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看见贺时夜好好的回来,悬着的一颗心能放下来了。
“还好,有家农户救了我。”
“那这可是救命之恩,得好好报答才是,太子殿下,属下这就让人去……”
“不用,我已经把这份恩情报了。”
应宗还没说完,贺时夜便打断了他。
现在那农户拿着斛珠换来的金子,开心得睡不着吧?
“那就行,殿下一路回来,想必也累了,属下让人给您备好热水,用个早膳。”应宗道。
“去吧……”
“是……”
贺时夜看见放在桌上的药,想起那名女郎中叮嘱的,把应宗唤回来,“哦,对了,这副药你帮我拿下去煎一下。”
“是。”应宗拿了药,退下去了。
贺时夜把一身灰尘的衣裳换下后,洗了个热水澡,在用早膳时让应宗先别着急把他回来的消息传到父皇母后那。
待他伤好些后,再进宫报平安。
应宗是知道他担心会有人趁他伤势未愈之时对他不利,便说明白了。
大约半个月后,伤好得差不多了,贺时夜才进宫给北诏帝和习氏报平安。
习氏听闻他回来了,连忙赶去北诏帝的勤政殿去见他。
一番打量,确认他毫发无损后才松了口气,“夜儿,你能安然无恙的回来,母后便安心了。”
这半个月来,没有他的消息,她每日过得提心吊胆,生怕再也找不到他。
或者找到了也只是一具尸首……
“母后安心,如今儿臣不是好好的吗?”贺时夜特意转了个圈给她看,示意她可以安心了。
“好好好……”
“夜儿,你母后担心你到寝食难安,今日不如留在宫里,我们一家人用晚膳吧。”北诏帝道。
“好……”
报完了平安,贺时夜随习氏回了她的朝晖宫。
他才刚坐下,连端起的茶盏还未得抿口茶,便看见贺时华风尘仆仆地跑了进来。
“皇兄!”
贺时华猛地扑到他怀里。
贺时夜只能把茶盏抬高,生怕茶盏砸到了他,让宫女把茶盏拿走后,才说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真是越发孩子气了。”
“皇弟就是担心你嘛……”贺时华抬起头时,一双眸子蕴含着雾水。
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他终归是个孩子,贺时夜终是没忍得多数落他,说道:“好了,这里是皇宫,不是我的太子府,可不能任你这般没规矩。”
“是……”贺时华擦了擦眼里的雾水,去坐好。
皇后习氏看着他们兄弟俩这般和睦,发自内心的欣慰,“华儿从小便爱粘着你,比粘我这个母后还要多呢。”
自古帝王家无情,历史上多少亲手足因为争皇位而斗得你死我活的?
她只期盼他们兄弟俩能够像今天这般,长长久久的和睦相处……
“母后这是在吃儿臣的醋吗?”贺时夜打趣道。
“母后怎么可能会吃自己孩子的醋呢?母后是欣慰你们能相处得如此和睦。”习氏一颦一笑都透漏着身为大国皇后的风范。
她生得貌美,说是倾城倾国也不为过。
而贺时夜也是遗传了她的容貌,有七八分似她,所以一张脸才会长得如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般俊美。
第163章
白郁出现
而贺时华只遗传了习氏的两三分,其余都是遗传了北诏帝。
所以,两兄弟乍一看不太相似,但细看的话还是很相似的。
“母后放心,儿臣和皇兄一辈子都会像今天一样和睦的。”贺时华保证道。
习氏却是笑而不语。
贺时夜和贺时华在朝阳宫里和北诏帝习氏用了晚膳后,又闲聊了一些家常,才离宫的。
贺时华年纪还小,按规矩本不应该那么早就赐府邸的,但因为是皇室嫡次子的缘故,所以才会在那么小的年纪便有了自己的府邸。
再分别之前,贺时华说道:“皇兄,明日可否来皇弟府邸一趟呢?”
“怎么了?”
“皇弟有一人要介绍与皇兄,皇弟觉得此人甚是合适皇兄,所以才想要介绍与皇兄的。”贺时华笑道。
“你要介绍人给我?”贺时夜第一念头觉得他是不是被人骗了。
他还小,不识人心很正常。
“嗯……”
“那我明天便去你府邸一趟吧。”贺时夜觉得还是要去看一眼的,若是此人心术不正,早些赶走也好。
“那明日皇弟就等皇兄来了。”
“好……”
贺时夜目送他进府邸后,才让应宗驾马车回太子府。
竖日晌午……
贺时夜来到贺时华的府邸。
贺时华听闻他来了,热情接待,还把要介绍的人给请到了大厅。
进来的是名男子,一身白衣上点缀着翠竹,长发用白色发带系着,手上拿着折扇,看着好不潇洒。
“草民见过太子殿下。”男子见到贺时夜后,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
贺时夜看着眼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此刻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只是上下唇一碰,便可以令北诏国瓦解。
在他死后,还操控着他为他做事,哪怕千年之后也依然没有放过他。
此时的他,只觉得此人仪表堂堂,看着不像是什么心术不正之人,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姓白,单字郁。”白郁回道。
“白郁,好特别的名字。”贺时夜听着很有书生的气息,也和他为人相似。
“谢殿下谬赞。”白郁微微颔首。
“你怎么会认为本王这是谬赞?”贺时夜眯起双眸。
白郁早就听闻北诏国的太子聪慧过人,是多位皇子中最得北诏帝宠爱的一个,如今一见,确实如此。
他知道贺时夜初次见他,不信任他是常事,“如果殿下不是谬赞,那是什么呢?”
“你想法倒是挺会往好处想。”贺时夜收起眼神,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若是事事都往坏处想,那么该如何治理得好国家呢?”白郁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贺时夜笑了,放下茶盏,“先生请坐。”
白郁知道这第一关是过了,便坐下了,随后,有婢女给他上茶。
“白先生怎么会想到要来到本王身边呢?”贺时夜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此人明明是来找他的,却先找还年幼的贺时华,通过贺时华来见他。
绕如此大的一圈,不知是何意图。
“不来太子殿下身边,草民又应该去哪呢?”白郁把话还给了他。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诸多皇子中唯有七皇子贺时墨能与贺时夜一较高下。
可是北诏帝最喜欢的是贺时夜,而贺时夜又是太子,将来皇位落到谁手里,已经是命中注定之事。
聪明的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贺时夜又笑了,也正是喜欢白郁懂得审查时势,后来才会如此信任他。
第164章
感谢白郁挡剑
“那这便要看白先生的本事如何了。”贺时夜不着急在此刻夸他,免得傲气了。
“草民的本事不过是殿下的陪衬,殿下还是最终的点睛之笔。”
他句句谦让,这让贺时夜不由得对他起了好感。
就这样把白郁收做府上的幕僚,入住太子府。
在离开贺时华的府邸前,贺时华把他拉到一旁说悄悄话,“皇兄,我就说此人不错吧?”
“那也要看日后如何。”贺时夜不是个只看表面的人白郁的本事究竟如何,还要看他以后的表现。
“他不会让你失望的。”贺时华笑道。
他在看见白郁的第一眼,便知道了此人是个不可缺失的栋梁之才,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才介绍给贺时夜的。
贺时夜笑笑不语,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便上马车,带着白郁回太子府了。
有了白郁做幕僚,贺时夜每一次的计划都顺得不可思议,仿佛是神站在他这边,注定由他来坐上那个皇位般。
加上他遇刺时,是白郁替他挡的剑,对他更加信任了。
所以,他想待白郁痊愈后,他提出宴请白郁,感激他的帮助。
“感谢殿下的宴请,不过,在下有一个人想要介绍给殿下认识。”白郁因为伤势还未恢复,说话有气无力的。
“哦?是何人呢?”
白郁从未让他失望过,贺时夜也就不由得好奇他将会给他介绍是什么栋梁之才。
“此人和在下一样,仰慕殿下已久,只想为殿下效力,待宴会时,殿下便可知晓了。”白郁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只不过,他面色苍白,笑起来时看着有些苦涩。
“那本王就期待了。”
虽说太子继承皇位是情理之中,但宴会还是不能举行得过于隆重的,便会被视为对北诏帝的大不敬。
所以,宴会是在府中低调举行的,只宴请了一些与贺时夜交好的友人。
待天色逐渐暗下来时,太子府上的下人已经把晚宴给备好了,贺时夜宴请的友人也陆续到场。
人也不多,五六个人这样。
“此次本王遇刺,多亏白先生替本王挡了致命一剑,否则今日本王便不在此了,这一杯,敬白先生。”
贺时夜拿起酒盏,向座下的白郁敬酒。
白郁也拿起酒盏回敬道:“能为殿下效力,是在下的荣幸,何谈敬之呢?”
“能有白先生这样的人才相助,是本王的荣幸,这一杯是敬得的。”
他盛情难却,白郁也不再推辞,饮下了酒盏里的酒。
贺时夜也饮下酒。
“皇兄,我当初就同你说了,白先生不会让你失望的。”贺时华看着他们二人相处得如此之好,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枉费他为皇兄这般着想。
“昌王殿下的谬赞,可要在下肩膀下不来了呢。”白郁谦虚道。
“白先生莫要谦虚了,若太子殿下未得您相助,陛下也不会将协理政务之权交给殿下的。”白郁旁边的男子说道。
他一身英气,倒八字眉,看着十分飒爽,加上说话的语气豪气,应是个常年习武之人。
“小周将军惯会打趣在下,太子殿下能得到协理政务之权,全是殿下的本事,在下不过是个陪衬的罢了。”白郁不敢越距。
贺时夜也正是喜欢他这份识时事,才越发的信任他。
他想起他前几日说过,要介绍人给他,便问道:“对了,白先生前些日子不是说要介绍人给本王认识吗?怎么人还没到呢?”
第165章
想欺辱她,没门
“已经有一个白先生了,若是再多一个白先生,那殿下羽翼可谓是日渐丰满了呢。”小周将军道。
“哎,这样的话你在我这说说也就罢了,若是传到有心人耳朵去,本王便要被说成有谋逆之心了。”贺时夜还是很低调的。
虽然这皇位本来就是他的,但自古有哪个皇帝会喜欢自己儿子过于自傲呢?
“是,是属下说错话了。”小周将军虽然这么说,但嘴角是笑的。
他拿起酒盏自罚一杯。
“殿下莫要着急,我这就让她进来。”白郁拍了拍手,说了句进来吧,门外便进来了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
那女子蒙着面纱,长发梳起,用华丽的金色首饰装点,额前留着一缕青丝,红衣也穿得露骨,一看便是红尘女子。
“民女参见太子殿下。”女子双手放在右侧,微微屈弓。
仅仅是行礼这一动作,便十分妩媚。
像是魅惑众生的妖精般,哪怕是面纱也掩盖不住她从骨子里散发的妖娆。
贺时夜并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他认为,能得到白郁赏识的女子,也应该是巾帼不让须眉。
后来,他对她的初次印象也确实没错,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并不合适形容她。
“起来吧。”他抬手,问道:“你叫何名字?”
“回太子殿下的话,民女名唤云酒。”女子回道。
云酒……
这个名字,贺时夜有些耳熟,但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想不起来便作罢了。
“姑娘请坐。”
“谢太子殿下。”云酒又行礼致谢后,才落座。
“不知云酒姑娘会些什么呢?”开口的不是贺时夜,而是他左侧下方的另外一位友人宋温。
宋温是个敬溱伯爵府的嫡长子,以殿试高中榜眼之名,追随贺时夜。
虽然是个只会死读书的,但是对红尘女子颇有偏见,才会第一个发问云酒。
于他来说,女子可以巾帼不让须眉,但是不能商女不知亡国恨。
“民女没有各位大人那般有头脑,可以为殿下效力,只会些民间技艺。”云酒回道。
宋温笑了……
是嘲讽的笑,“既然你只会技艺,应该去可以展示你技艺的地方,而不是来太子府,白先生,你介绍的人,未免也太……”
“小宋大人,请你说话时注意措辞。”
宋温字字句句都在嘲讽云酒是红尘女子,就应该待在青楼里,做她擅长的事。
贺时夜打断他的话,既是给他一个台阶下,也是给云酒留一个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