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宅斗文里修仙——金阁
时间:2022-03-21 07:26:19

  “我在家里坐不住,就跑来这里等你。”
  老樵夫懵懵地起身,看着眼前熟悉的青青小路,脚下踏实的土地。他有种不踏实虚幻的感觉。
  怎么就到山脚了?
  他老婆欢喜地抬抱柴堆,笑说:“老头子,你还真有本事。”
  大雪天里坎了这么多柴,安全回来。
  老樵夫粗糙的手指向那堆柴,抖动道:“……跟着下来了?”
  望着老婆子欢喜的眼神,他终于撑不住瘫软在地上,喃喃道:“我遇着妖还是仙了,她没杀我。”
  还把他送下了山。
  青城山是道家修炼福地,本就有些玄妙的故事传出。而最近这两年传的格外多。
  春来破冬,小孩子入山寻野枣野椒。遇到了来觅食的白额大虫,血盆大口一张,白白嫩嫩的孩子被塞进去。
  小孩子们的哭声和恐惧,惊动正在冥想的江芙。
  她快速赶到外面,大虫嘴里叼着个孩子。
  她破开一竹子,朝那大老虎的眼睛投掷。
  白额老虎的右眼血肉模糊,哪还管得了嘴里的食物,痛苦地乱打滚,吐出了口里的小人。
  没来得及的跑得两个小孩子止住哭声,其中一人勇敢地跑过去,他按住腹部喷血的小孩。
  看到这么多血,他又忍不住哇哇哭起来:“刘江……你忍住,我背你回去吃春卷。”
  由于惊吓和失血过多,地上的小孩脸色苍白,双眸合拢,已经昏厥过去。
  “牛娃,小心!”另一个小孩子不禁出声喊道。
  原来是那张白额大虎,疼痛难耐,摧折了许多花草树木。它心怀愤恨,难以平息,于是举爪挥向着俩孩子。
  又是一根青竹,不过这次一端削的尖尖的。
  直接穿入了老虎的喉咙,轰然后倒。
  江芙转身离开。
  修道之人大忌,她已经在边缘横跳。那孩子死气绕身,本就有一死劫,只怕就是应在今日。
  她保下了他的尸身,却不能再做什么改变了。
  “仙子,您等等。”那被称作牛娃的孩子,咬牙跑过来,拽住她的衣袖。
  洁白的袖子沾染血污,玉般的手显露。圣洁与贫窘相对,小男孩讪讪地放下,又忍不住渴求:“求求您了,白……娘娘,救救刘江吧。”
  “刘江。”江芙停住脚步,不是为“白娘娘”这个称呼,而是为小孩的名字。这是她第二遍听这名字。
  第一遍只是微微有意,而第二遍心思竟潮涌起伏。
  她转身去望那地上的孩子。
  他脸上血污横行,但依稀可见清秀的眉目。
  牛娃和另一个孩子希冀地看着她。
  江芙心情复杂,原来有些事情插手了,就会因果缠身。
  无怪忽道家讲究独身,顺其自然,无为而治。
  她撕下白袖,为小孩裹腹,红血晕染了丝袖。小孩没有醒。
  江芙朝他命脉处,输送了一分灵力。
  她与他本无缘,他原都不该出生。
  可是她插手了他父亲的事,于是就有了他的诞生。
  “刘江,我送你回家。”白衣女子横抱起小孩子。
 
 
第78章 再逢刘樵
  ◎你们认识这位姑娘?说来也巧了,也是这位姑娘救了刘江。◎
  怀里的孩儿轻飘飘的,却又很沉重。
  为了配合后面两个孩子的脚程,江芙走得不快,怀里孩子在慢慢苏醒。
  走到山脚下时,小孩的血已经止住,只是看着嫣红一片。他苍白的脸颊,因为咳嗽和呼吸微红。
  他长又脆弱的睫毛微眨,苍白的嘴唇轻声道:“白……娘娘……”
  原来青城山出的怪事,已经引起人们的议论。穿着白衣的女子,似仙似怪,心肠却不坏,时常救人不害人。
  所以当地的人们,敬她为神。
  有因她总穿白,所以私下称呼“白娘娘”。
  江芙微怔,沉郁的脑海里播起前世的经典歌曲《千年等一回》。
  她嘴角露出一丝笑,转瞬即逝。
  她对他们道:“我不是白娘娘。我姓……是个出家人。”
  几个小孩子俱是好奇,他只见过和尚,被人称作出家人。
  一路走来,江芙话虽不多,但她长得实在好看,周身气质清朗,令人舒适,易生好感。
  牛娃大着胆子,问:“可出家人不是和尚吗?女的不该出嫁吗?”
  他今年八岁,在大人的只言片语中,已经知道不少了世俗人情。
  江芙没有说话。
  牛娃开始恐惧,他害怕自己说错了,惹怒白娘娘。
  山风浩荡,吹拂女子的发带裙摆。她眸光淡淡,凝扫远方,又回望过去,道:“女子既可以出嫁,也可以出家。”
  “在很久很久以后,也可以……”做别的任何事,做男子做的事。
  只是这后半段话,化作一声叹息。很久很久以后,至少是有那么一日的。
  牛娃和另一个孩子,发现白娘娘也不是那么难相处,还有点温柔呢。
  不过她不喜欢别人叫她白娘娘。
  “那我们该叫您什么呢?”
  江芙抱着怀里的娃娃,沉吟片刻。笑道:“我是出家人,也就有道号,无恒子。”
  什么是永恒?
  万事万物永远变化,就是永恒。也就是没有横静,没有永恒即为永恒。
  江芙跟着两个孩子,走入一片村落。霞光下,一片片水田,旋转的风车。粗布衣衫,但健康的小孩子,跑来跑去。
  在田间插秧的大人,偶尔会管教一两声,更多是看着孩子的笑而笑。
  当他们看到白衣的女子时,有些惊艳。
  “这面容,白衣,怎么像山上的白娘娘?”
  “白娘娘,你是看晕了,神仙怎么下山?不都得在山里修炼。”
  人们议论着。
  江芙不甚在意,低头看了看,已经酣睡的小孩。她释放的灵气,让孩子的伤势愈合,亦有镇静宁心的功效。
  她对牛娃道:“你带我去见刘江的父母。”
  牛娃点点头,另一个小孩子也跟着过去。
  “刘江是我表弟。他母亲就是我的姨母……姨夫姨母每年这时候,都会回来帮忙干农活。”牛娃兴奋地介绍。
  牛娃的家院子敞开,既是白日,又有在家,就没有那么多规矩和忧虑。也和其他人家的烟囱一样,燃起袅袅炊烟。
  一妇人坐在槐树下,边望厨房,边缝衣物。她抬眼见了牛娃,半欢喜半嫌弃:“你天天瞎蹿,怎么才回来?”
  “牛娃,你弟怎么了?”妇人一阵恐忧,绣花针戳破了她的拇指,她也不觉得痛了。几步跑到江芙身边。
  江芙道:“不需要担心,他的血止住,是在睡觉。”
  妇人颤抖着手,去试孩子的呼吸,轻声呼唤:“阿江,阿江……”回应她的是起伏和热气,还有一双半睁开的朦胧眼睛。她松了口气。
  她抱过孩子,向江芙道谢,然后斥责牛娃:“你是怎么保护弟弟?还不快去把李大夫请来。”她又让另一个跟过来的小孩去请刘江父母回来。
  妇人留江芙吃饭。
  “我那妹妹和妹夫就要干完活回来吃饭了。还叫他们知道,得好好感谢你啊,姑娘。”
  刘江被放在床榻上,旁边躺着一个男人。他面容枯黄,但是衣着整洁,精神还不错,显然家人照顾的好。
  男人瞥见孩子身上的血,想起来,却又起不来。
  妇人抹了把眼泪,道:“都是我不好,不该同意牛娃带阿江去山上玩。”
  刘江这时候和姨夫躺在一起,眨眨眼睛道:“姨母姨夫,我没事的。”
  男人苦涩,露出歉疚:“是……姨夫……”不仅是瘫痪了,而且说话都有些困难了。
  怪不得刘江的父母要来帮衬,否则这妇孺怎么过下去。
  不一会儿,大夫就到了。
  是位中年赤脚大夫。他一边听牛娃惊心动魄的讲述,一边为小孩诊脉看看伤口,道:“伤口当时吓人,其实没有伤到根本。又是有福之人,血都止住了。”
  那位又起身对江芙施了一礼,道:“姑娘是如何止血的,当真是神妙。”
  总不能说是用灵力?江芙就把前世的包扎急救技巧说了说。
  那大夫听了,既惊奇又赞叹。
  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阿江!”
  一女人的着急呼唤。
  刘江的姨母赶快出去,道:“妹妹不要急,李大夫说没有事。”
  女人还是忧心忡忡。她旁边的男人倒是笑着道:“李大夫都说没事了,那就没事了。咱们放宽心。”
  女人道:“这孩子生下来就体弱,可不能是这会儿好,过几天又不好了。”
  她边说边走进屋里。
  屋里有男人、女人,她心心念念儿子,也就只看到了儿子。
  刘江冲父母打招呼:“爹娘,我好着呢。”
  刘渔看着儿子精神奕奕,放下心来。他的视线里难免看到一个女子,穿白衣的女子。
  刘渔不可置信,望着她,激动道:“你是……”
  江芙道:“我是俗家姓江。”
  “江姑娘,这些年你去哪里?我想好好感谢你,也担心你。”
  屋里其他人一愣,刘渔就是个砍柴,竟然认识这穿白衣的姑娘。
  听到自家丈夫对另一个女人,神情不一般。
  女人抱着孩子的手慢慢松开,眼里却没有半分嫉妒,反而同样是感激:“你是江姑娘?”
  刘江的姨母又道:“你们认识这位姑娘?说来也巧了,也是这位姑娘救了刘江。”
 
 
第79章 也许害过
  ◎这般思绪凝郁,若不说出。会在漫长的岁月里熬成阴晦,慢慢蚕食她的心脏灵魂。◎
  刘渔的妻子非常恳切地留她住几天,以表达谢意。
  原本破旧的院子,在刘渔的出资和出力下,已是干净整洁宽阔。
  两个姊妹合力炒了一桌饭菜,刘渔与牛娃去打酒。
  几人列座,坚持让江芙坐主位。
  先是刘渔说了感谢话,谢她救了自己,又葬了老母,赠予财宝。
  他垂首的妻子双眸晶莹:“若非江姑娘赠送的钱财,我家就只能看着父亲痛苦病去……”
  其实她当时,暗里要卖身大户,取得银钱救治父亲。
  原来,刘渔骤得财富,没有大肆花销,反而一如往昔。
  不同的是,他拥有了救济他人的财力。而在河边哭泣,无奈,痛苦的贫家女引起了他的注意。细问之下,方知原委,所以出资救治。
  而那老人喝了药,多活了一年,对憨厚俊朗的刘渔很是感谢,遂将女儿嫁给他。
  在二人成婚安定后,他才去世。
  江芙遗留的财物,没有令刘渔锦衣玉食,但因缘巧合让他有了家。
  江芙道:“此全是阿渔的善心所为。那笔钱留给他,就是任他支配。”
  提到往昔事,虎娃的娘亦是感慨良多:“原来姑娘就是阿渔口里的善心道长。”
  她举杯提议道:“一切都好起来,咱们不要难过。一起喝一杯酒,以后日子会越过越红火。”
  川地酒烈,菜烈。江芙早已忌口,今日没有了那么多规矩。
  久违的辣味入口,她呛得鼻子发酸。引得其他人着急:“江姑娘不习惯吃我们这边的菜吗?”递给她一杯水。
  江芙灌了大口水,笑道:“我从前也爱吃川菜,湘菜。后来就没怎么吃了,乍然入口,有些不适,但还是那个味道,辣。”
  她说的从前,也就是前世。
  她前世的母亲是南方人,父亲是北方人,她随母亲口味嗜辣。
  今世她的餐桌,没有前世那么重口味的菜肴了。
  夜深后,江芙也自然在这里歇下。
  只是半夜未眠,她心下郁结。不管她为刘渔做得再多,依然改变不了一件事,她间接害死他了的母亲。
  他并不知真相,若是知道了,她还是他的恩人吗?
  月光澄澈,洁白的光洒在庭院。
  刘渔夫妻俩个竟也未睡,依靠在大榕树下看月亮看星星。
  江芙转身,不欲打扰二人。
  然而刘渔的妇人已经注意到她。
  “江姑娘,没睡好吗?”二人起身,关切道。
  江芙迟疑,但刘渔已经成家,有些话,她倒也不好只对他说。
  她道:“阿江的名字……”
  刘渔笑道:“正是为了感谢江姑娘,我和夫人决定名为江。”
  刘夫人看着丈夫,他们成亲前相识不久,但不论是在婚前,还是婚后。她都懂他。
  儿子的名字,她很喜欢:“江,多么大气。让人想到汉水。”
  刘夫人看看江芙,丈夫以前许是对这仙女般的人物有过爱慕。但是和她成家后,是决计没有了。
  他谈到她都是满满的敬意和不敢亵渎。
  或许还更早,在她展示非同寻常的能力时。
  他会爱上女人,却不会爱上鬼神。他只会畏敬。
  江芙双眸凝拢淡淡的烟雾:“也许,我并不是单纯的救过你。也许我还害过你……”
  这般思绪凝郁,若不说出。会在漫长的岁月里熬成阴晦,慢慢蚕食她的心脏灵魂。
 
 
第80章 南柯一梦
  ◎“南柯一梦,实则一刻也就够了。”男人眸色幽深。◎
  江芙把她做得事情,告知了刘渔。
  她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她。
  江芙垂下眼睫,不看他。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