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泠言见这鬼的确不记得什么了。
每个人离世都带着故事。
但他在此地逗留多年,多番作恶,不少人受到惊吓落水,甚至意外丧命。
放他继续游荡是不可能的,谢泠言抬手将他收回了乾坤袋。
先关着再说,乾坤袋里灵气充沛,修炼可净邪念。
若他争气,说不定还有机会投胎。
若他不争气,那就是串串上的一口小零嘴儿——
——
门外,容徹已经等得没了耐心。
里头孤男寡女的,还让人守门。
阿言到底在做什么?!
少年唇线紧抿,浑身散发着冰凉的气息。
容媱不敢再和他说话。
嚣张跋扈的二公主,谁也不怕,就怕这个原本阴沉沉,某天忽然开朗的大皇兄。
——
谢泠言将鬼收服后,不再多留。
刚走出来,就被某太子紧张地拉起手腕,上下左右仔仔细细打量。
嗓音微紧:“阿言,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谢泠言看着门口的几人,拂开他的手。
对着几人温声道:“俞大人今日身体不适,不如今日的局,就此作罢如何?”
“你说作罢就作罢?本公主刚来,我不作罢。”
容媱一句话脱口而出,就见自家皇兄的脸黑了。
“我,我是说……”
容徹:“休得无礼,否则下次别想再出宫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把戏?”
从前她喜欢对这人出言不逊也就算了,如今这人身体里可是他的阿言。
半分不敬他都忍不了。
谢泠言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少女。
这个容媱二公主每次见到原主就会吵嘴。
但原主并不是与人斗嘴的性子,所以大多情况就是这个公主在独自输出,独自生气到憋出内伤。
谢泠言轻笑一声,“好的,那公主坐吧。”
她转头对一旁看戏的小丫鬟道,“洛霜,让人将俞大人送回宰相府去,咱们回吧。”
洛霜要走,冯天自然也要走。
容徹追出去拦人,却是没有留住。
他眼看着女子又上了别人的马车,咬住唇中的软肉,眸中狠狠翻滚着墨色,心腔一阵窒闷。
明明两人都记得曾经,但她就是同别人走了。
少年眼眸微垂,眼神阴郁,晦暗不明。
——
赵王府……
府里跟着出去的下人,已经将画舫上的事情汇报给了赵王。
谢泠言刚踏进府门,便有丫鬟来传唤。
“二小姐,老太太有请。”
这位老太太,并不是原主的亲外祖母,而是在她祖母逝世后,老王爷另娶的续弦。
老王爷前几年已经离世,赵承山是老太太的亲儿子,两人关系亲近。
洛霜小声在谢泠言身后咬耳朵:“老太太找您,准没好事!”
老太太对原主一贯没什么好脸色。
第197章
太子,我未婚夫在隔壁7
谢泠言刚走到老太太院门口,就听到她在大声谩骂。
“果真是天生的媚子!竟同三名外男外出相会,这些时日教她的礼义廉耻都叫畜生吃了!”
“哟,外祖母今日火气怎这般大呢?”
谢泠言扬声走上战场。
进屋一看,府里的王妃与侧王妃都在。
“泠言给外祖母请安,见过王妃,见过梁侧妃。今日几位贵客登门,王爷命我前去接待,方才回来。”
女子视线在几人脸上流过,笑意散漫,“不知外祖母唤泠言,有何吩咐啊?”
这语气,只觉她想问的根本不是「有何吩咐」,而是“找老娘作甚!”
赵老太太六七十岁,两鬓已斑白,面容与和善沾不上边,楞眼横眉,昏黄的眼瞳浑浊却泛着精光。
声音倒是还挺硬气,“跪下!”
一声震怒的指令,谢泠言站立不动。
“丫头,你今日实在不该单独与那几人出去,你可知外人都是如何评价你的?你不日便要与宰相大人成婚,若是传出与……”
“多谢王妃提醒我,这婚,不成也罢。太子殿下今日来寻我,与我说了许多。”
谢泠言说着,语气微顿,似笑非笑的目光盯住老太太身旁的梁侧妃。
赵老太太闻言怒摔手串!
指着谢泠言气得发抖。
“还反了你了!这婚你不成也得成!”
一旁的王妃替老太太顺着背,让她缓缓。
老太太又继续说:“今日宰相府来人,老身已将你的信物交换!俞大人的信物暂且由老身代为保管,等你成婚那日再给你带过去。”
这小媚子,自小便不安分,舞刀弄枪,她最是看不惯。
偏生将军府落魄后,承山要将她接来。
如今在府里住了两个月,还是一匹不知恩的白眼狼!
谢泠言眯了眯眼,她本是打算来要信物的。
结果,已经给出去了?
呵……
这两母子还真是有趣。
一个让她去接客,一个骂她去接客。
老太太敢偷偷背着赵承山将信物给人吗?
显然是不敢。
所以,只怕是俞良宵又开了什么好条件。
赵承山便暗地里绕了弯,让她去陪着另外两人打掩护,然后他暗戳戳将信物给了俞良宵的人。
这个时代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信物之约」。
这一套流程下来,便是将婚事彻底定下,不可随意做更改。
——
谢泠言瞬间失去了继续留在这里演戏的兴致。
淡声道:“泠言想起来院里还有些事,先告退了。望外祖母多多保重身体,勿要因我生气伤了根本。”
否则你死了,我很可能会公报私仇让你投畜生道。
说完,女子潇洒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一阵意料之中的暴怒与瓷器碎裂的声音。
——
容徹乘车回了寝宫。
少年独自趴在清冷的寝榻上,一条白色油亮的长尾,随意地垂落在榻边,一晃一晃的摇着。
距离满月,还剩七日。
他必须在此之前与人结合。
记忆里,阿言分明很喜欢那件事的,为何这次一点都不着急了呢?
少年苦恼地想想着。
头顶冒出一对白毛茸茸耳朵,中心是淡淡的肉粉色。
两耳软软绵绵地耷拉着,渐渐地,白尾不再摇晃了。
少年缓缓入睡。
——
夜里,谢泠言被门外的风吵醒了。
鬼风吹得门框发出阵阵怪响。
窗户忽然被吹开,一阵阴森森的呜呼声,交缠着风一起吹入屋内。
幽凉幽凉……
谢泠言翻了个身,拍了拍睡得小屁股横在枕头上的松鼠。
“随宝,去把窗户关一下吧。”
洛霜在耳房睡着了,只能使唤小松鼠了。
小随迷迷糊糊地爬起来。
“嗯?好的。”
小松鼠揉了揉眼睛,朝着床边爬。
忽然,似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圆滚滚眼珠子眨巴眨巴。
小爪子僵硬在原地,嘴角瘪着,半点不敢出声。
用意念同谢泠言交流:
【呜呜呜主人,有,有怪物,在床头!随随怕怕!】
谢泠言拧着眉不想睁眼,伸手将小松鼠一把捞进怀里,顺了顺它的脊背。
小松鼠抓着她身前的衣服,瑟瑟发抖。
谢泠言深深地叹出一口气。
睡到一半被风吵醒就已经很烦人了,若是有胆子来她跟前作祟……
她猛然睁眼,一只面目全非的鬼将脸凑近她。
下一秒……
女子白皙纤细胳膊从被子伸出来,五指屈成鹰爪,飞速朝那鬼东西抓去。
攥紧,捏小,吞掉。
正翻窗户进来的某太子,僵在原地。
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他刚才,好像,看见阿言,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谢泠言翻身正要继续睡,余光忽然撇见一道半透明的白色身影。
像个装傻的雕塑一样,蹲在她梳妆台上眨眼睛。
??
“你怎么来了?”
听到女子说话,容徹身子又是一颤。
他现在既不是实体,也不是鬼。
为何阿言能看到??
少年沉默地思考。
唔,或许阿言是问她方才吃掉的奇怪东西为何在这里?
对……
应该不是在问他,他不能慌。
容徹大大方方从书桌上跳下来,走到女子床榻边,弯腰伸手在她眼前试探。
谢泠言:“……”
一万句国粹已经在舌尖打转,随时准备开炮。
片刻,深吸一口气,扭头就睡。
这傻狗子,爱咋玩咋玩去吧。
——
容徹明亮的双眸弯弯,抿嘴无声地笑。
——看吧,我就说阿言看不见。
他等了一会,感觉女子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坐在床榻边,一点点掀起女子盖着的锦被边边角。
视线一瞬不瞬地警惕着她的神色。
一边缓缓抬脚,上榻,将被角盖在自己身上,满意地躺下。
今晚他是来和阿言一起睡的——
——
几分钟后,容徹眉头忽然拧紧。
嗯?
似乎有什么不太对。
被子里,怎么好像有奇怪的东西?
毛茸茸的……
他冰凉的手在被子里小心翼翼地探索,生怕碰到女子。
某•奇怪的东西•随,手动收紧尾巴。
钻在主人怀里,一动不动。
就,现场氛围一度相当紧张!
谢泠言被惹得睡意散了不少。
忽然一个大翻身,屈腿压在了少年腰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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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太子,我未婚夫在隔壁8
她她她!
腿腿腿!
!!
容徹呼吸急滞。
女子温软的气息近在咫尺!
但凡他有丁点呼吸便会被……
便会被?!
不对呀……
他现在是魂体。
根 本 没 有 呼 吸!
某太子暗自取笑自己过分紧张,身旁女子压根儿没有反应嘛。
这下彻底放心了。
喜滋滋地任由女子压在他身上,趁她没动静,他微微侧头,唇瓣轻滑过女子秀挺的鼻尖。
少年侧头目光灼灼地,描摹女子的眸眼轮廓。
心尖开始发烫。
喉结忍不住滚动几下。
一阵幽香绕在空气中。
怎么办……
最近本就处在成年敏感期,阿言又这般毫无防备,安安静静躺着。
他,似乎……
有点控制不住了。
阿言的唇,看起来,很甜。
少年舔舔唇瓣。
一条白色毛绒绒尾巴,似觉得被子里太热。
悄咪咪伸展出被子外,轻晃着透透气。
少年面色泛起绯红。
屏气紧张地缓缓凑近那软润娇红的唇瓣。
“呃……”
“在做什么?”
女子蓦然睁眼。
容徹瞬间将尾巴隐藏起来。
摇头,“没,没什么。”
话落,猛然闭紧双唇。
完 蛋。
他这会儿是魂体呀!
说话不就暴露了嘛?!
谢泠言看着少年懊恼地皱眉咬唇。
心中暗笑……
这傻狗子还真是一如既往,傻得可爱。
她淡定地问,“太子大半夜不睡觉,来我被窝里躲迷藏吗?”
说到这,少年忽然气鼓鼓地伸手,在被子里一通摸索。
摸到了暖烘烘的手,滑溜溜的……
咳咳……
不对,他是要找那团毛绒绒!
摸索了几分钟,少年皱起眉。
嗯?
为何没有了?
“阿言被子里藏了什么?我方才都摸到了,现在不见了!”小狗子一副抓奸的质问语气。
已经溜到谢泠言背后,退出战场的小随,紧紧捂住嘴偷笑。
噗哈哈哈——
目标哥哥大笨蛋!
才抓不到随随呢——
——
谢泠言轻叹一口气,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