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王爷的掌心飞虹——恐恐酱
时间:2022-03-16 09:47:19

  阿嫣先前为了她的婚事前后奔走,如今阿嫣有难,她怎么能做到袖手旁观。
  思及此处,程宁便在第三轮的诗题中故意失手,主动落败,而后便离开风亭,想去给阿嫣传话报信。
  围观之人皆为程宁的落败感到失望和惋惜,只有程宁自己知道什么才是更重要的。
  程宁离场后,与丫鬟小寒分开寻找阿嫣身影,想给她通风报信,但却久未寻到人影,程宁情急之下,便悄悄跟在姜姝身后,一直跟到了北面木屋之外。
  *
  姜姝今日原想先借姑母淑妃之手,先将沈疏嫣迷晕,再将人拖至这木屋之中放火烧死,一了百了。
  她自小便心悦陵王殿下,凭白被沈疏嫣抢了陵王妃的位子,怎会不怨。且她后来都愿意自降身份,嫁给陵王殿下做个侧妃,但殿下却自始至终都不看自己一眼。
  姜姝早已一肚子怨气,还被沈疏嫣几次三番羞辱,更加妒火中烧,只想着迟早要找机会将自己所受的苦楚,一次都讨回来。
  姜姝一直在等待机会,然那日父亲却找到她,对她直言,要将她嫁到西北,做幽王正妃。
  那幽王已是年近四十,听闻先前已是死了两任正妃,府上姬-妾无数,是个荒淫无度之人。且西北远离上京,气候恶劣,又是苦寒之地,姜姝嫁去定然凶多吉少,然明知如此,父亲却还执意要她远嫁。
  姜姝自是不愿,然她在府中哭过、闹过,均是无用,最后还被禁足于府上,父亲这次明显是铁了心的要她远嫁。
  极度的绝望和无助之后,便是极度的冷静和偏执。
  姜姝禁足在府的几日,细细想了一番近来所发生之事,再结合她先前在书房外偷听父亲几次与人的谈话内容。她知道,这场婚事,不过是姜家为了幽王手中那点可怜的兵权,而她只是一枚棋子,父亲和姑母是想用她换取二皇子储君之位的筹码,和姜府往后的荣耀地位。
  先前姑母多次给她创造机会与陵王殿下见面,并不是真的想帮她,而是为了二皇子的储君之位。如今陵王殿下已然娶妃,姜家知道这条路已走不通,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她远嫁西北。
  此事虽是多种原因所致,但在姜姝眼中,今日她的这般处境皆是拜沈疏嫣所赐!
  若不是她抢夺了自己陵王妃的位子,她怎会不得殿下亲眼,又怎会被父亲和姜家遗弃!
  她咽不下这口恶气,既是已到绝路,那便放手一搏吧!
  姜姝为了这个计划,先假意答应婚事,再苦心筹谋多日,求了姑母淑妃前来诗会,还刻意模仿了哥哥姜煜的字迹,只为将沈疏嫣困在这木屋之中,一把大火烧死,一了百了。
  她不要做什么狗屁幽王妃,也不要做什么陵王侧妃,她要的自始至终都是陵王正妃的位子。
  陵王殿下娶妻了又如何,只要沈疏嫣死了,陵王正妃之位便可以空出来,到时她便可补上,一切问题便都迎刃而解了。
  姜姝便是带着这般想法前来今日松风诗会的。
  她本在沈疏嫣喝的酒中下了迷药,可未见效果,显然姑母淑妃不愿帮她,暗中将酒调换了。
  好在她还有一计,之后便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字条,找机会塞给了沈疏嫣的贴身婢女,之后便在木屋之外埋伏好,就准备将沈疏嫣那贱人活活烧死。
  然而她准备了这么久,却被王府侍卫破坏了,姜姝心中愤恨,却寻不到沈疏嫣的人影,却恰巧看见了躲在木屋之外的程宁,她正在怒头上,早已丧失了理智,便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将程宁一把拖入木屋之中。
  木屋中有她刚点燃的迷香,闻后便会让人四肢无力,姜姝托着程宁进入屋中,两人挣扎之下打翻了烛台,屋中本就泼了油,一点即燃,两人又都吸入了迷烟,很快便四肢无力,昏昏沉沉,根本无力逃脱。
  “你和那贱人都一样,都得死!”姜姝的表情近乎疯魔。
  “你疯了吗?姜姝!”程宁见四面起火,强撑着精神,想往外跑。
  “你以为你走得掉,本小姐便是死,也要拉上一个陪葬的!”见程宁想跑,然姜姝死拖住她,不让她出去。
  “沈疏嫣那贱人命大,由你陪本小姐上路也不寂寞。”姜姝眼底赤红,见到熊熊大火已然彻底丧失了理智,“本小姐才不要嫁什么幽王,便是死,也不要嫁!”
  周围是熊熊大火,还有房梁被烧断砸下,程宁听得疑惑,却抵不住那迷香的药力,最终昏迷过去。
  *
  再次醒来时,已是身处室外。
  程宁伤得不重,晏修本是大夫,一番查看问诊之后说是并无大碍,身上也未烧伤,只需休养几日便可。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感激不尽。”
  程宁说话时,满眼的诚挚感动。她自小在府上不得宠,除了阿嫣,还是头一次遇上对自己这般好心好意之人。
  “本公子一生救人无数,不过举手之劳。”晏修笑道。
  晏修虽对此事不甚在意,但程宁却是谨记在心的,她俯身对晏修深深一拜:“不论如何,救命之恩,小女定当涌泉相报。”
  说完之后,程宁也未久留,只行至沈疏嫣身旁,对她讲述了方才自己的所见所闻,再三叮嘱她小心姜家之人,而后两人话别了几句,程宁才在婢女的搀扶下,先行回了府。
  程宁刚走,之前与姜府侍卫交手的疾风也在此时回了绮园。
  方才他追敌至园外,那几人身手虽不如他,轻功却十分了得,疾风在与他们交手了几十招之后,才顺利将人擒下。
  方才打斗之时,他虽见到绮园内起了浓烟,但想着王妃方才说要离园回府,便也没有多想。直到他回府后得知王妃未归,才即刻敢回绮园,此时见王妃无恙,疾风才放心下来,但见到王爷的一瞬,他还是惊得不行。
  两日前,王爷还从容城飞鸽传书回府,此时便出现在了上京绮园之中,这等速度,真不愧是陵王殿下。
  疾风将先前发生之事悉数告知陵王,结合程宁方才所言,已是将今日之事的始末了解清楚了,此时便是姜姝自己一手策划,最终又自食其果的事情。
  与程宁相比,姜姝的情况就惨烈许多了,眼下虽出了火场,却仍是昏迷不醒,但从外观来看,面上、臂上已是有多处烧伤的痕迹,容貌算是毁了,还不知有无其他内伤。
  沈疏嫣看着眼前被大火烧伤的姜姝,此刻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心中惊魂未定,还带着几分后怕,幸好有谢云祁站在她身旁,让她有着一股莫名的安定。
  晏修身为大夫,本想替她先简单查看一番,然人群之外,忽有男子声音传来:“妹妹……”
  而后一道白色身影上前,将倒在地上的姜姝扶起,接着几名婢女上前,也不让大夫多看,只七手八脚地,将人扶了下去。
  既是姜府来人了,旁人便也不好插手,只见姜煜脸上神情悲伤,却未多看姜姝一眼,只躬身对着晏修深深一拜道:“多谢晏公子舍命相救,我姜家感激不尽。”
  “姜公子客气。”晏修道。
  姜煜说完之后,并未久留,也未再多说什么客套话,只转身离开,临走前,却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沈疏嫣一眼,然目光在与陵王撞上的一瞬,又赶忙将视线移开,而后大步离开。
  沈疏嫣看了眼满身伤痕的姜姝,又看了眼刚离开不久的姜煜,心中疑窦丛生。
  “何如?“陵王声音在耳畔响起。
  沈疏嫣并不知陵王早已知晓先前姜家提亲一事,只将心中疑虑尽数道出:“方才我已将姜姝去往木屋一事悉数告知姜煜,若按时辰来算,姜煜时间充裕,早该赶到木屋中救人,怎会来的如此之迟,愣是等到晏修将人救出之后,才带着几名婢女迟迟来到。”
  若是晏修方才未入火场中救人,又或是晚到了一步,那么姜姝的性命便凶多吉少了。
  “还有淑妃娘娘,她身份尊贵,出宫自是有人护驾,以她方才古怪的行为来看,若说她对字条之事一无所知,沈疏嫣是不大相信的。然到此刻,都未见其身影,也未见淑妃身边宫女前来询问。”沈疏嫣继续道。
  若是知道,但姜家人不想出手相救,只放任姜姝的生死……
  此事细思之下,只令人感到一股悲凉。
  沈疏嫣踉跄了一下,险些没有站稳,幸而谢云祁在旁紧搂着她。
  “看来,整个姜府上下,都只将这位嫡女当作二皇子夺嫡的棋子。”谢云祁冷静道。
  沈疏嫣对这话听得一知半解,但“夺嫡”、“棋子”几字,她还是明白其中之意的。
  她虽与姜姝是打小的死对头,且她刚才的的确确是想加害自己,但想到她在姜府的处境,还有此刻容貌尽毁的样子,还是没感到一丝欢愉,只觉一阵哀婉悲凉。
  谢云祁见她这般心神不定的样子,并未多言,只将她往自己怀里又揽紧了些。
  “夫君,你方才说的姜府上下,是何意……”
  “本王就在眼前,王妃还有闲心关心姜府之人?”沈疏嫣话未说完,谢云祁不悦将其打断,而后索性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往绮园之外走去。
  沈疏嫣自觉地将双臂环上他的脖颈,尽管四周浓烟未散,充斥着一股焦糊气味,但她怎么觉得,自己好似闻到一股酸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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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评论:
  -完-
 
 
第40章 
  ◎柿子◎
  天色渐暗,傍晚时分,上京城又下了一场春雨,陵王府上下笼罩在一层濛濛雨雾之中。听雪堂外种着的山茶花被几场春雨滋润,花苞上挂着雨水,一副含苞待放、娇艳欲滴的样子。
  今日王妃是被王爷一路抱着回府的,这事在绮园时便传开了,王府下人对这种事,如今可是一回生,二回熟,见到王妃娇娇怯怯地窝在王爷怀里,府中下人只识趣地敛眉低头,做着自己手中之事,年纪稍小的,有些羞得面红,年纪稍长的,还有人胆大偷瞧上一眼。
  王爷待王妃好,如今已是王府内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听雪堂内,沈疏嫣已然沐浴更衣,今日之事虽有惊无险,但这么折腾了一日,心情也如今日上京城的天气一般,一会儿放晴,一会儿落雨。这会身心终于都放松下来之后,沈疏嫣便觉有些困倦,此时斜斜倚在榻上,有些昏昏欲睡。
  兰竹立在榻边,守着王妃,今日王妃从园外折返,一直挂心着自己的安危,好在今日之事最终只是有惊无险。
  王妃眼睑微闭,羽睫纤长,如瀑长发散落肩头,睡着之后有种柔和的美。王妃平日虽嘴上不饶人,但心底却是极好的,兰竹觉得,自己能遇上王妃这般的主子,当真好福气。
  沈疏嫣在床榻上小憩了一会儿,睡醒之时,天色已经黑透,兰竹仍寸步不离地守在房中,却未在房中见到谢云祁的身影,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殿下呢?”
  “殿下回府后便入了书房,至今未出。”
  沈疏嫣眉头轻蹙了下,殿下离京办事,如今回到京城,有军务需处理实属正常,只是方才在绮园时,明明还对自己十分紧张的样子,怎么回到府上,却连人影也不见一个。
  兰竹见主子未应声,又问道:“王妃可是饿了?奴婢这就命人传膳过来。”
  “不必,给我准备碟点心即可。”沈疏嫣想着,陵王此时应是在书房中忙得抽不开身,算着时辰也该饿了,便准备送碟点心过去,先给他果果腹,便道,“替我更衣。”
  沈疏嫣端着芙蓉糕走到书房外时,只见屋内烛火透亮,隐约可见陵王被烛光拉长的身影,斜映在窗牖之上。
  书房外,徐管家端正而立,似在替陵王守着书房,见到沈疏嫣端着点心前来,只恭敬行礼道“王妃万安”,却未移动半步。
  “王爷可在里面?”沈疏嫣柔声问道,然面上神情却明显在说:你怎么还不让开?
  “王爷正在处理军务,吩咐老夫在此守着。”徐管家有些为难道。
  沈疏嫣美目微瞪,她当然知道王爷是在处理军务,但那又如何,书房她又不是没有进过,且她不仅进过,上次她和王爷二人在书房内,还差点……所以她怎么就入不得了?
  徐管家看出王妃脸上明显不悦,很快猜到她心中所想,其实不光是王妃,便是连他也疑惑啊!
  一开始,徐管家还以为殿下真有要紧军务要处理,在便在书房外仔细守着,可随着天色渐暗,殿下开门问过一次王妃的情况,徐管家自是如实回话,说是王妃已经睡下。之后殿下便面色铁黑地将房门关上,似负气一般,再未踏出半步。
  明明王爷和王妃回府时,那般恩爱地抱在一起,怎么转眼王爷入了书房,又吩咐他守在门外,任何人不得进入。
  徐管家跟随王爷多年,最是清楚他的脾气秉性,王爷今日这般举动着实反常,徐管家站在书房外,仔细琢磨了许久,不由回想起殿下年幼时在宫中与其他皇子争抢糕饼时的场景。
  犹记殿下十岁那年,那时太皇太后赏赐了他一盒精致的糕饼,殿下十分喜欢,但却被别的皇子抢走了。彼时的陵王殿下只是宫中不得宠的皇子,自是无法将那盒糕饼抢回来,却又真是十分喜欢,不过十来岁的孩童,当时殿下也是这般生着闷气,将自己关在房里。
  反观殿下今日之举,与从前相比,似乎有些类似?
  思及此处,徐管家心中不免有个连他自己都有些不信的大胆猜测,王爷莫不是在和王妃闹情绪?
  这样的事,若是发生在寻常夫妻之间,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陵王殿下多年来独身一人,勤谨修身,旁人早已习惯了他肃杀冷漠的样子,忽然出现这样的情绪,难免让徐管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半信半疑间,徐管家低声问道:“老夫有一事想询问王妃,不知……?”
  “徐管家直言便是。”
  徐管家闻言,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问道:“敢问王妃,今日是否同王爷……闹别扭了?”
  沈疏嫣眉心微蹙,摇了摇头。
  “那王妃可是做了什么事惹王爷不快了?”
  沈疏嫣又摇了摇头,倏然想起方才在绮园中时,在她谈及姜府之人时,陵王那明显不悦的神情,以及他说得那几句话,摇到一半的头蓦地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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