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薛半夏将盘子往赵冶面前挪了挪:“我看你最近胃口不怎么好,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心思太多无心吃饭,刚才去让后厨帮你做了这个,开胃的,你尝尝!”
“啧啧啧。”赵月摇头咋舌:“小旬旬,我瞧着你最近也瘦了些……”
“有吗?”赵旬认真回答:“但是我觉得这兖州的吃食还挺符合我的口味,最近我每顿能吃三大碗……”
“你可闭嘴吧!”赵月扔了一根筷子到赵旬身上,翻了个白眼:“吃死你得了!”
几人静了一会,等菜上齐了,便各自吃了起来。倒是赵月,吃着吃着,放下筷子去了趟客栈外,还没等众人吃完,就又折了回来,端起自己的碗筷继续夹着菜。
“宁姑娘已经与孟府义绝,现在已经平安回了娘家了。”她饭间还向众人宣布了一件事。因出门在外,他们一行人也没了那么多规矩,很多事情都是在饭间商量的,所以她此时这样冒失,赵冶自然也不去怪她。
“真的!!?”薛半夏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刚得到的消息吗?”
“是。说是用了半个月终于将此事完结,现在宁家虽然有些嫌弃她在家,但是好歹不会有人伤害她,薛姑娘放心,她终于逃离火海了。”
“嗯!”薛半夏心中一直记着这事,但是也不敢多问,生怕赵月等人觉得她在催着他们,让他们为难。这下好了,总算是了解了一桩心事:“赵姐姐辛苦了,谢谢你。”说着转头看向赵冶:“也谢谢乐游!没了你,妙彤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第25章
吃过饭,赵冶便着人去查看仅剩的那两户人家,若是孩子不在,那之后要做的事才叫真的繁复。
很快,赵旬便回来了,从他的口中,赵冶得知,其中一家经营者布庄的人家倒是有个十二三的孩子,那孩子的左手常年套着一个手套,八成就是他。
赵冶忙带人一起出门。
这张家布庄虽然门面不大,但是处于闹市之中,进进出出的人不少,想来生意不错。刚一进门,赵冶便看到站在柜台处的一位笑容和煦、利落得体的妇人,那妇人正笑眯眯地理着手边的料子,和面前的两位夫人谈着:“您二位可以再转转,找不到合适的再来,没大事!货比三家,咱们理解的!”
送走了那两位,她扭头看见了并行而至的赵冶和薛半夏,笑得眼都眯了起来:“哎哟,小郎君好俊俏,真是可是来给夫人挑做衣服的料子的?您二位可真是天造地设、金童玉女呀,我卖了这么些年货,还没见过您二位这样板配的人呢!”
赵冶和薛半夏俱被说的面红耳赤,赵冶咳了咳,转头看向别处,薛半夏忙摆手:“夫人别误会了!我们二人不是……不是夫妻,这位……这位是我哥,哥哥!”
“哦?是吗?”老板娘歪了歪头,又笑了起来:“我说呐,怎么都生的这么好看!原来是一个娘生的!那就难怪了!”
“呃……这……”薛半夏无措地看了眼赵冶,只看到半截白中透着血色的脖子。算了,就这样吧……
赵月跟在后面吭哧吭哧地笑着,只觉得眼前这可以算得上是一景儿了。
力争时刻为主子排忧解难的赵旬清了清嗓子,走到柜台前,岔开了话题:“老板娘,我们从兖州以北而来,前来寻人。来您这里,无非是想和您打听一下您家公子……”
那老板娘闻言脸一白,面上的笑险险挂着几分,吞吞吐吐地回道:“你……你说什么呐,卖布我欢迎,别的什么,恕我失礼了!”
说着示意店里的伙计赶他们走,自己却扭头撩开身后的帘子钻了进去。
赵冶示意赵月、赵旬稍安勿躁,便顺着店中伙计的言语出了布庄。
“可知道这布庄后面的院子是对着那条巷子?”赵冶问道。
“知道。”赵旬点头:“主子要现在过去吗?”
看赵冶同意,赵旬便引着几人绕过这条长长的闹市街道,转向侧边一条巷子。这巷子的两边皆是民宅,青砖墨瓦,鳞次栉比。路的两边还栽着一排排高大的银杏树,有些叶子已经泛黄了,乍看下去,十分漂亮。
赵旬敲响一家路中的人家的大门,一个青年汉子开了门,看到是陌生人,也没客气,粗声问道:“找谁?”
“找你们当家的。”赵旬直截了当地回答。
“等着。”那汉子又把门合上。
不多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开了门,未语先笑:“各位久等。不知道您几位是……”
赵旬复又将方才和布庄老板娘说的话又说了一遍,这位男子登时脸就拉了下来,二话不说就要关门。
赵旬一手轻而易举地将门推开,另外一只手随手一摸掏出一块腰牌。这块牌子是他与京中别的衙门的兄弟们打赌赢得,从来没用过,出了京倒是派上了用场:“京城大理寺!劝你不要让我们等来硬的!”
那男子眉头皱的更紧,与赵旬僵持片刻,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无奈松开了手放他们进来。
等人全进来,男子慌忙将门合上,跟在后面急急地说着:“各位大人,小民真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是不是找错了人?您各位远道而来怕是不知道,这兖州的张家布庄有好几处……”
不料此时从屋中跌跌撞撞跑出来一个两三岁的小童,张着手不清不楚地喊着爹爹,直冲着这个男子跑来,根本没瞧见门口那阶高高的台阶。
离得最近的赵旬正要飞身上前,却不料斜方冲出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孩子将那小童稳稳地抱进了怀中,他的身后、方才闪身离开的老板娘正撕心裂肺地喊着:“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