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乌鸦嘴系统(穿书)——清风不渡
时间:2022-03-19 07:52:06

她狗带的那天,也是一片艳阳天。
生在太平盛世何其幸福,没有饿殍遍野,没有战火纷飞,也没有人会突然冲上来至她于死地……
她算过了那些积分,除了一套房产,还余下很多,可以兑换出来后,将它们卖了还她的助学贷款。
到站提示声响起,列车平缓驶入站台,乘客纷纷起身拿行李,预备下车。
然而坐许亦心身边的短发姑娘背上自己的单肩包后,见许亦心还是垂头呆坐着岿然不动,她暗自奇怪,但还是轻轻拍一下对方的肩膀:“不好意思,请让——”
话没说完,便眼睁睁看着这人身体歪倒,顺着座位之间的缝隙跌了下去。
“来人啊有人晕倒了!”
一股扭曲的锐痛将许亦心强行抽离了她的躯体,五脏六腑都不复存在,灵魂轻到不可思议,她被带入了一波凶猛的洪水中,水流如钢刷一般冲刷而来,而她逆流其中,明明已经没有实体,却依然痛得大叫:“啊啊啊——”
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跪坐在她身侧的医者被她突然弹起来吓了一跳,呆呆看着她 ,补完自己方才的话:“动了。”
何止是“动了”,简直是生龙活虎了。只见长公主抹一把自己嘴角的血,眼神疑惑,开口道:“美女你谁?我该不会是穿错了……”
尤硕明立即丢下手中匕首扑过来,跪在她边上,手足无措着不敢碰她:“你……你还好吗?”
许亦心一看见他的脸,瞬间回魂,痛觉也迅速传入大脑神经,低下头看向自己胸前仓促包扎了的伤口,金簪还没□□,她感觉浑身发冷,血液正在迅速流失。
“好多血……”
许常义双目元睁,一惊一乍跳起来:“鬼,是鬼!朕亲自|杀了你,你怎么爬起来了?”
许亦心脸色惨白,没空搭理皇叔的疯言疯语,捧着自己的心口就要往后倒,被裴清稳稳接住:“不要动!驸马,请把她抱到榻上去!”
“好!”尤硕明立即凑过去接住自己妻子,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
俞康盛连忙带路,而许常义抱着头惊恐万分,看上去已经完全失去了神智:“你不是人,是鬼魂,是召南的鬼魂,鬼来找朕了——”
许亦心虚弱地抬眸看去,下令道:“像什么样子?来人,将陛下带回去休息,好生照顾侍奉,莫让旁人看见陛下失了仪态的样子。”
俞康盛脚步顿住,察觉到里面出事后他警觉着,入殿便走在后面关上了门,如今殿内只有他、裴大夫、镇北将军、驸马和长公主,长公主这是在使唤他吧?可他又不敢轻举妄动,那可是陛下,长公主话里话外分明是要软禁那位,他怎么敢动手——
不等俞康盛反应,苏敬纶已经行礼领旨:“微臣领命。”
说罢便提溜起神神叨叨的许常义往外走。
这边尤硕明已将许亦心放在榻上,俞康盛慌慌张张说自己去请御医,许亦心有气无力阻止了他。
同室操戈这等丑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俞康盛只得听从裴大夫的吩咐,一趟趟亲自跑去要热水剪子等等。
血流的太多了,许亦心胸前的衣服已被血液染红。
裴清迅速给她检查了一番,除了胸口的外伤和她手腕原有的伤,其余倒没大碍了。但首先得把刺入她胸口的金簪□□。
“我需要止血药,有没有更多的止血药?”
俞康盛端着一堆瓶瓶罐罐凑过来,那是许兆禾受了剑伤时长公主给他用的药,“老奴斗胆……这是先帝用过的上好伤药——”
是她之前和系统兑换的s级伤药!如今她积分清零啥也没有,这药来得太及时了!
“用!快给我用上!”许亦心咬牙道。
之前许兆禾因为想在她面前卖惨卖乖,才将这特效好药藏起来,只用太医署里的金疮药,拖延着迟迟没有痊愈。
想不到他留下的药最终救了她。
“须得先拔出簪子。驸马,请按住公主——”
“好!”
许亦心疼得泪流不止,埋进尤硕明手中呜咽:“我好疼啊呜呜呜……”
“亦心,听裴大夫的话。”尤硕明急得满头大汗,将手伸到她嘴边,“实在疼的紧,就咬我吧。”
“又不是生孩子,咬你干什么?”许亦心哭着说。
裴清:“……我还没开始拔。”
“有没有麻醉药啊医生?”许亦心满怀希望地看着裴清。
“麻醉……?”
“就是麻沸散什么的。”
“有。”
“给我整一碗,等我晕了再拔,谢谢。”
裴清取出一方手帕盖在她脸上,不一会儿,许亦心果然昏睡了过去。
裴清帮榻上之人把衣服剪开,而后对尤硕明道:“还是得请你按住她。”
尤硕明的拳头紧了又松,点头说着“好”,将自己的双手附上妻子的双肩。
裴清看他一眼:“别紧张。”
说着便猛地拔出了那支金簪,许亦心的上身随之弹了起来,又被尤硕明按回床上,蹙眉低吟一声,好在没有醒转。而方才拔簪子喷涌而出的血液溅了裴清一脸,但她面不改色,有条不紊地处理着那处伤口。
尤硕明脸上也被溅到一滴残血,心悸的感觉令他喘不过气,他将目光从她惨白的脸上移开,配合着裴大夫一起为她包扎伤口。
“不必太过忧心。”裴清注意到他的神色,一边给公主包扎一边说着,“血已经止住,好好睡一觉,醒来再休养一段时日,无大碍的。”
尤硕明低声喃喃:“在左边,这么深,难道没有扎进心脏?她……还能醒来吗?真的无碍了吗?”
“召南长公主吉人自有天相。”
……
许亦心是被饿醒的。
她下意识想伸手去摸自己咕噜噜叫的肚子,结果发现自己的右手被谁握住了,又想换另一只手,突然想起自己另一只手早就被折断了,悻悻要收回,但已经摸到了肚脐眼。
咦,她左手腕好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被璀璨的宫灯照得眯了眯,眸光一转,望见趴在床边睡着的尤硕明。
殿内已经清理妥当,没留下一丝血腥味,自己身上也换了干净衣裳,她抬起手,发现手腕真的好了,而胸口的伤也没那么痛了。s级伤药就是牛啊。
尤硕明察觉到她的动静,倏然醒了过来,猛地直起身躯,两人四目相对。
许亦心对他一笑:“我饿了。”
尤硕明深深看她一眼,随即出了内殿命人传膳,回来后继续拉起她的手凝视她。
许亦心:“你怎么了?”
尤硕明声音嘶哑,轻抚着她的虎口:“你是真的吗?”
“什么?”
“我很怕你是我的一个梦。梦醒了你就不见了……你会突然消失吗?你说过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如果,如果你要走,至少提前告诉我——不,还是别告诉我——”尤硕明说着便松开了她的手,把脸别到一边。
“子弋。”许亦心凑过去,双手捧着他的脸将他掰回来看着自己,而后发现他哭了。
她一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自责自己没有早日解开他这个心结。
而且她知道了她死之后的剧情,尤硕明因杀了许常义而被囚禁在诏狱两年,被李显庆视作弃子,尤家也因而罹难,他得知家人被牵连后,在李显庆入主宋国的前夕咬舌自尽了。在她看到这段剧情时,书中已经过了四十五年。
四十五年啊!她难以想象他这张俊脸化成白骨的样子。
一切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的到来扰乱了剧情,尤硕明才是那个灭宋的大功臣,被李显庆宠信,被百姓爱戴,长命百岁,而不是变成一具深埋地底的腐朽尸骸。
既然她可以影响剧情,那她就来做作者的笔,给他一个美满的结局。
她将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柔声道:“我不会消失……再也不会了。我发誓。子弋,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的。”
她吻去他的泪水,而后在他绵软的唇瓣上辗转温存,尤硕明温柔回吻过去,揽住她的身躯按向自己,随即突然发现了什么,离开她的唇瓣,惊叹道:“你的手好了?”
“对呀。那药有奇效。”许亦心说着又凑上去亲他。
尤硕明面红耳赤 ,黏黏糊糊亲了一阵后,低声道:“可你胸口还有伤。”
“对啊,那又怎么——”许亦心反应过来,“你想什么呢!”
“我没有——”尤硕明狡辩,支支吾吾着又问:“难道你不想?”
许亦心脸红成了猴屁|股:“我——我饿了!饭怎么还不上!俞康盛!”
 
第108章 降罪
 
许亦心的伤好得很快,但尤硕明谨遵医嘱,严格管制着她的吃喝与就寝,繁杂政务一概不许碰,俞康盛送折子都是偷偷从后门溜进去。
明天就是殿试的日子,宫里那位依然疯疯癫癫,靖北王迟迟没有归京,所有担子都落到了许亦心肩头,她不扛都不行。
更何况她下定决心要改变,就必须扛下来。
早前她给许知贤传了密信,简要说明了许常义的状态已不适合做君主,想让他回来继承大统,但他回了信说,他早就知道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懦弱、多疑、偏听偏信又心狠,被许兆禾折磨了一番后想必变本加厉,本就不是做君主的料。当然,他也不是。
“心儿,你知道我的,我这种人不适合手握权力。怜悯心责任心上进心我都没有,更没有心怀天下的大爱,这些年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杀了许兆禾,为信王哥哥报仇。宋国不能交到我手上。宋国不能交到许氏血脉手上……我不知你真实的姓名是什么,但心儿,也许你会是宋国的转机。”
许亦心怔怔地想着他的话,他知道她不是召南,从她跳下水救他就知道了,因为许兆禾说过他们许家人全都不会水。也是从那次之后,许知贤转变了态度,虽然偶尔还是会叫她“召南”,但已经没有之前的敌意与防备。
他知道她是冒牌的,反而对她亲近信任起来……
细密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抬起头,看到小幺火急火燎跑进来:“殿下殿下殿下驸马来了——”
许亦心一个激灵,火速把桌面上的一沓折子拢过来,三两下将它们塞在桌案底下,毯子一盖,一切恢复正常。
小幺正好剥了一颗荔枝送到她嘴边,她启唇衔走,含含糊糊地说:“回来了?”
“怎么没在榻上休息?”尤硕明瞥一眼案几上残留的墨痕,再扫一遍桌案底下露出的凸起一角,知道她方才肯定又在看折子,眼神责备地注视她,伸手从底下拉出一沓折子。
许亦心讪讪一笑,又吃了一颗荔枝。
“裴大夫说荔枝不可多食。”
“我才吃了一颗……两颗!剩下的都是小幺吃掉的。”
小幺鼓着圆脸举手。
尤硕明摇头一笑,过来许亦心跟前坐下,轻轻抚一把她的脸颊:“你好得真快。”
“嘿嘿。”
尤硕明顿了顿,“有件事……我要与你说一说……”
许亦心正要洗耳恭听,侍卫在门外通报,说右羽林卫御前常侍陶修文求见。
原来陶修文前两天就从鄂州回了诏阳,但得知陛下卧病在床,已经罢了三□□会了,暂时无法向陛下述职,惴惴不安中,他只能递了折子和拜帖给公主府。
许亦心养伤期间,看折子的时候很少,太傅吩咐了俞康盛挑拣最紧要的奏折送来,陶修文的折子不知是不是被压了箱底。
许亦心打起精神,对侍卫扬扬下巴:“宣他进来。”
陶修文穿着青羽制服毕恭毕敬地入了殿,对长公主行了大礼,看一眼边上的驸马,见公主没有要驸马回避的样子,遂垂眉顺眼地低下头,向她汇报鄂州的治灾情况。
许亦心皱眉,摆摆手让他起来说话,他这才起身。
听完他全部的汇报后,许亦心点点头,道:“做的不错。你回去列一份名单出来,此次鄂州之行与你同去的,哪些有功劳,分别都做了什么事,取得了怎样的效果,一一列举。朝廷会酌情褒奖,该升官进爵涨俸禄的,一个也不会少,还会张贴嘉奖令广而告之。”
“微臣谢长公主恩赏!”陶修文扑通又行了个大礼。
许亦心受了这一礼,吩咐侍卫送陶修文出去,但陶修文跪在原地没有起身,支支吾吾着,“微臣……”
“陶常侍还有何事?”
陶修文咬咬牙,再拜道:“微臣今天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给殿下和驸马请罪!”
许亦心和尤硕明对了个眼神,尤硕明撇撇嘴。
“沽阳陂一事,微臣虽是奉先帝之命捉拿疑犯,但还是不慎害得您与驸马坠崖,险些丧命,微臣实在是罪无可恕,请殿下责罚!”
许亦心冷笑一声,踱步来到他跟前,微微弯下腰俯视他:“既然你主动提起这个,那本宫就与你算一算账。
“论起得罪本宫,你的罪责又岂止沽阳陂那一桩?一年前在新邺,合卺酒里的剧毒药物是不是你亲手下的?你还瞒着我下了整壶,实在居心叵测!
“回诏阳后你还针对公主府,将袁德厚之死怀疑到驸马头上,当着我的面质问他行踪,何曾将我放在眼里?
“而在沽阳陂,你更是趁我跌下马时众人不备,对驸马下了死手,以致于他失足坠崖,我才不得已跟着他一道坠落,当时苏敬纶立即抓住了我的脚腕。
“可你呢?你是在上面最安全的那个人,若你尽了全力,本宫又岂会坠落崖底,被越人所掳获?陶修文,本宫真要降罪于你,你自问可承受得住?”
陶修文冷汗涔涔,仰着头看长公主,眼皮直跳。
“微臣……愿意接受责罚。殿下,微臣知罪。”
他取出先帝御赐的匕首,双手呈上,低头道:“但微臣才从鄂州治灾而归,明面上并无过错,反而有功,殿下不好贬斥微臣……殿下实在恼了微臣,可亲自动手责罚,微臣出去后一个字也不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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