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吃吃汤圆呀
时间:2022-03-16 09:35:49

  金枝心里有些酸涩。
  她挽起袖子就要去帮忙,忽得门扉打开。
  有个小孩探进头来,拿着一张纸条:“白大人找你。”
  金枝接过纸条,上面写着
  “有事情要谈,关于婚事,大相国寺。”落款是白修远。
  要商谈什么呢?
  莫非是见她身世暴露后想与她重提婚事?
  金枝便出了门坐上了牛车往大相国寺去。
  大相国寺钟磬之音,连绵不绝,深深浅浅响起。
  白修远在大相国寺前院等她。
  见她过来,他微笑颔首:“金娘子这些波折我听说了,您如今可好?”
  金枝便道:“多谢您关心。”
  白大人的神情中少见流露出羞涩:“本不应当麻烦金娘子,只是我瞧中了一位小娘子,还想请金娘子帮我。”
  原来是为着这个。
  金枝欣然点头。
  他便带着金娘子往侧院走去:“那小娘子今日正好来上香,白某不懂这些儿女情长,想请金娘子帮我相看相看。”
  金枝跨进侧院的大门,却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快要完结啦,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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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姓白的盒饭领上吧】
  【
  【滴滴滴打卡】
  -完-
 
 
第84章 
  ◎二更◎
  金枝醒来发觉自己嘴被堵上,试了试,手也被绳索捆敷住。
  再看四周似乎在一间黑屋里。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己最后的记忆便是在寺庙侧院被人绑架了去。
  还好手脚都完好无损。
  既然不是为着钱财那绑架自己的人终会出现。
  金枝索性闭上眼睛,安静养起精神来。
  **
  果然她不知在黑暗里闭目休息了多久,忽然门扉一开,白修远走了过来。
  金枝仰起头看他。
  她虽然口被堵住,但眼神里流露出困惑。
  白修远是朝廷命官,为何要做绑架之事?
  白修远似乎也看懂了她的疑惑。
  他弯下腰来笑:“自然是为着更高的权势。”
  权势?
  金枝听说过他已经在大理寺升无可升,这还不够吗?
  白修远眼中浮现出一丝阴暗:“我因着只读到举人便在晋升时受到层层阻碍,无法实现更大的抱负。”
  金枝无奈,您对得起那些头悬梁锥刺股的学子吗?
  今天官家给你破了例,明天那些读书的士子们又如何自处?
  金枝瞥见他眼神中的恼怒,脑筋也飞快转起来:
  白修远为了权势绑架皇后,那显然不是指望官家给他权势了。
  那他要指望谁给他权势?
  答案呼之欲出。
  果然白修远得意笑:“福王殿下早许诺事成之后封我做大理寺少卿,都系在金娘子身上。”
  原来这样。
  金枝有些怨自己的蠢笨。
  她与白大人是一个坊里的街坊,只知道他断案了得,却不知他其实是个官迷。
  居然与这样的人定了两次亲,真的有些丢人啊。
  可是他是如何得知自己是福王之女的?
  金枝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白修远并不打算将她口中的巾帕取下。
  他得意洋洋,志满意得。
  “我家三代都在开封府做小吏,一开始便发现了其中端倪。”
  开封府的案子他家经手不少,他父亲曾经经手过苏三娘的案子。
  “那时候苏三娘刚要获罪,曾有位福王的随从来在苏三娘入狱时疏通过关节,再三确保她不会被送入宫闱。”
  为何不许她进宫闱,当然是为了避免有天让苏三娘碰上福王,知道那个负心汉是谁。
  金枝心里一沉,虽然知道自己的生父是个人渣,可是听外人这么说起来他的恶毒行径心里还是难受。
  先是欺骗苏三娘,而后是始乱终弃,之后又是在她陷入危难之时选择了明哲保身。
  如果说在这句话之前她还对这位所谓的父亲有什么幻想,
  在听到这件事之后登时只剩厌憎。
  而这件事情让白家人发现了金枝的身份可疑。
  随后查访,终于被白大人用自己在开封府的人脉辗转查出了金枝出身之时是福王在蜀中逗留之时。
  再结合福王的举动,还有苏三娘讳莫如深的前夫,白修远终于推测出了金枝就是福王女儿。
  当时他便借机向金枝提亲,谁知金枝因为受到追杀,阴差阳错拒绝了这桩亲事。
  白修远安心等待,这六年时不时就来寻人上门提亲。
  金枝也想到了这层关系。
  怪不得,怪不得这位白修远六年里不住向自己提亲。
  别人都当他对她一往情深。原来是因为他当时已经知道了福王的事。
  他曾经掌握开封府和大理寺,他除了官场上的消息自然与背后势力打过交道。
  查出些蛛丝马迹对他而言了如指掌。
  金枝心沉下去,这么一个官迷在她身边居然被她生生给忽略了。
  **
  白修远很快就给金枝套上了头套。
  等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地下。
  周围幽暗而湿冷,墙壁有青苔点点,听得见滴滴答答的水声。
  金枝忽得明白,自己被关在了汴京城的地下管道里。
  汴京城拥有巨大的城市排水系统,内外八厢皆有八字水口,地下暗渠遍布,宽处有一人半高,矮处需要人匍匐前进。
  被称作“鬼樊楼”,也被坊间称为“无忧洞”。
  一面是说他们如汴京城最大的酒楼樊楼一般巨大,
  一面也是说其中鬼魅丛生三教九流混杂。
  里面藏着扒手、流民、黑工、罪犯、强盗,就连官府的人都抓捕不到他们。
  金枝想通之后便明白了,好一招障眼法。
  如今她失踪的消息定然传出去了,朔绛肯定发动满城都在抓捕嫌犯。
  谁能想到反贼都藏在地下?
  又想起朔绛曾被她怂恿着出门了几趟
  金枝不由得心里有些后怕。
  又觉得自己好笑,事到如今还想着他。
  她转移思绪,让自己侧耳细听过去,可以听见水流滴答滴答的声音。
  再看头顶,大约有一人高。
  金枝无法判断自己身处汴京城何处,
  只能猜测出自己如今正在汴京城下面。
  需要这么高排水沟的,上面肯定不是偏僻街巷。
  那么这上面上去是樊楼吗,还是大相国寺?
  她摸索着周围的墙壁,猜测着自己的所在。
  很快就有人出现了。
  黑暗中鬼魅般飘出两个光点。
  金枝仔细看,是两个仆从打扮的人,手里端着烛台。
  迷雾般的黑暗在橘色的烛火下如潮水退去。
  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此时骤然见到光线有些刺痛,下意识微眯了眯眼。
  再睁大眼睛时便看到老熟人——昭平。
  她这回打扮又与上次不同:
  大红洒金绫裙将她的腰身收得极细,张扬的灵蛇髻,胸前各色宝石璎珞流光溢彩。
  看到金枝立刻得意笑:“金娘子,我们又见了。”
  金枝狠狠瞪了她一眼,没有回话。
  对方却笑得妩媚:“说起来我们还是一家人呢。”
  金枝忽得啐了她一口:“谁与你是一家人?”
  昭平被啐到了脸上,先是一愣,
  而后尖叫着不住后退。
  她生来尊贵,从未挨过啐,自然不知应对之策。
  那两个神秘的侍从似乎也未想过有这么一出,一下慌了神。
  一个忙举灯去查看昭平,一个也想跟着去,却又不知该不该看着金枝。
  原本刻意营造出恐吓金枝的阴森可怖气氛被金枝这么一搅合,骤然变得好笑滑稽起来。
  金枝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努力活动一下被束缚住的胳膊。
  哼,想与她拜把子可真是低估了她乌衣巷第一老板娘的战斗力。
  **
  昭平不知去了何处梳洗干净,终于再次走了过来。
  这回她气场弱上许多,那勉强维持着的镇定荡然无存。
  不知为何金枝再看她,总觉得她带着一丝强撑着的勉强,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金枝瞄了她一眼。
  就这一眼,让昭平吓得立刻后退一步。
  金枝嗤笑一声。
  昭平讪讪。
  她噤声站在了远一点的位置,确保金枝再也唾不到她。
  就在这样的氛围中昭平缓了缓才道:“说起来你是我外甥女,如今年幼不懂事,我便先谅解你。”
  金枝瞥了她一眼:“你认错人了。”
  “金娘子如今还要抵赖?”昭平笑,“为了皇后之位所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不认,可如今你我都是自己人还有什么不好认的?”
  金枝睨了她一眼:“你有何居心赶紧说出来吧。”
  一贯养尊处优的帝姬对着她大献殷勤,脚指头都能猜到其中有诈。
  昭平掩嘴吃吃笑起来:“外甥女这般直接,说起来……”
  她正色:“不知外甥女是想做高高在上玩弄男人的帝姬,还是做巴望着帝王宠爱的后宫一员?”
  果然是瞄着朔绛来的。
  金枝心里一沉。
  若她不认识朔绛自然会觉得还是前者好,可他既然时时处处护着她三番五次不惜以命相救,那金枝便不可不仁不义。
  她笑:“要我说,自然是做玉皇大帝好。”
  她刻意装疯卖傻,昭平却也不气馁,她拍拍手。
  清脆掌声在空荡荡的下水道内响起连绵不绝的回声,
  长道尽头有人走了过来。
  他中等身材,眉目间可以想见年轻人也是个俊美男子,一身玄色衣裳,暗纹隐约可见游龙狰狞样子。
  金枝冷笑。
  果然昭平和几位奴仆都跪下行礼:“见过福王。”
  他摆摆手,那些人都平身了。
  昭平微微示意,便有奴仆捧来铜盆。
  铜盆里面盛着清水。
  福王取下随身佩戴的匕首,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上一道,而后滴入盆中。
  立刻有人拉起金枝的胳膊,在她手指上也割了一道。
  金枝拗住胳膊,不让他们摆布。
  可很快又上前一个侍卫,两人强扭着她的胳膊放到铜盆上方。
  匕首锋利,她的血很快滴答滴答低落水中。
  金枝咬牙一声也不吭。
  昭平便笑:“金娘子是个刚硬性子。”
  金枝瞪了她一眼。
  众人注视下,
  两滴血液很快便融合在了一起。
  福王呼出一口气。
  昭平笑着恭喜:“恭喜大哥认回了女儿。”
  福王一脸欣慰:“金枝是我女儿不错。”
  他本来生得也不错,相貌堂堂,可是经过多年的酒色财气浸润,眉宇间已经看到颓唐之势。
  金枝笑了:“你们弄错了,滴血认亲有什么稀罕,汴京街上寻个上百人胡乱滴血总有相融的。”
  “诸位是不是对我的身世有所怀疑吗?”金枝换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好整以暇盯着这些人,“我娘当日里被贼人奸污非是她本意,最后怀着慈悲之心生下我,那厮猪狗不如不得好死,岂能与福王相提并论?”
  福王笑意消失了。
  金枝昂头,不管他的想法。
  反正他们左右都只有一张嘴
  他们能说她是福王之女,她便一口咬定自己不是。
  谁还不能撒谎了,呵。
  福王几乎就要动怒,昭平冲他低微摇摇头。
  福王这才醒悟过来,他们后续计划的执行还需要金枝来帮忙。
  因而勉强挤出个笑容:“你这孩子,有些任性,从前是阿爹不好,如今我们还是认认真真一家人。”
  昭平在旁说和:“就是,他是你亲爹,难道还能害女儿不成?”
  真是恶心,金枝作呕:
  “这可说不得?有的爹会将幼童雷雨天赶出去任由她自生自灭,若那幼童那时死了不就正好是害了女儿?”
  “我自幼只认两个爹,一个是我继父,一个是陈家阿伯,我继父教我识字读书,不嫌弃我是个杂种,
  说这句话时她刻意加重“杂种”二字,定定盯着福王。
  “陈家阿伯则在我娘被官府抓走后与陈家阿婆收留了我,叫我读书认字,后来还将肉铺留给了我。”
  福王被她一顿抢白登时面色铁青,原先勉强维持的镇定再也保持不下去。
  “够了!”他一声呵斥,扬起了巴掌。
  这般欺骗弱女与抛弃骨肉的男子自然也无法指望他能有多宽容。
  金枝闭上了眼睛。
  那预料中的一巴掌没有落下来。
  金枝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昭平拉住了他的手。
  她仍强作笑容:“大哥莫要生气,来日方长。”
  福王在她的提醒下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勉强放下手掌,“哼”了一声转身气冲冲离去。
  他走后昭平却仍然不放弃,蹲下身劝说金枝:“你想想,这天下原本就应当是你爹做皇帝,到时候你就是高高在上的帝姬,朔绛也不过是个探花郎而已,要多少没有?”
  金枝“呸”了一声:“若是哀帝没有犯下滔天罪行,你们的建议倒也不错。可就错在哀帝和你们都是杂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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