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正被另一个姑娘戏弄着,好不可怜。”陈春日把捏她下颌的手指腹,转移到了耳垂上,也是捏了又捏,“你还被盖了一头红纱巾。我远远打眼一见,还以为你被人盖上了红盖头,跟等着新郎官待嫁的小娘子一般,可怜巴巴。”
“你说我还能不来么?”
“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我亲自揭了你的盖头,把你捞到了我的马背上。还给你簪了,我才获胜取得的因缘花。”
带浅枝听着,眯起眼来想象着那副画面,又联想到他方才睡在软塌上时那春色撩人的一幕。
她起了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陈春日你既然都给我掀过红盖头了……那怎么说,这次也轮到你坐着等着,由我来帮你揭盖头了吧。”
要是陈春日也能盖着红盖头,等她骑着白马来娶,那该有多好呀。
带浅枝嘿嘿笑着,满脸皆是一目了然的不怀好意,还特意用“帮”这个字眼,来敷衍掩饰一下她的色胆包天。
陈春日听闻这个提议,迎上她存心不良的目光,摸到她后颈间的软肉上,下了力道捏着。
“哎哟,哎哟。”并不是真的很疼,可带浅枝偏要扯着嗓子,叫唤的很大声。
险些要把在门外候着的无为与不器给惊进来。
陈春日自然下手有分寸:“才上过一次青楼,就知道玩弄你家男人了?嗯?”
带浅枝被陈春日这声“你家男人”的称呼,弄得一时笑到没边。
“不是玩弄,怎么能是玩弄呢?”她主动讨好般凑了过去,都快忘了眼下他俩已是亲密地挨在一处,以至于鼻尖都贴到了他的鼻梁上,偏要他答应她。
陈春日垂眸看着她也由着她胡闹,坚守底线不为所动:“带浅枝,你知道吗。你此时嘴角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我知道呀。”带浅枝没脸没皮笑嘻嘻,撒娇道,“那你答应我呗。”
“呵。那你说说看,你怎么会送殷神扬那段腕上的红绳,你认识那个村夫才几日,还给他置办新衣。”
哎呀,原来是在这等着她,看来要给她算总账呀。
“吃醋了?”
“呵,你去翻翻历代金阙府实录,看哪一任府君会有吃醋二字的描述。我陈春日亦是不会有。”陈春日哼了一声。
带浅枝瞅见他那双能迷得人神魂颠倒的凤眸,一时黑漆漆亮得惊人,她便眼睛一眨,特意用无辜的眼神问他:“我不可能吧……我不可能没送过你东西吧。”
“没、有。”
他两个字,说的可以算是怨气十足。
带浅枝把头埋进他的肩颈里偷偷笑了起来,实在是不好意思当着他面发笑。
等笑够了,她才面对着他说:“那我送,那我送你东西还不成吗?陈春日,你看这样吧,到你生辰时。我送你喜欢的东西,作生辰贺礼如何。你喜欢什么呀。”
“我喜欢你。”
她这么问了,陈春日便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了。
“我不行,你换一个。”带浅枝当即不肯答应,要是万一她真把自己包装成礼物,乖乖送到他眼跟前去。那岂不是任他揉圆搓扁了。
陈春日还真想了一会子:“那没有了。”
“唉,那让我好好想一想,你期待着吧。”这可真是难办了,早知道就不胡乱许诺一定会送他喜欢的东西。
万一他不喜欢呢?
带浅枝心里想着事,腻歪了这么久,终是从陈春日怀里慢吞吞起身,站到了塌边。
陈春日却拽着她的手不肯放她离去,打了一个商量:“那带浅枝,金阙府的府君可以每日都过生辰吗?”
“不行!”
男人略带失望下松了手,顺便把村中金矿替她买下一事告知了带浅枝。
“你,你买下来给我干什么。”带浅枝惊讶着。
陈春日耐着性子给她解释,他说他从阿虎口中听闻了她砸进村子里的事。
“不是砸!他们都说我是祖宗显灵,降下来的仙女!”带浅枝肯定陈春日是改了说辞。
“是是,是仙女。”陈春日无奈赔笑,“他们待你亦是很好。我想着回报那些村民。干脆解决他们的难题,把金矿买下来。”
这对他来说又不是难事。
“可你买了,干嘛送给我啊。”这是带浅枝最不理解的地方。
“你方才不是还在说,你是他们祖宗显灵,降下来的仙女么。金矿是你的,以后你不庇佑村民?”
“你庇佑着他们,我庇佑着你,这不就成了吗?”
如此他就满足了。
第63章 · ✐
陈春日解了城中封禁, 那群南洲一向不安分的魔修,反倒更闹腾了,像是被陈春日憋了几日,到处在城内寻衅滋事。
这麻烦归陈春日解决, 带浅枝懒得管。她借交易会的机会, 找沙廉商议金矿日后的运营, 正好也相看一些交易会中的宝物。
金矿的事进行的比较顺利, 沙廉很有商业头脑,建议带浅枝如今不要只开采出来炼成金子,就出手交易。干脆交给他们交易会一条龙做成商品, 后期也由他们交易会来销售。
有了交易会的销售渠道, 这里面利益巨大,带浅枝随即想到,可以制作成有纪念价值的限量纪念金币。这在现代是流行的商业模式, 修真界中应该还没有。
沙廉眼前一亮,又开始思索新问题:“要把一枚普通金币, 如何弄得有纪念价值?是要制作的更精美一些?”
带浅枝掩唇笑起来:“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她叫沙廉附耳贴过来:“我们把金阙府君的半身像, 刻印在金币上, 你看如何?”
那些玄门中的世家小姐们,一口一个都说陈春日是玉冠若神,个个如痴如狂,为自己心目中的神仙,肯定愿意花钱。
此时的沙廉都像是已经能听见他的交易会, 赚到盆满钵满的声音了。
“您确定,赭袍之主会允许这样做吗?”沙廉冷静了一瞬, 虽然赚钱很开心,但小命显然更重要。
带浅枝打着包票, 放心有我呢。她劝沙廉甩开膀子干,有钱大家一起赚。
赚钱的事很顺利,挑选礼物的事,则困难得多。
如今需要用陈春日的肖像权赚钱,更需要多多讨好他了。
她从交易会中挑选了几件适合给道士做法宝的宝物,打算今天就送给陈春日。花钱哄男人的事,她带浅枝也会啊。
沙廉看了看直摇头。
一说配不上陈春日的身份,二说这些俗物陈春日一概用不上。又说送贵人东西,得送人心坎上。
带浅枝没好气道:“那你交易会倒是拿几件,陈春日需要的东西出来啊!”
沙廉露了一个苦瓜脸,扯由头说他还要给金矿生意拟定具体章程,便灰溜溜提前走了,把最困难的事留给带浅枝一个人解决。
是啊,花钱哄男人是简单,可他是普通男人吗。他大佬是人人都要跪服的金阙府君。
带浅枝挑到两眼发晕,临到从交易会出来,要往陈春日那回去吃晚饭时。从路边摊,看中了一件她喜欢的小玩意买了回去。
东西嘛,心意最重要。反正她觉得这物件挺好玩的。
带浅枝把小玩意拿在手上,笑嘻嘻亲手递给了陈春日。
“府君大人,送你的。”她有意讨好他,自然要捡好听的称呼唤人。
陈春日破天荒,愣了半晌没说话。
无为与不器还以为带浅枝是掏出了何等世间罕见的至宝,被留在外间伺候的两位道童,纷纷扯着脖子往里望。
两位道童失望透顶了。
带浅枝送来的宝物不过是,用来哄哄小孩子还行的泥娃娃。两尊泥娃娃装在一个小木盒子里,被施了法术,一旦打开,可以做一些互动亲昵的小动作。
这种小玩意就连无为与不器这个年纪的人,都不会看上。
他们的府君怎么一看,还愣神了?
岂知陈春日哪是对两尊泥塑娃娃看上眼,他是……他是一个错楞,把带浅枝甜甜唤他那一声府君,给硬生生听成了“夫君”二字。
带浅枝也知道这种小玩意,拿来送给陈春日有点拿不出手,她便解释道:“你看这两个泥娃娃多好玩呀,这个长袍男娃娃就是你,这个簪花的女娃娃就是我。”
“快看,快看。你把我举了起来,我坐在了你的肩头上。不是挺好玩的嘛。”
陈春日被拉回了神思,眼瞅着那尊鼻子眼睛都被画歪了的娃娃脸,打死也无法在心里承认,那娃娃居然会像他。
难道他在她心目中,就是如此滑稽的可笑模样?
可带浅枝真的看着挺开心的,陈春日就当这尊泥娃娃有用,免为其难留下了。
到了第二天约着一起吃午饭时,带浅枝想不过,又想拿出来看一眼。
陈春日摆手让无为、不器布菜,表明了让带浅枝先吃饭,不要贪玩把肚子给耽误了。
带浅枝看了眼菜色,一边点头认同,一边和陈春日打起了赌。木盒被打开时,里面泥娃娃会从亲亲、抱抱或者举高高,三种动作中,随机表演。
带浅枝和陈春打赌,娃娃会做哪种动作。赌对的人,可以向对方提一个要求,对方不能拒绝。
陈春日瞬间来了兴致,眉头一挑,冲着她说话。
带浅枝在夹菜吃饭时,就在暗自偷着乐。她是盘算着套路陈春日,还叫他答应她金币肖像权一事。
两人皆是各有算计,耐着性子,等好不容易把这饭用完。
无为捧上了小木盒。
带浅枝跃跃欲试打开来一看,彻底傻眼了。
她昨日还说着像是他俩的泥娃娃,仅仅过了一日,就在盒子里瘫软成了一堆,五颜六色的丑泥巴。
无为目瞪口呆:“主人,这不是我弄的!我好好收着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虽然无为清楚他家府君不是很待见这玩意,可再不待见也是带浅枝送来的,那在府君眼里就是顶精贵的东西,他哪有胆子存小心思,耍花招。
不器连忙上来检查了一番:“这玩意需要法力驱动,变成这样应该是法力消耗殆尽的缘故。”他有些难为情,“这是商贩惯用的伎俩了。”
简而言之,就是带浅枝买了一个只能玩一天的玩意,上当受骗了。
怕带浅枝伤心的陈春日,伸手盖上了木盒:“没事的……不过是没了法力而已,回头我补一些进去。小人明天就又可以活过来了。”
陈春日虽说得轻巧,其实他心里是没谱的。是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金阙府君,一时心里没谱了。法力的事他行,再多的法力他都有。可要修补一个泥娃娃的手艺活,他还真的没弄过。
看来晚上得挑灯专研一下了。
他一开口,不知怎么就给她下了保证。
“没事……”带浅枝也说没事。她暗自叹气,怎么送他第一件礼物就闹了一个乌龙。她坚持要把泥娃娃木盒,从陈春日那讨要回来。
还许诺,会送新的东西来补偿他。
堂堂金阙府君不用偷摸着通宵熬夜研究泥巴,着实松了一口气。
他摸了摸她发顶,笑得特温柔道:“没关系的,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受到陈春日鼓励的带浅枝,更是干劲十足。她发现街面上有魔修聚众闹事,有一家店却是人头攒动,丝毫不受影响。
姑娘们挤在里面,生意很好的样子。
她好奇走进去,才了解到不久后就是南洲的七巧节,有女子亲手做荷包,赠给心慕之人的习俗。
对啊,买的东西不稳妥。那么为什么不干脆由她亲自操刀呢?
不过绣荷包对她来说,好像是难了一点。
“呃,你们店里有没有比较容易绣,适合新手操作的织品?”
绣娘乐呵呵道:“女仙师,咱们店里就是知道您这等一心玄修的仙师们,哪有功夫摆弄绣品。所以我们店里,都给您弄好了。”
绣娘向带浅枝推销起,他们店里销量最好,最适合她的“新手大礼包”。他们会按带浅枝选好的荷包样式,帮她把布料裁剪好,就连上面的针脚线,都一一给她拟定标注在上面。
带浅枝买回家后,只用按照上面的针眼,一个又一个戳洞进去就行了。简直不需要任何针线活基础。
虽然这价钱,比买一个成品荷包的价钱要贵许多。但带浅枝仍是很爽快掏钱了。她感叹,真不愧是交易城,大家伙都好会做生意啊。
扎针眼而已,带浅枝还算干的来。可她如今只用一双右手,左手还是握拳不能干事啊。想给陈春日扎个装符箓的口袋而已,她硬是戳了一晚上。
她也要陈春日把她的左手给掰开过,陈春日却问她,要她想好了。
“怎么了?”
“我掰开了,你就得晚上过来,和我睡一张床,盖一床被子了。”
带浅枝发誓,那是她见过陈春日最不要脸的表情。
她激将他:“我看你是掰不开吧。”
陈春日显然轻松识破了她的激将法,特厚颜无耻道:“带浅枝你想清楚了,我掰不开,我没损失……万一我掰开了……”
他笑着,附在她的耳边低声咬耳朵道:“我准备好了花烛,你准备好洞房了吗?”
带浅枝越想越气,偏还要耐下性子,在灯前穿针引线做细致活。
她决定拿这个缝制好的符箓袋子贿赂陈春日,拐着弯骗她,把她的左手给解开。
符箓袋子缝好的那一日,城中起了大火。带浅枝还没出门,就听闻隔壁左右都在大呼小叫,乱哄哄闹成一团。
说是有人要在城里挑战陈春日,大家伙都要去看热闹。
挑战这种事在南洲魔修中间,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谁能把谁打死,就是谁厉害,魔修们就服谁。
可竟然还有人敢要和陈春日对打,带浅枝只觉得是那人神志不清了。
她拉了一个路人问,那人明显也很八卦,愿意和带浅枝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