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宋温的嘲讽,云酒并没有恼怒,她将面纱取下,说道:“百姓都传言小宋大人为人善良正直,但是今日一见,民女觉得传闻有误。”
说着,她嘴角冷笑了一下。
虽然她取下面纱的那一瞬间,宋温因她那仙姿佚貌而失神了那么一小会儿,却很快便回神过来。
她这是当着众人的面骂他呢!
“你说什么呢?”宋温气得拍案而起。
“民女不过是事实论事而已。”云酒笑道。
想欺辱她,没门!
宋温因中了榜眼不满,便进宫面圣,想知道陛下是如何审卷的,后因质疑之罪,被陛下下令杖责二十,以做示惩戒。
回家后,又嚣张地骂着寒门出身,却高中状元的支陵,说自己哪里不如支陵。
由此可见,此人人品并非如外表那般可行。
第166章
贺时夜没有娶妻打算
她着实担忧这样的人,能否给贺时夜带来什么好处,无非是仗着宋家和皇后习氏的娘家有些关系,攀附贺时夜罢了。
“事实论事?你我初次见面,你了解我几分,便这样出言无状?”宋温怒问道。
“小宋大人问得好,你我初次见面,你又对民女了解几分呢?”云酒把问题抛回给他。
她外表看着或许是好欺负了些,但是她的经历可不允许被欺负!
宋温被噎住了,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仅仅是几句对话,贺时夜便看出来了云酒并非外表那般柔弱。
反而是个难得不被红尘牵绊的聪慧之人。
白郁瞧着大家也都知道了云酒是个怎么样的人了,出声打圆场道:“云酒姑娘,你不是说擅长些技艺吗?我们几个大男人喝着枯酒也无意思,不如弹奏一曲,让这酒喝的诶也尽兴些,也让太子殿下见识你的技艺,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呢?”
“云酒姑娘的技艺,也是可以见识一下的。”方才宴上的不快,确实是需要消一下,贺时夜便允了。
“那云酒便献丑了。”
云酒起身,走到大厅中央,下人给她搬了张椅子过来,她坐下后,又让人把她带来的琴拿过来。
她试弹了一下后,说道:“那云酒便开始了。”
语毕,她正式开始弹奏。
优美的声乐从她指尖缓缓弹奏而出,起伏有序,像是进入了心灵般令人深有同感。
一曲作罢,其他人都夸赞云酒琴技技高一筹,宋温竟然觉得意犹未尽。
但想起方才对她的不敬,便很快收起了这份意犹未尽。
“各位大人的夸赞,实乃民女的荣幸。”云酒把琴交给下人拿下去后,给贺时夜行礼,便回位置去了。
宴会再次恢复了刚开始的融洽,每个人相谈甚欢,加上云酒对他们谈论的话题,都说得上一二,可见她的眼界和认知并非外表那般浅见。
也对云酒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偏见。
一场宴会结束后,贺时夜送走了各位友人。
而云酒是白郁介绍的人,自然就留在了他府上。
云酒也并非像贺时夜猜想的那样,会是以什么目的进的太子府。
她每日安安分分的在府中,也鲜少出门,平日都是和下人说话,排解枯燥烦闷。
更不曾与他有半分亲近,每次见面都规规矩矩,不越距半分。
她一个女子,他也不知道能给他什么帮助,但他知道白郁不会只是介绍给他欣赏她的美貌而已。
这一日,他趁着云酒和下人出去采买物料时,来找白郁说话。
“不知白先生将云酒姑娘介绍给本王,是什么打算呢?”贺时夜直接问道。
“难道太子殿下没有迎娶太子妃的打算吗?”白郁也直接问。
他跟着他也有好几年了,陛下和皇后也给他介绍了不少合适太子妃的女子,但是他全推了。
“先生难道是想让云酒姑娘做本王的太子妃?”
贺时夜虽然对云酒没有偏见,但是他认为能与他为之匹配的女子,也应该是和他旗鼓相当。
而且,父皇母后不会同意一个红尘女子做太子妃的。
“以太子殿下的年纪,也确实要迎娶一位能为您辅助的太子妃了。”白郁道。
他都快三十了,却丝毫没有迎娶太子妃的打算。
再这样下去,可就会有不少人想着法子给他塞女人了。
第167章
偷来的皮囊
“不急。”贺时夜婉拒了他的好意。
言下之意,也是在说,不会纳云酒为太子妃的。
“太子殿下不急,但是有人急呀。”白郁暗示他。
“先生意思是……”贺时夜不太明白。
“虽然凉王殿下已有王妃,府上也有好几位侧妃,但是若是有一个知心的红颜在侧,想必也是欢喜的。”白郁道出自己介绍云酒给他的真正意图。
贺时夜明白了,“先生意思是要把云酒姑娘送给凉王?”
凉王便是七皇子贺时墨的封号。
白郁点头……
“可是,凉王会接受吗?”贺时夜担心的是这点。
他府上没有一位妃子,但是贺时墨府上却有多位妃子,迎娶的全是大臣的千金。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在凝聚自己的势力。
若是送一个连势力都没有的云酒过去,贺时墨不可能会接受。
“殿下若是信得过在下,信得过云酒姑娘,就请坐看云起时。”
一句话,白郁已经说明了一切。
贺时夜对他是完全信任的,“那就请先生安排了。”
白郁笑了……
正经事谈完了,他问:“不过,在下很好奇,殿下为何空着太子妃之位呢?”
“本王心中怀有抱负,不在意儿女情长。何况……不论是哪家姑娘嫁与本王,也不过是耽误了那位姑娘罢了。”
贺时夜一心想治理国家,把属于北诏国一切拿回来,让北诏国成为这片大陆人人仰望的存在。
他从协理父皇政务开始,才知道,北诏看似繁华昌盛,是四国之首,实际内斗厉害。
底下的官员更是不作为,长此下去,等待北诏的,怕是只有瓦解了……
所以,他根本没心思在儿女情长上。
“原来如此。”白郁也不在多问。
“先生一向不过问本王私事,今日怎会突然问起呢?”贺时夜问。
白郁不仅是个识时务的人,也从不过问任何人的隐私,他今日破天荒地问了,让他感到疑惑。
“在下虽是殿下的幕僚,却也是殿下的挚友,关心殿下的血脉问题,也是应该的。何况,待殿下登基之后,血脉问题可就不是在下一个人过问了。”白郁笑道。
“那便登基再说。”
白郁见今日该说的也说完了,便退了出去。
他住的院子离贺时夜住的院子并不远,这也是贺时夜为了方便找他,特意安排的。
但是他却绕了府中华园一大圈,才回的院子。
他停下脚步,回头,对跟着他回院子的人说道:“你也听见了吧?”
跟着他的人是云酒。
“听见了……”
云酒今日假意和下人出去采买物料,实则是让白郁替她询问贺时夜娶妻想法,这样她就有了不在府中的理由,绕回来偷听。
“这下你可甘心了?”
甘心?
云酒从来就不甘心,可也不能说什么,便不出声。
“他同意让你去凉王府,你就去吧。”
“是,父亲。”云酒低头,不让白郁瞧见她眼底的失落。
“我说你啊,放着好好的逍遥日子不要,非要搅和到夺嫡之争里,成为这场夺嫡之争的牺牲品。”白郁叹息地摇摇头。
他把云酒介绍给贺时夜,并不是他要介绍的,而是云酒求他的。
方才问贺时夜娶妻之事,也是云酒求他问的。
她跪在他面前,死活要让他把她弄进太子府。
现在弄进来了又如何?
不过是待了短短两月,便又要离去了。
“是女儿自愿的。”
云酒生前直到生下死胎,都不曾再次见到过贺时夜,死后,遇到白郁,得知白郁是他府上的幕僚。
说什么也要再次见到他,哪怕就一眼,她也是愿意的。
她确实想做贺时夜的太子妃,但她的身份不适合问,所以才让白郁替她问的。
她本来就没什么本事,如果能用这副皮囊,助他登上皇位,也不算浪费这副偷来的皮囊。
第168章
云酒诱惑贺时夜
人死后只有魂魄,魂魄状态,无人能看得见,白郁是唯一能看得见她的人。
她自然要抓住白郁这根稻草。
能看见魂魄的人,从来不是简单的。所以,这副皮囊也是白郁给她弄来的。
她进入这副皮囊后,得到了这副皮囊的眼见和学识,才能在宴会上让众人对她刮目相看。
说通俗点就是夺舍重生。
至于这副皮囊原主人的魂魄,自然是被白郁弄灰飞烟灭了。
“那就行,退下吧。”白郁脸上没有平日挂着的淡淡笑意,而是神色冷漠地转身进屋。
“是……”
……
把云酒直接送进凉王府,是不会得到凉王的信任的,还有可能当做底细被处置了。
所以白郁便在贺时墨出府时,设计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
因为他很明白贺时墨对于美色,不会袖手旁观。
而且,这也是云酒的拿手戏。
在上演这出戏前一晚,仍是不甘心的云酒去找了贺时夜问个清楚。
她在自己院子的亭子里布了一桌子好酒好菜,以有重要的话要与他一个人说的名义,邀请贺时夜独自前来。
她平日很少和贺时夜说话,又有白郁做保她的人品,贺时夜便去赴约了。
他来到云酒的院子,看见她坐在亭子里,似是一早便等她来了。
“太子殿下请坐。”云酒见他来了,起身迎他落坐。
当贺时夜看见一桌子好酒好菜时,便明白了云酒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他说。
只是,他对她有些失望……
她和那些想要爬上他床榻的女子并无两样。
他也没戳破,落座。
开门见山地问:“云酒姑娘可是有什么话要同本王说吗?”
“殿下别着急,先喝杯酒,我再慢慢同您说。”云酒给他倒酒。
贺时夜睨了一眼,她倒满的酒杯。
不知酒里有没有下有什么药,也就没有喝。
“殿下为何不喝?”云酒见他没有拿起酒盏,问道。
“本王不渴。”
“殿下难道是担心我会在酒里给你下那种药吗?”云酒嘴角苦涩,“原来我在殿下心中,是这样龌龊不堪之人……”
“没有……”
“既然没有,殿下为何不喝?”
贺时夜不想和她多说,只想同她赶紧说完话回去,便喝下了这杯酒。
但他却没有看见,他在喝下这杯酒时,云酒嘴角轻轻勾起……
“殿下,我想为您舞一曲……”
“不用了。”贺时夜看出她今晚邀他过来的目的,冷漠地起身要离去。
可是才刚起身,便感觉到体内异样,他便知道那杯酒有问题!
“太子殿下……”云酒急忙去拦住他,故意微微倾斜身子,倒在他身上。
“滚!”
贺时夜把她推开,用意识强撑着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是,不管他意志有多坚定,体内那股异样还是吞噬了意志。
恍惚间,竟然看见云酒换了身舞女的衣裳,半露着香肩,和若隐若现的那团柔软,竟然在院子里跳起了舞。
她本身就长得貌若天仙,身子更是盈盈一握,这跳起舞来似天仙下凡,如飘扬的彩缎,舞姿软硬有力。
他竟一时着了迷……
如若不是药力作用,他便能看见云酒身上所飘散出来似白烟的东西。
他只闻到了一股香气,这股香气似花香,又似果香,总之有着奇特的引诱力吸引着他……
云酒见他眼神变了,便顺势往他怀里倒去。
贺时夜接住了她,嗅着她散发的香气,留恋道:“好香……”
“殿下觉得香的话,不如……”云酒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脑袋微微往上扬。
她的唇瓣即将要碰到他的唇瓣……
第169章
演戏
却听到他喃呢着,“不行……”
她那双蕴含着无尽柔情的眸子,瞬间变得锋利无比。
贺时夜在最后一刻找回了理智,他把倒在他怀里的云酒丢弃,往院子门口跑了出去。
云酒跌坐在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眼神愤恨,但眼角却落下了一滴清泪。
他现在没有太子妃都看不见她的存在,若是日后有了心悦之人,还能看见她吗?
也正如她此刻所想,不管是千年之前,还是千年之后,贺时夜从未正眼看过她。
贺时夜跑回自己的院子,便是叫应宗给他备一桶冷水。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应宗看他隐忍难耐的模样,似是很难受。
“快去啊!”贺时夜急得怒吼。
“是!”应宗着手去备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