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王爷的掌心飞虹——恐恐酱
时间:2022-03-16 09:47:19

  “先前打听范世子与表小姐的那些腌臜事时,奴婢问得也是那个丫鬟,夫人在世时对这个小丫鬟曾有过恩惠,她一直感念侯府恩情,人可靠,是个信得过的。”
  听到此处,沈疏嫣眼睛又瞪大了些。
  碧萝是沈疏瑶的贴身丫鬟,平日里没少帮着她那个庶妹干坏事。她派兰竹去应国公府探听消息,是因为范时逾昨日招惹自己,她要听个后续,再寻对策。而沈疏瑶与范时逾素来无甚交集,最多只是见面时互相行礼问好的交情,却偏偏如此关注应国公府的消息,着实可疑。
  沈疏瑶和自己关系向来不和,早年时还安分守己些,近三年来,随着梅姨娘在府上地位的提高,她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愈发逾矩不安分了。
  昨日她去天川楼,只是临时起意,连父亲都不知晓。而她在安雀街上偶遇范时逾时,他明显是有备而来,不仅选了最靠近宛江的街角,还带了身手敏捷的范府侍卫。
  若说这一切只是巧合,她定然不信。
  今日听了兰竹这般言说,沈疏嫣心里瞬时有了个大胆的猜想,但空口无凭的,此事需从长计议,她也不好发难,只平静道:“派人继续留意着隔壁凝芳院的动静。”
  兰竹点头。
  “还有,去打听一下昨日傍晚沈疏瑶的动向,去了哪里,吃了什么,与何人说了话,都报给我听。”
  “奴婢遵命。”
  近来的烦心事可不是一般的多,可以说是内忧外患、层出不穷。那范世子怕是近来都下不了床,再难兴风作浪了,隔壁院的那个向来不是她的对手,顶多暗地里做些不入流的小动作,明面上不敢有大动静。
  眼下她该忧虑的,是过几日的陵王庆功宴才对。
  上京中,关于那位陵王殿下的传闻可是不少。性子古怪、阴狠暴戾、不喜女色,听闻早年北戎欲嫁公主前来大周与这位陵王殿下和亲,以求两国邦交太平,都被一口回绝了。
  沈疏嫣虽自恃聪明貌美,知书达理,但总还有几分自知之明。自己虽是侯府嫡女,但放眼上京这样勋贵世家遍地走的地方,也算不得什么,那位陵王殿下,连北戎公主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真瞧得上她?
  且陵王妃的位子,可不是那么好坐的,京中世家贵女不知有多少人巴着那个位子,届时侧妃、妾氏、通房还不知要应付多少呢?
  她可不愿去招惹那麻烦。
  莫非真如她爹所言,是有人从中作梗,想借机挑事,败坏自己和侯府的名声?
  离庆功宴还有两日,若是从前,遇上此等规模的盛宴,沈疏嫣定是早早吩咐人替她量身裁衣,再置办些新的钗环首饰,外加每日早睡早起珠粉敷面以养好皮肤,只为在当天容色照人,惊艳登场。
  但近来时运不佳,倒霉事接二连三地找上门来,沈疏嫣早没了梳妆打扮的兴致,眼下也不是展露风头的时候,她便只日日待在府中,神色恹恹,只求能顺利渡过此次难关。
  *
  今日天气阴沉,午后下起了蒙蒙细雨,北风阵阵,大有入冬的感觉。
  御书房中,鎏金鼎上淡烟袅袅,浓重的草药气味充斥四周。顺庆帝身着褐色云锦纹常服,倚坐在金丝楠木圈椅上,身形消瘦。
  御书房原是议事、批阅奏折之所,然近来皇帝身子不好,御书房中原本摆放奏折书册的架子已然被些摆放丹药的瓶瓶罐罐所替代,书桌上也堆砌着不少未批阅的奏折。
  谢云祁今日得皇帝召见,才刚行至御书房外,便先闻见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步入殿中后,那股味道更为浓烈,说是刺鼻也不为过。
  谢云祁不喜药味,微皱下眉头,拱手行礼道:“臣弟参见陛下。”
  “免礼。”顺庆帝放下手中的白色瓷瓶,看向谢云祁,神色如常,“知道朕今日宣你入宫,所谓何事吗?”
  “臣不知。”
  “如今竟连你也要同朕兜圈子吗,”顺庆帝轻笑一声,语气略有些感慨,“朕近来因着立储一事,被那帮大臣烦的头疼,不是阿谀奉承,便是曲意讨好。你的性子,朕最是清楚,寻你来,不过是想听几句真话罢了。”
  “朕近来总觉得身体不适,朝中如今立储呼声也越来越高,大皇子宽厚勤勉,二皇子机智果决,两人年岁相当,”顺庆帝抬头,上下打量着谢云祁,“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谢云祁未应声,只将视线落于长桌上的白色瓷瓶上。
  “今日无君臣,只是你我兄弟二人的闲谈对话,但说无妨。”
  “臣弟素来只知行军打仗,方才回京,对京中境况也不甚了解,”谢云祁顿了顿,又道,“不论未来储君之位落于何人,臣弟都会忠心拥护,保北疆太平。”
  “你倒是聪明,撇得一干二净。”
  “这本就是臣的肺腑之言。”
  顺庆帝身子往后椅背上一靠,显然也拿这位弟弟没有办法。
  “陛下若执意追问,臣不日便返回北疆,不留在上京了。”
  “你倒威胁起朕来了,”顺庆帝朗笑了几声,袖子往桌上一扫,“不提也罢,那朕与你议一议王妃可行?”
  “朕年纪大了,近来总感觉身子疲乏,先帝六子,如今仅剩你我兄弟二人,眼看大皇子都快年过十四了,这么些年,你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你不急,朕都急了。”
  成婚一事,已是老生常谈,谢云祁不以为意,储君人选他不可妄议,若是连王妃也不能议的话,便真有几分说不过去了。
  故而谢云祁并未应声,知当作是默认。
  “后日是你凯旋的庆功宴,皇后有心,特邀了些官员家眷,上京贵女前来,届时你好仔细相看一番。”
  “萧家、姜家、还有其他勋贵世家,明日均由女子入宫,你且自己拿主意吧。”顺庆帝语调平缓,但说到“萧家、姜家”时,明显略加重了语气。
  皇后背靠萧家,祖上曾出过两任帝师,萧家得朝中不少老臣拥护,颇有威望。淑妃姜氏则是户部尚书姜臣的胞妹,姜臣年轻有为,淑妃如今又得圣宠。皇后和淑妃皆育有皇子,且皇子年龄相仿,两人母族实力也算势均力敌。
  若是哪位能得陵王相助,那么便可算十拿九稳了。
  皇帝尚在观望,明面上说着“不谈立储”,暗地里却仍是那个意思,到底多了几分试探的意味,只是多给些时间考虑罢了。
  “朕也不是催你,眼看朕的皇子们都一个个日益长大,你却连个王妃都无,怎能叫朕安心?”
  “选妃一事,不仅是家事,也是国事。”皇帝此言意味深长。
  “臣遵旨。”谢云祁假装没听懂其中深意,只勉强应下。
  只是应声同时,脑中莫名闪过那日宛江畔的一抹翩跹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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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7章 
  ◎宫宴◎
  两日时光一晃而过。
  今日秋风徐徐,天朗气清,正是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只是沈疏嫣觉得莫名头痛。
  眼下已是十月,天气微寒,沈疏嫣今日穿了身中规中矩的碧色云锦纹长裙,头发挽了个简单的单螺髻,佩一朵素净的青玉簪花,脸上略施粉黛,将近几日未休息好的憔悴遮掩起来。既不过分明艳、夺人眼球,也不过分随意,有失庄重,一切都装扮得恰到好处。
  只求低调得像个路人甲,别叫人想起她来。
  沈府的马车行至延平门时,宫门外的马车已然停了整整两列,在红墙青瓦的映衬下,显出几分深宫的威严肃穆,沈疏嫣自小进宫的次数不算少,各种雅集宴会也参加过不少,但今日这阵仗确还是头一次见。
  马车缓缓停下,沈疏嫣踩着矮凳刚下马车,便见到行入宫门的窈窕身影。眼下正值秋末,上京天气已是颇为寒凉,然沈疏嫣放眼望去,各家女眷身着薄纱裙曳地长裙、窄腰露肩裙装的比比皆是,款式别出心裁,颜色亮眼夺目,真可谓是争奇斗艳,百花齐放。
  这等阵仗,真有几分可以媲美皇帝选妃了。
  沈疏嫣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略显朴素甚至可以说是寒酸的碧色衣裙,样式不行,衣料平常,颜色黯淡,唯独胜在保暖。
  罢了罢了,别人越高调,自己便越安全,今日是本小姐不欲与你们争奇斗艳,且让你们得意一番,沈疏嫣在心中宽慰自己道。
  下了马车后刚走没多远,便听见后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沈疏嫣回头,一眼便看见不远处朝自己走来的程宁,一身降红绣金线广袖长裙,似一朵盛开的向阳花,款款而来,与往常打扮大有不同,不由令人眼前一亮。
  沈疏嫣再次低头看自己一身绿,与程宁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像一片衬托红花的绿叶。
  “阿嫣别看了,这都是父亲逼我穿的。”程宁见沈疏嫣直勾勾看着自己,觉得十分不自在。
  “今日本小姐不出风头了,你可要给我争口气回来,拿下王妃之位,别让那姜姝得逞。”沈疏嫣冲程宁抛了个眼色道。
  “你快别笑我了,要说陵王妃,当属你风头最胜才是。”
  “……?”沈疏嫣一脸疑惑。
  “前几日陵王府管家亲自过沈府送请柬之事,可是传开了。”程宁认真道。
  沈疏嫣闻言一愣,脚下不经意踩到一截断枝,“咯吱”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宫道上显得尤为突兀。
  “传开了?”沈疏嫣刻意将声调压低,一双美眸圆瞪,明明她已下令沈府众人不得多言,怎得就传开了?
  程宁似猜到她心中所想,解释道:“那位徐管家在王府虽只担着管家的名头,实乃陵王心腹,即便是沈府中人无人多言,但盯着陵王府的还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呢。”
  完了完了,如今自己可算是众矢之的了。
  正想着,身后一道尖细的女声传来:“这位不是刚被退婚的疏嫣妹妹吗?”
  这熟悉的声音,沈疏嫣不用回头也知后边来的是何人,除了她的死对头,户部尚书之女姜姝,还能有谁?
  平日两人比比风头倒也算了,今日是宫宴,这个蠢货竟敢如此张扬,当真是个没脑子的。沈疏嫣想着,懒得搭话,也不回头,只和程宁一道继续向前走着。
  姜姝倒是少见她这副模样,从前都是趾高气昂的样子,看来退婚一事对她打击不小,姜姝见状瞬间来了兴致,加快脚步上前截住她的去路。
  “疏嫣妹妹今日这番打扮真是……”姜姝扫了眼她今日的一身绿,边说边用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别出心裁啊。”
  沈疏嫣面上不显,心想小人做派果然都是如出一辙的,堵着自己的去路,再一口一个妹妹喊着的都不是好人,心中暗骂了几句,告诫自己一定要沉住气,而后拉上程宁继续往前走。
  往常两人有来有往的拌嘴争锋,虽多是姜姝落于下风,但心中不顺之气总是有个出口,然今日沈疏嫣这般一言不发,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好似胜券在握的样子,反倒叫她火气更大。
  “别以为有陵王府管家给你送请柬,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姜姝重重跺了下脚,“陵王妃的位子,我要定了。”
  原来竟是因为这事?正所谓树大招风,沈疏嫣心跳不由快了几分,脚下步子也加快了些,这位素未谋面的陵王殿下,平白无故地差人送封请柬来,当真是想害死她吧?
  姜姝见沈疏嫣不应声,反而快步离去,一时更气:“你别走啊,平日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怎么被人退了婚便成了哑巴?”
  临近宫宴开宴,宫道上往来走动之人渐多,姜姝端着贵女架子不便发难,趁此机会,沈疏嫣已然走远,而后又故意回头对她做了个鬼脸。
  看着姜姝气急跳脚,又不得不顾及颜面,不敢当众对她发难的样子,沈疏嫣简直高兴地快要笑出声来,这可是她近几日来最舒心欢喜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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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下步子不停,沈疏嫣和程宁很快便到了举办今日宫宴的琉园之中。
  琉园分为东西两侧,占地宽广,景色宜人。东面是水波粼粼的琉光湖,湖内锦鲤畅游嬉戏,水波荡漾。琉光湖旁,木制九曲回廊依湖而建,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西面则是今日举办盛宴的宁安殿。
  沈疏嫣和程宁跟在內侍步入殿中,宁安殿内,官员家眷和勋贵世家分席而坐,上首留了几个空位,其余坐着的则是在北疆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之人。
  沈疏嫣和程宁坐在一处,身边除了刚才遇到的姜姝,还有许多打扮惹眼艳丽的世家贵女,沈疏嫣从她们看向自己的凌厉眼神猜测,两日前,陵王府管家送柬之事,她们应该都已知晓的。
  想到此处,沈疏嫣竟是颇为心虚地低下了头。
  幸好自己今日打扮的够低调,其中几名贵女见了她的衣着发饰,眼神立即从原本的锐利如刀,转变成了略带同情,程宁在案几下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似在宽慰她要沉住气一般。
  宫宴尚未正式开始,沈疏嫣故作乖巧地低头敛眉,四下悄悄张望了几眼,官员家眷中,稳坐上席的,除了姜姝,还有一位,便是萧家嫡女萧玥。
  萧玥乃皇后母家的亲侄女,祖父曾为帝师,父亲在御史台任职,书香世家,世代清流,颇得朝中文臣拥护。这位萧家嫡女,平日倒是甚少露面,沈疏嫣与之接触不多,只大约听说她性子温和柔顺,不喜交际,但自小通读诗文古籍,是位才女。
  今日这场庆功宴,从座次便能看出其中关窍,越坐在前排的,家世地位越是显赫,今日胜算也越大。依次往后,或是些后宫嫔妃母家的貌美亲眷,也不乏被家族逼迫前来的贵女。
  王妃之位可望而不可及,但陵王这位靠山,谁人不想攀附,故而各大勋贵世家今日皆有女子赴宴,正妃之位够不着,若是能得个侧妃之位也未尝不可。
  沈疏嫣今日则规矩老实地端坐在后排,生怕有人想起自己。
  殿中众人,各怀心思。
  不多时,殿外內侍传来一声“皇上驾到”,打破殿内宁静,殿中众人立即应声行礼,高呼“万岁”。
  场面壮观,气势恢弘。
  待坐定后,沈疏嫣微微抬头,往上座看去,皇上一声龙袍威严,其左边坐着一身明黄礼服的应是皇后,右手边坐着那位衣着华丽,眉眼间尽是风韵的,应当就是正得圣宠的淑妃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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