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宅斗文里修仙——金阁
时间:2022-03-21 07:26:19

  她给自己下过,一道不是咒的咒。说自己会走上她的道路。
  柳夫人为了家族,嫁给不喜欢的大龄男人,又为了弟弟,不惜婉转献媚夫君。
  她已踏上仙途,并无凡尘纠葛。怎么也不会中这个咒语。
  若她不信,自是不成咒,若她信,就会成咒。
  多少人,陷于别人的心理暗示,不能自拔,走向消极。
  她坚信乘风破浪,披荆斩棘,就能走出自己的路。
  现在最重要的是,巩固金丹修为。
  江芙重新凝气,摒弃杂念,丹田内一颗珠子剥落紫黑,渐渐露出金色光芒。
  她头顶升白气,浑身凝结雨露,脸由白专红,又由红转白,双臂从地上复归,断裂处无丝毫痕迹。
  良久,江芙起身,雨露成黑水。她入一潭清水,洗去洗髓遗留的污渍。
  她钻出,以花作裳。望那潭水都成黑的了。
  她拈手念决,又复潭水清澈。
  而潭水映照的女子,神姿高渺,雪堆玉砌,不似凡人似神人。
  仙气四溢。比之她筑基时,还要厉害十倍。这般走下山,遇到人都会以为她是山精神怪。
  她抚上眉心,小红点没有了。
  她小时助卢氏兄妹讨回公道,被冥王赐予了红珠修炼,遂眉心有痣,多年相伴。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107章 我心悦你
  ◎你不信任我◎
  片片雪花飞落,触及到人的皮肤,轻盈冰凉。江芙望天,阴沉不已。
  嗯,现在是冬日。
  她心中春意无限,所以忘了真正的季节。她捡起冥王赠予的佛珠,弦已经断了。江芙打算寻好丝续上。
  一株高大的棕榈树垂首,细长碧绿的棕叶沙沙作响。
  江芙走近它。
  也实在奇怪,周围的植物因天雷毁损,唯有这棵棕榈树丝毫无损。
  自然界,弱肉强食,优胜劣汰,同她度过雷劫的树木,此后百年无损,没有度过的,至此消殒。
  自古以来,峨眉山与青城山比之其他地方,灵气浓郁。在当今世道,两山偶尔也能出个精怪,只是很少很少。
  这棵树的灵性真高,在她到他身边后,它散落一批树叶,整齐地叠放在地。棕榈叶可做编绳、蒲扇、蓑衣。
  江芙惊奇,摸摸粗粝的树干:“你是要帮我。你会说话吗?”
  树叶沙沙作响,可惜树有灵性,却还不到时候,不能言语,不能化形。
  她道:“你赠我棕叶御寒,我便赠你一口气。”
  她轻吐一口清气,此乃腹内灵气凝结,比之山中的要浓郁百倍,能助树木修炼。
  江芙做完这些,挥手把地上的棕叶编成蓑衣,又采细竹树叶制成斗笠。
  不过除了棕榈树外,没有其他异事发生。
  她召唤凌波,正不知去哪儿,忽想到太子皎可能还在等她。遂御剑飞回重庆。天上大寒,她无丝毫不适,却正好见一人在云中施法。
  正是化作人形的太子皎。
  她没有打扰他。一炷香后,太子皎收势,眉间跃起喜色:“江姑娘,你已是金丹之身了。”
  江芙点点头,二人飞下云霄,落地。
  “殿下方才是在做什么?”江芙问。
  “川贵地区的天气,属我东海管辖。是以我布云降雪。”其实这活繁琐,他向来不接手,皆是兄弟去做,只等人无聊,他就来做了。
  江芙道:“原来如此。”
  “殿下可否赏面,与我去吃川地美食。”
  太子皎自然欣喜:“那就却之不恭,多谢江姑娘。”
  江芙解下斗笠,蓑衣。
  太子皎疑惑。
  她笑语:“殿下未披蓑衣防雪,我作为请您吃饭的东道主,又怎好披衣戴帽?”
  太子皎道:“不妨事。”他心上涌起一股落寞。她对自己疏离有礼,当日天空飞行的畅快喜悦荡然无存。
  人之修仙,有以力证道,以愿力证道,以功德证道,以情证道,以无情证道……
  她是走到哪一条道,万不能是太上忘情的道。
  “我也不冷。”江芙不知他此时的复杂的心情,温声道。
  二人去了一家入城,进了一家酒楼。此时寒冬,路上行人稀少。店小二见到有人来吃饭,二人容貌盛丽,气质不凡,忙捧着笑脸迎上。
  他是个男人,就多看了几眼江芙,三魂七魄顿时去了一半。
  太子皎皱眉,呵斥道:“还不快引我们去雅间。”
  江芙想他的应对,看来是真接触了人间。
  小二这才回过神,连忙赔罪,引二人去楼上。
  江芙对小二道:“麻婆豆腐、辣子鸡、灯影牛肉、鱼香肉丝、水煮肉片、泡椒凤爪、香辣虾……上两碗米饭。”
  那声音清灵婉转,像两块玉石撞击,余音袅袅不散。听得小二痴痴,菜名一概忘记。
  太子皎向他投筷子,砸得他胸口疼。小二哈腰致歉,自打嘴巴:“烦您再说一遍。”
  江芙再说了一遍。小二心道这美若神仙的姑娘,真会吃,点的都是地地道道的川菜。
  待小二退下后,太子皎叹息:“人类多为容貌所获。你出门时,还是要戴帷帽纱巾遮挡一二。”
  江芙喝了一口茶,茶水清澈,滋味甘甜,是青城山的雪芽。
  她给太子皎倒茶:“此乃川地的好茶之一,青城山雪芽。前人毛文锡学士,曾说它形状,鸟嘴、雀舌、麦颗。”今日有幸尝得。
  太子皎抿了口,并没有尝出特别滋味。他觉得人间茶,都差不多。他还是说“好茶”。
  江芙但笑不语。
  等上齐了菜,江芙有些忧虑道:“我所想的不周到,点得全是辣的。您会吃不惯吗?”
  太子皎对凡人的事了解了些,但并不深入。他问:“川菜不就是辣的吗?”
  江芙摇头:“川菜有二十四种口味,辣只是其中一种。”
  “以前云贵川的百姓贫穷,又需要下地干活。肚子往往空着。”江芙请他吃,继续道,“有人发现了辣椒这味调剂品。辣椒混合菜蒸煮煎炒,或是直接调一碗辣椒水,蘸着青菜吃。令腹内火辣,又热又饱。”
  太子皎尝了一口,看向江芙。她眉间平静地舒展着,却又有股忧悒。
  “没有多吃饭菜,却能让自己有吃饱的感觉。”江芙吃了口干红辣椒,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是百姓的悲哀,是穷人的无奈。
  她脑海出现一道淡淡的身影。我知道了你痛苦,理解了你的暴躁,爱吃你家乡的口味。
  潜藏几十年的记忆,习惯。即使再世为人,也无法忘记。
  她原以为早已忘记了,前世的母亲。她换了皮囊、骨血、身份,可是骨髓里的仍透着她的喜好。
  “姑娘好像不开心,是有什么事?”太子皎问。
  江芙展颜:“按理说,我是没有不开的。我应当很开心。”
  “殿下赠我凌波,此恩不敢忘怀。我他日会找到相同的宝贝回报,或者殿下有事交代我,我定为殿下做到。”
  太子皎艳丽的丹凤眼,满是不解:“是我送你,你不需要还。”
  “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能收。”江芙把剑放到桌子上。
  他凝视她:“你不信任我。”
  江芙蹙眉:“殿下严重了。”她只是怕二人日后交恶,自己万一打不过他,受人要挟怎么办?
  太子皎神色转冷,江芙暗暗戒备。
  “吾送朋友的东西,绝不收回。无论日后如何。”太子皎见她仍是不信,又道,“若违此誓,修为断裂。”
  江芙叹气:“殿下何至于如此。我如此恩怨分清,亦是为了君子之交。”
  这次渡劫为她添了几分阴翳,她重生之后,其实对任何人都是有界线的。与苏瑜的婚事不成,也不单是因了修仙,以她的性格恐难彻底交心。
  倒不是会防备对方,而是会给自己的心房留一个安全线。最好谁都不要越过这条线。特别是在这样一个时代。
  若是夫妻一方热烈,一方如她,初时还可掩藏,时间长了就会显露,产生隔阂。
  她不与苏瑜成亲,对两个人都好。
  苏瑜无法接受她的真心。
  她也无法给他想要得真心真心。
  能让她显露热烈长久的情感,前生今世也只剩卫芷了。
  太子皎道:“江姑娘,我心悦你,请信任我。”
  “殿下,您自母亲去后,还有可以信任的人吗?”江芙问。
  太子皎惊愕,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脑海浮现一个个身影,父王、兄妹、乃至黑鲲……他着实无一人可信,他也确实不敢信。
  “殿下对我也不是信任。因为我不论修为还是势力都比殿下低,所以就算我背叛你,也不会造成实质损失。”江芙道。
  良久,他说:“是。”
  两个人的饭桌,现在唯有江芙一人。她慢慢吃菜,是久违的味道。辣得痛时,脑皮层就分泌抚慰人体的物质。
  越虐越上瘾。
  江芙吃完一两盘,就停下了。再美味,一个人吃,也索然无味。
  她起身去准备好的水盆洗手,盆子里的水平静清澈。眉心没有痕迹。
  有时想通在寻常时。
  她小时没有能力吸收红珠的能力,所以它仍在。她偶尔会动摇向道之心,所以它有时神隐。
  而这次渡劫时,以身抵天雷,完全吸收了红珠能力,也完全坚定了自己的道路。
  所以它消失了。
  她再也不是个小孩子了。她为自己的选择付出负责。
  江芙从乾坤袋里,捡了块玉石付钱。
  酒楼的老板亲自来送,雅间里只剩一个人。
  “他有事,方才下去了。”江芙道。
  下一秒,她就说了令人惊讶,不理解的事——
  “请把剩下的菜打包。”
  小二忙去给帮忙。老板却心里嘀咕,挺美一姑娘,穿得也很好,出手大方,怎么还要剩菜剩饭。
  “一针一线,一饭一菜,当思不易。”江芙道。
  老板听完,拱手道:“姑娘是个有心人。”也是个奇怪的人。穿绫罗绸缎的,不是养蚕纺织的人;吃四菜一汤的,不是辛勤耕作的农人。
  她既贵又富,竟然会理解底下的人苦痛与无力。
  因为玉石质地很好,老板又赠她食盒。
  江芙会用玉石付钱,并非是因有钱肆意。她临走时对老板道:“冬天苦寒,若是无钱人倒在酒楼前,请用我玉石剩下的钱送他些吃的。”
  老板一愣,还真是个活菩萨?他当下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点头。
  江芙走了,若是老板没有照做,玉石就会飞走。
  很多事情往往在一念之间。
  雪下得越发大了。江芙走到乡间的小路上了。
  忽听得前方的树林里传来呼救声。
  “救命,娘把我放下来吧……我会好好读书的。”那声音虽是小孩声线,却沙哑困顿了。
  江芙步入林中,硕大的松树顶,白茫茫,树干交错处挂了个大笼子。
  笼子是用铁做的,里面卧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虽穿棉衣黑裤,但小脸还是冻得煞白,两只手不断互搓,偶尔拍下身上的雪。
  他听到吱嘎的脚步声,再低头看去,眼里闪着求生的光芒。两只通红的手抓住铁杆,乞求道:“姐姐你放我下来吧,我给你糖吃。”
  说着他流下眼泪。
 
 
第108章 虎妈出杰才
  ◎几万人里杀出一人◎
  江芙问他笼子怎么落下来,小孩子已经慌了神,在树上不知所措,言语颠倒。
  “姐姐我好饿……放我下来吧。我会好好读书的……”
  “好孩子,我这就放你下来。”江芙安抚道。
  若非精怪所为的异事,江芙是不愿意在常人面前显示术法。不说对自己的影响,就说对他人,会不会无望之梦,而毁弃现实生活。
  她瞥向松树树干,粗粝无比,仔细看去,期中镶嵌铁丝。有铁丝就有安置的机关。江芙慢慢摸索寻找,拍去树两侧的积雪,终于在右侧三分之一高处,看到了凹凸的升降装置。
  她转动机关,扭上,铁笼子上升了。里面的小孩子睁大眼睛,瘪着小嘴,委屈巴巴:“姐姐,你放错了,我应该下降。”
  江芙笑嘻嘻,又下扭,道:“可上可下,像不像孙悟空的上天入地。”
  小孩子忘了哭泣,认真思索,点点头:“像呢。”
  “那你很厉害哦。”江芙夸赞道。
  小孩子也笑了,露出两侧小白牙,只是门牙没了。
  “坐稳了,齐天大圣要落地了。”江芙慢慢滑落开关。
  小孩子有了心理建设,也没有多害怕,脸上带着笑意,落在地上。
  江芙围着铁笼却犯了愁,盖因铁笼锁上了。
  小孩子拨弄外面的锁,道:“钥匙在母亲那里。”他仰着头看她,眼睛里有恐慌,害怕她因麻烦,就不管自己了。
  “若我是个普通人,真是要被愁死!”江芙从铁杆缝里,摸摸他的脑袋,道,“我可是个能工巧匠。”
  她折下一根纤细的树枝,用石头磨了磨,然后在小孩子惊讶、期望的目光里,插入锁眼里,解开了笼子。
  “姐姐,你好厉害。”小孩迫不及待地出来了,崇拜地看向她。
  “饿了吧。”江芙提起雪地上的食盒,暗自加热了下,道,“我这里正好有刚做好的饭食,你吃了就是。”
  打开盒子,里面香辣热流四窜,馋得他口水直流。“姐姐,你对我真好。你做我娘吧,我不要我娘做我娘了。”
  江芙被他的童言童语逗乐了,问:“你叫什么啊?就因我把你放下来,你就不认娘亲了?你爹爹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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