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白盯着杨琴的脸，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握紧拳头，“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具躯壳，姑娘若是看得上，任凭差遣。”
“知道了，用得上你的时候不会客气的。我出去端药。”人醒了，就不能明目张胆地用内力治疗了，这技术要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还早，哎。
第28章
见到了气派的亲爹
“文文，他都醒了这么久了，生活能够自理了，我们走了吧？”陈菊催促道，“都八月了。”
王白腰间缠着白布，已经能够缓慢地行走，也能够进食一些软烂的食物。
王校尉每天早晚都要来看望他，偶尔还要给他带条利于伤口恢复的墨鱼，倒不用担心他没人顾着。
杨琴看了眼房间的方向，“嗯，我知道了，他身子还弱，我再照顾他几天。”
陈菊强调道，“你说的啊，几天，不能超过十天！”
“知道了，姑姑。”
杨琴端了鱼米粥回房间，看向王白，“过来吃饭吧。”
王白缓慢地到凳子上坐下，“姑娘，你们是去走亲戚还是……”
“去找我爹。他很多年没回来了。”杨琴把勺子放碗边，“我走以后，你继续煮软烂的食物吃，不要吃豆子那些不易消化的食物，也不要吃冷的，不要剧烈运动，肠道的蠕动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到以前的七八成。”
“姑娘，你们还回来吗？”王白期盼地看着杨琴。
杨琴抬头看去，看到王白低下头去，故意错开了眼神，“我也不知道。要是爹认我们，估计就不回来了。”
“可否问一下，你爹在哪？”
“京城。”
王白握着的拳头松了，吐出胸口一口沉闷的气息，“我跟你们一起回去，我家也在京城。”
杨琴愣住，“你元气大伤，还不宜远行，再等一段时间再……”
“姑娘，你是嫌弃我没用吗？”王白眼眶红了，放下碗，“我……”
“行吧。我好人做到底！把你送回家！待明天王校尉来，你跟他说清楚，别你一走，就被当作逃兵！”
王白心情很好，“姑娘考虑得很周到，我会尽快办理病退手续！”
然而，王校尉并不赞同王白的决定，“你有没有妻子我清楚，人家一个小姑娘不眠不休地照顾你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就不要再去拖累她了！”
王白握拳，“你也认为我是拖累吗？”
王校尉拍了拍王白的肩膀，“你的伤后续还要至少一到两年的时间才能恢复到以前的七八成。若是恢复不好，就会经常拉肚子，不受控制的那种。”
“张姑娘都跟我交代了，你要真为了她好，就留下来好好养伤。等她们到了京城，会来信的。”
王白低着头，心里难受，眼眶通红。但王林说得对，他就是个累赘。“我明白了！”
……
杨琴看着巍峨的京城城门，摸了摸怀中张文的户籍和路引，排队准备进城。
“姑姑，我们……”话还没说完，注意到陈菊激动地全身都在发抖，嘴呀呀的说不出话来。
顺着陈菊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一个很是英俊的中年大叔、穿着庄严的华服、骑在高头大马上，正从城里走出来。
陈菊激动地脱离排队人群，冲了上去。杨琴眼明手快地将陈菊拉回来，“姑姑，你……”被马撞也会死人的啊！
“你爹，你爹，他是你爹……”陈菊泪流满面、语无伦次地指着高头大马上的中年男人道。
杨琴一把拉过陈菊将陈菊的脸遮住，低声道，“姑姑，你忘了他要杀我们？”
赫连鸿祯：“丫头，看眉眼，是你亲爹。看穿着，应该是皇夫。”
“皇夫？”
赫连鸿祯：“在云国，云绣织锦仙鹤图案是皇家才能穿的，你爹很可能是皇夫。”
陈菊懵了，想起梁辉的话，“你们若想活下去，就得回你们来的地方！你们能活着的范围只有福乡县内！”顿时遍体生寒，瑟瑟发抖。
但，不甘心啊！
陈菊稳了稳心神，悄悄地转了头去看，时光并没有给他留下多少痕迹，他还是十七年前离开家的样子，光鲜亮丽，英俊逼人，而她却已经人老珠黄，变成了大娘……
他身后有二十多人，看着像是下属。即便是下属，那气势，也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赫连鸿祯：“那些是禁军。”
待人走远，也轮到杨琴进城了。
杨琴将路引呈给检查的士兵，“军爷，能否问一下，刚才那位大人是谁啊？看着好威风。”
士兵锋利的视线立即锁定杨琴，仿佛她触及到了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旁边一个大叔拉了她一下，对她摇了摇头。
杨琴赶紧道，“不好意思啊，我就好奇问一下。没别的意思。”
进城门后，那个拉杨琴的大叔低声道，“那是陛下的皇夫杨统领，负责京城防务。我刚才听你们说他是你爹？”
陈菊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杨琴面无表情地将大叔上下看了看，“大叔，你哪位？”
大叔左右看了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借一步说话。”
陈菊拉着杨琴胳膊，看杨琴，拿不定主意。
杨琴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可疑的人员在周围，“可以。大叔，请。”
一处私人院子的书房里，大叔拱了拱手，“在下葛平，张姑娘，张夫人，请坐。”
杨琴坐下，城门口盘查有说她们名字，大叔知道也不奇怪。“大叔，你想说什么？”
陈菊紧挨着杨琴坐下。
待上茶的下人退下后，葛平道，“不知，两位之前所说的杨统领是张小姐的父亲，这话可属实？”
陈菊紧张地抱着杨琴胳膊，低声道，“文文……”
杨琴安抚地拍了拍陈菊的手，“葛大叔问这个做什么，是也好不是也好，与葛大叔有什么关系？”
不待葛平说话，杨琴又道，“葛大叔若是没有诚意，那我们也不必真诚以待。”
周围没有埋伏，也没有杀气，葛平到底是不是拖延时间等杀手过来，得验证。
葛平穿着粗布麻衣，看着是个粗人，但举手投足像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
而且，这院子是三进的，与他的穿着也不符，他的身份肯定不是看到的这样简单。
葛平喝了口茶，“张姑娘说得没错。在下也是帮人做事……”
陈菊抓紧了杨琴胳膊，低声道，“文文，我们快跑吧，他肯定是要杀我们……”
葛平并没有站起来，也没有摔杯为信号，应该不是陈菊理解的那个意思。
第29章
打听消息，不要和磨叽的人说话
“葛大叔什么意思？”
葛平悠闲自在地抿了口茶，“这就要看二位什么意思了。二位若是要寻亲，在下可以帮你们提供信息。”
“比如，杨统领与陛下何时婚配，可有生育子女，以及子女情况。”
赫连鸿祯：“这些并不是秘密，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杨琴端起茶学着葛平的样子，用杯盖将茶叶捋到一边，吹了吹，抿了一口，“这茶不错。入口回甘，回味悠远。”放下茶杯，“既然葛大叔不愿真诚以待，那我们告辞！再见！”
“两位留步，两位留步。”葛平追了出来，这丫头的眉眼和皇夫杨氏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即便不是亲生也是亲戚，“我们不是敌人！在下……”
杨琴不耐烦道，“啰嗦。葛大叔，我们没那个闲情陪你顾左右而言他，你要说就说，不说我们就走。爽快点吧。”
葛平愣了一下，“你这脾性，真的是，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杨琴、陈菊对视，陈菊点头。
杨琴站在原地，“然后呢？”
葛平殷勤地道，“两位我们坐下说吧。”
“不必了。姑姑，我们走。”
“哎呀，张姑娘，或者说杨姑娘，你难道不想见你爹？”
杨琴拉着陈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说话磨叽的人最讨厌，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痛快吗？
葛平瞬间拉下脸来，“不识好歹的东西！来人，盯着她们！有任何异动立即报告给我！”
一个家丁拱手退下，朝杨琴两人追了过去。
杨琴低声道，“姑姑，这京城龙蛇混杂，我们谁也不要相信。他既然做了皇夫，很可能也生了弟弟妹妹，任何人都可能是我们的敌人！”
陈菊嗯了一声，眼里的期盼和光芒已经变成了苦涩和暗沉。
他做了皇夫，那她们就成了他的黑历史，是需要抹除的，可她们是他最亲近的人啊，他怎么下得去手？
赫连鸿祯：“丫头，葛平派了人跟着你们。”
杨琴往后瞥了一眼，看到一个穿家丁服饰的动作迅速地闪身到墙角。就她一个人，甩掉跟踪还容易，有陈菊在，就有点麻烦。
杨琴拉着陈菊七拐八拐，甩掉跟踪的人后，找了个客栈住了进去。
“姑姑，我去打听消息，在事情没明朗之前，你别乱跑，也别乱问。”
陈菊点头，“知道了……”
杨琴一边记着路线和标志建筑，一边道，“祯祯？”
赫连鸿祯：“嗯？”
“这件事你怎么看？”
赫连鸿祯：“信息不足，不予置评。”
杨琴一口老血哽在喉咙，转过街角看到一老一小两乞丐，从怀中摸出两个铜板，“大叔，跟你打听个事。”
老乞丐盯着她手中的铜板，坐正了，“姑娘想知道什么？这京城的事大大小小，我都知道一些。”
“关于皇夫，你知道多少？”
老乞丐左右看了看，让杨琴附耳。
老乞丐附耳低声道，“姑娘，当今陛下的皇夫有两位，一位是出自欧阳家的春熙公子，一位是出自民间的杨公子。你想知道哪一位？”
杨琴疑惑，女皇可以同时拥有两个皇夫？
赫连鸿祯：“最多可以三千佳丽。和男人一样。”
杨琴全身一抖，厉害啊，“大叔，我想知道全部，你可有秘密点，我们慢慢说。价钱好商量。”
老乞丐眼里喜色闪过，拉了小乞丐起来，“这是我孙子，姑娘不介意一起吧？”
小乞丐只有七八岁，浑身脏兮兮的，牙齿还缺了两颗。杨琴点头，“走吧……”
一路避着人，走到一处破旧的四壁漏风的烂房子里，在杂草上坐下，“姑娘请坐。”
杨琴找了个干燥的地方坐下，将一锭银子递过去，“大叔，你说。”
老乞丐捋了捋胡须，和小乞丐的眼睛都定在了银子上，“姑娘，若是别人，我还就不说了。你这样大方，你想知道的，尽管问就是。”
说着，将银子一把拿过去，放嘴里咬了咬，看到银子上的牙印，欢喜地将银子收入怀中。
“我想知道所有皇夫的情况。”
老乞丐抄着手，朝小乞丐扬了下头，小乞丐立即出去望风。
“那位现在四十三岁，生有两子两女，前后共有八位皇夫，不过，现在只有两位了。大皇子的生父是一个侍卫，那个侍卫被先皇斩了。”
杨琴嘴角抽了抽，这铁定是古代皇室的丑闻，公主和侍卫好上了，还生了孩子。先皇忍不了，就斩了侍卫，“先皇生了几个孩子？”
“两子一女。女儿就是当今陛下了。”
怪不得，若是其他孩子，估计都与皇位无缘了。
“先皇让春熙公子提前入宫了。明面上，大皇子是春熙公子生的，但坊间皆传，大皇子是陛下和侍卫生的，我也相信后面这一点。大皇子七个月就出生了。”
“嗯。然后呢？”
“大皇子虽然封了白王，但陛下和春熙公子都不喜欢他，十二岁就将他逐出皇宫了。白王十五岁因为和朝中官员勾搭，被贬为庶人。已经很多年没看到白王了。”
赫连鸿祯：“丫头，你有没有觉得白王和王白有关系？”
杨琴一愣，问老乞丐，“白王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陈清白。据说名字是春熙公子取的，陛下想改名，都没改成。”
这春熙公子也是个狠角色啊，这是时刻提醒陛下的清白并不清白。握着陛下把柄，陛下能真心待他？
“那春熙公子可有生育子女？”
“春熙公子和陛下生了镜心公主，镜心公主十五岁时被封为太女。春熙公子的父亲现在是丞相，弟弟是兵部尚书。他本人身体不大好，并未在朝中任职，负责管理皇宫。”
这一家子，权倾朝野，父亲是丞相，弟弟是兵部尚书，他担任皇后之职，女儿储君，差不多半壁江山都是他家的了。
“春熙公子家里这么厉害，陛下对他好吗？”
“好，怎么不好。逢年过节，我们都能看到陛下对欧阳家的赏赐，那些绫罗绸缎、金玉财宝一箱一箱地往欧阳府拉，旁人艳羡也没用……”
第30章
意外，欧阳春熙来了
“三皇子陈清池的生父是一个很漂亮的落魄书生，很得陛下喜爱，但春熙公子不喜欢。书生犯了错，春熙公子借故将其调离了陛下身边，后来再没出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