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贵妃——忘还生
时间:2022-03-19 08:58:07

  霍南疏背对着跪地的二人,走进院中独自伫立着,和她一道在此生活还是昨日之事,少年负在背后的手握出了几道血痕。
  良久,他开口:“我今日不要你们死,这罪记下,回去再罚,把她好好找回来。”
  此刻二人还有命在,不过是宴音曾经同自己说过这两个手下很好,霍南疏不想她回来的时候问起他们去哪了。
  青鸦白潜没有半分怠慢地应是,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念着要将功补过,找回宴音。
  两人身影消失在了院中,一刻不停地往太子别院那边去打探消息。
  霍南疏在院中展开一封书信,是霍冲送来的,对于洛清的旧事他并未提及半分,只说其母确是洛氏女,余事没有半点解释。
  看来确实是他故意抢了人,又将人藏了起来。霍南疏对此半点不关心,这世间能让他在乎的只是一个宴音罢了,其他都是无趣的事。
  信中也有言及,常山军暗部也已经到了梓州,大部分混入城内。
  这本是为了以防洛纬反悔留的后手,看来现在要在别的地方派上大用场了。
  月朗星稀,霍南疏将信握碎在手中,不再滞留于此。
  ——
  姜负雪将那鸡蛋轻轻按在宴音的眼周,他从没做过伺候人的活计,但人是一等一的聪明,很快便上了手。
  这人皮相无瑕,细心照顾人的样子只怕没有那个女子能不心动,可宴音却闭上了眼,根本不去看他。
  娇柔婉丽的女子倚在他臂弯里,她已经不稀得再反抗他,反正无用,徒增矫情罢了。
  姜负雪不紧不慢地帮她敷着眼睛,等鸡蛋的热度褪得差不多了,才慢慢移开。
  宴音眼睛还带着微肿,眼圈红红的像只兔儿,凝脂般的肌肤比那两枚剥了壳还好。
  姜负雪瞧着心生爱怜,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面颊,道一句:“乖乖儿。”
  宴音听见这声,果然睁了眼,带着埋怨不愉的目光看他,又不敢说话,只能扭过头去。
  这宝贝自打带回来就如小刺头一般,与从前乖顺的模样背道而驰。
  姜负雪却不惊讶,宴音底子下的反叛,他是自前世就知道的,只是有些可惜了,他期望中的闺房之乐只怕还得慢慢等她回心转意才行了。
  “睡到晌午,也该吃点东西了,想吃什么?”他将鸡蛋又放回了碗里,又替她拢了拢衣襟。
  又是懒得搭理他,宴音只垂着眼睛看他腰上那枚洗得微微发白的香囊。
  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姜负雪笑道:“你给我做的东西很少,这香囊旧了也换不下来,白白让同僚笑话了。”
  他说的却不是假话,这香囊针脚拙劣,颜色花哨,挂在清雅脱俗的姜公子身上,半点不般配。
  “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女红不好?”她呆呆说出这句。
  姜负雪抑不住笑意,刮了刮她的鼻子,轻声道:“知道自己女红不好也不练练,还让夫君同你丢人。”
  “不练,我是废物,你是状元郎,我们本就不匹配。”宴音理直气壮地摆烂。
  “好好好,不练,”姜负雪知道她又在找借口想离开他,但经了昨夜,他也不是一听这话就稳不住了,反而语气仍是宠溺,“左右我都被你拿捏住了,定不敢嫌弃夫人。”
  这人怎么颠倒黑白,明明是他随意拿捏人,宴音又瞪了他一眼,蹭着从他腿上下来,钻进了被子里。
  姜负雪俯身去找她,只看见被中露出来的一张小脸。
  他手指轻戳,带着商量的语气道:“不能饿着肚子睡觉,起来吧,我方才去取鸡蛋的时候,看到有蟹黄汤包,吃了那个再睡可好?”
  姜负雪循循善诱,宴音一想,自己一直躺在床上也真是不成样子,她还没屈服呢,更该起身好好想想对策才是。
  到底是起来净面漱口,找人置办的衣服已经放在了床边,这回宴音壮着胆子,将姜负雪一路推出了屏风之外,自己换了衣裳。
  穿好衣衫后,只有一头青丝散落,若是此时霍南疏在,一定会帮她挽好,都是他害的,自己现在还是不会挽头发……
  想到这个,宴音的鼻子就酸酸的。
  姜负雪进来瞧见她的模样,叹气道:“真是小孩儿一样的性子,挽不好头发也值得哭?”
  他拿起一把乌木梳子坐在矮塌上,拉着人到自己身上,手腕轻巧地帮她梳起了一个随云髻。
  将镜子端到她面前,镜中人云鬓如云,一支海棠流苏的簪子盈盈坠下,顾盼生姿。
  见宴音疑惑,姜负雪说道:“为着你,是诸事都学尽了。”
  镜中倒映着两人的模样,他们挨得很近,端的是郎才女貌、鹣鲽情深,半点不见貌合神离的模样。
  还热腾的蟹黄汤包很快就送了上来,她推开了镜子不再看,自顾自坐到桌前用饭。
  那人重新回到了书案前坐下,应付那推成山的账册。
  这时外间传来人声,姜负雪起身去开门。
  宴音筷子一顿,细心听着外头的动静,是太子要找姜负雪。
  看来他要出门了,宴音心思又活动了起来,门被掩上的那一刻,她直接撂了筷子。
  去太子书房的路上,将宴音带回来的那名女子双手呈上了一封写了大半的信。
  “主子,这是夫人昨夜在客栈写的信。”
  姜负雪拿过一看,是写给她爹的,信中说千说万,都是劝宴荣安辞官一道去云北。
  倒是真想走个干净啊。姜负雪将那信随手丢回去,说道:“烧了。”
  想去云北?做梦。
  梁意一如往常一般维持着温和的面孔,内里早已焦躁不安了。
  他虽然派人一路盯着洛府那边,却不见他们有其他多的行动,太多的未知隐藏在这场兵变里,梁意到底年少未经事,拿捏不准眼下的境况。
  此番他将在梓州所有可信之人都召集到了书房之内,商量两军演武当日的部署。
  姜负雪不巧,正在梁意能信赖的人之中。
  一进了书房,就看见冯知钧、莫子青,及本次太子带来的幕僚已在其中。
  “诸位,如今梓州危难已在旦夕,两军演练当日必要出个结果了,本宫有信心平定此次叛乱,整肃大靖江山,但仍需各位的一臂之力……”
  看来话是刚起了个头,姜负雪照旧坐在末席,细心听着。
  太子的意思在座的都明白,洛家不管动不动手,梁意都要他们坐实了造反的罪名,左右证据已经捏在他的手上了。
  是直接捉拿还是先陪他们演一阵都无区别,梁意只是要这份勇武之名,即使是那两军的鲜血来成就。
  梁意知姜负雪智多,便着意问了他的意见。
  姜负雪见书房内诸人齐齐看他,起身致礼,才道:“洛氏擅兵,正面抗衡不是明智之举。两军操练之时,围歼其精锐,有将无兵,洛氏必败。”
  “看来此番,要稳住洛氏才是……”梁意低头沉吟,眼珠来回转悠了一圈,说道:“不如将演练提前到明日?”
  书房内的议事延续到了下午,宴音不知姜负雪何时回来,便快步朝外边走去。
  拉开房门,就看到霜败站在了门前:“夫人,要去何处?”
  宴音看到他脖子上缠了纱布,不答反问道:“青鸦白潜可有事?”
  霜败听了笑笑:“小侯爷手底下的废物罢了,不堪大用。”
  说话之时他也在观察着宴音,见她只是眼睛微肿,不像有事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有些愤愤不平。
  这女子将他家主子丢下逃婚,又跟别的男人牵扯不清,偏偏主子还要巴心巴肺地把人找回来,还得捧在手里供着,半点不愿她受伤。
  现在看她这样子,可不像领情的模样,放到其他男子身上,宴音这行为真是浸猪笼也不为过,霜败真是替主子不值。
  他骂青鸦白潜的话让宴音皱眉,又瞧见了他眼中的轻视,当即理也不理他,抬步就往外走。
  霜败抱臂持剑,慢悠悠跟着她,嘴里说道:“夫人,这是太子所住的别院,守卫森严,还是莫要乱走为好。”
  宴音听他放屁,梁意现在不是在书房等着姜负雪吗,既然她没被拘着,自然要往外走看看情况。
  霜败见她还真的要走出了院子,忙去拦住她:“夫人,这院子够您散步了,还是莫要往外走了。”
  不等宴音说什么,忽然听见外头传来隐约的喧闹声,似乎是有百姓聚集在了别院的门口,正群情激奋地说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抱歉来晚了,今天双更,霍霍要来抢媳妇了
  感谢在2022-02-18 17:32:20~2022-02-19 18:03: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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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评论:
  【太喜欢姜负雪了,妥妥的男主人设。
  等番外有他的另一版本,我再来吧!暂时放收藏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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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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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小侯爷快来呀~】
  -完-
 
 
第45章 、我在
  ◎他跃下墙头,落在了宴音背后◎
  别院大门前聚集了一伙人,有人正激愤地斥骂着什么,朱红色的禁闭,几个士兵横枪将要冲上去的人拦住。
  “太子放纵石逢春吞没百姓血汗,天地难容!”
  “太子放纵石逢春吞没百姓血汗,天地难容!”
  原本在书房里议事的人如今已站在了门后的廊道之下,听着外头的叫嚣,梁意胸腔起伏,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他斥问守门的:“外头那些刁民在喊什么?”
  门后的小将疾步上前回话:“回禀太子殿下,外头的是梓州周边种田的百姓,不知是听了谁的说的,知道了石大人贪污之事,才闹了过来。”
  梁意不解:“石逢春贪污广威军钱银,又与梓州百姓有什么关系,如何又骂到了本宫身上?”
  “太子殿下,梓州多良田,重农事,粮价本就不高,底下人为了平账,更是以收购军粮为由,压低粮价,致使百姓辛苦耕种一年,所得却不足糊口……”
  姜负雪连梓州农事也知之甚详,当即娓娓道来。
  梁意皱紧了眉:“石逢春刚至梓州,当地收购军粮之事,他又如何能染指?”
  说罢还将眼睛看向了冯知钧,这眼神不言而喻,那些强行压价收粮的地头蛇,洛家或冯家不可能不知,定是其中一家授意,现在却泼到了太子脸上。
  冯知钧察觉到了太子怒气,眼神闪烁些许。
  压低粮价确实是他授意手下人做的,但此时当着众人面自然不能和太子殿下明说。
  他眼珠子一转,低头开口道:“莫非那洛家父子已经猖狂到了这个地步,煽动刁民聚众闹事,威胁太子殿下?”
  不管如何,洛家已是死到临头,多这一项罪名也没什么。
  梁意一想,这倒不错,外头还在叫骂着,开头喊得清清楚楚,是“太子殿下纵容”。
  外面百姓不是冲着石逢春来的,反而像是冲着他这个太子来的。
  如此这般抹黑他的清名,除了洛家还有谁?
  污蔑一国储君,洛纬当真是大胆!
  可他却忘了,若真是洛家鼓动这些百姓前来闹事,那恰好就证明了洛家的清白,这让太子背锅的就是冯知钧了。
  和梁意的怫然不悦不同,姜负雪的脑子是清醒的。
  洛家,没道理煽动他们到太子跟前喧闹,造反没有这么耀武扬威的。
  要么就是洛家没有造反的念头,所以指望太子在梓州时将这些丑事翻出来,早日解决了,还梓州政治清明。
  要么……人根本不是洛家撺掇来了。那会是谁呢?
  其实洛家是否造反,他和梁意一样都不在乎,梁意要当螳螂,他便是那只黄雀,他贪婪的时候,便是死期。
  姜负雪仍垂眸想着,外头的百姓却如洪水冲垮了堤坝,竟越过了阻拦的士兵,朝着大门涌了过来,想要进入别院内。
  坚实的朱门都禁不住巨响一声,让人以为那群人就要踏破了大门。
  梁意强稳住神色,问道:“外面聚集有多少百姓?”
  守门的小将曾粗略看过一眼,如今已经不敢开门了,惶恐道:“眼见有上百人,都是青壮田汉,还请太子殿下回后院暂避?”
  法不责众,若今日将这些“讨公道”的百姓就地打杀了,血染别院,连同石逢春的事一起让宣武帝知道了,那梁意这个太子无能之名就要传遍整个大靖朝了。
  梁意自然也知道这其中利害,只能吞下这口恶气,暂往后院避去。
  上百的青壮田汉?不对!这事绝对不对!
  姜负雪在护卫带领下,随着梁意等人往后头走去,仍然思考着其中的蹊跷之处。
  一时又暗卫在远处打着暗号。
  不好!姜负雪修眉一紧,这是声东击西。
  “殿下,我那院子似有人闯入,只怕是为抢账册,臣这便去处置一下。”
  他朝梁意极快地说出这句,快步往那边有,带起的风将衣裾往后吹去。
  时间回到了半刻钟之前,宴音将将要踏出院门之时,霜败终于挡在她的面前。
  隐隐约约有百姓聚集的声音传来,这处别院不在闹市,声音实在有些蹊跷。
  宴音想走近些听清楚,霜败也听到了,却不去管,他的本分是看住宴音。
  “夫人,主子一片真心待你,就莫要再任性了吧。”见她还要往外走,霜败对她的不识时务已不耐烦了。
  “真心?”这事可还有待商榷。
  宴音绣眉高扬,似不屑一顾。
  这话的语气一下子点炸了霜败,他连上下尊卑都不管了,直接上前一步,质问道:
  “主子为了你失去了本家的支持,他本是姜氏最杰出的子弟,如今倒一点一滴都要自己打拼,为夫人你摆平太子之事、跪祠堂、请旨,试问天下男子谁能做到?可夫人你呢?大婚之日一走了之,与别的男子纠缠不清,主子受了多少伤,又殚精竭虑将夫人你找回来,如今你还要走,我没见过像你这样还好歹不分的女子!乖乖做姜夫人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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