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她要权掌天下——林一衣
时间:2022-03-16 09:34:13

  他缓缓站起身,将这一切描绘得那样好,仿佛就是他自己憧憬过的生活,对夜欢来说,也似乎没有任何理由不做。
  可他还是疯狂摇头,他哭着抱着纪昀深的腿,“不要,不要,她会知道的,陛下,求你了,陛下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再给你一次机会?”纪昀深轻笑,把人踢开,“我给你机会,那当初谁又来给我机会呢?”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当初在承乾殿里的一幕,他一个人从天黑站到了日落。
  大殿之内只有他一个人。
  明明正午的太阳光线□□裸地打在他身上,可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
  他好不容易才获得来的温暖,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后盾,却被人逼着亲手折去了羽翼。
  他被人毁了一切,徒留这冰冷的金銮座,成了一个彻底没有家没有爱人的行尸走肉,一个守着这座江山的傀儡。
  所以他现在做什么都弥补不了。
  为什么就没有人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呢?为什么当初就没有人可怜可怜他呢?
  他垂眸看着这个人,眼底突然就带上了杀气,“得寸进尺可就不好了。”
  他抬脚踩在夜欢的手指上,狠狠地碾压。
  “啊——”
  纪昀深看着他淡淡地笑道:“要么你做,他们死,要么你们都去死。”
  他用着最温暖和煦的语气说着最让人痛苦的话,夜欢根本不敢挣扎。
  “你想想看,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听太医说可能是个女孩儿。你不想看她一眼吗?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女孩儿,会像你和贵妃一样,长得国色天香。”
  而他早就不知道是被谁哄着戴上了这枚扳指,比起夜欢,他更可怜,他连一个孩子的念想都不可能有。
  夜欢疼得浑身抽搐,脸上泪水鼻涕混杂在一起,纪昀深狠狠地皱了皱眉,然后跨过他,冷道:“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你不做,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希望能看到你出现。”
  他微笑着,对他报以期望。
  夜欢哭红着一张脸,浑身青筋暴露,哑声道:“不……”
  纪昀深唇边的笑扩大了,原来将人逼入绝境,看别人犹如困兽哀嚎搏斗是这么有趣。
  瞧瞧,这惨状,和他当年简直一模一样。
  他笑着走出了咸福宫,可不知道为什么笑着笑着脸上就有了泪水。
  李德善跟在他身后完全不敢出声。
  纪昀深走到长春宫门口,看着那个擦拭着长剑的女子,眼神痴望。
  他也想有选择的。
  可是没有。
  她从来都不会回头,也不可能给他弥补的机会。
  他狠狠地看着她,仿佛要把她所有的喜怒哀乐,眉眼口鼻都看进心里。
  如果,如果当初他选了另一条路。
  他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他好想像往常一样走进这间房子,然后默不作声地把人抱住。
  她会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还会告诉他,别怕,我替你出气。
  戚常念在房间里觉得不对劲,便抬头往窗外一看,什么都没有,便又低头擦剑了。
  纪昀深偏头对李德善道:“回去吧。”
  “是。”
  ◎最新评论:
  【所以,男主既然现在这样,当初为什么非要杀女生父母呢?】
  -完-
 
 
第45章 、郑家亡
  ◎一夜之间,郑家败亡。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没有一个活口。
  ◎
  一夜之间,郑家败亡。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没有一个活口。
  城中风声鹤唳,无人敢议论此事。
  就连朝堂里,当朝太傅之家被屠都没有一个人敢出声上奏折要求彻查。
  因为这一切和当初戚家被屠的场景太像了。唯一的区别是这一次的理由是郑家女淫/乱后宫,混淆皇嗣。
  戚常念听见消息的时候,手上的棋子“啪”的一声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她面容呆滞,久久出神,脑海中当初戚家被屠的画面又一次被唤醒。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被杀,人头挂在城墙上的场景,就忍不住恶心干呕。
  戚常念扶着桌子,喉间酸涩的味道不住上涌。额角青筋暴起,整个人脸色忽然惨白,春草瞧见了立马过来问:“娘娘,你没事吧?”
  戚常念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她喉间酸水上泛,耳鸣极重,就好像是有人拿铜锣在她耳边狠狠地敲了一声,然后留下绵延不绝的余韵一样。
  春草一抹戚常念的额头,手上全是冷汗,这下更担忧了,赶紧让明潇去请太医来。
  戚常念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她想去找纪昀深问个清楚,可她更想让这一切都消失。她不想再经历那样的事情,也不想别人再经历她那些惨绝人寰的事情,哪怕那个人是郑蓉儿。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是一种多么大的苦楚。没有人知道这背后要用多少力气才能让人活下去。更不会有人知道,留下来的人比死去的还痛苦。她过去活着的每一天,都恨不得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这一切让她觉得自己活着都是一种罪孽,是一种耻辱。她不配再作为一个正常人活着,她不配笑,不配高兴,不配欢欢喜喜地吃饭聊天甚至是睡觉。
  她无法接受,所有的亲人都因为自己离世,更不能接受在他们离开之后自己还能苟延残喘,和这个始作俑者虚与委蛇。
  戚常念一时气血上涌,眼前一黑,便直接倒地了。
  迷迷糊糊间,耳畔还回响着春草焦急的呼唤声,“娘娘!娘娘!”
  *
  朝堂里无人敢提及郑家的事。
  可到底按不住风声。
  靖王府。
  纪成舒衣衫半开,下人在给他包扎换药,靖王叹了口气,道:“早知道就不让你去了。那郑家虽说是文臣出身,但还是有些好手的。”
  纪成舒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纱布裹起来了,他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缓缓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笑道:“我不过是图个乐子。皇兄还安排了别人动手。不过能离咱们的大业更进一步,是我心之所向。”
  靖王叹口气,忧愁道:“你也别太为他尽心。先帝许诺的东西,他未必会同意。”
  纪成舒笑笑,“他一定会同意的。”
  因为他没有选择的机会。
  靖王看着他这自负的模样,摇了摇头,与虎谋皮无异于与狼共舞,胜负谁手无人能料。
  纪成舒放下茶杯,又道:“我不会连累王府的。”
  靖王脊背微勾,摆了摆手,只道:“你自己小心吧。若有需要,可叫王府的人帮你。”
  “多谢父王。”
  靖王叹气离开。
  皇族之中,他这个王爷的结局已经算得上是很好了。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了一辈子,可也风风光光,高高在上了一辈子。
  他想起自己儿子做的那些事,大概这就是子债父偿吧。当年他没有做的事情,如今他儿子都做了。
  *
  长春宫里,戚常念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嘴里一直说着胡话,也听不清楚。
  纪昀深听见消息之后,立马就赶了过来。他紧紧握着戚常念的手,“念念!念念!”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颤抖。
  “怎么回事!”他对着春草等人质问道。
  春草忙跪地,答道:“娘娘她……”
  “说!”
  “娘娘她听说了郑家的消息之后就开始干呕,然后便晕倒了……”
  纪昀深的身子一怔,然后浑身僵硬地回头,看着床榻上那张陷入昏迷的面容。
  他紧紧地握着这支纤细的手,身子都在颤抖,眼眶一瞬便通红,他轻轻地拨开戚常念额间的碎发,“我知道你是想起戚家了,念念。我允许你难过,只要你答应我会醒过来。”
  他亲吻着那双冰冷的手,哑声道:“答应我,一定要醒过来。”
  “念念。”
  而浑身烧得滚烫的戚常念在梦里好像也是陷入了一个大熔炉一样。
  她感觉到自己浑身滚烫,尤其是脑袋,就好像有人把她倒吊着扔进了火炉里,而她从一开始的害怕到后来竟希望这火炉能够尽快地带走她。
  因为梦里的场景让她觉得恐惧。
  那年戚家被屠,她错过了最惨烈的一幕。
  可是如今在梦里,这一切却好像是真真切切经历过的一样。
  她站在戚家的大门口,浑身是血,衣衫破败,她看着堆积如山的尸体和淹了鞋底的血海,眼眶红肿。
  她大喊着:“爹!娘!我是常念啊,我回来了,你们快出来看看我啊。”
  可是没有人理她。
  她一步步从尸山上爬过去,翻越着一具具的尸体,她没有找到自己的父母,是了,她父母的尸体被带到了城外,头颅还高高悬挂在城墙上,受烈日曝晒,以示禁戒。
  她找到了其他亲人的尸体,她看着一张满脸络腮胡,身上插着一把倦了的刀,她哭着喊:“叔叔……叔叔……你起来啊。”
  她翻过旁边一个妙龄少女的尸体,眼睛肿得睁不开,“灵萩,灵萩,你快醒醒啊。姐姐回来了。”
  可是没有一个人理她。
  这满院的尸体没有一个人会回应她的哭喊。
  他们每一个人的音容笑貌都在她脑海中回放,戚常念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喊:“你们快回来啊。”
  这曾经满院的欢声笑语,如今却只剩下满院的尸山血海。
  戚常念头疼欲裂,崩溃得拿自己的脑袋砸墙,她的心口被巨大的悲伤俘获,疼得根本喘不上来气。
  她只想问自己,为什么当年没有死掉啊。
  她这样的人应该和他们一起死掉的。
  如果不是纪昀深拦着她,她早就和自己的父母团聚了,即便是在地府,她也是一家三口团团圆圆,而不是独留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世间,活得像个行尸走肉。
  昏迷着的戚常念口中胡言乱语,还时不时地挥舞着手臂,大喊些听不懂的东西。
  纪昀深便只好将她束缚住。春草看见皇后的指甲在他脸上留下了长长的一道红痕,害怕娘娘再把陛下惹生气,便道:“要不还是奴婢来吧?”
  可他却只是将人紧紧地搂在怀里,不让她乱动,冷道:“不必。”
  他把人扣在怀里,戚常念动弹不得,眼角的泪打湿了他的衣裳,纪昀深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
  “念念,我不会再锁着你了。所以,你乖乖的,早一点醒过来,好不好。”
  ◎最新评论:
  【好久没看了,为什么感觉女主好脆弱】
  【好恶心一男的,不要hw】
  -完-
 
 
第46章 、再见了!
  ◎戚常念这一睡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的时候正是一个昏暗的夜晚。◎
  戚常念这一睡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的时候正是一个昏暗的夜晚。
  她缓缓睁开眼,长春宫里灯火微明,人员稀少,她微微侧脸便看见纪昀深躺在她的身侧,趴在床边睡觉。
  昏暗的灯光下,纪昀深疲惫的面容显得更加憔悴,她都能看见他冒出来的胡茬和下眼睑的一片青黑。
  戚常念缓缓转正脑袋,然后看着静静地看着头顶绵延的围帐,世人都说皇家好,享荣华富贵,受万人跪拜,就连围帐都是捻金丝的布料,戚常念扯了扯嘴角,可这每一分每一毫的享受都是靠自己亲人一条条命,一滴滴血换来的。
  她眼角落下一滴泪,狠狠地闭了闭眼,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声,等到它逐渐平稳之后,戚常念睁开眼,眼底的情绪变得冷淡和漠然。
  她并未叫醒纪昀深,而是悄悄地掀开了被子出了房间。
  初秋之际的夜晚,凉风习习,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冷的,尤其是戚常念只穿一身单薄的寝衣,风一吹过,衣衫飘起来,瘦弱的身躯看起来更加单薄,就好像是会被风吹走一样。
  春草在门口打着瞌睡,突然福至心灵一样清醒了过来,睁开眼就看见戚常念站在眼前。她刚要喊皇后娘娘,就被戚常念捂住了嘴,她轻声道:“别出声。”
  春草睁大眼睛点点头。
  戚常念松开手,“我要出宫,今夜就走。”
  春草震惊了一瞬,但很快就接受了,道:“戚副将来京之后,咱们的人早就布置好了密道,娘娘随时可以离开。”
  她又扫了扫屋内,“那陛下这儿?”
  “我与他不会再有瓜葛了。”戚常念垂眸,“若是事成,便是兵戎相见。他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走吧。”
  “是。”
  二人从长春宫偏远的密道里离开,狭窄逼仄的隧道常年不见天日,夜风更是凄寒,春草脱下自己的外衫给戚常念裹上了。
  戚常念想拒绝,“你自己穿吧。”
  春草硬是给她穿上了,道:“隧道里凉,奴婢冻着了不打紧,可娘娘本就才苏醒,若是再冻坏了身子可是要出事的。”
  戚常念不再拒绝,反而是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有些哀凄道:“我身边的旧人也只剩下你了。”
  “娘娘……”春草出声,想安慰她。
  戚常念笑笑,“所以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二人出了隧道,直接来到城外,只见一座荒芜的小山坡上有一个小凉亭。
  戚常念二人走到凉亭处,春草掏出怀中的信号弹一放,天空之中弥漫出五色的烟花,闪亮了一瞬之后便消失。
  夜风寒冷,春草稍稍有些瑟缩,握着戚常念的手给她呼气摩擦,“娘娘再等一会儿,戚副将他们很快就到了。”
  戚常念点点头,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她的手脚被废过,走了这样长的一段路,她的腿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春草扶着她坐在石凳上,替她按捏着腿,小声道:“早知道应该把药膏带出来的。”
  戚常念笑笑,摸了摸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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