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女配只想赚钱——九折水瓶
时间:2022-03-17 07:45:59

“你也是这样觉得吧?”
其余人纷纷点头。
阮师傅细细尝了一口,眉心微微锁起。她味觉向来敏感,这碗汤的口感和舒乐做出来的确实不同。
醉春楼这碗的味道显得酸了些,而舒乐的那一碗特意加了冰糖处理,所以口感醇厚而柔和。仅这一点点糖的点睛之笔,就足以让这两碗羹在挑剔的老饕跟前判若云泥。
她将这一番区别说与众人,满楼宾客议论声更重。
狗剩这时候已经满头大汗。
忽然有人开了口,指着狗剩道:“诶——我说怎么瞧着这个人这么眼熟,他不是之前往舒娘子家里倒大粪那个人?之前还被扭送到公堂挨了板子的!”
一语惊醒了在场的众人,曾经在公堂上见证过的人纷纷应声,“可不是他吗。”
“他这是报私仇来的吧。”
“嚯,我看那方子指不定就是他偷了透露给醉春楼的。他家不是住舒娘子家隔壁吗?”
“不好说,你说得还真有理。不然怎么偏偏就这么巧,醉春楼和九香楼同天出新菜,他就跑这来闹事?”
狗剩彻底呆不下去了,他匆匆抹了把头上的汗雨,慌不择路地从人群中钻了出去。
他这一逃,更是坐实了众人的揣测,满堂宾客一边夸赞舒乐心思别致,一边忍不住唾骂醉春楼,这里头若说没有醉春楼的事,谁也不信。
舒乐这时候回身转向众人,从容道:“既然大家心中已有定论,那便散了吧。九香楼多谢诸位的捧场,日后定会拿出更多美味菜品,不负众望。”
她站在人群中央,明晃晃的笑若四月的艳阳天气,美不胜收。
舒乐察觉到脸畔的视线,自然转过身,紧接着,笑容僵了一僵,然后努力笑得更明媚了些,接着迅速地转身,跑了。
薛峙才从那惊鸿一瞥的笑靥中回过神来,对着舒乐落荒而逃的背影目瞪口呆,转而心中郁闷,他连话都没来的及说呢,她至于这样吗?
回眸看向太子和沈正青,两人都是铁青着脸色。
薛峙顿时了悟,定是这两人吓的!不对,被太子殿下吓到的几率更大!
薛峙只瞥了两眼,就慌忙将视线从太子殿下的脸庞挪开,心中不禁腹诽,一个这么俊朗的少年,怎的严肃起来这般吓人,别说舒乐了,他也怕呀。
回想起方才那灿若春辉的笑容,不知怎的,舒乐这个人的形象又明媚了那么一点点,连逃跑的样子,都有几分可爱。
薛峙咳嗽了两声,僵着嗓子开口,“其实我觉得吧,舒乐这个女人还挺有本事的。这么大的阵仗都不带怕的,脑子还清楚得很。所以吧,咱们以前可能对她多少有点偏见。”
沈正青没有说话,暗暗磨牙。
看样子沈正青不这么认为,薛峙又咳了一声,看向苏琰。
苏琰面无表情,淡声道:“回府。”
薛峙闭嘴不说话了。
一路上三人皆是静默着,气氛有些僵。
回到京兆府,苏琰坐在案上,捧着公文微微蹙眉——
孤,有如此可怕?
薛峙的话不知为何又浮上脑海,他头一次认真回想起她的笑容,不同于以往的谄媚讨好,她自熠熠生辉,眸中是压不下的自信锋芒和生生不息的野劲儿。
她竟然阴差阳错地进了九香楼,怪道上一回的汤面如此熟悉熨帖。
不知为何,他莫名地有几分舒畅,眉头也展了些许。
苏琰轻轻“呵”了一声,他素来不喜女子费劲心机力气整日围着男人转,所以只要她肯努力上进,公事公办地好好发挥才干,他也不吝赏赐千金百金的培养她。
“殿下……”侍书见太子面上几番细微的神色变幻,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
苏琰:“……”
他一把揉皱了案上铺陈的宣纸,摔到了堂下。
侍书看着自家殿下被笔墨晕得一片狼藉的纸张,微微叹了口气,心想大约殿下又是在想那个女子了。忍不住感慨,世间竟真有如此女子,让冷漠如冰山的太子殿下如此挂怀。他真是有几分好奇了。
太子察觉了他的叹气,回眸乜了他一眼,侍书很快就整肃了形容,垂眉敛目,不敢再发一言。
这边舒乐回到了大厨房,半晌才平复下来呼吸。
沈正青和薛峙她倒是不在意,但是太子那冷峻如刀的眼神,她明白。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滚出了他的视线。
她自认为方才的行动十分利索,从速度和反应方面来说都无可挑剔,在报恩方面应该做到了至臻级别。
舒乐忍不住微笑起来,不愧是她。
平静下来之后,另一件事还需要解决。万宴之宴的名额,应当归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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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苏琰:公事公办,不谈恋爱
舒乐:好的老板
后来,
苏琰:老婆什么时候谈恋爱qwq
 
第36章 太后
 
舒乐的投筹先前都被恶意倾倒到了白云心的筐子里,不过在此之前其实胜负也已经基本定分晓了。舒乐等着阮师傅的回应,她相信阮师傅会给一个公正的评判。
果然,阮师傅没有再拖延,随着“舒乐”的名字被宣告,舒乐的耳畔叮咚响了一声,“恭喜宿主完成副本小任务,获得5000积分~”
声效是哗啦啦钱入袋的声音,十分舒爽,舒乐瞬间就回本了。
顾二花和杏儿忍不住欢呼起来,雀跃着围拥到舒乐身前。其他人虽然是输了赌注,但也心服口服,纷纷围过来道喜。
听双在人群后看着顾二花那副得意的嘴脸,十分愤慨,一想到自己输了钱,更忍不住埋怨,“云心,你怎么回事啊?”
白云心脸色不太好,不知在想什么,比起颓丧,她面上似乎更多的是不安。
白云心没有理她,再抬眼时,阮师傅来到了跟前,白云心感觉自己心跳一顿,糟了,师父一定是知道什么了。
“你跟我过来。”阮师傅淡淡地看了白云心一眼,白云心即刻就心虚地垂下头,整个人忐忑地跟在她身后。
离开了人群来到阮师傅的房间,阮师傅坐在椅子上,半晌也不说话,只有倒水的声音。
白云心绞着手指,心里打着鼓,时间过去的越久她就越是煎熬,她自来没有隐瞒过师父什么事,这一回也终于是忍不住了,支支吾吾地开了口。
“师父,我错了。”白云心心一沉跪了下来,硬着头皮开口。
阮师傅把壶搁下,深长地叹了口气,看向她的眼睛里是难以掩饰的失望,“尝菜识味是你的天赋,这天下千里才能挑出你这一个。”
她顿了顿,宛若自嘲地笑了声,“你自小我就悉心培养你这个天赋,没成想你竟把它用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糟践了。”
白云心攥紧了手心,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阮雁菡道:“你想要的东西可以光明正大地凭本事去争取,却不该用这样的手段。这次还好是舒乐赢下了,倘若她没有这般聪慧,九香楼的名声坏了,成全了醉春楼……你要如何收场?”
“输赢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的本心。”
白云心心里蓦然酸软,从前师父严厉,她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想着办法变得更强,季唯羹在时如此,舒乐在时更是如此,她迫切地想证明,只有她才是师父最得意的徒儿。
如今她犯下这样大的错,师父这番温柔流露却让她软了心,恍然发觉自己之前的嫉妒心真是蒙了心窍了。
是啊,她太想赢了,想赢过所有人。但在师父那里,她如何收场,她的本心,远比输赢重要。
“徒儿知错了。”她抽噎着说。
阮雁菡又叹了口气,饮了一口茶水,对着她的发顶道:“念你涉世未深,心性也不成熟,恐怕也是遭人煽动利用,但是此次不得不罚你。后院那三大缸的辣椒酱,你细细剁好,也长些教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往后你也不可再故步自封。你和醉春楼那里还有什么瓜葛,如今一并断了吧。”
白云心静静听着,剁辣椒又疼又辣,是个重活,但师父没有将她逐出去,她心里已是十分感激。但一听到醉春楼,她不禁嘴唇一抿。
阮雁菡注意到她犹豫,开口询问。
白云心有些犯难,想起王建义威胁的话,她还是将自己的担忧如实说给了阮雁菡。
阮雁菡点了点头,“近日你就先不要出九香楼了,少生事端。”
*
慈宁宫。
满室淡雅的白檀香,内殿的小几上摆着几样菜蔬。
太后瞧着这清汤寡水的菜,忍不住埋怨,“这么淡的菜,这叫哀家怎么吃得下去。”
“您前些日子得了风寒,这才爽利了几日,身子还虚着呐。御医嘱咐不能吃味道太厚重的。”掌事大宫女拂绿一边笑一边替太后布菜。太后撇撇嘴,尝了一口,不禁发起愁来,“这也太淡了。”
拂绿打十三岁就被太后看重,提拔在身边,如今也跟着二十来年了,因而相处模式亦像老友一般。
她忍不住打趣,“您啊,可真是越来越像小孩子了。再不久是您的寿辰,您现在养好了身体,到时候山珍海味才好尽情享受不是?”
太后听进去她的话,低头又夹了一片青笋,咂摸了两下,悠悠地叹了口气。
拂绿瞧她这样子忍俊不禁,太后是出了名的嘴挑,先帝在时每每微服巡访都带她在身边,将五湖四海的美食都吃了个遍,就算在宫中,逢年过节的,也会将各地的厨子们聘请到宫中举办万宴之宴。如今宫里大厨们的菜,其实倒都不差,只是太后现在吃腻了。
不过拂绿对此早有预料,她已经派福子出宫去寻摸了,这会儿估计也快回来了。
太后这边正生无可恋地嚼着青笋,就听见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进了殿,原是福子,他手里拎着个食盒,太后眼睛一下就亮了,“这是什么?”
福子请了安,揩了揩额头上的汗,这才笑道:“您瞧瞧,这是九香楼新出的汤羹,东长街都卖疯了。奴才觉着既好克化,味道又不错,所以特地买来让您尝尝鲜。”
太后抬头瞧见拂绿的笑,眼光在二人之间过了个来回,顿时明了,颇有些小得意地笑道:“果然哀家还是没有看错人。”
玲珑小盅摆上了案几,瓷盖儿一揭开,热气腾得一股鲜香就飘了过来。那浓郁的汤色瞧着让人胃口大开,太后食指大动,天下的山珍海味几乎没有太后没尝过的,她是个名副其实的老饕,她一瞧着品相和这香味儿,就知道味道肯定不俗。
太后舀了一口,真是鲜掉舌头,化开的在浓郁汤底里的,似乎是……咸蛋黄?
她整个人眼前为之一亮,竟有如此妙思!
而这雪细如发的,细细品来,竟然是豆腐。想当年,她跟随先帝去江南时曾见过一回能将豆腐切成如此细丝的师傅,可自打十年前他过世,这刀法已经失传许久了。她心心念念了十年,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
一碗豆腐羹竟有如此丰富的口感,真是妙极。
太后大快朵颐,额头上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搁下碗后,她似乎仍是有些不满足,只思索了一瞬,她便斩钉截铁地道:“带这位大厨师傅进宫来,给哀家瞧瞧。”
 
第37章 三皇子苏璋
 
九香楼万宴之宴的名额定下,各大小厨子们又恢复了秩序。舒乐瞧着顾二花和杏儿数钱,还不忘叮嘱一句让顾二花把自己的那份也收回来。
这一次她们三人可真是回足了本。听双那里就算是再不情愿,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抵赖,只得摸了银子,往顾二花手里一摔。
顾二花才不在意,拿到手里的真金白银才是实在的,气到听双算白赚的。
大约晌午时候,外间伙计进来,说有贵人要请舒乐前去雅间一叙。
舒乐腾出手来,“什么贵人?”
那伙计压低了声音,神色也严肃了几分,“那位是宫里来的,太后身边的人。”
舒乐身边的人不禁交头接耳,私底下都艳羡她得贵人青眼。
听说是太后身边的,舒乐心里便猜着了几分,心里暗自作了些准备,她看向阮师傅,得了眼神首肯了,她擦擦手就跟了出去。
舒乐一路上跟着伙计来到客厢,厢里坐着一个中年人,圆脸上笑呵呵地,一团和气,看清了来人,脸上显然是一怔,神色也有几分不自然。
舒乐认得他,他是太后身边的福公公,舒乐曾经在宴上见过他几回。他显然也是认出了自己。不过还好,她以前和福公公交涉不多,也没得罪到他头上过,最多是名声不好。如今她彻底和相府断绝关系,改头换面,旁人无所适从,她也可以理解。
舒乐率先打破了僵局,大大方方地行礼,“民女舒乐见过福公公。”
福子点点头,神色里有几分不可思议,“听闻这咸蛋黄豆腐羹是出自舒娘子之手?”
舒乐点头应下。
福子了然,眼光中不禁流露出些许赞赏之色,从前听闻这位的事迹,不学无术,骄纵任性,可以说是声名狼藉。如今踏踏实实做一项营生,还能经营到这般地步,也着实是浪子回头,十分不易。
他道:“太后娘娘尝过了你做的羹,请你到慈宁宫一叙。不知你可有时间?”
舒乐波澜不惊地道:“多谢太后抬爱,还请公公引见。”
福子点点头,舒乐跟着他坐上马车,一路来到了皇宫。
若是寻常女子,只怕都是诚惶诚恐,不敢四顾,舒乐却并不紧张,她三世为人,经历的太多,对于权贵的心态已经不同以往。
舒乐仰头望去,天穹之下,朱漆的城墙高大巍峨,殿宇庄严肃穆,这里是权力的中心。
上一世,她费尽心思,伏低做小地取悦权贵,一心只想攀附攀,如今不同了,她要成为权贵本身。
舒乐跟着福公公来到慈宁宫,太后跟前。
殿内白檀袅袅,初冬时节,却温暖如春,舒乐知道太后喜金器,这殿内的陈设摆饰都是以金制为多,一眼望去,一派富丽堂皇的光景,真是有几分晃眼。
太后正靠在美人靠上,手里抚着一杯茶,她如今不过五十来岁,白发也不见一根,一见到舒乐,眼尾就弯出了笑纹,忙冲她招手,“你就是那个做出了豆腐羹的姑娘?来到哀家身边来。”
拂绿忍俊不禁,太后这喜形于色的模样,真是像极了见到喜欢玩具的小孩子。说到底,还是先帝将她保护得好,一丝儿委屈都没受过,纵使这么些年了,依旧是小孩儿心性。
舒乐从从容容上前,端方地行了礼,这才抬起头,面上也含了笑。
以前在相府时,舒乐的言行举止都是有女夫子专门教导的,所以举手投足都有大家闺秀的仪态。
太后端详着舒乐,这副容貌生得明艳,不施脂粉便是水出芙蓉。她觉得这小娘子有几分面善,却没认出来,毕竟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自己的儿孙尚且疼不过来,其他官贵的子女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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