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她要权掌天下——林一衣
时间:2022-03-16 09:34:13

  戚常念看着手里擦得锃亮的宝剑,她如今想舞剑已经很难了,但架不住她还是喜欢这些东西。
  她抬头看着张潮生,莞尔一笑,“天神降世?他也真敢听。”
  众所周知,这世上与天有关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天子,当今圣上,九五至尊。
  他一个小小的中郎将,弄出这天神降世的传闻来,比天子还高了一个辈分,可想而知,叫人听见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张潮生道:“那咱们可要出手,将这些传言都、”他做了个杀人的手势,戚常念勾了勾唇,然后把宝剑收起来,放在桌子上,漫不经心道,“急什么。”
  “谣言传得越广对咱们越有利。他要是能安安全全地坐在这个位置上,我还怎么和他谈合作?”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更何况,他贺奇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也不配坐在这个位子上统领这么多人了。”
  张潮生点了点头,良久之后才问道:“陛下那儿……”
  “你也是来训诫我的?”
  “微臣不敢。”
  戚常念哼了一声,“那就退下吧。”
  张潮生哑然,还是自合作以来,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被戚常念赶走。
  他静了片刻,随后站起身行礼,转身离开,一气呵成。
  戚常念喝着茶,也不留人。
  她讨厌所有人都为了同一件事情来质问她。也没有兴趣一而再再而三地解释。
  人是死是活与她何干?既然纪昀深教会她这宫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有真心,她又凭什么要为他伤神?
  她只会笑看着这些人在这宫里斗来斗去,而她也是这其中身不由己的一个,最后大家一起归于尘土,化为泥。
  她垂眸,这宫里最好是再有趣些,再热闹些才好。
  如戚常念所愿,没多久,宫里就真的热闹了起来。
  纪昀深一场大病之后,身子骨明显清瘦了许多,脸上都挂不住肉了。依誮
  好不容易养好了身子,太后便做主,办了一场小小的家宴,好为他庆祝一番。
  原本那日家宴是不曾邀请戚常念的。
  可架不住碎嘴的人多,叫戚常念知道了这个消息,她在长春宫里直接放下嗑瓜子的手,然后提着一碗喝不下的浓鸡汤,也赶了过去凑热闹。
  她一来,原本是歌舞喧嚣,谈笑风生的屋子里直接冷了下来。比那冬日的寒潭还要凉上数倍。
  太后直接拉脸,不客气地问:“你来做什么?”
  戚常念微微福身行了个礼,笑道:“妾身来祝陛下身体康健啊。”
  太后脸色又黑一分,“他的身子因谁而坏,你难道不清楚?”
  戚常念挑了挑眉,“这妾身怎么知道。许是喝多了酒吧。”
  “你!”太后气急,想直接将手里的佛珠砸在她身上,却被纪昀深按住了手。
  他道:“来都来了,坐吧。”
  戚常念甜甜道:“是。”然后直接越过欣嫔和郑贵妃,坐在了纪昀深身旁。
  郑蓉儿脸色最是难看,原本戚常念不来,太后便直接把她的座位安排在纪昀深身边了,尤其是她还怀着肚子,宴会之上,谁得宠谁失意一目了然。
  可戚常念却不走寻常路,直接挤在了她和纪昀深中间。
  郑蓉儿脸色铁青,道:“皇后娘娘,妾身如今身子重了,恐怕不能走动,还请皇后娘娘去别的地方坐吧。”
  戚常念从春草手里接过浓鸡汤,然后转头冲郑蓉儿微笑,“你既是怀了孕,这桌上的酒水凉菜定是吃不得的,这些个宫人奴才真是不长心,怎么能叫你来这样的酒席。”她微斥道,而后冲着门口喊,“来人,明潇,贵妃有孕,身子不适,你负责将她送回咸福宫,出了事为你是问。”
  明潇:“是。”
  郑贵妃傻眼,还不等她开口,明潇就带着人走到了她身旁,道:“贵妃娘娘请吧。”
  她身为贵妃,又怀着孕,也不可能当众撒泼,便只好抱着自己的肚子开始“哎哟哟哟——”地叫起来,顿时屋里乱作一团。
  刚巧太医就在门口候着,明潇等人合力将人抬走医治,这场闹剧来得过快,以至于等大家回过神的时候郑贵妃已经被抬走了。
  戚常念端着那碗鸡汤,笑意盈盈地喂到纪昀深嘴边,然后哄着他喝,“陛下,这可是妾身熬了好久的汤呢。”
  她旁若无人地表演着,太后和欣嫔看得脸色发黑,压根没心情再坐下去,都甩袖走人了。苏颜倒是看得笑出了声,嘴里含着的糕点都喷出来了,见众人瞧着自己,也赶忙随意行了个礼,匆匆离开。其他人自然也不再多留,一时间原本还宾客满座的屋子就只剩下纪昀深和戚常念两个人。
  她举着碗和汤勺手都酸了,见纪昀深还没有一点要喝的意思,便直接转手把汤喂进了自己嘴里,然后狠狠地皱了皱眉,吐了出来,小声嘀咕道:“果然难喝。”
  纪昀深看着她从进来到放下碗擦嘴这一系列操作,一直不曾制止,直到此刻,他才开口,“你来就是为了演给他们看吗?”
  戚常念喝了口旁边的酒,漱了漱嘴里的浓鸡汤味,抬眸笑道:“也是演给你看啊。”
  纪昀深后槽牙一紧,他有时候真想把这张总是爱嬉皮笑脸的脸蛋撕碎,然后再缝上她那张永远牙尖嘴利的口。
  他笑得凉薄,道:“演给我看,怎么不早些来?”
  戚常念扬眸,不怕死道:“怕你打我。”
  纪昀深眼眸深深地看着她,即便是这样也看不出他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有,戚常念回看他,和他四目相对,毫不避讳。可即便是看着这双透亮的黑眸,她也看不清里面的喜怒。他总是比一般人都能忍,温柔和善的面具挂久了都让人忘记了他本也是个嗜杀的刽子手。
  她比起别人还好些,多见过几次纪昀深发脾气的模样,便多了解一些他的情绪。比如现在,她能感受到纪昀深暂时还不会杀她。
  纪昀深缓缓伸出手,然后抚摸上戚常念的脸,将人扣在怀里,哑声道:“姐姐,你不可以把我推给别人。”
  你可以报仇,可以想尽办法拉拢别人,甚至可以杀了他,但不可以把他推给别人。
  “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会……”
  后面还有半句话没说出口。
  可谁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戚常念的脑袋埋在他胸前,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苍劲有力。
  她也缓缓抱住了他,深呼吸了一口他的气息,道:“纪昀深,你就是一条狗。”
  一条发疯咬了自己主人最后又开始自己套上缰绳变得摇尾乞怜的狗。
  纪昀深轻笑,“姐姐,那你好好牵着这根绳子。”
  人也好狗也罢,都比不过无家可归的漂泊感。如果能让戚常念对他好一些,做狗又如何。
  戚常念扯了扯嘴角,没有出声。
  眼底却是一片阴凉。
  她已经没有耐心再和他们玩下去了,部署了这么多人也该到收网的时候了。
  她抱着他紧了紧,“那就乖乖做我的狗吧。”
  我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死你就死。
  所以,你死吧。
  ◎最新评论:
  【哦,怎么样】
  -完-
 
 
第44章 、做不做?
  ◎河东水患大好的消息传来,朝野振奋,百姓安心,纷纷为贺中郎将◎
  河东水患大好的消息传来,朝野振奋,百姓安心,纷纷为贺中郎将的先见之明上奏折夸赞。
  戚常念听见消息,唇角微勾。
  于她而言,一些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轻轻将手边的茶杯盖住,眼眸微垂,她算过,皇城的禁卫军听命于纪昀深,却是掌握在纪成舒手里。
  而且早先张潮生和她说过纪成舒在燕南的事情,戚常念眼眸微眯,若能拉拢纪成舒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他们兄弟情深,恐怕不会轻易倒戈。
  而十六卫军,其中八卫由贺奇主管,四卫由兵部统领,还有四卫亲握在纪昀深手中。
  至于她自己,她手上戚家旧臣,最多抵三卫军队的力量,所以她早命人将武库的秘密送了出去,由戚远山开发,且招兵买马。如今算来,四五卫军的势力怎么也是该有的。
  除此之外,张家早有异心,若她许出江山各半的条件,她不相信张家不会出兵,还能借由这天下河运,快速到达各处,阻击朝廷兵队集结。这样算来,起码兵部那散落各方,镇守边关的四道卫军是很难赶回来支援了。
  如此,只要能拉拢纪成舒,而贺奇又不出手,那么她与纪昀深这一战,胜算不小。
  戚常念的手指放在茶杯上,轻轻敲打。
  当然,在这之前,最好彻底把郑家这些碍事的都给处理了。
  戚常念喝了口冷茶,说说实话,她想不到纪成舒的弱点。他自幼在花丛中长大,女人对他来说没有绝对的吸引力,又是靖王独子,备受众人喜爱,如今更是陛下亲信,身份越发尊贵。
  她琢磨不透这个人。
  财、权、美色,他什么都不缺,甚至自己也才华卓越,武艺高强,这一生可能唯一受过的管教也不过是被她父亲管着的那几年。
  是了,她的父亲。
  可是……
  戚常念揉按着自己的额头。
  父亲,对不住了。
  *
  眼见着黄历上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夏季便要结束了,但夏季的酷暑余热还很难清散。即便是初秋也感受不到一点寒意。
  戚常念在宫里喝茶的时候,咸福宫那边又出事了。
  她眉头紧促,自己都不找那边的麻烦,怎么那边三番五次的出事?
  而咸福宫郑蓉儿挺着大肚子正和太后身边的苏公公对峙。
  她珠钗散乱,容颜慌乱紧张,护着身后的人,吼道:“谁敢动他,就从我身上跨过去!”
  夜欢看着苏蓉儿这个模样,心底忽然起了恻隐之心。
  苏公公劝道:“贵妃娘娘,您是有孕之身,不能动怒啊。”
  郑蓉儿从头上取下钗子,指着他们怒道:“你也知道我肚子里怀着龙种,你们趁我怀孕,无凭无据就要捉拿我宫里的人,这不就是明摆着欺负我吗?还是你们想欺我郑家,欺我肚子的皇嗣!”
  苏公公苦涩道:“老奴也不愿意啊,可有人说这奴才他不干净,若是叫这样的人混进了宫中那还了得?娘娘,您就让他跟奴才走一趟吧,若他真的净了身,老奴会将他还回来的。若他不是……”
  “你待如何?”郑蓉儿死死地扣着簪子,“你们这些阉狗,敢私闯咸福宫,冒犯本宫,我必要告知圣上,叫他来处置你们。”
  听闻“阉狗”一词,苏公公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
  他冷哼了一声,拱手朝西北方向道:“那可是太后的懿旨,今日这人娘娘愿意奴才要带走,娘娘不愿,奴才也要带走!老奴劝贵妃娘娘不要不识趣,若是耽搁了审查,娘娘是无碍,可这个小杂种就不知道能活到几时了。”
  “你!”她气得胸口闷疼,指着苏宁安手指都在颤抖,突然手上的簪子掉落,郑蓉儿捂着自己的肚子缓缓跪地,夜欢拉着她的手,心焦道:“娘娘,你没事吧!太医!快叫太医是!”
  苏宁安也乱了套,赶紧让人叫太医。
  这下不仅是太医来了,陛下也来了。
  他瞧了瞧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的郑蓉儿,然后问苏宁安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宁安如实道:“回陛下,有人瞧见那奴才身子不干净,告知了太后娘娘,太后这才叫咱家前来带人审查一番的。”
  纪昀深看了一眼那跪在门口,眼眶通红的瘦弱男子,扫了一眼郑蓉儿,道:“不必查了,他是朕安排在贵妃身边的。”
  “陛下,这……”苏宁安满脸震惊,又赶紧低头答道,“是老奴僭越了。”
  他摆摆手,“此事你知道怎么回禀太后吧?”
  “老奴清楚。”
  “那便退下吧。”
  “是。”
  苏宁安离开之后,纪昀深看着那个浑身瑟瑟发抖的男子,他走到他跟前,然后缓缓蹲下身,眼底的眸光像是冷刀,能将他切碎。
  夜欢低着头不敢直视他,想感谢他方才救自己一命,可张了张口最后喉间哑涩,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纪昀深勾起他的下颌,微笑道:“长得倒是不错。”
  夜欢立马以头磕地,“奴才不敢。”
  他笑笑,看着他弯曲的脊背,这样的两个人竟和当初的他与戚常念有七分像。都是女强男弱,都是爱哭,都是出事了女子先顶在了前头。
  他轻问道:“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话语是疑问句,可他的语气却像是在陈述一般,极其笃定。
  夜欢更是惶恐,这下完全不敢吱声。
  纪昀深看了看外边站着的宫女侍卫,若他想,这人立马就可以人头落地。可他不想,他就是要看看,是不是他也会和自己一样变得强硬,甚至是冷血。
  他想看着他们重走自己和戚常念的悲剧。
  哈哈哈哈哈——
  多有趣啊。
  一死一活,那这个人就永远活在了郑蓉儿心里。他们就可能拥有旁人再也破坏不了的爱情。
  啧。爱情。
  他亲手毁灭的东西,别人怎么可以拥有。
  “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完成一个任务,我就放你和贵妃双宿双栖。”
  夜欢惊得抬头,“是什么?”
  纪昀深轻笑,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
  夜欢愕立当场,良久才回神,浑身血液冰冷,他僵硬着摇头,“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纪昀深浅笑,“你不做,那么仅凭贵妃私藏男人这一条,就足以让她郑家诛九族,更何况是混淆皇嗣。你要是做了,我保证你们一家三口安安稳稳出京,此次隐姓埋名,无人知晓。你们可以过你们想过的生活,没有任何人打扰。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还有一个孩子,多美好的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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