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世逸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配上俊朗如玉容貌,行动潇洒,气质逼人,他的举手投足带出了一副志得意满,合该他得意,今日之后大梁将属于他。
萧世逸缓缓步入中泰殿,之后便是要升座,来到龙椅,接受百官朝拜。
在鸣赞官的口令下,群臣行三跪九叩礼。
萧世逸缓缓走近皇位,场面庄严肃穆,莫致之在人群中,雪白小脸,尤为瞩目,只是此刻眉头紧蹙,心事重重。
礼部尚书再奏请萧世逸即皇帝位,萧世逸庄重坐上了皇位。
虽不知萧世幸身在何处,但再不阻拦登基之事,这大梁可就要易主了,莫致之神色决然起来。
礼部尚书站在新皇身边,手捧诏书,便要当着群臣宣布萧世逸即皇帝位。
“什么真命天子,不过是狼子野心。”一道清朗但平静声音喝出,飘荡在广场上,打断礼部尚书的话。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循声看去,跪了一地的臣子中间,缓缓站起一位俏生生的绿衣少女,少女双眸剔透的好似星辰,动作从容优雅,却带着凛然气息。
“这不是莫捕头?”
“如今是刑部郎中……”
“你听到她口中说的么?简直大逆不道。”
有几位曾帮她借过物什的老臣面上露出担忧之色,刑部尚书双眸闪动,似是有所预料。
坐在高处的萧世逸脸色逐渐阴狠,捏紧龙椅把手的手背青筋暴起,冷哼一声,“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典礼上大放厥词,禁卫军何在?将她拿下。”即便莫致之深受他心喜,但她这般行事,已经大大惹恼了他。
“慢着。”莫致之抢先叫了出来,转身想着群臣宣布:“陛下并未驾崩,何来新帝登基一说?”
群臣闻言哗然,更有多位大臣暗中面露惊喜之色。
“拿下。”萧世逸身边刘小半眼看吉时降至,已无耐心。
“即便要举行大典,也要人心服口服,太子是心虚不敢对质么?”莫致之目光毫无波澜,暗藏睿智,挑衅望着他。
“咔嚓。”萧世逸捏碎手中如意,哼冷一声,神情阴狠:“你昨日禀报说先皇死于绥安王之手,今日就变卦,如此反复无常,其心当诛。”
莫致之抬高下巴,冰冷孤傲,朗声道:“我之所以如此说,是为了稳住你,方可今日在群臣面前说出真相。”
这番话引得群臣面面相觑,难不成这案子还有未解真相?
萧世逸脸色变得很黑,挥挥手,一群侍卫要来拿人。
莫致之叫道:“陛下已被绥安王救出宫去,那死去之人并不是陛下。”声音铿锵有力。
“大胆,口吐诳语,你们曾说死去陛下身上特征,与生前全都吻合,这又当如何解释?”刘小半忍不住出声,“还有你昨日给出那带血香包的确属于绥安王?”
“为了要你们松懈,我偷偷命林小六验尸之时那般说话。”莫致之冷笑道:“香包实则是绥安王赠予我的,我故意沾染了血迹,说是他落下的,实则密道内什么都没有。”
“这~”刘小半看向萧世逸。
萧世逸忽然脸上挂起虚伪笑容:“故意说先帝驾崩,又故意拖延破案时间,全都是为拖延时间,方便绥安王在暗中行事。”
见萧世逸毫不在意,莫致之心中微微不安,“没错,我此次破案拖延时间,也是为了争取时间。”手中拿出一张纸,上面正是四个字:拖延时间。
莫致之将纸条转了转,给群臣看到,之后看向萧世逸:“陛下还活着,这纸条便是给我的提示。“
“这纸条从何而来?”刘小半惊讶,他之前可是将莫致之搜了个干净的。
“你还是着了道。”萧世逸眼神阴鸷,嘴上却勾起笑,“自然是宫中奸滑之人给的,便是治她背上那药粉纸包内写有文字。”
莫致之不安感觉很加强烈,这纸条却是是玉公子包着药粉的纸包,不想萧世逸居然有所发现。
见莫致之双眸惊疑,萧世逸笑了起来,举手暂住禁卫军去抓人的行动,得意洋洋说道:“倒要你心服口服。”
手指给刘小半一个示意,刘小半恭恭敬敬行礼,转身出去。
群臣不知道这两人各自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全都惶惶然,心中大乱。
不一会,刘小半低着头,疾步上来,他身后跟着四五名侍卫押着一个人,这人脸上带着黑色的头套,身型消瘦挺拔。
莫致之看到此人,脸色苍白起来。
萧世逸眼神阴毒,得意非凡:“取下头套。”
被押之人头套被取下,露出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庞,眼眸黑色深遂,神情淡然不惧,正是萧世幸。
“阿幸!”莫致之大惊。
萧世幸身上带着各种伤痕,衣物还有血迹,却站的挺拔,脊梁笔直,抬起眼眸,目光寻到莫致之,才微微一笑,用口型无声说了一句:“姐姐!”
周围嘈杂聒噪的声音好像全部消失,莫致之感觉浑身都凉了,眼中只有萧世幸的笑容,耳中只有那无声的声音。
莫致之感觉心都提到嗓子眼,又仔细看去,却见萧世幸表情安稳,眼神笃定,气质闲雅,心儿不知不觉安定下来。
“奴才们抓到绥安王时,他只身一人,并未有先皇在侧。”刘小半对着群臣宣布,“他潜入宫中只为杀人,可不是莫致之口中说的救人,如今证据确凿,定是绥安王刺杀了先帝。”他声音阴狠,话语毒辣。
“好毒辣~”
“弑父之人,罪该万死~”
“陛下,陛下,你怎会死于贼子之手~“
群臣纷纷开始骂萧世幸毫无人性,更有群臣悲愤交加,一是情急,哭了出来。
可即便绥安王一人偷入宫殿也不能说明他刺杀先帝,有想明白大臣欲要说上一两句,却被刑部李尚书拦住了,暗暗使了眼色。
“不可能,绥安王不可能弑君。”莫致之大了声音声辩,萧世幸见到她愤然的举动,嘴角勾起微笑,黑眸带着柔情。
莫致之转头提议:“阿幸,你大可在群臣面钱分辨你的冤枉。”
“莫致之,你此刻便是造谣惑众。”萧世逸冷了脸色,“若典礼之前不能见血,不然他还有命在?”
萧世幸闻言,眼神忽然凛冽桀骜起来,温柔笑容冷峻如冰。
莫致之心头一动,典礼之前不能见血,所以萧世幸即便被抓,也有持无恐?难不成……
萧世逸叫道:“拿下莫致之,等典礼之后,一并处死,血祭先帝。”
“倒不必大费周章。”一道浑厚声音传来。
自宫墙飞下一行人,十几个全身漆黑的影卫,护着中间一个轿辇飞下,轿辇身边是一身白衣的玉公子。
宫中禁卫军急忙挡在萧世逸前面。
群臣跪在原地,吓得面无血色,不知道发生何事,一个个惊疑不定。
“拿下刺客。”刘小半大叫。
“谁敢?”玉公子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拦住领头禁卫军的动作,双手握住迎过来的刀身,牢牢抓紧。
众臣有人吓得尖叫出声,而血花四溅的情形并未出现,只听一声脆响,钢刀身居然被他轻易折断了,再仔细看,玉公子手上竟然戴着一副诡异黑色手套,这手套竟可以扳断刀刃。
这动作镇住了禁卫军,惊住了群臣,玉公子甚为得意,将废弃刀身扔在地上,叫了一声:“恭迎陛下。”
随即,轿辇中有人站出,出现在众人眼前,一袭明黄色黄袍,留着胡须,头戴六角形黑冠,冠后嵌二龙戏珠,肤色微微苍白,但气质儒雅,与之相反的是面上那双丹凤眼,不怒自威,散发着帝王之气。
“这~”
群臣哗然,莫致之惊喜交加,她异常聪明,口称:“拜见陛下。”首当其冲,跪了下去,群臣见状,口呼万岁,一一跪下。
这一下百官叩拜,众人拥戴,局势忽然变化,萧世逸脸色变幻不停,不自觉站了起身,而他身边的刘小半“噗通”吓得跪下,偷眼看见萧世逸脸色不善,也不敢叩头,只浑身发抖。
大梁皇帝萧祁昱自轿辇中走了下来,脚步缓慢,却异常坚定,他面色严厉,目光愤怒,指着萧世逸呵斥:“逆子还不跪下?你这心狠手辣之人竟还敢登基,为臣,你软禁皇帝,挟天子以令诸侯,实乃不忠,为子,你喂父亲服用迷魂软筋散,令朕整日昏睡,实乃不孝,你这不忠不孝之人犯了弥天大罪,如今还不束手就擒?”
作者有话要说:
登基流程来自网络
第61章 .解围·✐
“父皇,动怒可伤身,您身上还带着恙呢~”萧世逸笑的阴测测,言语有持无恐。
“逆子!”不想萧世逸竟还用毒来威胁,萧祁昱怒容满面,“幸儿拖延时间,便是要为朕医治,这两日朕身上毒素已然清除,今日方可见到你这佞臣贼子的嘴脸。”
萧祁昱身边的玉公子一反平日里冷漠的常态,脸上洋洋得意,“太子也不知自何处寻到塞外的迷魂软筋散,解毒颇费了我些功夫,好在我神医名头不减当年,这毒已然清除。”
听到毒素已清,萧世逸神情略过一丝惊慌,随即强自镇定下来。
“还不跪下?”萧祁昱浑身散发出帝王之气,霸气令人战战兢兢。
萧世逸却毫不畏惧,只冷冷一笑,又懒懒坐了下去,一挥手,全副武装的禁卫军们竟纷纷将萧祁昱和影卫们围了起来。
萧祁昱气的双眼圆睁:“你这是要造反?萧世逸你好大的胆子。”
“这便是要公然造反?”
“萧世逸竟泯灭人性。”
“他如此行事定然有备而来,今日怕是要血染皇宫。“
群臣恐惧也有,尖叫也有,议论纷纷也有,镇定不语也有,一时间群臣全都涌成几团,少数贪生怕死去到新皇身边,少数热血忠诚之士回到旧皇身边,更多是中间彷徨失措不知如何行动的看向两边瑟瑟发抖。
莫致之抬眸看向禁卫军围住的萧世幸,萧世幸如今身在敌手,更为危险。
却见萧世幸眼神温柔,无声中制止莫致之欲要援救的动作,莫致之便站定百官中,心中担忧不已。
“逆子,你简直毫无人性。”萧祁昱一手捧着胸口,一手指着萧世逸戟指怒目。
“莫气莫气。”玉公子脱掉一只手套,雪白手腕将皇帝扶住,萧祁昱深吸一口气,抬起凤眼,生出一股俾睨天下的威风,吓得围住的禁卫军退了一退。
萧祁昱身前那十几个影卫也是气势逼人,牢牢防护,手握阴寒的薄刃,薄刃闪着光,这种刃又薄又锋利,冰冷无情,一刀下去只为取性命,是萧世幸特别训练的一批杀手。
“哼,困兽犹斗。”一道又懒又软的声音响起,自安泰殿内走出一位袅袅婷婷的女子,一身深青翟衣,大红领,配龙凤珠翠冠,通身隆重大气。
“宜贵妃。”所有人大吃一惊,被绑住的萧世幸冷了脸色,双眸暗沉。
宜贵妃款款来到萧世逸身边,萧世逸急忙站了起身,将龙椅让了出来。
所有人大吃一惊。
宜贵妃左手轻轻挽了挽青丝,姿态优雅坐下,看向被围的萧祁昱,“你人都老糊涂了,换个人做皇帝,有何不可?霸占着王位好没意思的。”
萧祁昱气的浑身颤抖,“是你和太子狼狈为奸,害朕卧床不起。”
莫致之看着宜贵妃的一举一动,双眸闪动。
“是又如何?”宜贵妃毫无惧色,笑容温柔,眼底带着冷:“哪朝哪代都是胜者为王,我今日只要得了皇位,历史想怎么改写就怎么改写。”
“原来你就是陈骁口中老大。”莫致之听她所言现代话语,就明白了她的身份。
宜贵妃两道寒光一样的眼眸扫了过来,冷笑道:“莫队长,怎么这么阴魂不散,追人都追的穿越到了大梁,你不累我都嫌累。”
“莫队长?”
“此二人不是生于大梁么?”
“难道是敌国细作?”
二人说的话,众臣一头雾水听不明白,唯有萧世幸嘴角勾起,了然于胸。
“我们二人的事以后说,这宫墙内的争斗,是他们大梁的事情,我们外人不该插手。”莫致之据理力争。
“老天竟然要我来了,我便要在这里享受一番,就是来称王称霸的。”宜贵妃冷冷一笑,对莫致之的话,不屑一顾。
“大言不惭,就凭你这个妇人?”萧祁昱开口怒斥。
“妇人怎么了?你们大梁人就是腐朽,看不起妇人,要知道,妇人若是狠起来,你们都不够看的。”宜贵妃眸光带着冰冷寒意,径直望着向莫致之:“你也是个妇人,比他们野蛮人开化的多,你倒说说看。”
“此事和是否妇人毫无干系,无论男女都要行得端正,要有敬畏之心,人才有底线。”莫致之目若寒冰,冷冷提醒道。
“哼!胆小如鼠,看我这个妇人教他们做人。”宜贵妃眸光阴狠起来,叫道:“来人。”
一声令下,广场上涌进不少人,全副武装,装备精良,竟都是拱卫司的人,拱卫司是皇帝与宫廷的侍卫部队,镇守皇庭乃至京城的队伍。
“真当我们毫无准备?”萧世逸站在旁边,得意一笑。
宜贵妃坐在他身前,二人俱是阴毒神色。
群臣更加惶惶不安,有几位大臣又忙不迭跑向萧世逸一方。
“你们母子好狠毒的心。”萧祁昱恨恨骂道:“好阴险的计划。”
“母子?”
闻听此言,群臣惊愕,萧世幸双眸暗沉下来。
“胡扯。”萧世逸脸色阴沉,抢先叫了出来,“我乃先皇后嫡子。”
听到此言,莫致之挺直脊背,排众而出,大声说道:“当年后宫中燃起一把大火,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救出嫡子,却因毁了容,不得不自请离宫去到莲花庵出家为尼,便是主持了缘师太,十几年后,了缘师太心中不安,寻了小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