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推迟。”郭迟坚定开口。
“哎,别呀……”钟泽方挣扎,见郭迟不改口,又转过头幽怨地看着薛半夏。
薛半夏抹了把冷汗,要是这三言两语真把她师兄心心念念了大半年的好日子顶掉了,回头她要面对的最大危险可能就是来自于武力值完全碾压她的师兄的暗杀了。
“别别别,师姐……”薛半夏没想好怎么说,赵冶却上前来侧身挡住了钟泽方的眼神,将她顺势扶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半夏自有我来保护,二位可以放心回家。”他说了进屋之后的第一句话。
“对对。”钟泽方点头。
薛半夏打蛇随棍上:“对啊,师姐,你看,师兄的身体一时半会又康复不了,真要出什么事,你总得费心保护师兄,那你们留与不留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你说对不对?这其中若是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赵冶还需要再调人来保护你们两个,你看这一进一出就费了多少事?”
“对对对。”钟泽方用力点头,抓住郭迟的手用力:“半夏说的太对了,我们还是走吧,不然留在这里就是拖后腿的!”
这话也太伤人了,薛半夏赶忙摆手:“其实也没……”钟泽方飞来一个眼刀,她咽下已经到舌尖的话,僵硬开口:“师兄说的就是……我的意思……嘿……嘿嘿……”
还好,郭迟斟酌之下,最后还是点了头,钟泽方十分满意地给了薛半夏一个肯定的眼神,后者却心累不已:“昨天赵冶已经派人去了江宁,我送去了腰牌,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来丹州了,到时候有他们护送你们,路上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闪失了。”
“其实……”钟泽方刚要开口,就被憋了火的薛半夏打断,她刚才当真是迫不得已在师兄的威逼之下说出本不是她本意的话,正气的要死:“其实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太不行了!!”
“噗……”赵冶与郭迟双双喷笑出声。
此刻,自称人杰的钟泽方终于感受到了男人在被说不行那一刻的浓浓屈辱感,这个不行原来不仅限于那一方面,而是方方面面……
甚至还是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
“薛半夏!”濒临失去理智的钟泽方生气地撸起袖子。
“干嘛干嘛!!”薛半夏梗着脖子昂着头,机关枪一样攻击着钟泽方:“我有说错吗?咱俩都是病号我现在让你一只手你能打得过我吗?!不行就是不行承认自己不行就这么难吗!原来你在承认自己不行这一方面也这么不行!鄙视!!”说罢她便拉着赵冶一溜烟跑了。
“薛半夏!!!”
薛半夏才不想理身后的咆哮,不趁着他身体不好欺负他,难道还要在他全盛时期做那种“在太岁爷头上动土”的事么?趁他病要他命,老祖宗的话当真是至理名言。
很快便到了钟泽方二人离开的日子,赵冶担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便放弃了陪薛半夏送他们出城的打算,他本想让赵旬、赵月贴身保护半夏,却遭到了她的拒绝。
“我不想给你惹来什么麻烦。”她说。
于是,他们只能站在院中,看着郭迟扶着钟泽方走向侧门,薛半夏站在二人身后挥手:“师姐!如果事情顺利,我一定会去江南观礼的!!”
“好!”郭迟一笑,冰消雪融般:“一言为定!”
等二人的身影再也瞧不见,赵冶伸手抹掉挂在薛半夏眼眶边上的泪珠儿:“终究还是舍得不得的,对不对?”
“不对!”她鼻音重重的,像个奶猫:“我早就看钟泽方不顺眼了,明明早就能走能动了,还非要挨挨蹭蹭地靠着师姐、要师姐伺候他!”
“原来你看出来了?”
“早看出来了!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赵冶摸了摸鼻子,看着薛半夏扭头离开的背影,心里直想笑。钟兄,我也算挺对得起你了。背着莫名的锅,赵冶无奈。
郭迟扶着钟泽方上了马车,掀开车帘的那一刻,便见一个眼生的兄弟正在往马车上竖着一杆旗子,正是镖局专有的旗帜。
“怎么把这东西竖起来了?”郭迟扬声问道。
那汉子笑出一口白牙,好脾气地回答:“这是小当家的吩咐的,说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得把您二位安稳送回去。”
郭迟定定地看了一会那面迎风招展的旗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又缩回了车里。
“半夏吩咐的?”钟泽方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见郭迟回来了,便开口问道。
“对。半夏……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这几日我看得出来,她对这事仍然耿耿于怀,我担心她过了这一阵还是放不下……”
“这小丫头……”钟泽方摇了摇头,又歪倒枕着郭迟的双腿躺好,闭起了眼:“既然你劝她也不管用,那等下次见了,我和她打个几场,总会没事了。别担心。”
“希望她一切顺利。”
“放心,不会有事的。”钟泽方睁开眼,伸手捏了捏郭迟的下巴:“那个赵冶护她像护着个眼珠子似的,一会儿见不着都不行,他怎么可能让半夏出事。”
马车悠悠前行,刚出城走了半个时辰,郭迟便听到有人敲着马车。
“姑娘,有人跟上来了,一切有我们,您二位千万别出来。”那人并不知道郭迟与钟泽方的身份,只当他们是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