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别拦我复仇——青木叔
时间:2022-03-17 09:10:30

  一宿没合眼的薛大人心情一下好了起来,甩了甩衣袖:“那成,嘿嘿~我去看看王爷,没什么事,我就和你哥哥先回去睡觉,你来守着。”

  “好。”

  看着父亲哼着小曲走远的背影,薛半夏深深出了口气。就一个月,她就再待一个月。一月后王爷解了毒,她就另找理由出发。

  将满脸倦色的父兄赶回家,薛半夏又坐回了那个煎药的老地方,任劳任怨地搅弄着小砂锅里的药材,满脑子都是雪上一枝嵩。

  手眼通天的堂堂肃王爷查了这么久也没能捉出来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够悄无声息地、一而再地给他下毒?薛半夏的人生中,鲜少出现什么阴谋诡计,此刻更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头绪。

  头脑昏沉、四肢僵硬是赵冶醒来的第一感受,迷蒙间他似乎见到了半夏。挣扎地扭头看向床侧、屋内,并没有她的身影。果然还是梦啊。

  外头天已经黑了,她可能已经离开京城了吧……

  这毒属实可恨,他中秋那夜散宴后,不顾母后、皇兄的挽留执意要出宫,就是担心不能及时送她,可这毒偏在这关键时候让他缠绵病榻、一病不起。

  哪怕晚一天呢?

  深深喘了一口气,赵冶无意识地握紧了双手。一种少见的触感从僵麻的右手传来,他猛地低头,缓过顷刻席卷上来的眩晕,终于看清了指尖紧攥的。

  那是一块不属于他的东西,一块浅绿色的绢纱。

  “主子,你醒了?”赵月听到床上的动静,忙走了过来,却见自家主子正盯着手头上的那块破布。看到这块布,她还是觉得一阵无语。

  “她……”赵冶口干舌燥。

  就在此刻,卧房门被推开,来人正是薛半夏。

  薛半夏轻手轻脚地进了门,却发现远处床上的人已经醒了,正目光灼灼地瞧着她。

  “王爷,你醒了啊!”她的声音满是欢喜。

  赵月见状,拉着木楞楞站在一旁不挪窝的赵旬悄声退了出去。

  薛半夏将手中端的东西放在桌上,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轻轻伸手探了探赵冶的体温,又将他的手摆正,扯了扯他手中紧紧捏着的自己那半截袖子:“王爷,松手了,我给你把把脉。”

  赵冶仓促松手,脸颊红扑扑的。

  “唉,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又遭罪。心跳怎么这么快?爹说这毒也解的差不多了啊?”薛半夏皱眉:“王爷,哪里不舒服啊?还想吐吗?心跳得有点快啊……”

  “咳,还好。”赵冶将自己黏在薛半夏身上的目光移开,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地拢着湿润的眼眸,心不在焉地说道:“就是还有些头晕,喉咙疼,手有些僵硬,别的还好……”

  薛半夏点了点头,又伸出双手包住赵冶的手:“手有些凉。”应该是吐的太严重,体内电解质有些紊乱了。

  赵冶心尖一跳,心中涌出一点隐秘的欢喜,他想要抓住她的手……可是那双温暖纤细的很快便松开了,他不由探了探指尖。

  薛半夏对其中的挽留之意毫无知觉,回头给赵冶倒了一杯水,又打开了一个小罐子,仔细地避开混在其中细小沙石,将罐中的雪白捻了一点出来放入杯中:“王爷,你吐的太厉害,现在喝一些淡盐水比较好。”

  说罢,她回过身把赵冶扶着慢慢坐起来,又将水递给他:“喝一点盐水,然后缓一缓,吃一点粥好不好?直接喝药太伤胃了,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些反胃恶心,但是还是吃一点好不好?”

  “好。”赵冶低着头安静地喝着手中的水,不知道有多乖巧。

  赵月将薛太医的话转告给宫里过来、在王府侯了一天的公公,没让他进屋打扰刚醒的主子,便将他恭敬送了出去。回来就见薛半夏出了门。

  “薛姑娘有什么事吗?”

  “哦,我想找人让他帮王爷熬个粥,又不放心,想自己过去盯着。”

  “我去吧。”赵月拦下薛半夏:“这王府薛姑娘也不熟,我去比较好。还要麻烦薛姑娘替我守着王爷了。”

  薛半夏拒绝不了,只好又折回卧房,赵冶正不作声地看着她,专注的很。她脸上一热,开始没话找话:“对了,我爹说,王爷这回中的毒应该是在酒中。而且剂量有些大……不过也正是如此,爹昨夜下了猛药,也算是兵行险招,解了王爷体内的大半毒性,后面只需要依照往常那般,只是这解药里的乌头应该还是要用的。”

  “嗯……”赵冶应了,过后又有些忐忑地问对面的人他惦记了多日的问题:“半夏,你什么时候走?”

  “嗯?”薛半夏思绪还沉浸在解毒一事上,陡然间没反应过来赵冶的问题。

  “半夏,你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离京?”虽然不想谈这个话题,可是赵冶还是想知道,她究竟什么时候离开。他卑鄙地希望她能看在他如此孱弱的状况下可以多留几天,可是又不敢将这奢求宣之于口,只能执拗地要一个答案。

  “我暂时不走了,等你彻底没事了我再走。”

  犹如天籁。赵冶想,老天总是这般偏爱于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满足他的心愿……

  “谢谢你。”他仍旧感到身体不适,仍然对那个隐在暗处、不知其目的的下毒之人感到如芒在背,却又奇异的觉得分外满足,甚至庆幸那人可以在这样一个时间、这样一个状况下,对他下毒,促使她为他驻足。

  作为肃王爷、作为赵冶,他不能,也没有资格要求她留下。但是作为病患,他却可以让她负责,如此卑鄙却又矛盾的光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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