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宅斗文里修仙——金阁
时间:2022-03-21 07:26:19

  土地看她这副晕眩的样子,心中难以自抑的悲责,敲敲地面道:“你都忘了天雷这么重要的事了!我当年应允你和李善的因缘,不知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
  “你若有事,让我怎么和你爷爷交待。”
  原来土地公与绣娘的爷爷乃是莫逆之交。后来老狐狸年纪大了,修为减退,没有度过天雷,便走了。绣娘自成了土地公的责任。
  可这几年,绣娘身边发生的事,已让土地公看不清绣娘的命运。
  她本返祖有了五尾,在狐族衰微的今天,可谓是极具天赋,狐族首位。所以才三百就修炼有成,化为人形。
  但她偏偏为情爱所迷,几次助李善,五尾去三。早已迷失道心,难有造化了。
  土地公现下也只能,保护她的生命。让她不至于为情爱失去所有。
  绣娘害怕天雷,她深刻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她爷爷就是这么走的。
  可是现在不是离开李郎时机,她现在要是走了,还能再回来吗?
  只怕,公公会逼着李郎娶新妇。她犹豫半晌,终是道:“土地公公,我过几天再走。”
  土地公却是怒了:“天雷事关你命运前途,你怎么可如此儿戏。川蜀狐族皆对你无比期许,你不能寒了它们的心!”
  此时的已是灵气衰竭的时代,妖魔神几乎没有再成道的。很多妖精连人体都修不成,只能开启灵智罢了。
  这样一个天降之才,几百年不遇了。土地公不仅仅是为着友情,也是怜惜人材。
  绣娘见他大怒,知道他这回是认真了。她除了对李郎痴痴外,为人很是机敏的。否则修炼也不会一日千里。她眼睛一眨,掉出金豆豆。
  “二爷爷我错了。”绣娘哽咽,眼眶微红,鼻尖也发红,道,“我没有忘了您和爷爷的期盼,我往后一定好好修炼。只是给我几天的时间,我这就处理好和李郎的事。”
  “若我带着满腹心事去渡劫,就算度过了,也会滋生心魔。二爷爷,您就多等我几天,让我利利索索的走吧。”
  她称呼“二爷爷”,让土地公忆起与好友相处的日子,那时候绣娘还小,很亲昵自己,还不害怕地叫自己二爷爷。除她爷爷以外的,第二个爷爷。
  他乍然又听见,心下又怜又喜又悲。
  他郑重叮嘱:“绣娘一定要快点离开,去洞府渡劫。”
 
 
第123章 狐嫁(八)
  ◎绣娘还在想,怎么和丈夫缓和关系。◎
  绣娘还在想,怎么和丈夫缓和关系。
  这几天周大丫脸色发白,做饭力不从心。她额头流着冷汗,只得对李善道:“李大哥,我身体不舒服,想回家休养一日。”
  烦心伤心事,一件接一件,李善也没有精力去顾及这丫头。他有些惆怅道:“你回家吧。”
  周大丫听出他话语里的异常,忍住难受道:“李大哥,我不是偷懒……”
  “大丫,你的秉性,我怎么不知。”李善继续道,“我家原是请你来照顾绣娘,现下……不需要了。这个月工钱,我照常付你。”
  他将铜钱递给周大丫,比正常的月钱多出一半,给了一百文。
  周大丫拿着钱,恍恍惚惚走在路上。她边走边忍不住哭,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一辆牛车经过,差点撞到她。驾车的男人吼道:“没长眼睛,找死啊?”
  周大丫不言不语,就站在那儿,把赶车人吓到了:“该不会是个傻子吧!”他害怕惹事,也不再计较,马上赶车走了。
  周大丫抱着双膝蹲下,痛哭起来。一场窃来的美梦终究要醒,而醒之后,要面对更加残酷的现实。
  一张帕子搭在她手背,凉凉的滑滑的。她感觉到后,抬起头,朦胧的水雾中,是江芙窈窕的身影。
  “回去吧。有些事自有定数,不要再强求。”江芙叹气,对于李善,这两个女子都在强求。
  若是绣娘专注修炼,她之前途不可限量。李善因家贫,又想读书,不能事生产。最终娶了吃苦耐劳的周大丫。
  周大丫辛苦六年,供养夫君,终成秀才,有官府补贴,日子总算好多了。再过六年,李善会成为举人,他一生也将止住于举人。但是入了乡里士绅行列,一家人不愁吃穿,年年有余,
  真正中进士为官的是他儿子。
  江芙扶起悲戚的周大丫,把她送回家。
  不过这都是原来的事,世间任何事,只要变动一下,就可能完全不一样。人的命运并不是固定的。
  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下,周大丫仍和李善有了纠葛。
  绣娘端了饭碗,跪在李老头的床前,恳求道:“爹你吃口饭吧。”
  李老头躺在床上,转过身,不理她。绣娘抹着眼泪,哀求道:“孩子没了,我心里也很好伤心……”
  “哐当”一声,李老头把饭碗掀翻,起身暴跳道:“你就是个祸害,王母娘娘给我托梦了,李善娶了你会断子绝孙。”
  他低头又看到撒了一地的米饭和肉,心里疼得不得了。他瘫坐在地上,手捏着颗颗饭米粒吃起来。
  绣娘原是又惊又恐,瞧见他这副样子,愧悔不已。她伸手去捡地上的米饭,道:“爹,您别吃,我给盛新的。我吃地上的。”
  “你走!”李老头生气地推开她。
  绣娘见他情绪极为暴躁,也只能退下。
  她想去瞧丈夫的书房,可每次得到的都是“要读书,不要吵”。
  “绣姐姐。”江芙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之前厌她自作主张配对,可现在见她卑微到谷底,心里也很不舒服。
  绣娘勉强扯开一抹笑,问:“饭在厨房里,我没先摆出来。你要饿了,先去吃,吃多少盛多少。”
  “我说话不好听了。”江芙道,“绣姐姐你如今快乐吗?”
  绣娘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李大哥不快乐、李叔不快乐……”绣娘以为她要责怪自己,然而下句话江芙道,“你也不快乐。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绣姐姐这里不适合你。”
  绣娘咬唇,女子的直觉,江芙果然不是个普通人。不过她身上并无妖气,甚至隐约有正气。绣娘也不怕她。
  “可我好生喜欢他。”绣娘望向东面的山。仿佛看到一人一狐,奔在山间,自由自在地玩耍。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想和他在一起,就足够了。”绣娘抓住江芙的手臂,祈求道,“你就让我们在一起吧。我不能不想离开他。”
  人的生命那么灿烂,又那么短暂。她真怕自己一如深山,再回首,李郎已老甚至埋入黄土。
  上穷碧落下黄泉,阴阳两相隔,她就找不回他了。
  江芙拨下她的手,道:“你知道,你们俩在不在一起,不是我决定的。”
  三日后,年迈的周奶奶却领着孙女上门了。
  “李铁鸡你给我出来!”周奶奶奋力喊道,声音虽无不高,但里面的人也听到。
  李老头年轻时候,由于贪小便宜,还极为吝啬。别人都说他像个铁公鸡,一毛不拔,给他起了李铁鸡的外号。还渐渐代替了真名,直到后来,儿子有了些出息,大家才不叫了。
  李老头听到了,火冒三丈,本来就因孙子没了,梦成空非常痛心。周奶奶的称呼,更是火上浇油。
  他也不顾她年纪大,直接大踏步出去,要骂这个老不死的。
  “老东西,你寿星公上吊——嫌活长了,是不是!”
  这一番动静,搅动了过路人和邻居。
  邻居的妇人过来劝道:“周家奶奶,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咱们别骂,别架火。”
  周大丫低着头,不敢看周围的人。周奶奶瞅着他们的脸,又听到李老头的骂自己。她捂着胸口,愤怒又痛怜地说:“我别吵架?你们知道他儿子干了什么狗屁事吗?”
  “读书都读到狗肚子身上了。”
  在书房里读书的李善,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动静。但他没有出去,以为不过是街坊四邻吵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李老头蒙了,继而生气道:“你胡说什么?我家善哥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品性好。”
  这话大家是赞同,李善和他老子简直一个天上一个泥里。
  歹竹出好笋了。
  绣娘也听到动静了,她是正在洗碗,赶忙擦擦手出去。
  她走到篱笆前,看到围拢的人,愤怒的周奶奶,沉默的周大丫。她先是放身姿,问:“奶奶,是不是给的钱不够,我这里给。”
  她知道自家公爹吝啬,以为是没给周大丫这个月钱。虽说这月没有干满,但也做了大半了。乡里乡亲的,应该给整月的钱。
  李老头皱眉,气道:“谁让你给她钱!”
  周奶奶一口唾沫,飞溅到这公媳脸上,扯着孙女对他们说:“李善对我孙女做了什么,你们还要装聋作哑吗?”
  此话一出,全场惊讶,都是不可置信,然后纷纷议论。
  李老头吃惊:“什么……”
  李家堂屋,李善跪在周奶奶跟前,两月前宿醉情形,已经回想过来。他苦笑,原来那晚不是梦,而是真的。他把大丫当成妻子了。
  周奶奶坐在上座,道:“说道歉啊,赔礼啊,这些都没用。我一把年纪了,别糊弄我,我不怕死的。”
  她与周大丫相依为命,村里没用合适可靠的男人,所以她就硬撑着口气,给孙女庇护,让她不要忙慌成亲。
  她慢慢给孙女相看,谁知道,就出了这样的事。
  李老头看自己儿子的神色,就知道他是真的犯了男人那档子错。李善虽然善良,但是为人有底线,不会无原则的让人占便宜。
  所以他有时候发善心,李老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眼珠一转,在伤心和震惊的儿媳、沉默的大丫之间转。多一个女人,就多一个,反正周大丫干活比绣娘还利索。
  他咳嗽了声,然后带上笑脸,凑到周奶奶面前道:“您也是看着我长大的,这是是我们家李善不是,那我们就会负责。”
  周奶奶听到想要的话,对李老头的厌恶减轻了不少。
  而听到此话的周大丫抬起头,绣娘眼神恐慌,她觉得自己要失去什么。
  绣娘不顾伤心,立马道:“我也很喜欢大丫,我们家不会对她不管的。我以后会……”
  周奶奶倒出茶杯的水,泼在李善身上。其他几人都是惊呼。
  周奶奶冷淡而又坚持道:“我们家不卖女儿,我孙女是要正正经经出嫁。”
  “否则。”她站起身,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宁愿流掉。”
  李老头双眼放光,惊喜道:“大丫有孩子了?”
  一直沉默的李善,此时亦是惊讶。
  绣娘闻言只觉天晕地转,差点倒在地上,还是跟隐形似的江芙扶住了她。
  她原是想让人代替自己生,仍当做自己生的,可是没有成功。反而阴差阳错让另一个女人有了。
  人家也不愿当小老婆,人家要当大老婆。
  这件事的发展,已经超乎了绣娘的掌控。她从主动变为被动。
  周奶奶带着周大丫走了。
  留下欣喜的,沉默的,伤心的一家人。
  绣娘感觉眼前漆黑,仿佛看不到光。江芙看她实在撑不住了,于是把她扶到床上休息。
  情让一只狐变得软弱,痛苦。
  她拉着江芙的手,问道:“芙妹子,我该怎么办?大丫成了大老婆,那我呢?”
  李郎曾和她说过,唯有夫妻方能同寝棺木,葬入同一个墓穴。
  江芙道:“若是夫妻情深,怎么也不会散。你去问问李大哥。”
  绣娘咬唇,她知道李善对自己好,但是他非常孝顺。若是公公执意……
  她不确定,李郎还会要自己吗?
  她心里煎熬,李善在书房呆住。
  除了江芙与李老头,下午也没人吃饭。
  但是饭菜,还是绣娘做得。
  江芙盛了菜往自己碗里,就不夹了,看着李老头大块朵颐。她问:“李叔,对大丫的事你打算……”
  李老头好心情道:“该办喜酒的办喜酒,我们老李家不亏待人。”
  “那绣姐姐怎么办?”
  李老头哼哧哼哧道:“三年都没孩子,不休了她干什么?”
  绣娘手里的盘子碎掉,残汤溅了她一身。
  李老头看见她,也不尴尬,只对江芙道:“过几天,你就能吃新嫂子的席了。”
  绣娘疼到骨子里,走路坐着都不稳了。她明明是只狐狸,却像个病女子。
  这天晚上下起了大雨,她无法安睡,一道雷劈下,晃得她眼疼。
  她连忙施法,将这道小雷散去。
  她惶恐不安,出门看着黑漆漆的天,她的雷劫来了。
  雨里传来绣娘的叮嘱:“爹,李郎,芙妹子,你们不要出来,雨吓得大,还有雷呢。”
  她连忙给院子施了个防护罩,人连忙跑向深山的防线。
  一个被撞到的老头,生气道:“谁啊,这么毛毛躁躁。”
  他仔细去看,呢喃道:“怎么像李家的媳妇,大雨天,跑树林子去干什么?“
  他暗道奇怪,但想着自己的田地,就赶快去护苗了。
  李老头听到儿媳的叮嘱,浑然不放心上,不搭理。
  李善却有些紧张,他内心开始惶惶,这种情绪,甚至比听到周大丫怀他孩子还情绪。
  他想起以往的温存,不由打开门去卧室找妻子。
  然而屋里无人,只有棉被留有残温。
  绣娘呢?
  -完-
 
 
第124章 狐嫁(九)
  ◎他天人交织,终究还是去找了妻子。◎
  天上雷轰轰的响,李善的心突突跳,他不知绣娘去哪儿了。但是如此恶劣的天气,他恐她遭遇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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