业务,所以计划在执照续约前将手中的两成三股份出售,可惜始终没有遇到合意的买家。
  在接受记者访问时,他表示正在考虑成立城市基金会,用于接收股份捐赠,所得盈利全部用作慈善事业。
  紧接的下一条新闻又在关注绑架案件。
  转播画面里,处于漩涡中心的二舅舅一家被记者围困得寸步难行。
  港城媒体素来唯恐天下不乱,对于各种挖坑似的询问,哪怕当事人只回应一个字,都能被曲解着做文章。
  陈济云面无表情地往外挤,始终只有一句:“对不起,无可奉告。”
  “那就说点别的吧。”
  记者又改口问:“陈老太昏迷这么多天,情况怎么样呢?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不知道财产方面提前安排妥当没有,听说你们私下都在找律师咨询是吗。”
  陈棠苑烦躁地关掉电视。
  ……
  吃完晚饭,陈棠苑大剌剌把庄律森拖进卧室二人世界。
  才要进门,想起房间一直没怎么收拾,又把他往外推:“等一下!”
  毕业时从英国寄回的物品还没有整理完毕,零零碎碎地散了一屋。陈棠苑胡乱收拾了一圈,重新探出头,庄律森耐心地等在门外,眸中蓄满笑意。
  “藏什么,这么神秘?”
  她双手扳在门上,探着头朝他眨眨眼:“要是踏进这道门,你就是我的人了。”
  他被她逗笑,在话音中上前一步,手臂勾住她,半搂半抱着往里带。
  “所以刚才还不是?”
  她嬉笑着缩了缩脖子,他的吻在她面颊上盖章似地浮掠而过,就松开了她,再没有不合时宜的举动。
  陈棠苑的卧室在整座建筑的最东边,有两扇朝海的折角飘窗。相邻房间的墙体被打通,连成一个长型的书房,最外侧是延出室外的小阳台。
  他停在墙边,略略环视一圈格局,感受到独属于她的生活气息,心底扬出某种微妙的情绪,却又不知如何捕捉。
  陈棠苑不肯死心地跑出室外搜寻月亮的踪影,菲佣姐姐敲了敲门,给她送了月饼和蔬果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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