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夜扎进冷水时,才感觉到体内的燥热缓释了一些,但这远远不够,无奈的他,拿着匕首往自己手腕上狠狠一扎。
血在水里蔓延开来,如花一样绽放着……
手上的痛楚终于让他理智清醒起来,他今晚真是对云酒大为失望!
也正是云酒这一作为,在第二天安排的戏时,他在酒楼上冷眼旁观着。
“救命啊,救命啊……”
云酒拿着破烂包袱在大街上狂奔着,衣着朴素,头发更是因为奔跑而有些凌乱。
身后追着她的是好几个身手强悍的壮汉。
街上虽然人不多,可是她一双腿自然是跑不过那几个五大四粗的壮汉的,没一会儿便被追上了。
一个壮汉一脚把她踹飞,脚下丝毫不留情,云酒被踹得滚了好几圈不停。
还未等她呼疼,便被壮汉给抓住,提起,狠摔到旁边的摊子上。
“噗!”
云酒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她顾不上身上摔疼的地方,连忙求饶道:“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没有银子,我爹欠的债,你们要找就找他去啊,找我干什么?”
一双美目可怜兮兮的,任谁看了都会怜悯。
“欠债还欠天经地义!你爹还不起银子,已经将你卖给我们做抵押,你现在只能跟我们走!”为首的壮汉也不管她可不可怜,提起她扛在肩上就走。
跟着他的人还打趣他这是在拐卖良家妇女什么的,笑得很是张狂。
“我不要!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云酒捶打着壮汉。
奈何她鸡蛋大小的拳头捶在壮汉上,如同挠痒痒般,起不到任何作用。
云酒只能向街上围观的人求救,“救命啊,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不能被他们带走,他们不知道把我卖到哪里去……求你们了……”
眼泪如珍珠般疯狂落下,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怜悯。
每个人眼神闪躲,当看不见般,甚至还有人散去。
没有人想为了她而惹祸上身。
虽然这是演的一场戏,可是云酒还是被冷漠的人心感到寒凉。
就像她当初被那户富有人家丢出来一样……
而在酒楼上看着这一幕的贺时夜,正是知道是演的,可看着云酒实打实地被摔出血,内心还是有些许动容了。
但一想到她昨晚对自己做的事情,这小小的动容便没有了。
眼看云酒就要带离大街,而贺时墨迟迟未出现,他问旁边的白郁,“凉王真的会出手吗?”
“会的。”白郁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虽是这么说,可云酒已经被带离了大街,离开了他的视线,贺时墨还是未出现。
“不过,殿下的手……没事吧?”白郁今早便看见了他手腕上缠着纱布,上面还渗着艳红的血迹。
应是受了严重的伤。
“还不是你带来的人?”贺时夜冷哼一声,转身离开酒楼。
白郁无奈地摊手,他都劝过云酒,却还是这么做,能有什么办法呢?
“殿下等等我。”
第170章
进入凉王府
那几个壮汉把云酒带到了一个无人的巷子后,一把把她丢在地上。
云酒摔得生疼,可抬头时看见他们逼近,她后怕地后退,但身后是堵死强,她无处可逃。
“你们要做什么?”她颤抖地问。
“做什么?”壮汉冷笑,“你长得那么美,自然是要让我们兄弟几个好好爽一番先,再把你卖了啊哈哈哈……”
他一笑,跟着他的几个壮汉也笑了起来。
说着,他便掀开衣服,解开裤带朝云酒走去……
“救命啊……”
云酒刚出声,就被壮汉捂住了嘴,她丁点声也发不出来,只能「呜呜」叫唤着。
可这样只会引起壮汉血液沸腾,哈哈笑道:“你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要怪就只能怪你爹欠钱银子还不起了!”
“大哥,你要快点爽完,这样才好轮到兄弟几个啊!”后面的壮汉说道。
“急什么,这娘们反正也逃不掉!”壮汉音落,便是大手撕掉云酒的衣衫,撅着他那张腊肠般的厚唇袭来,手也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云酒本以为这些人是和白郁沟通过,适当就好,却没想到来真的!
她看着贺时墨还没出现,便准备要出手自保的,忽然一声怒吼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从几个壮汉细缝中,她看见了一道身影。
那人衣着华贵,一看便气度不凡。
云酒唇角一勾,果然来了……
贺时墨方才走在大街上时,便看见这几个壮汉对一个弱女子大打出手,是因为在街上人多,担心涉及无辜这才没有出手的。
所以,就跟着他们来到这里。
“哟,英雄救美呢?那也要看你够不够这个资格了,兄弟们,给我上!”
为首的壮汉一指挥,其他壮汉便朝贺时墨一拥而上。
贺时墨常年习武,对付这几个壮汉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加上这几个壮汉看似人高马大,但那也不过是吓唬人的,实际上一点底子也没有,没一会儿便把他们收拾得喊爹叫娘的了。
“姑娘,你没事吧?”
一只好看的手伸来。
就像当初贺时夜朝她伸来的手一样,云酒先是一愣,后知后觉地将手放了上去。
起身后,身上便被披上了一件外衣,她被撕了半片上衣,只能用手揪着衣衫,不然便要露光了。
所以,面对披在身上的外套没有拒绝。
她紧了紧外衣,向贺时墨道谢,“谢谢公子。”
“这些人已经被本……”贺时墨险些说漏自己的身份,赶忙改口道:“被我收拾,不敢再对你怎么样,姑娘快些回家吧。”
“我没有家……”
她眼眶泛红,布着一层雾水,明明是一双灵动的眼睛,此时却委屈得让人心疼。
面对这样的眼睛,贺时墨难以做到不心软,“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话,可以先跟我回去。”
“公子今日救了小女子,本就是大恩,小女子还未能报答公子,公子还收留了小女子,小女子愿一辈子给公子做牛做马!”
说着,云酒便要跪下来给他行拜谢礼。
贺时墨赶紧扶住了她,“跪谢就免了,做牛做马也不用。”
“那……小女子能为公子做些什么呢?”
贺时墨本就没想过,她一个弱女子能为他做什么,看着她嘴角流着血,脸和手背又有擦伤,便说道:“你先同我回去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好……”
于是,云酒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进了凉王府。
第171章
反正云酒又不会死
待贺时墨带她到凉王府大门之时,她故作第一次见到般,惊讶地长大了嘴,“公,公子是……”
“嗯,本王便是凉王。”贺时墨不再瞒她。
“参,参见凉王殿下!”
云酒给他行礼,但是一个行礼行得不知所措,手放在左边,又放在右边的,把贺时墨给逗笑了,“你倒也不必如此惶恐,本王不会吃了你的。”
云酒抬头,正好看见了他的笑容,如暖煦般让人心里也跟着暖起来。
也正如她初次见到贺时墨般,他看似心狠手辣,其实内心是一个温柔到极致的人。
他是不是这么对别人,她不知道,但是对她的时候是如此的。
她也有过一丝动容,可这样的温柔注定不是她能拥有的。所以,最后的贺时墨也注定是悲惨的死亡……
贺时墨给云酒安排了一间厢房住下,让她伤好之前放心住。
凉王妃听闻他救了一名女子后,还听下人说这名女子长得异常貌美,惊得坐不住,立即以关心的名义来看云酒。
云酒哪能瞧不出凉王妃的来意?
不过,她身份低微,还是要向她行礼的。
“民女参见凉王妃。”云酒的礼行得规规矩矩,丝毫没有方才在贺时墨面前那般手足无措。
“你就是王爷救回来的那个姑娘?”凉王妃盛气凌人地看着她。
“回凉王妃的话,是。”云酒低头回道。
凉王妃打量了她一眼,容貌确实生得不错,即便是穿着缝缝补补的破烂衣衫,也掩盖不住她那极好的身段。
若说这名女子不是故意接近王爷,她都不信!
她先且看这女子要做什么,如果是对王爷不利,她便即刻处理了她。
“起来吧……”
“谢凉王妃。”云酒起身。
“本王妃听闻王爷救了姑娘,所以特意来看看姑娘的伤势,不知姑娘伤着哪了呢?”
凉王妃自顾自落座,好看的双手放在腹前,直视下方的云酒。
“回凉王妃的话,方才王爷已经命郎中给民女包扎了,现在好多了。”
“那便好,你是王爷救回来的,王爷上心,本王妃自然也上心,姑娘可要好好养伤才是,莫要生了什么非分之想。”凉王妃警告她。
“民女万万不敢的。”云酒恐慌地跪下,“王爷搭救民女,是王爷善良,也是民女之荣幸,民女就算是做牛做马也是得的。”
看着她惊慌错乱的样子,凉王妃很满意,“你这般害怕做什么,本王妃又不会吃了你,只是叫你好好养伤而已。”
“是……”
凉王妃来此目的已达到,又和她闲扯了几句,随意找了个理由回去了。
她没有看见,在她离开后,云酒战战兢兢的表情变成了从容不迫,唇角微微勾起。
深夜时分,云酒潜回了太子府向白郁复命,说她已经成功入了凉王府。
白郁满意地夸她演技不错,毕竟她这副皮囊从前所经营之事,便是在各种形形色色的人面前演戏。
她的魂魄进去后,多多少少也是会继承一些的。
“但是,父亲真的有和那些人说过适可而止吗?”云酒问。
今天那些欺辱她的人,下的都是狠手,根本就没有和他之前说的那样,那些人会适可而止。
所以,她便怀疑白郁根本就没和那些人说过。
“你在怀疑我?”白郁好看的丹凤眼眯起。
“女儿不敢。”云酒心底已经猜到了,就是还想问问而已。
可没想到,她一直信赖的人,心肠竟如此冷漠……
“那就下去吧。”白郁不想和她多说。
他确实没有和那些安排演戏的人说过适可而止就好,而是说的随便你们,反正云酒又不会死。
若是意外死了,他还可以给她塞到别的皮囊去,这对她可是件好事呢。
谁让她险些让自己遭到了贺时夜怀疑呢?
“是。”云酒退了下去。
她在离开太子府,回凉王府之前本想再去看一眼贺时夜的,但是想到昨晚他拒绝得如此彻底,她去了也是给自己难堪。
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172章
贺时墨逼宫
云酒按着白郁的要求,成为最懂贺时墨的红颜知己。
她在凉王府待的那几年,是她人生中最好的,有花不完的银子,有上好的绸缎和首饰可以随意挑选。
最重要的是还有贺时墨对她的宠爱。
宠爱到了无视凉王妃的存在,只差一个名义,她便能从红尘女子变成身份尊贵的凉王妃。
贺时墨也说过,只要她愿意,便可以成为凉王妃的,但是她婉拒了。
因为她不愿。
一旦成为凉王妃后,便与贺时夜再无可能……
所以,哪怕每次与贺时墨欢愉过后,都会偷偷喝下避子汤,再用术法完全杜绝有孩子的可能性。
以至于贺时墨后来总是怒问她为何就是不愿和他个孩子的原因。
云酒每次都是一笑而过地说她不求任何名分,只想做他的红颜知己。
贺时墨气得离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北诏帝年迈病重,却迟迟没有要让位的意思。
而贺时夜的势力也逐渐削薄,贺时墨不论能力还是人品,都是整个北诏国最合适担任下一任北诏帝的人选。
在他的势力驱使下,以及云酒在枕边吹的风,他便动了逼宫的念头。
这天,北诏帝喝了药后,便早早入睡了,宫外却悄悄聚集了强大的兵力,直逼他的寝殿而来。
“陛下,不好了!”
一名太监慌张地跑入北诏帝的寝殿,伺候北诏帝的太监斥喝他没规矩,“在陛下寝殿之内如此慌张,你是嫌自己命长吗?”
“师父,大事不好了啊!凉王逼宫了!”眼见外边大批的兵力聚集,小太监哪还顾得上规矩呀,连说话都是颤抖的。
“什么?”老太监怔住,赶紧去通知刚入睡的北诏帝。
北诏帝醒后倒是没有太吃惊,像是早就料到会有今日般,而是让老太监伺候他更衣梳洗,去见凉王。
北诏帝来到寝殿外,看着外头密密麻麻的兵力,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感叹,“想来你凝聚兵力,也是件不容易之事。”
“父皇,儿臣也不想深夜叨扰您入睡,只是父皇已到了安享晚年之际,却迟迟不肯退位,儿臣不得已才如此。”贺时墨往前一步说道。
他身穿战甲,英气飒爽。
“所以,你便要以逼宫的方式,让朕退位?”北诏帝冷笑。
他虽上了年纪,但是身上那股常年累积下来的凌厉气势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