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女子穿越日常——李飛刀
时间:2022-03-17 07:20:43

  二人才到了个僻静处,春深便恼了,嗔道:“你是傻了不成!三爷的性子你还不知道?要是方才让他发现了,指不定要把你远远打发走了!”
  春浓听了,低头道:“我﹑我不过是想把这陀螺……”
  春深毕竟与她一同长大,见了她这狼狈的样子也软了口气,“你我打小便在一起,你心中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么?”她说着又拉了春浓的手道,“我们本就是奶奶的陪房。要是三爷真有那个意思便罢了。只是他们眼下正好着,哪里容得下我们?”
  春浓听后,似是有几分出神,又喃喃道:“现在是好,可谁知道以后会怎样?你以为个个男子都同我们周家的老爷一样只守着夫人一个?”
  春深听闻这话,皱眉道:“守得住也好守不住也罢,却不是我们该想的事。再说,周府同奶奶待我们向来极好。奶奶早先也说了要给我们备嫁妆,你就该知道她是没有那个意思的。以后奶奶给你配个体面的管事或是掌柜,你便也是个正头娘子,这不比当个通房妾侍强多了么?”
  当个管事娘子还真不一定比一个侯门姨娘体面。再者,那些管事掌柜哪能及得上韩光霁半分风采?春浓心中如是想,却知与春深已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是以只道:“这事是我错了……求姐姐在奶奶面前为我隐瞒一二。”
  春深总归念着多年的姊妹情谊,便未把此事告知周樱樱。接着二人又扯了几句不相干的话才回屋里去侍候。
  待他们回到屋里,榻上二人已是云消雨歇。
  此时周樱樱想起午间挽春说的关于春闱的事,便问韩光霁:“听问华州有乱事以致春闱延迟了?”
  韩光霁听后,回道:“是,本来天气回暖想带你去走马,还是等外头平静些再说。”
  周樱樱点头应了,又把挽春提的把院子贷出去事告诉了他,“这主意不错。可惜那些是你的私产,不算在公帐上。”
  韩光霁嗯了声,握住周樱樱的手道:“你哥哥以后在西京当差,早晚也要另寻个院子。依我说,倒不如从中挑一所合适的予他。”
  人还没见着就上赶着把人送走?周樱樱知道他要送走的不是周如柏却是那谢公子。虽然猜得韩光霁心中所想,周樱樱却未拆穿他。
  “哥哥好不容易才来一趟,可不兴急着送人走。”
  韩光霁碰着个软钉子,又不好再明着吃醋,只得忍了。
  如此这般,闻风斋的仆婢除却忙那绩效的事便是忙着迎三爷的大舅子。过得七八日,周如柏与谢怀悯便联袂抵达武安侯府。
 
 
第53章 孔雀
  周谢二人来侯府前,周樱樱已同许姨太太商量好把人安置在闻风斋旁的栖梧院中。一是这地儿离得周樱樱近,兄妹二人好亲近;二是这院子年前才修整过,客人来了也能住得舒坦些。
  周樱樱把这安排告知韩光霁,韩光霁一听脸色就不大好看。周樱樱见了,抿嘴笑道:“东西都安置了,你可别又另提主意。”
  韩光霁听后,睨了周樱樱一眼,“我哪有别的主意,就这样处置吧,”顿了顿又道,“舅兄来的那日我正好休沐,届时便同你一起迎他。”
  周樱樱此时不禁挑着眉道:“你十日一休,那日可不是时候啊?”
  韩光霁听了,解释道:“有位同僚有要事,与我换了休沐的日子。”
  什么同僚?同僚不就是你自己么?周樱樱心中如是想,却懒得拆穿他,反正以后都住在侯府,早晚也得碰上的。
  思及此,周樱樱便抱着他手臂笑道:“那倒是正好。反正……哥哥和谢公子我都不认得,有你陪着我更安心些。”
  韩光霁听闻这话,微微一笑,果然显得十分受用。
  到了二人上门的那日,周樱樱难得早起一回。此时韩光霁已起来了,只听他对春浓说:“去取那件月白翻领长袍来,领上有方胜纹那件。”
  春浓应声,把衣裳捧来。
  周樱樱听得这话,心中暗笑:平日从未听过这韩三指定穿什么衣裳,倒要看看那长袍穿起来是什么样儿。
  待周樱樱梳洗毕,回头一看,便见韩光霁也换好衣裳了。韩光霁长相本就有些清冷,穿了月白的长袍便把这气质又哄托了几分。翻领长袍本就是胡服,比圆领的更显出英气,这袍领上且用金线绣了方胜纹,素雅中又见华贵。
  周樱樱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觉这衣裳确实好,便赞一句谪仙也不为过。只她回过神来,便见韩光霁默默地看着她却不说话。
  周樱樱打量他脸上神色,暗忖:这是等她赞他么?思及此,周樱樱却故意回过身不睬他,只吩咐春浓替她梳头。
  未几,只见韩光霁从她身后走近,说道:“你给我挑个发冠。”
  周樱樱听他语声中颇有怨气,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又拉了他的手道:“三爷镇日见着圣人,也没见你这般仔细过啊。”
  “成亲以来头一回见你娘家人,不得庄重些?”
  周樱樱想他借口都寻了,也不拆他的台,只笑着道:“今日三爷这身十分素雅,便用那只莲花样式的玉冠吧。”说着便让了妆台前的位置予他,亲手给他戴了玉冠。
  玉冠戴好了,周樱樱听得他低声道:“好看不?”
  周樱樱见他终究忍不住问出口,便贴在他脸旁道:“好看,我还没见过比三郎更好看的。”说罢,见韩光霁果然眉开眼笑,也随他笑了。
  周樱樱想着要衬他,也穿了一身月白襦裙,裙上用金线绣了如意纹,同韩光霁那一身十分相衬。
  韩光霁见了,顺手捏了捏她腰上的香囊问:“怎么总戴这一只,也不换个?”因摸得里头藏了东西,又问:“里头放的什么?”
  香囊里放的是张纸,上头记了周樱樱穿越以前的一些琐事。
  周樱樱见他问了,随口道:“不过是道平安符而已。”
  约莫晌午时份,外间便有人通传周公子同谢公子已到了栖梧院。因路途遥远,夫妻二人教他们休整一番才过去寻人。这短短一程路,周樱樱只见韩光霁昂首阔步,十足开屏展翅的孔雀公一般。
  到了栖梧院正屋,周樱樱终于见得周谢二人。因周如柏与周樱樱长得有六七分相似,是以一入眼,她便把这位兄长认了出来。周如柏同周樱樱一般,长得眉眼精致,只他生了一张容长脸,便比周樱樱多了些潇洒。至于那立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自然是谢怀悯了。那谢怀悯看着与周樱樱岁数相当。他的双眼明亮,笑起来不止露了虎牙,两颊上还有浅浅的酒窝,瞧着便是个温和俊朗的少年。
  韩光霁不喜谢怀悯的眼神,微微侧身把周樱樱挡在身后,夫妻二人才与客人见了礼。
  待谢怀悯同周韩二人见礼,只听他脱口而出,便是一声樱樱。想当初韩光耀喊周樱樱一句表妹已是惹了许多事,周樱樱听了这称呼心中不禁便是一咯噔。
  幸而那谢怀悯也知自己失仪,立时便改口叫道“韩夫人”。
  周樱樱听了,眼观鼻,鼻观心,就怕一不小心同他对上眼,平白又惹了误会。
  正当此时,只听得韩光霁道:“听说谢公子与内人早年在登州是识得的?”
  谢怀悯听后,讷讷应道:“是……敝府与周府比邻而居。是以……我与周兄和韩夫人自小便识得。”
  周樱樱悄悄看他一眼,见他嘴中说道“韩夫人”时那心如刀割的神情,吓得又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接着韩光霁又道:“这般情谊确实难得,只是可惜了……”
  这话听着分明是个套,然而谢怀悯仍是不禁问道:“可惜什么?”
  韩光霁笑着应道:“可惜内人早先病了一场,已把前头的事都忘了。莫说谢公子,便是家里的人也认不得。”
  谢怀悯一听这话,果然脸色煞白,一脸不可置信。
 
 
第54章 眷侣
  韩光霁说了话,先应声的便是周如柏,“樱樱,妹夫说的是真的?”
  周樱樱听了,诺诺应是。
  周如柏见此,脸色一沉,竟是朝立在周樱樱背后的二春道:“周府让你们侍候姑娘,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姑娘病得这么重,登州那儿竟是未曾收到片言只语?”
  周樱樱原来见周如柏与自己肖似,不禁生了亲切之感,谁成想他性子竟是颇严厉。此时侧首一看,便见二春垂着头不敢应话,可见他待仆婢自来如此。
  只是这事却不能怪二春。原先周樱樱病愈,她们也曾提过要向登州报信。然而彼时周樱樱初来乍到,只想着在侯府混日子,哪里顾念到“周樱樱”远在登州的父母?
  是以周樱樱便与周如柏道:“哥哥,此事不怪她们。是我怕父母惦记,不许他们送信的。”说着又劝了众人各自入座。
  周如柏听了,哦了一声道:“你自来不懂事也就罢了……”说着却问韩光霁,“难道妹夫也觉着这是小事?”
  周樱樱一听这话,不禁悄悄捏了把冷汗——她这个哥哥实在有点东西啊。才刚进门呢,不只敲打丫环,连韩光霁也敲打!
  韩光霁倒是乖觉,应道:“彼时我不在侯府,确实疏乎了。”
  他这话说完,周如柏便一脸不以为然,那个谢怀悯却已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周樱樱怕他一时意气,又说出什么难以收拾的话来,抢先道:“哥哥,我虽是大病一场,却是得了后福。自那回以后,我身子便结实了不少。”
  周如柏闻言,把周樱樱仔细打量了一番才笑道:“气色确实好了,”回头又与二春道,“每逢换天,姑娘总是作病,你们都仔细看着。”
  二春听了,垂首应是。
  此时周樱樱又道:“哥哥别担心,我好着呢,”顿了顿又道,“我已嫁人了,就别总叫我姑娘了。”
  周如柏闻言一笑,“一时未能改口罢了。再说,你便是嫁了天上的文曲星也是我们周府的姑娘。”
  不得了,不得了。这个周如柏真的是来敲打韩光霁的吧。
  韩光霁闻歌知雅意,怎会不知周如柏是冲着他来的?是以默了默才道:“从前我未曾陪在樱樱身边教她受了委屈,往后再也不会了。”
  “也不算什么委屈……只我们若早知三爷事忙,一成亲就便要离家两年,也便多留妹妹些日子,何必才及笄就着急把她远嫁西京?”
  这﹑这是来省亲么?这是来翻旧帐的吧。周樱樱听得心慌,见周如柏捧了茶盅来吃茶,忙打岔道:“哥哥渴了吧,可尝出来是什么茶?”
  周如柏闻言,想了想,回道:“六安瓜片?”
  “是!”周樱樱笑道,“三爷才新得的,便说要给哥哥尝尝,你可喜欢?”
  周如柏听了,也不说喜不喜欢,只笑道:“妹夫有心了。”
  这厢兄妹二人说话之际,那厢韩光霁与谢怀悯已是打了一轮眉眼官司。韩光霁见他总是看向周樱樱,心中极不耐烦,便道:“这屋子小,也没什么好瞧的,谢公子也尝尝这茶吧。”
  韩光霁说罢见周樱樱也把手伸向茶盎,便按住她的手道:“这茶有些凉,你却不要吃了。”话说完了,却还是按住周樱樱的手不放。
  这些日子韩光霁虽然与她极好,也鲜少在外人跟前与她亲近。周樱樱觉着谢怀悯看着二人交迭的手,悄悄想把手抽了,却被韩光霁压得动弹不得。
  这样下去,还能好好说话麼?周樱樱思及此便道:“哥哥和谢公子远道而来,想必未曾用膳……我同三爷先回院里去,待我那边的席面摆好了,再让人请你们过去好么?”
  韩光霁听了这话正要应好,周如柏却先道:“急什么?这些事教下人忙去便是。你再陪哥哥说会话,”这般说着又朝韩光霁道,“妹夫有事先忙去吧。我同妹妹说些家里的事。”
  什么家里的事?这摆明是要支开韩光霁来说他坏话!
  韩光霁倒不忌这个舅兄,他只是不乐意周樱樱同谢怀悯共处一室。他看着周樱樱的眼神,横看竖看都着着惹人生气!
  周樱樱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只得劝道:“三爷先回吧,我就陪哥哥一会儿。”
  兄妹二人两年未见,韩光霁也不至于不讲情理,终是应了周樱樱的话,先独身离了栖梧院。
  韩光霁前脚才走,谢怀悯也起身道:“周兄你同……好好说话,我先歇一会。”他说话时支支吾吾,这回未有再提韩夫人三个字。
  待他走了,周如柏便开门见山道:“樱樱,眼下也没外人,你老实同哥哥说韩三到底待你如何?”
  周樱樱听了这话,暗暗想道:韩光霁这人爱吃醋﹑规矩多﹑不会哄人﹑心眼又小……可是啊,他爱吃醋却不曾拈花惹草,他规矩多也未曾失信于她,他虽然不会哄人却把私库都交予了她,他心眼是小却也只容得下她一个。如此想着,霎时间只觉心中如打翻了蜜罐似的。
  “好。哥哥,他待我很好。”
  “当真?”
  周樱樱闻言点头道,“是,从前是有些误会。但他回来以后便好了。”
  周如柏听后,打量了周樱樱一番,见她不似作伪,点头道:“如此,父母和哥哥也放心了。”
  周樱樱在现代的父母早亡,也没兄弟姊妹。不知为何,此时不过听了几句暖心话,眼眶竟是一热。
  周如柏见她抽了帕子抿泪,劝道:“方才以为你长大了,怎么还是这般眼浅?”说着,轻轻摸了摸周樱樱的发髻,“论门户,周府是高攀了侯府,可你也是父母呵护长成的,实在同那侯府少爷一般的矜贵。要是受了委屈可千万别忍着,家里总会给你撑腰的。”
  周樱樱听了这话,哽咽着嗯了一声。二人再说几句,周樱樱便说要回去梳洗,再请他用午膳。
  待出了正屋,周樱樱远远便见着一道黛蓝色身影守在栖梧院门前,这人自然是谢怀悯。这般狭路相逢,周樱樱也不能视若无睹,只得朝他点了点头。
  此时谢怀悯却迎上前道:“你﹑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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