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宅斗文里修仙——金阁
时间:2022-03-21 07:26:19

  胡夫人捂住胸口,责问轿边媒婆:“你看看这是穿得什么?”
  媒婆尴尬,又有几分委屈:“是新娘子非要……”
  胡凤天走过来,道:“母亲不要说那么多,误了吉时。”
  他牵着江芙的手入了自己的院子。
  胡夫人被气得晕厥,打定主意不承认这个儿媳。
  江芙坐婚床上,床上倒没有敷衍,花生、桂圆、红枣、杏仁之类的干果零吃摆满了床铺。
  胡凤天几杯酒下肚,眼神炽热地望着她。
  厌烦的情绪腾升,在男人扑过来的那一瞬间达到顶峰。江芙把他扇倒在地:“你想干什么吗?”
  胡凤天踉跄,脸颊通红一片,不可思议地说:“你打我?”
  江芙烦躁的心情得以疏解,笑道:“打的就是你。”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药丸,塞到男人嘴里。
  明明是个柔弱的女人,却让胡凤天动弹不得。当药丸顺着喉咙,咽下去时,他惊恐道:“这是什么?”
  少女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延年益寿的好药。多少人梦寐以求呢。”
  只是她下一句话,把胡凤天打入地狱,遍体生寒。
  “只是吃一颗是毒药,吃两颗才是好药。”
  人在面临生死存亡时,都有一股冲劲,毕竟谁都不想死。
  胡凤天去巧夺解药,自然是成空的。
  江芙塞回袖子里,笑道:“你想必也察觉我不是普通人。我不会害你。而且……”
  江芙蹲下,与他对视:“你不是想和我做夫妻吗?我们就做夫妻吧。”
  很快县里上下,都知道胡县令里有了儿媳妇。这个新媳妇还格外大方,简直可以称得上乐善好施。
  胡凤天讨好似地跟在江芙身后。
  江芙头上戴着从京都传来的首饰,身穿绫罗绸缎,少了缥缈凄清,多了几富贵之气。
  路边的小乞丐呆呆地看着她。
  女子停住脚步,也望向小乞丐道:“怪可怜的,你给他钱。”
  胡凤天脸成了苦瓜脸。
  “磨磨唧唧做什么?”江芙拔下头上的簪子,扔到小乞丐脚边。
  胡凤天心里更不舒服了,早知还不如给点碎银子呢。一支簪子可几十两银子。
  只是望着江芙远去的身影,他又不得不跟上。
  远处,一少女道:“你看,她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阿渔压低斗笠不语,眼睛里却有几分伤怀。
  新夫人的大方已经不是施舍簪子了,还在城门口施粥。
  胡家存的打半粮食被她拿去救济穷苦人了。
  县令夫人气得半死:“你如何为妻,如何为妇?简直木无尊法。”
  “纠正丈夫之过是为妻,替公婆积阴德是妇。”江芙淡淡道。
  “你……你……”胡夫人伸手要扇她巴掌。
  江芙却往胡凤天身后一退,那清脆的巴掌响在了胡凤天脸上。
  江芙:“母亲,打得甚好。”
  胡夫人瞪大眼睛,活了几十年,她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
  “反了天了!”胡夫人道,“吾儿,快休了她!”
  江芙瞥向胡凤天,娇语:“相公,我们可是同患难。”
  胡凤天一个哆嗦,膝盖和太阳穴隐隐作痛。他去大夫也治不了,去找道士和尚做法,也说这女人是没有问题。
  可她身怀绝技,又力大无穷,拿药控制了自己。
  胡凤天一点不敢小觑她了。
  他咬牙道:“母亲,你不要老找我娘子的错。都是儿子不好。”
  胡夫人一怔,满腔愤怒化作心酸和伤痛:“我可是你母亲,她不过是个外来女子。”
  胡县令的后宅事,闹得沸沸扬扬,但是不影响他前方的交际事务。
  他还在琢磨怎么把找到高氏兄弟泄愤,怎么挖出刘家的宝贝。
  等他回家后,就听下人说夫人病倒了,儿子慌张,儿媳哭哭啼啼:“公爹不好了。”
  哭得梨花带雨,雾鬓花寰。颤抖人的心肝。
  胡县令暗叹儿子好运。
  “发生何事了?”
  江芙贴身的琉璃珠滚烫,她心里冷笑,面上却哀婉道:“府君派人闯入咱们院里,说要我们交出宝贝。”
  胡县令呼吸急促:“宝贝?”
  “什么宝贝?”
  江芙道:“来得人说,是您在刘家挖得宝贝。”
  胡县令迷茫不解,继而震惊慌张:“他是怎么知道?”
  江芙道:“好多人在传,您要抢夺刘家的财产,先人留下的宝贝。”
  胡县令感觉上天给他开了个玩笑,把掠宝的事提升了好几个难度。
 
 
第74章 阴差阳错
  ◎江姑娘,你真的不像一个出家人。◎
  胡县令又惊又惧。
  作为现在唯一能主事的女眷,江芙哭啼啼,闹得人心烦,闹得人心慌。
  “别哭了,成何体统!”胡县令被哭得头晕,他甩袖招儿子过来。
  父子二人去了书房商议。
  胡县令罕见的失神乱仪,他不由道:“儿呀,如今可如何是好。宝贝的事竟然被知府知道了。”
  窗外的凤尾竹竟然开花,这是件稀奇的事,也不知是吉兆还是……厄运。
  胡凤天微微失神。
  胡县令恨铁不成钢,踹了儿子一脚。
  胡凤天清醒过来,对自家行礼,抬首眼巴巴望着他:“爹,咱们别打那穷小子家的主意了。”
  “咱们家好好过日子,行不行。”胡凤天眼里有几分憧憬,江芙虽然喂了他药,他也不敢沾她身子,但是二人就像平常的冤家相处,“儿子再给您添个白白胖胖的孙子。”
  胡县令气得手抖,呵斥道:“现在不是我们想不想,而是有人要对付咱们家了。你个蠢货!”
  “那还不是怪爹,你当是贪别人的宝贝。”胡凤天脱口而出,他心里怪委屈地,要不然他怎么会被喂了药。
  想起这事,他对江芙又爱又恨。
  胡县令恨铁不成钢,所有情绪都转变为一声叹息。
  他负手望天,想着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江芙也不知胡县令是怎么处理的,县内外的谣言竟然止住了。
  屋内胡县令与其子谈话。
  胡县令道:“等到我们拿到……,就能换取无穷的财富,甚至是高官厚禄。风儿,你忍耐一下。”
  胡凤天还未答话,江芙端着茶水进来了。
  胡县令大惊,不悦道:“你怎么进来了,没有尊卑!”
  只见她这个儿媳也不怒,只是一脸担心:“公爹,我是忧心您和夫君,才进来看看。”
  胡凤天倒是满满的开心,道:“娘子有心了。”他还赶忙过去扶人,只是那双玉手轻巧将他推开,把茶壶茶杯稳稳的放在桌面。
  她这才退下。
  原来阿渔的父亲从前出海打渔,放生过一条鱼。那条鱼便给他一颗长生丹作为报答。
  胡县令倒不是想自己去吃长生丹,而是想要夺取丹药献给贵人,好谋求飞黄腾达。
  知道里面内幕后,江芙不管这事是真是假,她倒是因此想出一个主意。
  江芙连夜回到阿渔家里,在他家那颗枣树下,埋下一个锦盒。
  然后她继续“挥霍”胡家的财产。胡县令在这并不富裕的乡野,能成为一方富豪,可不是因为经营有方,而是源于剥削与压榨。
  她把绫罗绸缎、朱钗首饰、金贵吃食毫无条件的奉给穷苦老百姓。
  从床上躺了好几天,刚能下床,要整理内事的胡夫人傻眼了。家里除了一摆设,内力的金银珠宝皆是一空。
  她气得吐了血,一问才知是少夫人的做得。
  其实也不能光怪江芙,而是胡县令用了家中大半财产去贿赂知府,才逃过一劫。
  加之江芙的大方施舍,胡家才空了。
  胡夫人派人去押江芙过来审讯,那边县令却得到了好消息,这回真在树下挖到了宝贝。
  他激动地打开,在绸缎之上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白色药丸。里面还附有一张泛黄的纸条:长乐无极。
  他确定就是这个药丸了。
  江芙要被胡夫人打了,胡凤天得到消息赶忙跑过来。
  但是仍旧拦不住暴躁憋气的胡夫人,江芙被人按在长凳上。
  她对胡凤天道:“你还不来替我,难不成是想……”
  她话没说话,胡凤天就已经冷汗一身。
  他感到浑身发痛。
  他扑上去为江芙掩护,那又长又厚的红板子,拍到他身上,顿时胸腔都闷痛。
  胡夫人心痛的不得了,扶起儿子,骂骂咧咧:“都是这个丧门星,若非使他,近来我家怎么会出这么多事。”
  尽管没人出声附和她,江芙却在心里表达赞同。对于胡家来说他真的就是个灾祸。
  可对于本地百姓来说,胡家就是个灾祸。
  胡县令得了宝贝,又赶到不安,他害怕阿渔发现宝贝没了,来找他的事。
  毕竟是他长时间派人去他家寻宝。
  于是他想着一不做二不休,派人把阿渔寻了名头关进大牢。
  刘家没了唯一的继承人,只剩下一个瞎眼老太婆,能翻出什么花样?
  胡县令觉得高枕无忧了,就算妻子给自己说儿媳妇败家的事,他也只是淡淡说了句,没有发火。
  这钱大半他用了,还有就是他们胡家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这点财产,他根本不放在心里。
  傍晚,江芙披着披风,提着篮子,去监牢看阿渔。
  一段时间不见,他更黑了,也更瘦了,神情憔悴。
  江芙已经让胡凤天吩咐过狱卒了,不让他们虐待阿渔。
  只是他这样,也并不好过。
  见到来人,刘渔只觉恍若隔世,他鼻头微酸,不想让来人看出自己的窘迫,他转过头去。
  江芙叹道:“你在怪我,你觉得我贪慕虚荣是吗?”
  刘渔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混乱也不清楚。
  总之他只觉见她一面,是很好很好,也是很遗憾遗憾的。
  江芙道:“你不要担心,你很快就能出去了。”
  几日后,胡县令正在前堂审案子,他惊堂木一拍:“快给我打着狡猾的妇人。”
  胡县令的院子却闯进了一群官兵,是府级别的。
  只听为首的小官道:“府君接到许多百姓诉冤,胡正河贪赃挖法、为钱财害人性命、其子依仗威势,收敛钱财,抢夺民女。”
  胡府的几位主事人听,几乎都瘫软在地。因为这些事,确有其事。
  唯有胡家这个儿媳妇还站着。
  胡夫人颤抖着手,对小丫鬟道:“快去前堂找老爷。”
  江芙却有一丝心悸,她暗道奇怪。
  这胡家马上就要得到惩罚,又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过了会儿,那丫鬟踉踉跄跄跑回来:“好多血,好多血……”
  她说的含糊不清,胡夫人还以为说的是自己夫君被官差揍了,差点晕厥过去。
  细问才知,是胡县令审案子,打死了一个老妇人,而也是这时候,府君从上面批得的指令下来,暂时罢免了胡县令的官职。
  江芙问:“那妇人是谁?”
  丫鬟抚平心境,道:“是南边砍柴阿渔的母亲。”
  江芙只感觉脑袋哄得一声。
  胡家作恶多端,敛财过甚,被抄家了,很多家眷都难逃制裁,但一些丫鬟婆子设法逃脱了,还一个少夫人也无踪迹。
  知府大人,当然没有那么好心替百姓们出头。之前胡县令可是孝敬了他不少好东西。只是胡县令那里有更好地东西,却不给他,着实让他恼怒和痒痒。
  这才顺应民意处置他。
  胡县令被关在单独的监牢里,府君几乎每天都过来审问:“你把宝贝藏在了哪里?”
  他一开始不说,后来经不住言行拷问,说出了藏的地方。
  但是知府派人去找,他说的地方根本就是空空如也。
  没有什么宝贝。
  知府认为胡正河撒谎,又是一顿严酷刑法。
  胡正河却是有苦说不出:“大人,我真的是把他藏在了那里……”
  知府大人阴冷一笑:“你认为,我会相信你拙劣的谎言吗?”
  胡正河嘴角深处鲜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他不由老泪纵横,他现在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江芙当时趁乱把阿渔放出去,二人又为老母亲收了尸。
  江芙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她眼睛红通通,满是愧疚与伤痛。
  阿渔只觉这时候,有这样一个人为自己母亲哭得悲切。不论这人之前做过什么,她都是他的朋友。
  江芙却受之有愧,她喃喃道:“若非是把东西埋下去,你就不会被抓,你的母亲也不会因救你而亡。”
  她这时候已经陷入无比的愧疚之中。
  若是江芙没有插手樵夫阿渔的事,阿渔也会被抓去,进行严刑拷打,冤死狱中。其母为其伸冤,然而还没有出门就饿死在屋里。
  因为无人像江芙那样,偷偷送食物给阿渔的盲眼母亲。
  一切似乎没有改变,却又真正改变了。
  毕竟樵夫阿渔活下来了。
  江芙与阿渔为给老母亲办了葬礼。她留下碎银和银票,有些气力不足地道:“阿渔,若你以后有事,默念我的名字。我要去青城山了。”
  阿渔望着少女,白衣玉带,一如初来时的模样。
  他知道他们之间,终究止于此。
  “江姑娘,等我一下。”他跑回屋里,一刻钟后,捧着破旧的长盒子出来,“都是这东西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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