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世子的娇软美人——漠北大雁
时间:2022-03-19 08:15:10

  裴笙勾了勾唇,手中的狼毫笔不停:“他就这点出息。”
  隔了一会儿,裴笙似想到了什么,又问,“他看上了一个男子?”
  “对呀,男子!”高远耸耸肩,一脸困惑,“男子都长成那样,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他换口味了?”
  高远话还没说完,裴笙已经扔下笔,大步走了出去。
  一棵老槐树下,徐乐天斜靠在树干上,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晃着。
  他在欣赏对面玩雪人的“男子”。
  不远处的雪地里,一个身穿蓝色束腰华服的“男子”,捡起地上的枯树枝,在一米多高的雪人身上画着鼻子、眼睛和嘴巴。
  “他”背对着徐乐天,以至于徐乐天没能看清对方的样貌。
  “他”比一般男子长得瘦小,弱不禁风的样子带着几分病态的美;“他”似乎很调皮、也贪玩,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蹦蹦跳跳地来回捡树枝。
  虽是一个人,“他”也玩得自由自在。
  待到裴笙靠过来,徐乐天亲热地揽过裴笙的肩膀,指了指对面的“男子”,笑道:“二哥,我敢打赌,那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以他徐乐天阅女无数的经验,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男子”,而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女子。
  他兴奋地比划:“你看她的手,又白又嫩,一看就是女人的手;还有那小腰,不盈一握......通常拥有此等曼妙身材的女子,长得都不会太差......”
  徐乐天自顾自地分析,压根没注意到裴笙的气息越来越低,越来越沉,大有风雨欲来的架势。
  他搓了搓手背上凭空冒出的鸡皮疙瘩,叹息道,“湖州的天怎的比大京还冷?”
  忽然,秦真和玩雪的“男子”说了几句话,“男子”转过身,顺着秦真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裴笙。
  也看到了裴笙身旁的徐乐天。
  “男子”是女扮男装的言倾。
  言倾朝着徐乐天挥了挥手:“乐天哥哥!”
  徐乐天当场震在了原地。
  他从没想过,他觊觎的人竟然是......二嫂!可笑的是,他还当着二哥的面大肆调侃二嫂的身材和容貌!!!
  上次他才信誓旦旦地说他对言倾不感兴趣,如今不过数日,他便打脸了,还打得啪啪响。
  他恨不能拿把刀把脖子抹了!也好过被二哥仇视!!!
  徐乐天怂了,尴尬地笑了两声,问裴笙,“二哥,如果我说这是个误会,你信吗?”
  裴笙不回话,只冷冷地瞧着他,眸光寒冽、神色凝重。
  徐乐天吞了吞口水,以他对二哥的了解,二哥这是在想是将他活刮呢,还是将他五马分尸?
  言倾欢欢喜喜地跑过来,像寻常那般往徐乐天跟前凑,可人还没靠近呢,徐乐天就慌慌张张地往裴笙身后躲。
  徐乐天:“注意形象,形象啊!你现在是大人了,成婚了!不能毛毛躁躁地没规矩啊!”
  她不仅是大人,还是他二嫂啊!他嫉妒心极重、占有心极强的二哥的女人啊!
  言倾在距离徐乐天约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
  当着裴笙的面,她拉了拉徐乐天的袖摆,甜甜地笑:“没关系啦,我已经跟夫君解释过了。夫君知道你是我哥哥,他同意我们在一块儿玩啦!”
  徐乐天赶紧拂开言倾的手,像躲瘟神一样躲着她。她再这样拉拉扯扯,二哥怕是会把他的手给砍了......
  言倾瞧不出两个大男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她贴近裴笙,亲热地挽住裴笙的胳膊,还调皮地晃了晃,“是吗,夫君?”
  裴笙皮笑肉不笑,只幽幽地看了徐乐天一眼,沉沉吐出一个字,“是。”
  徐乐天觉得,他怕是无论怎样都解释不清了。
  裴笙将言倾冻红的小手握在掌心,怜惜地揉了揉,又放在唇间吹了吹,才柔声轻哄。
  “你的乐天哥哥最近得了一种病,他闻不得女子身上的脂粉味,更不能靠近女子,否则会七窍流血而死。”
  “怎么会这样?”言倾慌忙往后缩,尽量距离徐乐天远一些,“是真的吗,乐天哥哥?天下有如此奇怪的病?”
  徐乐天苦笑一声,“是,是真的。”
  如果他敢说不,他相信他的死法会更加的千奇百怪。
  言倾是个小迷糊,一路上不断自责,说自己差点害了乐天哥哥。裴笙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安抚道:“下次别这样就好了。”
  言倾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下次我看见他一定离他远远的,绝不会靠近他,更不会扯他的衣袖!”
  裴笙笑了笑:“乖。”
  徐乐天跟在二人身后,有一种无力回天的深深挫败感。
  老天爷啊,他造了什么孽啊?别人家的大舅子地位贼高,他倒好,成天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妹夫给折了!
  帐内,裴笙留下徐乐天单独谈事。
  徐乐天:“二哥猜的没错,果真是老狐狸指使右相干的。那群杂碎,真不是人养的,竟把老百姓往死里推!”
  若是用些龌龊手段、泼些沾水也就罢了,堂堂帝王,怎可枉顾老百姓的生命?!
  徐乐天再一次庆幸二哥的正确选择。
  此次暗中调查,大哥左相赵景出了不少点子。在大哥的帮助下,他顺利摸清了对方使坏的套路,并详细讲解了对方的作案手段。
  裴笙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指出盐矿防守的几个薄弱环节,吩咐徐乐天立即改善。
  两人提到了遇难家属的安抚问题。
  原本,处理此事的官员已经和遇难家属谈妥了死者的安葬和赔偿问题,也不知谁在中间挑拨,陆陆续续有家属站出来说不接受之前的条件。
  甚至一度聚众闹事。
  加上大理寺已经介入,后续情况定然不会太乐观。
  徐乐天:“大理寺的陆少卿是右相提拔上来的,他中了二哥的毒针,若是我们好好利用一下,说不定能扭转时局。”
  裴笙摇摇头:“此人心术不正,用不得。”
  突然,秦真急匆匆进来禀告。
  “世子爷,遇难家属堵住了盐矿的入口......世子妃,也被堵住了!”
  ◎最新评论:
  【我想痛揍世子】
  -完-
 
 
第39章 
  ◎“她办事,我放心。”◎
  言倾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还得从头说起。
  盐矿门口聚集了一百来号的遇难家属,都是披麻戴孝的老弱病残。她们堵住盐矿的入口,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责骂管事的官员,说赔偿多少钱都换不来死去的亲人。
  护卫们为了避免激化矛盾,站成一排人墙,死死地守住盐矿的入口,任凭妇人们疯狂地抓打也绝不还手。
  管事的官员急了,说一切好商量,可闹事者们就是不听,不是往官员的脸上吐口水,就是倒在地上撒泼。
  场面实在混乱。
  角落里,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蹲在地上玩拨浪鼓。她手上的拨浪鼓又破又旧,晃起来没什么声响,小女孩却爱不释手。
  言倾认得小女孩,那是她昨日在街边救过的人。
  和昨日不同的是,小女孩今日穿着孝衣。
  言倾漂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疼惜。
  她蹲下来,从袖子里掏出一颗彩色的糖果。糖果是裴笙昨日给她的。
  言倾将糖果送到小女孩跟前,笑道:“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小女孩抬头,被风雪冻得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挂着两串长长的鼻涕。她怯生生地瞧了言倾一会儿,在认出言倾是谁后,咧开嘴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她胡乱地抹一把鼻头,将脏兮兮的手藏在身后擦了擦,才颤巍巍地去接言倾的糖果。
  孩子的心是最纯真的,谁善待她,她就会对谁好。
  不过几息,言倾和小女孩就熟络了。
  远远的,小女孩的阿娘看到孩子在和陌生人玩耍,不由起了疑心,跑过来一看,慌忙跪在地上,感谢言倾昨日的救命之恩。
  言倾赶紧去扶妇人,说举手之劳,不必挂在心上,妇人又是哭又是谢,说如果孩子真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对得起刚死去的丈夫?
  妇人的哭嚎引得不少闹事者围观。
  这些闹事者们多是湖州当地人,平时也熟络,早听妇人说过言倾救孩子的事,这会见到真人了,忙帮着妇人感谢言倾。
  乡野妇人多朴素热情,有什么说什么,嗓门又大,加上人一多,把言倾围在了中间,看起来就像是在围攻言倾。
  不明真相的秦真预感不妙,急匆匆去找裴笙了。
  妇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小娘子啊,可得和你夫君好生过日子啊!前几日我和我男人吵了一架,说了些晦气的话,哪曾想我这嘴不吉利......”
  “呸呸呸,这事可怨不得你!要我说啊,就是这盐矿害人,害了我男人的命!”
  “就是就是,我们一定要为我们死去的男人讨回公道!”
  ......
  言倾不知该如何安慰大家,只沉沉吐出一口气,“姐姐们好勇敢,若是我遇见这种事,一定没你们坚强。”
  “家里的大梁没了,”言倾将小女孩搂在了怀中,感慨道,“我呀,只会一门心思多要点钱,把孩子带好。至于其他的事,哪是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妇人能决定的?”
  喧闹的妇人们闻言都安静了,一个个低着头不吭声,若有所思。
  言倾又晃了晃小女孩手中的拨浪鼓,那是小女孩的阿爹生前给孩子买的最后一样礼物。
  言倾的眸底有晶莹的泪花:“孩子的阿爹,不就希望家里的老人健康长寿、妻小平安么?哪想看见姐姐们这般受罪?”
  小女孩重重地点头:“嗯,我阿爹会保佑我的,一定会的!”
  不少妇人开始抹眼泪。
  有人看了看还在带头闹事的人,又看了看言倾,眼神闪躲,“小娘子,其实我们觉得世子爷给出的条件很好了,就是,就是......哎,我们一时被迷了心智。小娘子是个实在人,能帮帮我们么?”
  言倾心下泛喜,面上却有些为难:“恐怕......不行,我没有经验。”
  小女孩的娘亲握住了言倾的手:“小娘子聪慧,一定能行!”
  言倾勉勉强强地同意,“那......我试试?”
  等到裴笙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言倾带着遇难家属签署协议书,并领取赔偿款。
  雪地里,娇小的言倾穿着一身男装,细心地为每一个遇难家属讲解赔偿条款,遇见年纪大的、耳朵背的老人家,她提高音量,边讲边比划,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遇难家属们似乎很信任言倾,规规矩矩地排成排,等着画押领钱。
  那带头闹事的人,见大势已去,只好灰溜溜地走了,没走多久,又绕了个弯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徐乐天晃了晃折扇,挑着眉梢得意道:“果然是我徐乐天的妹妹,有本事!”
  裴笙幽幽地瞪了他一眼,他赶紧敛下嬉笑,改口道,“还是我二哥教得好......”
  裴笙勾了勾唇角,转身离开。
  徐乐天一愣,“就这么走了?”
  裴笙扬眉:“抓紧时间处理其他的事。”
  徐乐天:“不再看看?”
  裴笙脚下一顿,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她办事,我放心。”,他又对身侧的秦真交待,“去桂花酒楼定一桌,晚上在那吃。”
  徐乐天凑过来,笑道:“桂花酒楼不错,有几个招牌菜是湖州的特色,什么烤乳猪啦、炖大鹅啦,味道虽有些偏甜,但打打牙祭还是可以的。”
  裴笙眉心一皱,正色道:“二弟回趟长安城,安抚一下和我们有生意往来的商户,禁止涨价。。”
  此次三家盐矿同时遭遇坍塌,预估半个月内不会有新盐产出。
  各地的商户们都是精明人,势必会利用这段时间制造坊间流言,以此提高盐价、赚一波黑心钱。
  可苦了活在最底层的老百姓了。
  徐乐天:“不急这一时半刻的,容我在桂花酒楼用了晚膳再走。”
  裴笙不回话,既不赶徐乐天走,也不留他,只回眸望向不远处的言倾,淡淡道,“晚膳是奖励你二嫂的。”
  徐乐天差点就炸毛了。
  从前二哥没成婚的时候,好吃的、好玩的全想着他,但凡他随口提提哪家的私房菜好吃,二哥定会差人给他送去。
  如今倒好,吃饭都不愿带他了!
  徐乐天苦笑道,“二哥,你知道我饭量小,吃不了多少。”
  “不行,”裴笙径直走向账内,“你在,我不放心。”
  ......
  *
  言倾解决完遇难者的赔偿问题后,晚上跟着裴笙美美地吃了一顿。刚用过晚膳,大理寺的人就来了,守在盐矿营地,翻来覆去的查。
  一连查了三四天,什么也没查到,只按照大京的流程先让盐矿停业整顿。
  言倾终于缓了口气。
  这几日,裴笙几乎夜深才回客栈,捉着她亲了会儿小嘴就睡了,天不亮又出门;有时候鸡鸣的时候裴笙才回来,陪她用了早膳又急急地赶往营地。
  虽然裴笙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她知道,他定是累坏了,否则以他的性子,晚上哪会轻易饶了她?
  有人欢喜有人愁,不同于言倾的轻松,皇宫里的老皇帝气得砸断了棋桌。
  承乾殿内,皇帝在对皇后发脾气。
  皇帝:“瞧你亲侄女干的好事!她三言两语将闹事者打发了,朕该如何接后面的戏?”
  老皇帝好不容易设计了这么一出,计划着用“民心不稳”让裴笙交出盐矿。言倾倒好,一个弱女子半夜三更地跑到湖州,瞎参和什么劲!
  他将奏折甩在地上:“太子的事还没个定论,八成和裴笙脱不了关系!这比仇,朕一定会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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